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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孤儿〉走进来。〈樵夫〉向两名女子挥手,于是她们也往这里走近。〈大公妃〉
笑着问道:
「可以一起坐吗?实在睡不着。」
「那当然,请坐。」
「谢谢。」
两人坐在圆桌旁边,〈樵夫〉贴心地移动椅子,并且拿来玻璃杯三个大人喝
葡萄酒,一弥和〈孤儿〉喝水。
坐立不安的一弥不停回头看往门的方向,还对着洗牌的〈死者〉说道:
「既然〈大公妃〉和〈孤儿〉在这里,就表示维多利加自己单独留在包厢里面
我还是回去好了。」
「都已经深夜了,应该睡了吧?」
「唉呀、那孩子还醒着哟。」
〈大公妃〉说道:
「我们邀请她一起过来,她只是默默摇头拒绝。因为她看起来比较想要独处,所
以我们就放弃了。」
「是啊她一直都是这样,不过」
话说到一半的一弥闭嘴不语。
她维多利加德布洛瓦聪明得吓人,可以独自脑力激荡一整天、独自一人阅读
堆得像座小山的书籍、偶尔吃些甜点度日虽然她喜欢独处,可是又是害怕寂寞的
人
也许对现在的一弥来说,维多利加就是脑袋复杂有如迷宫的难懂朋友吧。虽然不
知道是否如此、虽然她是比图书馆塔的迷宫楼梯更加复杂离奇的巨大谜团,但是总会
认为
打算回去查看状况的一弥急忙站起来,不过却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他的手臂拉
回椅子上。一时还以为是〈死者〉粗糙的手,这才想到〈死者〉是坐在一弥的对面,
没有这么容易抓到他。
战战兢兢低头看向手臂,发现一只纤细柔弱、苍白不健康的手用力抓住自己。
那是〈孤儿〉的手。她的暗蓝色眼眸正望着一弥。
「有、有什么事吗?」
「先不要回去,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游戏?」
〈死者〉停住洗牌的手,兴致盎然地看着〈孤儿〉:
「好啊。正好玩牌也玩得有些腻了,反正这样的夜晚也睡不着,就来玩你说的游
戏吧。是什么游戏?」
〈孤儿〉暍了一口玻璃杯里的水继续说道:
「拿葡萄干的游戏。」
〈死者〉和〈大公妃〉同时点头,一弥和〈樵夫〉却是歪着头一脸疑惑,于是〈
大公妃〉开始说明:
「这是一种东欧常玩的游戏。不过真是令人怀念,这通常是家人在冬季一起玩的
游戏。被大雪困在家里无法外出时,我时常和姊姊们一起玩。这个首先在大钵里
放入许多葡萄干,然后倒入热白兰地」
〈樵夫〉闻言立刻起身跑去找服务生,并且带着放有葡萄干的大钵回来。〈死者
〉也大步走开,随即带回闪亮的热白兰地。
把大量白兰地倒进装有葡萄干的钵里
「把热白兰地倒进钵里之后点火,然后一面喊着好烫好烫,一面从火里拿出葡萄
干,边吃边说自己的愿望。从火里拿葡萄干既刺激又好玩,听到别人的愿望也很有趣。和家人一起玩,也可以对彼此有意外的发现。」
〈大公妃〉像是想起什么,以温暖的声音喃喃说道。仿佛想起珍爱的家人,脸上
浮现和蔼的微笑。「对啊」〈死者〉也怀念地眯起眼睛。
为白兰地点火之后,阴暗的餐车里出现一道诡异的青蓝色火焰。微弱的火焰就像
迎风的丝绸布料,在没有风的餐车里左右摇曳。
「呃、我」
〈大公妃〉对着担心维多利加而坐立不安的一弥微笑说道:「很快就结束了,你
