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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罗女神探-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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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后,乔安娜发现斯蒂芬的幽默里总带一些目的性的试探。比如他会调侃一个经常来店里吃饭的交际花,说她穿这样的裙子总让别的客人分不清哪只才是放在店门上的鹦鹉。调笑完了会问她:“你熟悉巷子里那些妓女吗?她们挺不容易,身上没一件像样的衣服。”她隐约辨出他像是对这些女人格外有兴趣,却从未点穿过。她希望自己表现得和其他女孩不一样,所以从不打听男人的秘密,偶尔斯蒂芬会和她说说自己在美国淘金的事儿,那些好事的黑人总是随身带一个尖锥,谁若是在躬身洗沙的时候狂呼一声“我要发财了!”,他们就会围上来把那人扎成马蜂窝。对于这些奇闻,乔安娜总是一笑置之,她认为自己在书里读到过的内容更加可靠,只是那些真相与她离得太远。

  斯蒂芬喜欢在午夜出门,穿衣服的动作很轻巧,步子踏得像猫一样。乔安娜总是假装熟睡了,有些秘密她不想去打探。这两年多里,她对他知道得够多了,譬如除了“红石榴”楼上那个睡房外,他还有另外的秘密居所,就在隔了大概两条街的地方。那原来是那像鹦鹉的交际花住的地方,后来听说那交际花感染了梅毒,他们把她送进疯人院等死。她之所以知道这个,皆因第二天早上见到他的时候,总能闻到他身上甜腻的香粉味,与那交际花的一模一样,那些蜜粉早已沁入她的皮肤里去了。她恼恨过,咒骂过,甚至气冲冲地打算去找那只“鹦鹉”理论,后来计划有变,她拿了一缸清漆潜入她的住所,打算在她的珠宝和衣服上都搞些杰作,结果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客厅变成只有一个壁炉的用餐室,长长的餐桌上摆着缩水的鲜花。

  起初她以为那儿是他打算扩张的一个餐馆,但当看到地下室内关着的一个大肚子女人时,才知道事情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那女人不停地向她吐痰,身边堆着鸡和鱼的骨头,肚子沉得快要砸到脚背。她也是黑头发的,里边爬满了虱子。她努力用英语和她交流,才知道她是在附近做皮肉生意的,怀了孕要去堕胎,到了私人诊所之后被那长期做引产的老太婆告知太危险,必须生产,她只得回去想别的办法。孰料当晚就有一个古怪的男人包了她的夜,带她到这间公寓来快活,按那孕妇的话讲:“那该死的男人太漂亮了,就算明知道他是开膛手杰克也会跟他走的!”

  孕妇唠唠叨叨讲了半个钟头,意思便是斯蒂芬什么也没要她干,只是将她关在这里,每天定期给她送吃的,现在她快要生了。但是,那妓女脸上一丁点儿都没有即将身为人母的喜悦,她只是说斯蒂芬会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这里,但要把孩子留下。但随着产期临近,她越来越不安,只想尽快离开这儿,于是跪下求乔安娜放过她。

  乔安娜没有这么做,在证实那妇人的话之前,她依然把她关在那儿,然后回去继续煮汤,擦干净每一张餐桌。

  “亲爱的,让我给你算牌吧。”打烊后,洗完手,铺好床之后,她这样对他说。

  他愣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要算什么?”

  “算秘密。”她这样跟他讲。

  她急急将牌拿出,都未让他沾过手,便在床上排出阵形。

  过去牌:逆位的恋人。

  “你过去的秘密来自于爱人和钱,这两样给你的伤害很深,你必须从中有所取舍。”她完全不相信那些淘金之类的鬼话,宁愿为他编造一个相对公平的过去,有美丽的未婚妻,有大好前程,直到贫穷毁了他的信仰。

  现状牌:正位的恶魔与正位的世界。

  “幸运的是,你现在可以把女人和钱财都抓在手里,女人可以为你赚钱……”她顿了一下,翻开了最后一张。

  未来牌:逆位的死神。

  “你以他人的命运换取自己的重生,这是和魔鬼在交易,终将受到神的惩罚。”

  她感到后颈被一股凶险的力量紧紧抓住,尽管看不见斯蒂芬,她仍可以自他的手劲想象它穷凶极恶的主人。他贴住她的耳膜,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扎得她生疼:“我这一辈子都不知道穷的滋味,但我见识过别人的穷,很多人其实都不该被生下来,他们不会像我这样幸运,受最好的教育,每一餐都有鱼子酱,酒窖里的酒可以用来洗一辈子澡,甚至印度都有我的私人别墅。但是我明白,并非人人都能享受这些。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强者会变得更强,所以不必在我身上套用什么苦难的剧本,我生来就是要站在很多人的头顶上,打开他们的头壳吸食脑浆的!”

