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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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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鹰与飞月的话,对“小女孩的哭声”这个问题丝毫没有帮助。即使我承认他们没有进入“幻听”的状态,那又说明了什么?一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小女孩,独自一个人在这片山林里,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地始终跟他们在一起?

我需要知道所有龙格女巫的详细资料,能帮我的,就只有“红小鬼”,那个大陆的超级黑客。

又一次拨通电话后,红小鬼显得很兴奋:“嗯,又是你?有什么需要效劳的?”黑客们的生活习性和做人原则跟常人迥异,他们往往对传说中的人物非常感兴趣,却对身边的事漠不关心。比如我跟他只是第一次通电话,他表现出来的热情,比几十年的老朋友更亲切。

“我要龙格女巫的资料,全部的,官方正式报表和民间逸闻都要,发到我手机上来。”我想起了无所不能的小燕,如果他在这里,应该会及时帮我汇总并精简提炼一些有用的信息,而且他天生对神秘事件有浓厚的兴趣,说不定会成为我的好帮手。

红小鬼明显迟疑了一下:“龙格女巫?别碰她,别试图对抗她,在你之前,已经有不下五十个人从我这里调用过她的资料,但你知道吗?这五十个人现在在哪里?”

我不想知道那些人的下落,只想得到龙格女巫的详细情况。为了苏伦,我敢于向这片山林里的任何权威挑战,直到救回她为止。

红小鬼听不到我的回答,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嗯嗯,风,我多嘴了。其实你们这样的江湖豪侠,是不在乎自身生死的,只求抛头颅、洒热血,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对不对?五分钟后,资料传到你手机上,祝你好运。”

他说的话,永远都是半文半白、半通不通的,让人发笑。

“谢了兄弟。”我立刻收线,节省精力。

上午九点半钟,石墙已经出现在望远镜里,诚如飞鹰与蒋光所说,石墙上写满了红色的符咒,张牙舞爪地向两侧蔓延着。

“到底是什么人画的这些东西,恐怕得费不少功夫呢?”小关在我们身边,低声自语着。他正在用力系紧战靴上的鞋带,随即起身向飞鹰请示,“老大,我先带几个人前面探路?”

飞鹰观察了至少有五分钟,才缓缓点头:“好,不要接触石墙,不要冒进,不要……不要说对神灵不敬的话。”

听到他的最后一句话,小关猛地一愣,黑瘦的脸上浮起一丝困惑:“什么?”

飞鹰放下望远镜,苦笑着摇头:“没什么,大家小心。”

行进途中,我已经看了红小鬼传过来的所有资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没有人见过真正的龙格女巫,只有许多似是而非的片断资料。官方的报告上,将这些传说指斥为荒谬的唯心主义怪论,要求各级部门调查谣言的来处,对有关人员严惩不贷,以平息民众的恐慌情绪。

另一份比较长的调研报告,更是把龙格女巫跟丛林土匪混为一体,并且猜测,龙格女巫是从缅甸、尼泊尔一带流窜过来的异国大盗,专干烧杀劫掠的勾当。这样的结论真是可笑得离谱,真不知道汇总这个报告的是何方高人,竟然具有超一流的想象力。

民间逸闻的部分,提炼之后大致是这样的:女巫具有几百个化身,男女老少都有,她很善良,对被困丛林的人一向都慷慨大方地伸出援助之手,提供食物和水,并且每次都不厌其烦地把迷路的人带出来。不过,对于觊觎大山里的宝藏的外来人,她又是恐怖无情的,会发动狂风,把寻宝人吹下万丈深渊;或者驱动毒蛇猛兽,让寻宝人尸骨无存;有时候还会利用虫蛊、毒药,令寻宝人身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她是人?还是神?没有任何一段文字能解释我的问题,也没法跟我见过的老女人对应起来。

在没有肯定的结论之前,我不想公布自己的资料,免得惊扰人心。

小关带着四个人直奔石墙缺口,其实在阳光下看起来,那道石墙并没显露出太恐怖的成分,甚至可以诗意地把它当成是抽象画的展示板,那些符咒,只不过是展示板上的涂鸦画而已。

望远镜里,小关一行人谨慎地接近缺口,仿佛那石墙后面,会埋伏着随时择人而噬的野兽。我有预感,他们什么都不会发现,这道石墙目前来看,毫无危险,大家不必在这里徒劳地浪费时间。

