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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篇经典小小说打包下载-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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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唤醒。清晨的觉是最香的时候,她总要把脸埋在枕头里,在床上再赖上几秒钟。然后,她倏地坐起身来,匆匆忙忙把胳臂伸进晨衣,头发耷拉到眼睛上。她就这副模样出现在厨房里,阿尔图罗正在那里,从随身携带的提包里取出空空如也的饭盒和暖水瓶,把它们放在水池里。在这之前,他已经点好了炉子,煮上了咖啡。艾莉黛一看见他瞅着自己,就赶忙用手拢拢头发,使劲睁大眼睛,似乎因为丈夫回到家中,第一眼就看到她衣冠不整、睡容满面而感到不好意思。如果两人同床共枕,那是另一码事,清晨从同一睡梦中醒来,双方的尊容彼此彼此。有时,还差一分钟闹钟就该响了,是阿尔图罗端着咖啡走进房间,将她唤醒。那么,一切显得更自然些,刚醒来时的娇媚还具有一种懒散的柔情。她举起赤裸裸的双臂,伸伸懒腰,然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他们抱在一起了。阿尔图罗还穿着风雨衣;她搂着他,根据他外衣的湿度和凉意就满可以知道外面是什么天气:下雨、有雾、抑或降雪;不过,她仍然要问:“天气怎么样?”而他呐,也总是半带讥讽地嘟囔一番,把一天的不快从后到前倒着数落一遍:骑自行车的归途,出厂时的天气,头天晚上进厂时截然不同的气候,干活时遇到的麻烦,车间的传闻等等,等等。这个时辰,屋里总是不太暖和,但是,艾莉黛还是脱了衣服,有点哆哆嗦嗦地在浴室里洗澡。阿尔图罗随后跟了进来,他慢腾腾地脱了衣服,也慢条斯理地洗起来,从身上冲掉车间的尘土和油污。他们两人就这样站在洗脸池周围,半裸着身子,瑟瑟发抖,有时你碰碰我,我碰碰你,从对方手里拿过牙膏、肥皂,嘴里还继续讲着话,这是推心置腹的时刻。有时他们互相帮着擦背,一下爱抚,两人又拥抱在一起,然而,艾莉黛忽然喊道:“上帝!什么时候啦!”她连忙跑去戴上吊袜带,穿上裙子,一切都是匆匆忙忙。她站着穿好衣服,把脸凑近梳妆台的镜子,嘴上噙着发夹,用刷子梳通头发。阿尔图罗走过来,站在她的背后,他已经点燃了香烟,吸着烟瞅着艾莉黛。他待在那儿也帮不上忙,显得局促不安。艾莉黛收拾妥当,在走廊里穿上大衣,吻了一下阿尔图罗,打开门,匆匆往楼下跑去。家里就剩下阿尔图罗一个人了。他听见艾莉黛的鞋后跟踏着台阶的声音,当这种声音消失后,他的思想又随着她疾步走在庭院里,来到大门口,行进在人行道上,然后,一直随她走到电车站。连电车叮叮的响声他似乎也听得见。车停下来,每个乘客上车时脚登踏板的声音他也听得见。他想:“好了,这会儿她乘上车了。”
                 