  当夜,乔安娜在那曾经属于交际花的私宅里见识了一场豪华晚宴。那些戴着各式面具的男男女女抽着印度大麻,用葡萄酒点缀在耳后,把肉冻包在面包里吃掉,在摇曳生姿的壁灯烛火中低声交谈,眼里烧着一把饥渴的烈焰。他们坐定后,那孕妇上台,躺稳,接受注射,眼神懒懒的,神智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

  那个为她接生的老太婆,乔安娜认出来了,是手上犯过许多人命的恶老太婆萝丝。她总是用没消过毒的钳子夹碎妓女肚子里的婴儿,那些妓女因此而患上盆腔炎,最后连走路都变得困难。

  整个生产过程,那些戴面具的观众都用手捂着嘴在看,婴儿自产门中挤落时,席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乔安娜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手里端着一个水晶杯,里边装着血色琥珀般的液体。直到一位神情严肃的仆人穿着考究的长礼服,将餐车缓缓推出,给每个人的盘子里分了一块肉排时,久久滚动在她喉间的秽物才自口中喷出。斯蒂芬站起来,向所有人鞠躬道歉,然后将她拉到另一个房间,重重甩了她一巴掌。

  “这是我们目前为止最好的生意,别他妈搞砸了!”

  她继续定定地看着他,但显然已经不认得他。其实她也有些不认得自己,因是头一次怀孕,肚子里总有一股莫名的气在流动。

  “这样的事,多久才会做一次?”

  “要看我们能弄到多少无人认领的孕妇,我买通了那恶老太婆,你知道的。所以,运气好的话,两三个月就可以举办一次这样的晚宴。”

  “这些客人付费特别高吗?”

  “是的,而且都是先行付款。”

  “万一出意外呢?比如生下的是死胎、畸形儿之类。”

  “那是意外,说好了不退钱的。但是,如果他们来了却发现没有想看的东西,那就有我受的了!”

  她沉默了半晌,遂用一种几近绝望的口吻问道:“那你有把自己的孩子奉献出去过吗?”

  “乔安娜……”他又披上了“温柔绅士”的皮相,将她搂在怀里道,“这怎么可能呢?我还没有完全把灵魂交给魔鬼,最多交了一半。”

  她没有信他。

  ※※※

  三个月以后,乔安娜在斯蒂芬的秘密公寓里发现了一个黄皮肤的孕妇。为防止她逃跑,斯蒂芬在她一只脚上戴了铁链。据说是那个女人情绪不太稳定,斯蒂芬叫乔安娜去陪她聊聊天,有助于对方安胎。于是她在那儿待了两天,那个女人向她讨香烟,她说在中国杭州老家经常抽一种叫黄慧如牌子的香烟。乔安娜说没有,却为她弄来了几支雪茄。中国女人说自己原本是嫁到英国来的,这儿有个做丝绸生意的“指腹为婚”在等着她,结果抵达伦敦才知道那个男人早就已经娶了别的女人,为了敷衍还在中国的父母,才答应接纳她。于是她一气之下便离开那儿,想回中国,苦于没有旅费,只好去下等酒吧里干活,所以被男人强暴是必然的,怀孕则是她这一任性行为的最差结果。

  于是,乔安娜给了中国女人一百英镑,并用锉刀锉断了她的脚链。

  斯蒂芬看到只余一根断锁的地下室后,愤怒得双目通红。他将乔安娜摁在墙上,掐住她的咽喉,仿佛要把她吞下去:“黄皮肤!他们这次指定要黄皮肤的婴儿!他们出了两倍的价钱!你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啊?!我们会被吊死在‘红石榴’的厨房里,再被老鼠慢慢吃掉尸体!”

  窒息中的乔安娜为了自保,只得勉强用嘶哑的声音道:“我怀孕了!别……别杀我……”

  那双本该擒住她生命的手果然松开了,斯蒂芬恢复了平静,很突然,也在情理之中,诧异、困惑、欣喜、狐疑……至少有数十种表情自那张俊脸上掠过。

  欣喜?

