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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填满天空与陆地的假想人格一起,消失了。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遇到过夏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想、我希望那是吉可·麦克实现了我的愿望。希望她现在健康地生活在某个地方。
那天,我跟一个最重要的人永别了。
我的祖母。
那天深夜,祖母去世了。就像安静地睡下一样,踏上了旅途。收到病危通知;我跟父亲一起到医院。
我脑子里有太多的东西,混乱地流动着。
没办法认真的考虑,事实上,我一点也没有悲伤。也没有流眼泪。有守夜、有葬礼、跟很多人打招呼,替那个没用的老爸办了一个人死掉、不得不办的各种手续,时间在忙碌中流逝,结果,我到现在还是没感到伤心。
对了,还有一点值得庆幸的事情。山城千夏——为了替被杀掉的女儿复仇而申请咒杀的山城素敌的母亲,来见我了。她说她取消了咒杀申请。开始的时候没有认出她是谁,因为那个时候抱着怨恨而扭曲的脸,变成了普通“大婶”的脸。怨恨也好复仇也好,什么都没办法孕育。就像附身在她身上的什么,消失了一样,她一脸轻松地对我说。没错,附在她身上的恶灵一定消失了。她是被邪神塞博尼玛尼利用,才想咒杀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夏穗的孩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至少,塞博尼玛尼对这件事放手了。只有这点是不会错的。也就是说,夏穗逃到了他们所无法触及的地方去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又回到了愚蠢的日常。笨蛋愚蠢的活着。只要活着的话,跟至今为止的一切一样,都会成为过去。
不过,这样的日子又让我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
特别是今天还去了祖母的老家。父亲说让我帮忙整理遗物。虽然很快就完成了,但是,在柜橱里发现了祖母给我的信,让我有点惊讶。
我把那封信塞进书包,向“不眠症”出发。为了见一如既往的那些人。
“不眠症”很热闹。
满员了。
因为店长不在,而雇佣了新的店长,所以满员的机会变大了。杂志和当地的电视里还介绍过这里的水果圣代很好吃。
“好淡。”
边说边举起手的是悟。同坐的还有小亚,和最近成为这家店不折不扣的常客的辉麦酒。
至今为止,就算我们来还是很空闲的店,现在变得如此繁盛。这无疑是那个店长不会做生意的证明。虽然是理所当然的。
大部分客人在笑,笑声持续着,总觉得有点开心,好像有点真心祈祷世界和平的气氛了。
希望这个世界成为大家都能笑着的世界之类的,至少在这个瞬间,我是真心这么想的,也只在这个瞬间。
“那个。”悟说,“我在想温泉之花侦探温和泉水,怎么样?”
“怎么样”很难回答,不过我还是问“那是什么”。
“就是写成‘温泉’,读成‘温和泉水’。”
“所以说那又怎么样。”
“温泉侦探。”
“是指温泉专门的侦探,吗?”
“是指温泉就是侦探。”
“那到底是什么。”
“决定了,台词就是‘为爷爷挂上温泉’。”
“意义不明。”
“因为是温泉,所以当然是无法移动的,就成了坐在安乐椅上的侦探了吧。”
小亚搭话了,悟开心地说下去。
“没错没错,然后,有关人员就到温泉集合,用热气解开谜题。”
“想要逃走的犯人,在温泉附近摇摇晃晃的然后被抓住了,用这种决定剧情吧。”小亚说。
“那么,温泉的名字就叫温和泉水?”
我说,然后悟挺胸,“嗯”点头。
“写成字的话就变成‘温泉温泉’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我问,然后悟稍微考虑了一下。
“没关系,反正有‘糖果糖果’的先例。”
“那是什么。”
“还有‘公主公主’什么的。”
“所以说那是什么。”
“年轻人不知道吧。”
“我们同岁吧。”
“还有,我还在想相扑警察。”
“那是什么,果然是‘相扑是警察’?”