也来玩玩看吧。等一下再回包厢就好了。」语毕啜饮一口葡萄酒。
不得已的一弥只得点头,喝了一口水。
远方传来汽笛的声音。
将葡萄酒空瓶放在桌上转动,停下的瓶口正好对准〈樵夫〉。于是〈孤儿〉低声
说道:「就从你开始。」〈樵夫〉不由得感到惊讶:
「咦?可是、我、没玩过」
「不要紧。很快把手伸进去,不会烫的。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嗯,总觉得有点恐怖」
口中念念有词的〈樵夫〉鼓起勇气把手伸进火焰,一边喊着好烫好烫,一边拿出
一颗葡萄干放进嘴里。
大家的视线都盯着〈樵夫〉。感到众人视线的〈樵夫〉不禁害羞低下头:
「呃、我吃了」
「说出你的愿望吧。」
「是吗希望可以顺利找到被冥界之王带走的妹妹吧」
那是笼罩哀伤的阴暗声音,整张桌子也陷入一片寂静。一弥突然回想起刚才通过
走廊时听到的诡异声音〈哥哥、救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像是要改变这股沉重气氛,〈大公妃〉很有精神地把手放入大钵,边喊好烫边把
葡萄干放进嘴里:
「那么我的愿望是希望别被追兵找到,继续愉快的旅行!」
说完之后满脸笑容,只是不一会儿又盯着〈孤儿〉的玻璃杯,一脸正经低声说道
:
「不过如果继续旅行,我一定会越来越怀念我的王国吧。一到冬季海水就会变白
,布满整面天空的潮水。不可思议国度的人民,一定都在等我回去吧」
桌上再度回归一片寂静。太夸张了吧〈死者〉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大公妃
〉的眼角浮现泪珠,似乎有所感慨。
〈死者〉一面叹气一面开口:
「接下来轮到我了吧!」
「是啊。」
只见〈死者〉虽然一脸严肃,却以大胆的动作把手伸进大钵,拿起好几颗葡萄干
丢进嘴里大口咀嚼:
「那么我的愿望是别被守墓人找到,和你们这些活人一起继续快乐的旅行!
不过这还真是烫,嘴巴都被烫伤了。呜哇!好烫!」
〈樵夫〉拍拍他的肩膀:
「你吃太多了。如果只有一颗,根本不会有事。」
「大慨是肚子饿了吧。哈哈哈!」
盯着碧蓝火焰的一弥暗自心想要许什么愿平安无事和维多利加一起回到圣玛
格丽特学园,就是一弥现在的愿望。好,就这么说吧!就在他下定决心时,坐在旁边
的〈孤儿〉终于放开一直抓住一弥的手。她的用力程度让一弥的手臂不禁为之红肿。
〈孤儿〉把手伸进大钵,拿出一颗葡萄干之后收回纤细的手,将葡萄干放进口中。
咀嚼。
然后喝了一口水,苍白的脸上浮起微笑,张开没有血色的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突然听到一声「呃!」喉咙痉挛的声音,笑容也随之扭曲。
那不是在笑。她按住喉咙,一脸震惊的表情显得很痛苦。
站起来的〈孤儿〉马上与猫脚椅一起夸张地往后倒下。〈大公妃〉发出尖细的哀
号、〈樵夫〉惊讶地跳起来往后退、〈死者〉也跟着大叫起身。
按住喉咙的〈孤儿〉痛苦挣扎,格子裙随着颤抖的脚不断摇晃,掀起裙摆露出一
只苍白的脚。一弥忍不住「啊!」大叫一声,不由得目不转睛。
苍白的大腿上,露出和少女极不搭调的黑色枪套,还有一把沉重的冰冷左轮手枪。
(她身上有枪!可是为什么这名女孩要带枪?)