  他仿佛瞧见妻子挤在十一路电车上男男女女劳动者中间,十一路电车像以往每天一样,把他的妻子带到工厂里。阿尔图罗灭掉烟蒂,关上窗户,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他上了床。艾莉黛起来后没整理床,阿尔图罗睡觉的那边几乎没动,跟刚铺好的一样。他老老实实地躺在自己那边,但是,过了一会儿,他把一条腿伸到艾莉黛睡的那边,那里还有妻子的余温,接着,他又把另一条腿也伸了过去,就这样他一点一点把身子都移到艾莉黛睡的那边去了。那里有着妻子的体温,并且还保留着她的身体的形状。他把头枕在妻子的枕头上,脸紧紧贴住枕头,嗅着妻子的体香睡着了。艾莉黛晚上回家时,阿尔图罗已经在房间里转了半天了:他点上了炉子,把东西放在炉子上烧,在晚饭前几个小时里,他也做些事情,譬如铺床、扫地、把该洗的衣服浸在水里。然而,艾莉黛总觉得他干得很糟糕。说实在的,他根本没心思去做这些事情,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种形式,只是为了等她。他待在家里,手上在做这些事,可精神上早就去迎候她了。外面华灯初上,艾莉黛挤在熙来攘往的妇女群中,从这个商店跑到那个商店忙着采购物品。阿尔图罗终于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沉重的脚步声,跟早晨的那种声音全然不同。艾莉黛干了一天的活,又拎着买回来的东西,她累了。阿尔图罗走出房门,来到楼道,从妻子手里接过购物包。两人边说话边走进家门。艾莉黛连大衣也没脱,一屁股就坐在了厨房的椅子上,与此同时,阿尔图罗把东西一件件从包裹里取出来。
                 
  “赶紧干吧!”说着,艾莉黛站起身,脱下大衣,换上家常便服。夫妻俩开始做饭;两人的一顿晚餐,他带到工厂为夜间一点钟准备的宵夜,她明天带到工厂里去的午餐,还有他明天下班醒来吃的东西。她忙着干活,有时在绳椅上坐下来,支使他干活。他呐,已经休息过来了,忙得团团转,总想一个人把活儿都包下来,可又总是有点不知所以,心不在焉。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两人几乎闹起冲突,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儿来,因为她想叫他更用点心思干活,更专心致志一些,或者希望他对自己更亲热些,离她更近些,给予她更多的安慰。而他呐,在她刚回来时表现出那股热乎劲以后,脑子已经不在家了,一味地惦着快点干,好走人。桌子摆好了,吃的东西也已经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免得吃半截还要站起来去拿。这时节,两人都有点怅然若失,感到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谁也提不起勺子,把它放在嘴里去,只是想手拉手呆一会儿。咖啡还没喝完,阿尔图罗已经跑去检查自行车是否一切正常。他们拥抱在一起,互相依偎着,只有这时,阿尔图罗才感到妻子的身体是那么娇柔、温暖。然后,他扛起自行车,小心翼翼地走下楼去。艾莉黛洗刷盘子,把家从头到尾巡视了一遍,看着丈夫干的活儿,禁不住直摇头。他眼下正穿行在路灯稀少的黑暗的街道上,或许这时他已经过了加油站。艾莉黛上床,熄了灯。她躺在自己睡的一边,又慢慢把脚挪到阿尔图罗那边,寻找丈夫的温暖,可是每次她都发现自己这边更暖和,于是她明白了,阿尔图罗是在她这边睡的觉,顿时,一股暖流和柔情涌上心头。 

  
  

   