我问,然后悟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回答。
“什么啊,那个‘相扑是警察’。”
“不知道,不是你说的吗。”
“我没说,应该是‘相扑选手是警察’。”
“至少比温泉是侦探现实。”小亚说。
那天开始,小亚好像有点改变了。就算很白痴的话也会接。该不会笨蛋觉醒了吧。
“但是,不是指相扑选手直接成为警察吧。”
说着,悟环视我们。
一副很想被问的样子,所以我问道。
“那到底指什么。”
“恩,那家伙平时是很瘦弱的警察,但是一旦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得到宇宙船的变身认可,从那里用离子炮送来强化保护衣。主人公就这样举起手,穿上那件叫‘肉装’的,特殊蛋白质还是什么做成的保护衣,然后,一瞬间就变成了白嫩的胖子。”
“那个……强大吗?”
问出理所当然的疑问。
“相扑里‘小结’等级的程度吧。”
“怎么说,好微妙。”
“因为太强大就没趣了。”
“不,那个的话不是有更容易理解的‘横纲’等级吗。或者比‘横纲’强一千倍。”
“你是小学生吗。”
“我说,我可不想被胡言乱语说什么相扑警察的人说这种话。”
“听着听着。”
“无视我啊。”
“我想到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温泉侦探和相扑警察已经说过了。”
“不是那种愚蠢的事情,该说是国家机密,还是宇宙真理。”
“什么。”
一点都没办法期待。
“快说,快说。”
小亚好像很感兴趣。
明显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说不定也改变了一点,好像比起以前,对周围的人更加温柔了的感觉。不过本质还是没变。顺便说一下,悟什么变化都没有。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精神很强韧。
“好,那么就说给你听吧。”悟自信满满地说,“不是有‘麦田圈’这种东西吗。”
“好像听过……是什么来着。”
“稻田的作物按照圆形的几何学形状倒下的现象,或者倒下之后的样子。主要是英国发现的。”
“小亚,谢谢你的解说。”
“但是,那不是人类用道具做的恶作剧吗。好像只要一根绳子就能做到。”
哼哼,悟用鼻音笑道。
“那不是人类做的。”
“那是什么。”
“宇宙人干的。”
“所以说,你听我说话了吗?那是用绳子……”
“所以,那是宇宙人干的。”
“宇宙人用绳子,像这样绕着一点按顺序把麦子割倒,做出了麦田圈,你想说这个吧?”
嗯嗯,很精神的点头。
“为什么。”
“那个就算嘴巴裂开也不能说。”
“什么啊,要不要把你嘴撕开看看。”
“比起裂口女,撕你嘴巴的女人要恐怖多了。”
“话题变了。”
“说起妖怪。”小亚说。
“不,谁都没说妖怪的话题。”
“我有个被动画化的话,在关西会很有人气的题材。”
“什么,什么。”
我跟悟同时问。
“就是,主人公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类’。”
“那是什么。”
我问,然后小亚很辛苦地回答‘妖怪人类千慧’。辛苦的话不要回答就好了。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已经投降了。
“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话题?”
“小亚。”
被悟叫道,小亚立起拇指。nice!
“什么,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完全没问题。”悟说。
“又无视我啊。这次又在想什么无聊的事情了。”
“一点也不无聊。”
“为什么小亚在帮悟啊。”
“因为很有趣。”
“没错没错,因为我很有趣。”
“没你说得那么有趣。”
“不,我觉得很有趣。好了,悟。说点有趣的话吧。”
被这么说,毫不考虑就能开始说“有趣的话”,这就是悟厉害的地方。
“既然如此我就说吧,恩,邪神创造出的假想人格大部分没办法跟人类区分开来,不是吗。”
“就像之前的店长一样。”
我说。
“没错。如果不是像天草这样被依附的人类,一般人是不知道店长是假想人格这种事情的。所以,邪神创造的假想人格,句尾一定要加‘不是吗’就好了,不是吗。”
“什么啊,那样啊,不是吗。”
小亚很厉害的接下去了。
“看吧,很简单,不是吗。”
“那个。”辉麦酒说。
啊,无视没有被邪神附身,吵吵闹闹的男人,辉麦酒继续话题。
“为什么男人能没完没了的说那种毫无意义的话?”