果然,五分钟后,小关发出了安全信号,这边的大队人马立刻赶了过去。

墙体是用山里特有的青石板垒成的,中间铺垫的是树叶和烂泥的混合物,高度两米,宽度半米,采用了很规矩的“咬缝”砌筑法。缺口的宽度也是两米,比小路宽出很多,最起码能容一辆马车顺利通过。

之所以想起马车,是从秦始皇和阿房宫的传说里联想到的,如果前面真的有一座阿房宫存在,秦始皇要到那里去,至少会乘坐马车,而不是像我们一样艰苦地徒步跋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这道石墙的砌筑方式里可以看出,当年的建造者是人而不是山神或者野兽,除了人类,任何物种都不会懂得用“咬缝”来增加墙体的整体抗风能力。墙的走向为正东正西,在这条狭长的山路上,恰好需要承受南北两向的大风冲击力,如果没有足够的稳固,早就被风吹倒了。

红色符咒的笔画非常潦草,连一个完整的汉字或者图形都看不出来。不知是何种动物的血被当作了画符的笔墨,年岁久了,已经变成诡异的深褐色。

我站在石墙的正中,向南眺望着,可惜除了小路和丛林,仍旧什么都看不到。

“风,有没有什么想法?”飞鹰显得有些迷茫。

在如此广阔的丛林里,随处都能藏得下一个或者十几个人,凭我们这队人马去搜索,实在有心无力。

“把人马分为两队,分头搜索石墙的两头,看看有什么发现?”我用的只是商量的口气,毕竟这些人都是飞鹰的部下,不好越俎代庖地去指挥。

飞鹰将人马分开,一路由小关带领向西,搜索右翼,一路由一个叫做“梁威”的中年人带领搜索左翼。

“上次仓促搜索过,两翼都结束在丛林山涧里,除了这种自始至终贯穿的红色符咒,没有其他发现。”他取出了军用地图,平铺在地上,用几块小石子压住四角。

“我们在这里。”他用铅笔画了一个小圈,就在原先的大红圈的外围。

我蹲下来,看着密密麻麻的等高线,禁不住有些踌躇。如果苏伦失踪后仍然留在近处,没理由搜索不到的。她会去哪里?会被某种力量带走,已经脱离了半径几公里的范围吗?

“这个缺口,就是苏伦跟探险队分手的地方。我们等探险队后撤,然后隐蔽地追赶上去,这段间隔,大概有十分钟到十五分钟。按照驴子的前进速度,他们可能移动了半公里左右,所以我想再向前一公里到三公里的范围,应该是她失踪的大致位置。下一步,过了石墙之后,我想把队员布成扇面阵形搜索前进,这种拉网式的行动,若再一无所获的话,就真叫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飞月插嘴问:“大哥,再找不到,咱们进还是退?”

我跟飞鹰同时望着她,一刹那,她的脸倏地涨红了:“我是说,这里太危险,咱们应该寻找更多外援加入,免得以卵击石,到最后……”

她的想法,或许代表了大多数队员的心声。苏伦的生死,与他们无关,所以,遇到危险时第一反应就是后撤。

飞鹰的眉用力皱起来,捂着嘴轻咳了两声,又取出了一支烟,点燃后用力吸了两大口,狠狠地吞咽下去,只有几秒钟的工夫,脸上重新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他歉意地向我笑了笑:“没办法,我的身体——”

我摆摆手:“没关系,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生活习惯,适当地添加一点点兴奋剂进来,或许有益无害,就如同中国人喜欢饮高度白酒一样,只是最好不要过量。”

去右翼的队伍频频从对讲机里报告:“老大,跟上次一样,没有情况,只是普通的石墙。”

我忽然问了一句:“飞鹰,苏伦给你的报酬是多少?”