  乔安娜瞬间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致命的错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但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地下室里仍有那中国女人抽过雪茄的浓郁香气,她怔怔地坐在铁床上,屁股下的钢丝发出“吱呀”的抗议。斯蒂芬在那里给她留了一盏灯,一如红石榴餐厅门口那盏澄黄、温润、有邂逅初恋感觉的迷人色泽。她在那盏灯下抚摸床铺,用手一点一点抽出已经松动的那根钢丝,它也许无法助她打开脚锁,却能将斯蒂芬击倒!

  她深吸了一口气,褪下裙子,分开双腿。

  是的,她没有经验,但书上有教过,书上什么都有……

  生命殒灭的那一刻,她痛得几乎裂成两半。

  面对一片血色狼藉,斯蒂芬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没有打她,也不曾暴跳如雷,那张漂亮的脸泛起沉重的铅灰色。

  “乔安娜,你以为我会把我们的骨肉也送给那些混蛋吃掉?你在想什么?”

  她已没有力气讲话,只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某个类似弯月的神秘斑点。

  “你疯了!你真他妈疯了!”他一面摇头,一面打开她的脚链。

  斯蒂芬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比取你性命更沉重的代价!”

  不知为什么,听到那一句,她竟微微松一口气,因知道自己还会继续活下去,直到他复仇的利剑自她头顶砍下。

  乔安娜永远记得回到青云镇那天,她在张寡妇的杂货铺买了一包黄慧如牌香烟,正蹲在桥头抽着,一个年轻后生“噔噔噔”跑过来,看看她,又看看烟,咕哝道:“不像呀……”

  “不像什么?书呆子!”她转头对他笑了,露出一排很白的牙,它们是许多年以后才变得斑黄的。

  “窑姐!”他挺了挺细瘦的胸膛,眼镜片后头有一对天真的眼。

  她冷不防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骂道:“书呆子!真认不得我呀?”

  那后生取下眼镜往衣角上狠擦一擦,再戴上,细看了半日,突然指着她鼻子大叫:“是春晓!杜春晓!我娘正跟你娘商量,要退掉咱俩的亲事儿呢!你还有脸回来?!”

  听到“杜春晓”三个字,她瞬间感觉自己又做回人了。


  第六章 失控的审判

  〔未来牌:逆位的审判。

  “审判之日即将来临,作恶者必将受到审判,所有劫数都是逃不掉的,一味逃避只会加速这里的毁灭!”〕

  【1】

  潘小月好几天都吃不下饭,整日惶惶的。记得十多年前有人给她算命,讲她是福厚命薄,有得有失,财源滚滚却无福消受。于是她至今都与那算命的赌一口气,吃最好的食物,穿最贵的料子,用最好的东西,只心里总有根弦吊着。正是那根弦仿佛在她锦衣玉食的生活里下了咒,令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根弦如今已在她身上愈绷愈紧,快要勒得她肝胆俱裂!从前以为不会在意的事,拒绝产生的情愫,随着年纪的增长,皱纹渐起,竟一点一滴地积蓄起来,把她逐渐软化。斯蒂芬回来之后,总讲她美艳如昔,直至看到扎肉,才对她讲:“你变了,居然会相信这种骗子。”她苦笑:“你也曾骗过我,何苦五十步笑百步?”

  每每抬头看墙上那张画,戴鬼面具的男子似乎都透过面具上那两只通红的火眼瞪住她,仿佛在斥责她的软弱:“潘小月,你越来越不像做大事的人了!”

  “小月,事情办妥了。”扎肉穿着一件狼皮袄走进来,拍掉满头满身的雪子,站在那里。

  “扎肉,”她指间的香烟已烧过半,一截松白如脑浆的烟灰落在鞋背上,“你对老乡可真下得去手。”

  “我只认钱,还有你。”

  她直觉背后有暖意,腰部被一对温柔的手轻轻环住,遂开始用力,雪子在拥抱里融成水珠,湿湿冷冷,直钻入她的夹袄里去。

  “我乏了,你也休息去吧。”她拿下握住她两只乳房的大手,手还是拿纱布绕着的,只没先前那么厚,十根手指又能灵活运作,将她伺候得欲仙欲死了。

  “这是啥玩意儿?”他果然一眼相中桌上那只黄杨木雕的盒子,且记得已不是头一次见过,从前也曾惊鸿一瞥间,便被她匆匆锁入抽屉里去。

  今次她果然又是一样的反应,忙将盒子拿起,放入抽屉,他竭力压抑住好奇心,径自走出去了。

  ※※※

  幽冥街的夜晚硬冷如铁,扎肉站在赌坊外头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见老章蹲在石圈墙底下抽烟,便上来跟他要过一支。老章侧一侧身,没有理他。

  “我说爷啊,您这些年也不容易哪。曾听人说,‘江湖第一神骗’章春富从前是宫里的御厨,做的菜能把玉皇大帝从龙椅上勾下来,果然现如今您都用在那地方了。嘿!嘿嘿!”