“可能,感情丰富。”
我说,然后辉麦酒对我们指出了冷淡的真相。
“可是我只看到了笨蛋。”
被说到事实,没办法立即反驳。一瞬的沉默之后,我们一齐开始反驳“笨蛋有什么不好的”。但同时,意味着我们承认了自己是笨蛋。
突然,我觉现在的一切都像遥远的回忆,让人怀念。
就好象快乐的美梦一样,我想起了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情。
我翻着书包。
拿出泛黄的信。简直就是怀念的梦世界里的居民寄来的信。
给柳原心太君,信上这么写着。我从来没有如此慎重地打开封口,拿出里面的信纸。
有陈旧的纸张的味道。
信的开头是“谢谢”。
谢谢。
一直想跟你说这句话,但是一直没能说出口。
要对帮他换过尿布的小孩说谢谢,很困难吧。所以我想等你能理解我的话以后再告诉你。抱着这种想法,时间渐渐流逝。
我可能会错失感谢的机会,就这样死掉,可能到死为止什么都没能说出口。想到这里,有点害怕,于是就想像这样用书面的方式传达。等时机到了,只要寄出信就能送到你的手上。
还有,最重要的是我害怕忘记。害怕你和你朋友的事情,就像在很久以前看到过的梦境,渐渐远去,然后变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所以,在我还记得的时候,把我的一切都写下来。
那天,我在夕阳下的街道醒来。
在公园的长椅上稍微躺了躺。现在已经建成了家庭餐馆,不过那里以前是公园。
当时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什么都不知道,回过神的时候那里就是公园。走了跟多路,才发现那时候的街道就是现在的这条街道。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好像是很熟悉、又好像完全不同的街道晃晃悠悠地走着。
电气店的门前有很多人,往里面看,那里有个显眼的大电视机。画面的角落有“彩色播放”的标识。不自然的颜色组成的画面上,穿着古老的、映着日之丸的体操服的男人在举重。
看了一会,才发现那是东京奥林匹克。
对我来说的一切,都是从那一年开始的。
我的运气很好。是因为你给我的运气一直跟着我吧。
没有任何依靠,我在街上徘徊。虽然现在只有名字留下了“川”这个字,但当时,我真的在锦川河的桥上走着,然后在那里,遇到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柳原邦夫,你的外公。
邦夫虽然一生在食品公司当职员,但是他是很特别的人。因为他把不知道怀着谁的孩子的女人娶回了家。
他什么都没问我。很快,孩子生下来了,我为他起了天之介这个名字。邦夫很开心的说这是个好名字。
我很幸福。
年幼的天之介虽然是调皮的孩子,但是很可爱,完全无法想象他会生出毁灭这个世界的邪神。
“什么!”