〈孤儿〉还在痛苦挣扎,苍白脸上的眼眸睁得老大。
〈大公妃〉抱着她问道:
「你怎么了」」
「有人!有人在、我的、葡萄干里下毒!」
〈孤儿〉的叫声断断续续,并且踉跄起身,以惊人的力量推开打算扶她的〈大公
妃〉。踏着摇摇晃晃的脚步往前走。
〈孤儿〉?你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有人想要毒死我。我绝对不会交出去、不会把遗物箱交给任何人。既然如此,
我就把这班列车一起毁掉!」
打算离开餐车的〈孤儿〉以零乱的脚步不停走远,可以看到她掀起裙子,手伸向
大腿的枪套。〈大公妃〉和〈死者〉急忙跟在她的身后。看见〈死者〉打算从背后伸
手抓住她,一弥不由得大叫:
「小心!她有枪!」
「枪?你说什么,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带枪?」
就在〈死者〉回头目瞪口呆反问之时,〈孤儿〉已经冲出餐车,用力甩上门。原
本打算追上去的〈死者〉只是缩着脑袋呆站在原地。门后传来刺耳的枪声,门也因为
来自另一边的力量激烈摇晃。
〈大公妃〉发出尖锐的叫声,餐车里的客人也因为枪声纷纷站起来窃窃私语。
冲到门边的一弥试着打开门,只不过完全打不开。他和〈死者〉对看一眼:
「不行。门在锁上之后从另一头开枪射击,看来是为了防止锁被打开」
「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她看起来好像很痛苦,一直喘气,脸色也不对劲。」
走近的〈樵夫〉伸手拉着门把「喀哒喀哒!」摇晃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
「她还大叫葡萄干被人下毒」
列车在此时严重倾斜,餐车响起一阵哀号,在打不开的门另一头,也可以听到乘
客的凄惨叫声。
列车又往另一边严重倾斜。有如悲鸣的汽笛声划过夜空,不断发出尖锐声响。
远处从驾驶座的位置连续传来两声枪响。
餐车里一片鸦雀无声。
只听到似乎是在告知危机的汽笛不断回响。
喀咚!
左右晃动的列车害得〈大公妃〉倒在地上,〈樵夫〉赶紧把她抱起来。脸色大变
的(死者〉喃喃说道:
「惨了,喂!」
「什么惨了?」
「速度变快了!」
一弥对着门的另一头大叫:
「维多利加!你在吗?喂!维多利加,你没事吧?喂!」
〈大公妃〉抖着肩膀哭了起来,餐车里面的其他女士也跟着一起哭泣,她们的男
伴急忙握着她们的手、或是抱在怀里加以安慰。
一弥用拳头不停捶门:
「喂、维多利加!你!」
〈死者〉念念有词:
「这下不妙」
OldMasquerade号剧烈摇晃,不断加快速度。〈死者〉以颤抖的声音念念有词:
「第一声枪响破坏这扇门的锁,第二声、第三声枪响其中一声很可能是破坏煞车。」
〈樵夫〉也害怕地点头同意:
「她说过要把这班列车一起毁掉!」
汽笛声震耳欲聋。
明灭不定的油灯也在此时熄灭,充满哀号声的车内一片黑暗。
车身摇晃。
〈死者〉低声说道:
「糟糕开始暴冲了!」
4
列车在不停响着的汽笛声中摇晃奔驰,车轮和轨道发出吱嘎作响的哀号。
OldMasquerade号已经从人称「贵妇」的豪华列车,在深夜里化为漆黑铁块组成
的近代怪物两只血红眼睛闪耀光芒,一边怒吼一边在夜色里奔驰的钢铁怪物。发
出磨擦声响的车轮有如参差不齐的牙齿、吓人的燃煤火焰有如蠢动的鲜红舌头。一路
只在轨道上、森林里留下看似死亡象征的暗沉灰烬,延绵不绝的黑烟有如漆黑的气息
,巨大身躯随着野兽咆哮般不吉利的刺耳汽笛声激烈摇晃。名为死亡的残酷怪物弄响
庞大的铁制胴体,冲破夜色带着乘客前往日的地冥界。
「维多利加!喂!维多利加!你在吗!」
一弥试着拍门、以小巧的身体踢门,发现根本打不开之后,便走到一旁东张西望。在惊慌失措、呆立原地的大人当中,一弥静下心来开始思考。
「窗户」
一弥喃喃说了一声,点头同意自己的想法。铁青一张脸不停发抖的〈樵夫〉听到
他的声音,忍不住问道:
「窗户怎么了?」
「门打不开,想必另一头的人也不会帮忙打开,所以只能从窗户出去。」
「窗户?喂、现在车子正在加速中喔?你的脑袋该不会有问题吧?∟