占星师的一天〔印度〕R。K。纳拉扬 
                  
                 
  正午准时,他打开布袋,摆出他的谋生器具,包括一打玛瑙贝壳,一块绘着神秘难解图表的方布,一本簿子,外加一捆古叙利亚文字轴。他的额头上显著地点着香灰与朱砂,眸子里射出敏锐、异样的光芒,这虽无非是不停搜求主顾上门的结果,看在头脑简单的顾客眼里,却被认作是可以获得慰藉的先知炯光。他双眼的威力也因长的部位而大有增强——好像正好安置在涂了彩的额头与沿着双颊直流而下的漆黑络腮胡的中间:在这样的架构之下,就算是痴呆人的眼睛也会显得炯炯有神的。他又锦上添花地在头上缠了一条蕃红色的头巾。他施展的这个色彩绝招,可说万无一失。人们像蜜蜂簇趋大波斯菊或大利花茎般地被他吸引。他坐在一棵环绕着通过乡镇公园曲径的巨大答满林树的繁枝下。这个地点占了几项优势:从早到晚人潮不断地在这条窄径上涌过。路两旁排满了各行各业的摊贩:卖药的,卖藏品与旧货的,变戏法的,尤其是一名拍卖廉价布料的,他一整天的喧嚷几乎将整个镇上的人都招徕了过来。在他旁边吆喝不停的,是个卖炒落花生的,每天他都给自己叫卖的货品起个新名堂,今天叫什么“孟买冰淇淋”,第二天又叫“德里杏仁”,过一天又叫“皇家珍果”等等的,花样一再翻新,人们竟也趋之若鹜。其中也有不少人在这位占星师跟前闲逛。占星师就在身旁花生摊上不时冒出浓烟的火把光亮中,作他的生意。这个所在的迷人,大半也应归功于镇公所没有提供电源。这里的电源来自四邻店铺的光亮。一、两个摊贩用嘶嘶作响的煤气灯,有的在光秃秃的杆子上点个火把,有的则挂了老式的旋转灯笼,还有的,就像我们这位占星师,借用别人的光亮。他的,是种十字光道与灯影交错的怪异光亮。这对这位占星师来说,却是求之不得的,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想以占星维生;他对别人的运气不见得比自己下一分钟的命运更了解多少。他对星相,一如他天真的主顾,是同样的陌生。然而自他口中说出的,却能取悦且令每一个人吃惊:其实这也只是钻研、勤练与猜测的功力。不过,无论如何,与其他行业一样,这也算是一份自食其力的正当职业,他每天收摊后带回家的一日所得,也是辛苦赚取的。他是在事先并无任何思考与计划的情况下,离开家乡的。如果现在仍留在家乡,他将会继承祖先的人生,也就是在祖先的农庄与自己的玉米田里耕作、过活,结婚与生子。然而情况并非如此。他必须离乡背井,且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而且离开二百多里远之后,才感到些心安。这对乡下人而言是非同猩的事,就像自己与家乡之间隔着一道海洋。
                 
  他对人类的烦恼诸如婚姻、财富与人际关系,都作了十分实际的分析。长期的磨炼,养成了他敏锐的透视力。不出五分钟,他就看得清问题出在哪里。每回答一个问题,他索取三个铜板的费用,在对方至少说上十分钟的话以前,他绝不开口,这可以使他获得足够回答十来个问题与解除疑难的资料。每当他注视眼前人伸出的手掌说道:“从各方面说来,你的努力都不曾得到报偿。”
                 
  时,十人中有九个准会同意他的看法。要不他就提出这样的问题:“你家中有个女人,哪怕是个远亲,大概对你没有好感吧?”有时候,他也分析对方的个性:“你的烦恼多半来自你的本性。这就难怪命中与土星犯克,你本性冲动,而外表过于刚烈。”
                 
  这点,最能赢得人心,因为即令我们最温顺的人,也喜欢自己有副慑人的外表。卖落花生的吹熄了火把,立起身来准备回家了。这给了占星师一个信号,他也该收摊了;因为除了不知自何处射到他前头的一小道绿光之外,他四周一片漆黑。他捡起玛瑙贝壳与其他的算命道具装回布袋里时,前头那道绿光被挡住了;抬头一望,见有个男人站在他面前。他觉察可能生意上了门,就说:“看你一副积劳成疾的神情,最好坐下来跟我谈谈。”
                 
  那人不甚听得清地咕噜了几声。占星师适时殷勤地招呼他,对方这才伸手摸了摸鼻子对他说:“你称自己为占星师吗?”占星师感到受了些挑战,将对方的手凑到绿光中说:“你的本性……”
                 
  “唉,少来这套,”那人说:“告诉我点有用的……”我们这位仁兄心里是老大的不高兴:“一个问题我才算你三个铜板,谈了之后,你一定觉得花得值得的……”那人一听,抽回了手臂,取出一枚安那,扔在占星师面前说:“我倒是有几个问题要请教。你要是唬人的话,可得连本带利把那枚安那还给我。”
                 
  “如果对我的答案满意的话,愿意给我五个卢比吗?”
                 
  “不行。”
                 
  “那么给八个安那(注)吧?”
                 