这支准雇佣兵里不乏行家高手,所以组建这样一支队伍,单单给每一个人的薪水合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另外还有各种装备的费用,我猜会在五十万人民币左右。

“五十万,事情结束后,还有百分之十的奖金。风,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飞鹰不解地回答。

第238章 神秘石墙

我接过他的铅笔,在天梯的位置轻轻一点:“找不到苏伦,护送我到那里去也是一样,报酬加倍,十倍。如果有人遇险失踪,每人加二十万抚恤金,我唯一的要求,是希望大家齐心协力。”

其实见到飞鹰的第一眼,我已经下定决心,即使找不到苏伦,我也会一直向前,进入天梯,看那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报酬增加十倍,令飞月小小地吃了一惊,但却沉默不语,替飞鹰把地图折起来,放入自己的背包里。

飞鹰苦笑起来:“风,那边到底有什么宝贝,值得你跟苏伦前仆后继地向前走?别瞒我,必要的话,我想再调些人马过来,免得别家势力觊觎宝贝,跳出来在半路上‘黑吃黑’。”

我摇摇头:“没有宝贝,只是一座古墓而已。”

按照我的设想,应该短时间内通知妃子殿那边的几个人马上过来,他们跟苏伦在一起待的时间比较长,或许能帮上什么忙,披露一下苏伦的某些想法和计划。

两队人马在半小时内同时返回,毫无发现,石墙延伸出去半公里后,与山溪相接。左右各有一条山溪,宽四米,最深处一米,从南流向北,水势平稳。

梁威沉默寡言,跟小关的清醒机灵恰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怎么办?风。”飞鹰已经在把领导者的担子向我肩上移交。

我指向小关:“你带一队向前扇面搜索,特别要频繁注意望远镜里的动静,不能只盯脚下。另外叫队员们警醒些,子弹上膛,保持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积极状态。”

飞鹰举起双臂,大声叫着:“各位兄弟辛苦了,风先生已经答应提供十倍于原先合约的报酬,大家小心些,这一趟下来,都可以轻轻松松花天酒地一阵子了——”

金钱的力量是无比巨大的,两队人马同时欢呼起来,情绪立刻饱满高涨。每个人都有自己真正关心的目标,这些雇佣兵要的只是花花绿绿的钞票,他们才不会真正关心某个人的生死,只要有钱,随时可以掉转枪口,向同伴射击。

从埃及沙漠的经历开始,我一直在考虑这样的问题:漫长的探险盗墓过程中,单凭钱的力量根本没法组建起一支具有高度凝聚力的队伍,背叛与杀戮随时都会发生。所以,很有必要营造属于自己的后盾部队,就像是萧可冷、小来那样可以放心托付的一队人马。

如果不是苏伦的突然失踪,我们本来可以坐下来谈谈这件事,毕竟任何一次探险活动都会遇到危险,没有人可以幸运地每次都全身而退。

飞月走近石墙,取出小刀和塑胶袋,看样子想刮一点那些血迹下来。

太阳就要升到头顶,每个人身上都有了淡淡的暖意,脸上也有了笑容——就在此时,那种奇异的第六感又开始出现了,我及时伸手阻止她:“飞月,不要动,那些东西有毒!”

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气氛骤然间传遍了整个队伍,梁威迅速走到飞月身边,仔细地观察着墙面,并且把鼻子凑上去,用心地嗅着,像只优秀而尽责尽职的警犬。

“没有毒。”他木讷地回头看着我。

人群中发出一片嘘声,看样子是对我的大惊小怪不满了。

梁威的脸型,具备典型的尼泊尔人的特征,黝黑平板,貌不惊人,但他说话时的语气却无比肯定,完全是鉴定专家的口吻。能被飞鹰任命为队长,他的平凡外表下,肯定有过人之能。

“真的?”我走过去,跟他们并排站在石墙前。

“风,梁威是尼泊尔空拉塞族最优秀的丛林猎手,他吃过的毒蛇比普通人见过的都多。”飞鹰及时做了补充,好心替我解围。

“没有毒,我能闻到丛林里超过一百种毒草、毒虫散发出的异味。这些符咒,只是用山斑鸠的血胡乱涂抹上去的,画符的人或许根本无心下毒,以为凭符咒就能吓退闯入者。”梁威说话时毫无表情,但语气笃定无比。

飞月转身看着我,扬了扬手里的小刀:“我只是想弄一点下来,送到西安那边的专业实验室检查一下,至少可以算是一条线索。”

我相信飞鹰的话,但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稍等一下,我们先来做个试验——”

众目睽睽之下,梁威感到自己受到了挑战,冷冷地斜视着我:“什么试验?”