即使〈死者〉不断摇头,一弥还是打开餐车的窗户,望向深沉的夜色远方。原先
沿着岸边轨道奔驰的OldMasquerade号,不知何时已经开往波罗的海沿岸,画开深邃
的森林般向前奔驰。绿色的森林沉浸在夜色里,远处可以看到老旧民宅的点点灯火。
一弥凝目观望,没有一个包厢的窗户打开。利用娇小身躯背对窗户轻轻爬出,把
手伸向车顶。强劲的风势把一弥漆黑的头发吹得激烈摇晃,黑白的服务生制服也被强
劲的夜风吹得发出咻咻声响贴在身上。
OldMasquerade号有如黑色铁块铸成的怪物,鸣响汽笛仿佛是在嘲笑一弥。
「别乱来!」
耳边传来一声强硬的劝阻,一弥的脚被人抓住往后拖,再次回到餐车。屁股狠狠
撞击地板,忍不住发出简短的叫声。眼睛睁开只看见〈樵夫〉苍白的脸。
有别于大家一起聊天时的好好先生,他的脸因为恐惧而变得铁青,以好像跌跌撞
撞跑出通讯室时,似乎看到妖魔鬼怪的害怕表情摇头:
「别乱来,你这么做可能会酿成严重事故,哪里有人从奔驰列车的车窗爬出去的!」
「可是我非去不可。」
面对说得斩钉截铁的一弥,不肯退让的〈樵夫〉坚决摇头:
「不行我的父母就是死于火车意外。也是为了制止暴冲的列车,死在我和妹
妹的眼前我的父母都死了。结果不需要普通乘客逞强,火车还是安全停下来。每
次搭火车我就会想起当时的状况,痛苦得像刚才一样全身不舒服。我身为年长的乘客
,一定要阻止你有勇无谋的行为。」
可是一弥说得理所当然:
「维多利加在另一边,所以我必须过去。」
「在这里等别人想办法吧。这种事就交给大人处理。」
「或许大人也没有办法处理。」
如此反驳的一弥想起自己奔出圣玛格丽特学园时,对维多利加的异母哥哥布洛瓦
警官说过的话。
〈我去接维多利加回来。但是〉
〈不是为了你或你的父亲布洛瓦侯爵,也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因为我是维多利
加的朋友〉
还有暑假之前,在炼金术师利维坦秘密沉眠的时钟塔里与布莱恩罗斯可对时时
,他冰冷批评一弥靠不住的拳头
〈这种程度的力量,有办法保护她吗〉
〈小心移送〉
一弥咬住自己的嘴唇。
虽然以前也吵过架维多利加为了无聊的事情生气、不肯理睬自己可是无
论维多利加或一弥,原本的个性就不喜欢找人吵架,只有面对彼此才会这样。可是就
因为在这个时候吵架,才会让两人分处不同的地方
一弥突然向〈樵夫〉道歉:
「对不起。」
「咦?为什么道歉?」
「我不应该踢你!」
一弥说完便闭上眼睛,往〈樵夫〉的脸上踢了一脚。〈樵夫〉跌了个狗吃屎,顺
势飞往餐车另一侧。一弥得到自由的双脚赶紧跳到窗台,把手伸向车顶爬了上去。
有点在意地看过餐车,只见双手按脸的〈樵夫〉不停大叫:「别乱来!」不过一
弥只是摇头拒绝。
站在旁边的〈大公妃〉不知为何放声大笑。看到她的眼眸里有着近似疯狂的怪异
光芒,一弥不禁感到有点害怕。〈大公妃〉露出大家聚在一起时从未曾有过的诡异表
情,正在开心笑着。尖锐的笑声甚至压过列车的轰隆声响,传到一弥的耳里。
往后退的〈死者〉不安地环视周围,狡猾的眼神好像盗贼。这也是和大家在一起
时没有看过的怪异态度。
〈不过,今天晚上简直就是「化妆舞会之夜」嘛,各位。〉
他的声音在耳边苏醒。
〈我们每个人都隐藏真实身分,就像这副扑克牌一样戴着诡异的面具〉
至今坐在同一个包厢一起旅行的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弥突然感觉一股心脏
被冰冷手掌攫住的恐惧。好像认识,事实上却对彼此一无所知。
不过现在不是举行怪异的化妆舞会的时候,OldMasquerade号已经化身黝黑的怪
物,在无边无际的夜里尽情暴冲。
身手矫健的一弥爬上车顶便站着一动也不动,像是要在摇晃的车厢上取得平衡。
原本以为是深夜,但是站上摇晃的怪物列车才发现苍白的朝阳即将从东方升起。如今
已经是黎明,那是寂寥而不祥的黎明光芒。一弥的眼前可以见到郁苍的太古森林与远
方苍白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