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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忆全集-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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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退去,毕竟有点声色。
  王琦瑶出去逛街的日子,爱丽丝公寓里有几户相继离去,留下几套空房。王琦
瑶并不知晓,只觉得这里越发的静,静得发空。她放着梅兰芳的唱片,声音很响,
要把房间填满,不料却是起回声的,一个梅兰芳呼,一个梅兰芳应,更显得大和空。
有一回她推开窗户,想看看天,却看见楼上的阳台栏杆停满了麻雀,心里别的一跳,
知那主人已经离去。再看左右,又有几户窗门紧闭,不露声色,窗台上铺着落叶,
也是人去楼空的意思。“爱丽丝”已是一片凋零了,她心里也是凋零。她安慰自己,
只要李主任回来,就一切都好,可是李主任什么时候回来呢?她出去得更勤了,有
时一日里会出去三回,早一回,午一回,晚一回。她还总嫌车夫踏得太慢,要他骑
得风样的快,和汽车赛跑似的。她匆匆地去,匆匆地回,要事在身的样子。车走在
马路,她的眼睛则四下搜索,好像要把李主任从人群中挖出来。她心里焦灼,嘴上
都起了干皮。李主任这回走,她是算了日子的,已有整整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
是比半辈子还长,她的耐心已到了头,一分钟也挨不下去了。这一日,她刚出门,
李主任就来了,也是满脸的焦灼,问娘姨王琦瑶去哪里了。娘姨说去买东西。又问
去多长时间回来。娘姨说不定规,或许短,或许长,又问李主任中午饭怎么吃。李
主任说他中午前就得走,是抽空回来看看的。他走进卧房,卧房里拉着窗帘,有王
琦瑶的气息,他又去洗澡间刮脸,也是王琦瑶的气息,处处是她触及过的痕迹,洗
脸地上的水迹,发刷上的几根断发。他刮了睑,在客厅里坐着等,王琦瑶却是不来。
他也坐不住了,来回地踱步,抬头看墙上的钟。他这一趟来,本是个随意,可一旦
来到,王琦瑶又不在,就变得非见不可了。他从来没有这般地想见王琦瑶,难忍的
渴望。到了最后一分钟,王琦瑶还是不回来,他心里竟是绝望的了。他一边穿外衣,
一边还期待王琦瑶在最后一秒钟里出现,可是没有。他走出爱丽丝公寓,怀着悲凉
的心情,想,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她呢?
  仅只十分钟之后,他就看见了三倚瑶。在他的汽车里,从车窗的纱帘背后,看
见一辆三轮车飞快地驶着,几乎与他的汽车平行,车上坐着王琦瑶。她穿一件秋大
衣,头发有些叫风吹乱。她手里紧捏着羊皮手袋,眼睛直视前方,紧张地追寻着什
么。三轮车与汽车并齐走了一段,还是落后了。王琦瑶退出了眼睑。这不期而遇非
但没有安慰李主任,反使他伤感加倍。这真是乱世中的一景,也是苍茫人生的一景。
他想,他们两个其实是天涯同命人,虽是一个明白,一个不明白。可明白与不明白
都是无可奈何,都是随风而去。他们两人都是无依无托,自己靠自己的,两个孤魂。
这时刻,他们就像深秋天气里的两片落叶,被风卷着,偶尔碰着一下,又各分东西。
汽车在车水马龙中穿行,焦躁地按着喇叭,时间已有点迟,都为了等王琦瑶的。这
是一九四八年的深秋,这城市将发生大的变故,可它什么都不知道,兀自灯红酒绿,
电影院放着好莱坞的新片,歌舞厅里也唱着新歌,新红起的舞女挂上了头牌。王琦
瑶也什么都不知道,她一心一意地等李主任,等来的却是失之交臂。
  这天晚上,爱丽丝公寓又来了一个人,是吴佩珍。她穿一件黑大衣,烫了发,
唇上涂了口红,是少妇的样子,比过去好看了,也成熟了。她进来时,王琦瑶竟有
些不敢认,等认出了,便有些吃惊,心想吴佩珍其实是有几分姿色的,过去却藏而
不露,也是过谦了吧!吴佩珍似乎为自己的形象不好意思,很不自在的,红了脸说:
我结婚了。王琦瑶的心被敲击了一下,嘴里说:恭喜。眼睛却是怔怔的,自己坐了
下来,也没给吴佩珍让座。这时,娘姨送茶来,说声:小姐请用茶。王琦瑶厉声道:
分明是太太,却叫人家小姐,耳朵听不见,眼睛也看不见吗?那娘姨被她劈脸一顿
训斥,大二不摸头脑,但晓得她心情不好,便也不作计较,转身走了。吴佩珍却尴
尬了,她本就木笨,新近做了人妻,又心领许多原委,人情世故都深了一层。她听
出王琦瑶这番脾气的来由,怪自己不该进门便说此事,就像是专为炫耀而来。其实,
这又有什么可炫耀的呢?她收起些仅促,身子坐正,抬起脸,对着王琦瑶说:她这
次冒昧地上门,是来向她告别的,她本来不准备打搅她,可临到要走,总觉得不见
她一面就走不了,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王琦瑶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
唯一的_,她对于王琦瑶也许情形不同,可王琦瑶对于她确实如此,上海这地方叫
她留恋的,除了父母家人,就是王琦瑶了,和王琦瑶做朋友的那一段,是她最快乐,
最无忧虑的时光。这话原是有些夸张,但此时此地,却是吴佩珍的最真实。在这一