我伸脚挑开脚下的一块石板,几只肥大的山蚂蚁受到外来惊扰后,立刻慌乱地四散奔逃。这种生命力极其旺盛的东西,最喜欢与硬甲虫作对,彪悍好斗,群体杀伤力和生存耐力是普通蚂蚁的五倍以上。我捏起其中一只蚂蚁,放在墙缝里,手刚刚松开,它便急急忙忙向外逃,从石板的一角滚落下来。

接下来,我做了四次同样的试验,蚂蚁总是慌慌张张地逃走,不肯多在石板上停留一会儿。

“这说明不了什么,山蚂蚁的习性向来如此。”梁威冷漠地看着我。

不到十秒钟的时间,这只第六次落下石板的蚂蚁跌落在一团灰色的草根上,再也不动了。

“它死了,这些符咒上蕴藏着的某种剧毒要了它的命,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动手试一试。”这个结果,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能够连生命力顽强的山蚂蚁都毒死,毒性已经是极端霸道。

飞月变了脸色,但梁威却冷笑了一声:“毒死蚂蚁,并不一定能毒死人,或许这只蚂蚁是凑巧被你捏死了。”

我不加置辩,沿石墙向左翼走了十几步,一路仔细观察着那些符咒的颜色变化。在西南边陲,谈到下毒杀人,不能不提到“蜀中唐门”,所以我希望发现这些符咒跟蜀中唐门有关联的证据。人在江湖,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戒骄戒躁,像梁威这种自负的人,或许能分辨出二百种毒药的表面特征,却很有可能死在第二百零一种之下。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太自负的人往往不会活得太长。

奇怪的是,石墙上这么多符咒,竟像是某个人握着胳膊粗的毛笔一气呵成写完的,中间根本没有明显的断开之处。由此可见,这人的笔法、内力和轻功都非常高,否则,无法保持这种酣畅淋漓的书写状态。

符咒,其实也是一种书法,只不过前者为了驱邪,而后者只适合雅赏罢了。

“风,我们要不要继续向前?”飞鹰扬声招呼我。

既然石墙上发现不了什么,当然继续向前。我走回缺口位置,梁威黑着脸,仍木立在石墙前面,忽然转身,向我深鞠一躬:“风先生,我错了。”

我伸手托住他的双臂,微笑着:“不必这样,做什么事都得小心些。”

要想折服这群桀骜不驯的雇佣兵,总得做些与众不同的惊人之举,才能镇住他们。

“风先生,我辨别毒药的功夫,在本地一个神秘门派的传人眼里,根本不足为奇。如果咱们需要增加人手的话,我希望能从那个门派里请几个人过来。”梁威变得非常驯服,木讷的脸上也增添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每个人都明白他指的是哪个门派,毫无疑问,那是蜀中唐门。

飞鹰叹了口气:“当然,只是唐门的人,有钱都不一定能请得动,我们还是继续向前吧,走一步看一步。”一道看起来诡异莫名的石墙,竟然被涂以不易察觉的毒药,他的脸色又沉郁了一层。

“飞月,飞月——”他叫着。

飞月仍在石墙前面,一手举着小刀,一手抓着塑胶袋,眼神死死地盯着前面,愣怔着毫无反应。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飞月身上,飞鹰察觉到不好,一步跨过来,要去拖拽她的胳膊,被我及时抬手阻住:“慢,有情况。”

飞月这种呆愣的诡异状态,极可能与石墙有关,如果已经沾上了剧毒,最好谁都别接触她。我指了指梁威脖子上挂的冲锋枪,他马上反手摘下递给我,同时退后一大步,离开那石墙远一些。

我把枪带套在飞月手臂上,轻轻向后拉,如同拉扯一尊毫无生气的雕像一般。她的身子转动了一点,目光仍旧呆滞地望向正前方。

“啊?摄魂术?”梁威惊骇地叫起来,连退几步,回到队员们中间。

他是队长,情绪直接影响到整队人,所以那些队员们也惊恐地紧缩在一起,不敢乱动。这些在现实社会里动不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悍匪们,其实在内心深处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就紧张无比。

飞鹰已经迅速戴上了一副银白色的手套,低声问:“风,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双臂发力,运用“束湿成棍”的抖劲,向后一扯,飞月踉跄着离开石墙,恰好被飞鹰扶住。他手上戴的,是防辐射、防渗透的超级隔离手套,任何时候都不会被毒药所伤。

“飞月,喂喂,飞月,醒醒……醒醒……”飞鹰借势将飞月的身体放平在地上,伸手拍打着她的脸颊。她的眼睛仍旧睁着,但给人以无比空洞迷茫的感觉,仿佛灵魂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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