我不自觉地发出声音。
“什么什么,怎么了。”
悟看着我。
“不,那个,没事没事。”
“我看看。”
这次换偷看信的内容了。
我慌慌张张地把信藏起来,“不,这个,有点私事。”说了些混淆视听的话。
“总是很快陷入妄想,天草真是的。”
“别管陷入妄想的天草了。”
小亚的一句善言,两个人又继续开始说蠢话了。
我再次开始读信。
我必须感谢你。
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对自己的邪神提出诅咒申请,我到底会变得怎么样呢。就算我没事,天之介也没办法出生了吧。这样想,觉得很害怕。
你的邪神,吉可·麦克把我藏到了过去。我被送到了1964年的十月。
仔细想想,一切都是被注定的。
我被送到过去,生下了你的父亲,然后他生下了你。你救了我,所以才有今天。如果这不可思议的循环的时间流逝是吉可·麦克的意图的话,这就是神的安排,你的邪神吉可·麦克是邪神里最强的存在果然是事实吧。如果这是事实的话,说不定你的邪神会毁灭这个世界。但那个时候的事情到那个时候再说,到时候你一定能顺利的越过障碍,不知为何,我一点都没有为此担心。
只有一点,让我有点担心。我的双亲。因为我的行踪不明,他们一定很担心吧。但是,我至今都没有遇到过双亲。而且,恐怕今后也不会再见了。因为总觉得那是违反自然常理的恐怖的事情。有好几次忍不住到家附近去,但是都没有见到他们。可能就算我真心想见他们,也会被偶然地妨碍。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如果我死掉了,而我的双亲还活着的话,你能帮我把这封信给他们看看吗。
对双亲的感谢无法言喻。
我现在非常幸福。有个好丈夫,孩子很健康,还有个可爱的外孙。
谢谢。
从心底感谢你。
谢谢。
对了,天之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了这件事。所以他才让你被邪神依附,送出邪神法人的申请。为了在现在抓住未来。
虽然天之介是很难相处的人,但是他一直把你当他的孩子爱着。这份爱没有虚伪。只有这点,希望你了解。
该说的话到此为止都说了。
啊,你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读这封信的呢。那时候我怎么样了呢。
如果你读了这封信以后见到我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
有一点点不安。
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想对你表达谢意。
谢谢,小天。
希望你今后也能一直幸福下去,这次换我为你祈祷了呢。
那么,再见了。
最后写着距今7年前的日期。
对了,最后一天,夏穗叫我小天了。
祖母一直称呼我小天,我一直以为那是把我和父亲搞错了,说不定她知道我是天草,所以才叫我小天的吧。
祖母之所以那么害怕假想人格,也是因为那天跟假想人格的战斗的关系吧。
但是我都说了些什么啊,都在想些什么啊。一直想要疏远祖母不是吗。
但是,祖母、夏穗一直温柔地对待我。
现在,我的夏穗真的消失了。永远的,再也见不到了……
“等……喂,天草,在哭吗?”
“没有。”我擦了擦眼睛。
“被信感动了?真是的,小天草还是小孩嘛。”
对悟的玩笑一点都没办法生气。
“天草,没事吧?”辉麦酒拍我的背。
“没事,恩,没事。”
“咦,为什么连辉麦酒都泪眼汪汪的啊。”
“因为,天草在哭,我很伤心啊。”
要怎么对他们说明这封信呢。对了,什么都不说直接让他们看吧。但是,上面只有对我的感谢,说不定他们会吃醋吧。
不过没关系吧。
因为不能不让他们知道这些。
“给,这个。”
我把信递给悟。
“可以吗?”
“大家也一起看吧,因为上面写着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什么。”
悟拿着信,另外两个站在两边探出头。这封信的内容,什么时候也能在说蠢话的时候被我们说出来呢。
如果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等到我完全被称为大人的时候。看到像现在的我们一样的人,一定会从心里觉得对方是笨蛋,如果认识对方的话,一定会忠告他不要做蠢事。
但是就算那样,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我们连想都想不到的很久很久以后,在那之前,我们会继续说着蠢话,做着愚蠢的事情吧。
就算是我们也是知道的。
总有一天我们没办法再这样欢笑。这种事还是知道的。没错,就连那个笨蛋悟也知道。
不管什么都会用终结的时候,这种事我们还是知道的。所以,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努力在那天到来之前,继续这样愚蠢的每一天。
虽然有一点点谎言。
今天“不眠症”也很热闹。
只要这家店继续开下去,我们就会来这里说蠢话吧。
“喂,天草。”
看着信的脸抬起来,他说。已经读完了吧。
“我有点在意的事情。”
“什么啊。”
“那个,假想人格什么的,被邪神召唤出来的时候,会念什么很帅的咒文吗?”
这家伙,绝对读到一半就没读下去了。平时就自夸自己从来不读书。
“咒文,有啊。”
“什么什么,什么咒文?”
“没·关·系”
“什么啊。”
“咒语。没·关·系,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没·关·系,没·关·系。”
“怎么听起来像在对自己说的。”
“不是,这是实现愿望的咒语。真的有因此而实现愿望的实证。”
希望这样有点愚蠢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这是我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