  “好吧。可是要是算错了的话,你可得加倍退钱。”
                 
  那陌生人说。两人又争论片刻之后,生意总算成交。占星师对天祷告时,对方点上了一根方头雪茄。借着火柴的光亮,占星师瞄了那人的脸一眼。这时路上有汽车开动的声响,赶马车的咒骂着马匹,人们的喋喋不休在半黑的公园内挑起一阵骚动。那人坐了下来,猛吸一口雪茄,喷出浓烟,一脸凶狠地坐在那里。占星师感到非常地不自在。
                 
  “喏,把你的安那拿回去。我不习惯你这种挑衅的态度。再说,今天天也已经晚了……”他准备打点回家了。对方抓住他的手腕子,说:“你现在可不能打退堂鼓呵。是我打这儿路过,你把我拦下来的。”
                 
  占星师被他揪得打了个冷颤,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抖了:“今天免了吧。我明天跟你谈。”
                 
  对方将手心推到他脸上说:“挑战就是挑战。来,给我算算。”
                 
  占星师喉头发干地开始说:“有个女人……”
                 
  “免了,”那人说:“我不要听这套。算算看我目前的搜寻到底会不会成功?答复了我你才能走。不然的话,不把你的铜板都吐出来,不准你走。”
                 
  占星师念了几句符咒之后回答说:“好吧。我说。不过要是我说的你信得过,你可得给我一个卢比?不然我就不开口,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两人又讨价还价地好一阵子,那人才答应了。占星师说:“你被人扔下,差点死掉。我说对了吧?”
                 
  “呵,说下去。”
                 
  “你曾经挨过刀?”占星师说。
                 
  “你蛮有一套嘛!”他露出胸膛,展示了他的刀疤。
                 
  “还有呢?”
                 
  “后来你被推入田野附近的一口井里,有人要你死。”
                 
  “若不是有人路过,往井里瞧了瞧,我早就死了,”那人兴致大发地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报这个仇?”他握紧了拳头问道。
                 
  “来世,”占星师答道:“他四个月之前死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你再也看不到他了。”
                 
  那人听了呻吟了一声。占星师又说:“那雅法师——”
                 
  “你知道我的姓名!”那人抽了口冷气说。
                 
  “我知道的还不止于此。那雅法师,仔细听好我要对你说的。你的家乡自本镇往北有两天的路程。搭下班火车回家吧。我认为如果你离开家乡的话,会再遇上更大的生命危险。”
                 
  他取出一撮香灰拿给他说:“抹在额头上之后,回家乡吧。如果不再往南远行,你必定长命百岁。”
                 
  “我干嘛要离开家乡?”那人深思地说:“我偶尔离开家乡不过是为了找寻他,找到他我必定要他的命。”
                 
  他心有不甘地摇着头说:“竟然给他溜掉了。但愿他死有应得。”
                 
  “不错,”占星师说:“他是被一辆货车压死的。”
                 
  那人听了脸上浮出满足的笑容。占星师把他的物件一一放入布袋之后,公园已经空无一人。那道绿光也消失了,四下剩一片黑暗与寂静。那陌生人给了占星师一把铜板之后,也踱入了黑夜中。占星师回到家里已近午夜。他的妻子在门口等候,要求解释。他把铜板都丢给了她,说:“去数吧,全是一个人给的。”
                 
  “十二个半安那,”她数着说。她喜出望外:“明天我可以去买些糖块与椰子,孩子吵着要买糖果有好几天了,我要买些好吃的给她。”
                 
  “那个猪猡骗了我,他答应给个卢比的。”
                 
  占星师说。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说:“你好像心里有什么事。怎么了?” “没事。”
                 
  晚饭后,坐在炕头上,他告诉她说:“你可知道我今天了结了一桩很重的心事,我以为这些年来永远也洗不掉手上染的那个人的血迹。这也是我远离家乡,在这里落户又娶了你的原因。他还活着。”
                 
  她抽了一口冷气:“你杀过人!”
                 
  “是的,在老家的村子里,那时我年少,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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