  面对扎肉的调侃,章春富也不动气,只指着自己那半张残脸,问道:“看见没?知道怎么来的吗?”

  扎肉摇摇头,掏出火柴,为他新点了一根烟。

  章春富深深吸了一口,仿佛为自己提了些倾诉的勇气,方缓缓道:“不是让你看伤,是看这儿。”他指的是下巴上花白的胡楂,“若是能进宫做厨子,还能长出这个来?”

  扎肉登时语塞。

  “十四岁那年,我是跟着宫里出来的师傅学厨,未曾想有一日喝得半醉,单炒的时候油锅蹿火儿,被烧了半边脸,自此见火便有些心慌,再无力做这个了。迫不得已,才混了那见不得人的行当。”

  “那为什么……”

  “为什么又到这鬼地方,跟着那婆娘做这样的营生?”章春富冷笑一声,道,“原以为是永远拿不起那锅铲了,可世事难料啊……”

  “那个……咳咳!”扎肉嗓门儿有些发干,却还是问出一句,“听说您是为了一个女人才金盆洗手的,那女人莫非是……”

  “哼!若是潘小月,你还能在这儿跟我说话?”

  章春富出人意料地拍了一下扎肉的脑袋,道:“哎呀!你小子如今做的事情危险得很,我是一把年纪,生死都可置之度外,但你还有很长的命要活啊!”

  “爷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咱们做老千的,最懂得为自己铺后路,既要干这趟买卖,也自然有全身而退的算计。要不然,都不定死多少回了。”扎肉显然有些激动起来,在前辈眼皮底下手舞足蹈的。

  “小子啊,这一回,爷可没见你给自个儿留多少退路啊。”

  两人仿佛说中了彼此心事,都是一阵沉默,最后老章苦笑道:“做骗子的,其实谁都骗得过,除了自己。”

  “没错。”扎肉点点头,将匕首抵在老章腰后。

  “考虑清楚啦?”老章脸上纹丝不动。

  “清楚了。”

  他的回答清晰有力。

  ※※※

  前不久刚上演过分娩大戏的厅内仿佛还弥漫着孕妇产门内散发的异味,两个老千只凭手里的一根火柴探路,总算磕磕碰碰地摸到了那张布帘。老章打开铁门,谭丽珍一脸迷蒙地自梦中醒来,借着火柴的微光,她发现杜春晓竟一直非常清醒地坐在地上,左手捂着肚皮。

  “做……做什么?”

  她惶惶地坐起,看着老章。

  “从这里上去之后,千万别从后门走,要光明正大地自前门绕到赌场,在随便哪个台子上坐一坐,再晃出去。不要表现得惊慌失措,镇静一些,这是筹码,到那儿玩几把,免得里边的人起疑心。出去以后,埋头继续往西,沿东走一路都有潘小月的人守着,往西只要绕过五个麻烦的叫花子就可以了。还有,出去以后,宁可去荒郊野外的树林子里避着,冻死饿死,也别在哪个屯子里留宿,睡到一半准被麻袋套上又装回来了。我口袋里有两块打火石,在那儿生一堆火,轮流值夜,第二天一早就赶到火车站去,据我所知,最早一班车明早八点就到。”

  杜春晓在黑暗中听完老章一字一句的交代后,默默将谭丽珍扶起,出铁门时从老章衣袋里拿了那两块打火石。扎肉跟在后头,神色严峻。

  四人刚走出没几步,突然眼前变得煞亮,世界豁然开朗,吊灯的明黄色灯光将他们照得无可遁形。只不过情形有些变化,竟是老章拿匕首抵住扎肉的喉咙,杜春晓扶住谭丽珍,他们站在斯蒂芬与潘小月跟前,周围十来条壮汉,个个身上散发出叫花子的恶臭,刚刚黑暗中那气味就是这么来的。扎肉登时明白了为何老章要抢在他前头把所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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