个忧患的年头,忧患就像是空气,无处不在,无论是知道和不知道,都感到忧心冲
忡,前途茫然,而过去的每一分钟都是好时光。
  王琦瑶听着吴佩珍的话,心里恍恍懈懈,抓不住要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真是
太多了,太杂了,乱成一团麻了。等李主任,李主任不来;不等他,他却来了;回
到家,他倒走了,闹得她头都痛。这时候,吴佩珍竟在了面前,先说结婚,后又说
要走。她的思路渐渐理出一个头绪,问道:你去哪里?吴佩珍被她打断了话,停一
下才回答是去香港,跟她的婆家一起走。她婆家也是个中等产业的企业主,决定把
家业全都搬到香港,船票已买好,正是明天。王琦瑶笑了一笑,说:吴佩珍,看不
出来,我们三个人中;司,倒是你最有福啊!吴佩珍有些糊涂地,问:哪三个人?
王琦瑶就说:你,我,还有蒋丽莉。听到她提蒋丽莉的名字,吴佩珍就有些别扭,
转过脸去。在她心底里,总觉得是蒋丽莉夺去了王琦瑶的友谊。她虽然已经长大,
做了人家的太太,却还有着一些女学生的意气,寄存着女学生的恩怨,到老都不会
忘的。王琦瑶没注意吴佩珍的心思,继续说:我和蒋丽莉都不如你啊!蒋丽莉大约
要做老小姐了,我是妻不妻,妾不妾,只有你,嫁得如意郎君,有年个尽的荣华富
贵。吴佩珍被她说得低下了头,一声不吭的。王琦瑶说着说着便兴奋起来,眼睛放
着光,手指甲在沙发布上划过来划过去,眼看就要折断的样子。吴佩珍握住她的手,
说:你跟我一起去香港吧!王琦瑶愣住了,把正说着的话也忘了,等明白过来,便
笑了,说:我去算什么?做仆,还是做秦忒倘若一样做妾,还是在上海好,一动不
如一静。吴佩珍说:你再不要妾不妾的,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我从来把你看作比找
好。三符瑶身上一颤,软了下来。她扭过睑去对了墙壁望了一会儿,再回过来时眼
睛里全是泪了,她说。谢谢你,吴佩珍,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等他,找要走了,
他倒回来了,那怎么办?他要回来,见我不在,一定会怪我。
  第二日,吴佩珍走的时间里,王琦瑶就好像能听见轮船离岸的汽笛声。和吴佩
珍在一起的情景出现在眼前,一幕接一幕。那时候的她们就像是白绢似的,后来就
渐渐写上了字,字又连成了句,成了历史。没有字的日于是轻盈自由的日于,想怎
么就怎么,没有一点要负的责任,忧愁也是不负责任的忧愁。她和吴佩珍的关系是
彼此没有责任的关系,全凭的是友情。与蒋丽莉便不同了,是有些利益的,当然,
利益也不是不好的利益。她和吴佩珍的关系是有些类似萍水的关系,至清而无鱼,
和蒋丽莉却是莲藕和泥塘。吴佩珍的走,是将王琦瑶这段无字的历史剪下带走的,
剩下的全是有字,有些混乱不成章节,是过于认真写,笔墨太重,反不那么流畅自
然了。
  王琦瑶还是等李主任,自从那次与李主任失之交臂之后,她再不敢出去了。自
从看见邻居空关的门窗后,她也再不敢开窗,终日拉着窗帘,倒可避免去看墙上的
光影。那公寓里,白天也须开着灯,昼和夜连成一串,钟是停摆的,有没有时间无
所谓。唯一有点声气的是留声机,放着梅兰芳的唱段,吵吵哦哦,百折干回。王琦
瑶终日只穿一件曳地的晨衣,松松地系着腰带,她像是着戏装的梅兰芳,演的是楚
霸王的虞姬。她想,时间这东西,你当它没有就没有。她现在反倒安下心来,有时
听那梅兰芳唱段也能听进深处,听见一点。心声一样的东西,这正是李主任要听的
东西。那就是一个女人的极其温婉的争取,绵里藏外任卜、这争取是向着男人来的,
_也是向着这世界来的,只有男人才看得懂,女人自己是不自觉的.做了再说,而
这却是男女之间称得上知音的产妇在预。公寓里毕静,梅兰芳的曲声是衬托这静的。
这静是一九四八年的上海的奇观。在这城市许多水泥筑成的蚁穴一样的格子里,盛
着和撑持着这静。这静其实都是那大动里的止,就好像光赶下的影。是相辅相成,
休戚相关的。王琦瑶几乎忘记了外面的世界,连报纸也不看,广播也不听。这些日
子,报纸上的新闻格外的多而纷乱:淮海战役拉开帷幕;黄金价格暴涨;股市大落;
枪毙王孝和;沪南线的江亚轮爆炸起火,二千六百八十五人沉冤海底;一架北平至
上海的飞机坠毁,罹难者名单上有位名叫张秉良的成年男性,其实就是化名的李主
任。
 
 
                                 长恨歌·第二部                   
                                第一章

                                1.邬桥

  邬桥这种地方,是专门供作避乱的。六月的桅子花一开,铺天盖地的香,是起
雾一般的。水是长流水,不停地分出岔去,又不停地接上头,是在人家檐下过的。
檐上是黑的瓦棱,排得很齐,线描出来似的。水上是桥,一弯又一弯,也是线描的。
这种小镇在江南不计其数,也是供怀旧用的。动乱过去,旧事也缅怀尽了,整顿整
顿,再出发去开天辟地。这类小镇,全是图画中的水墨画,只两种颜色,一是白,
无色之色;一是黑,万色之总。是隐,也是概括。是将万事万物包揽起来,给一个
名称;或是将万物万事僵息下来,做一个休止。它是有些佛理的,讲的是空和净,
但这空和净却是用最细密的笔触去描画的,这就像西画的原理了。这些细密笔触就
是那些最最日常的景致:柴米油盐,吃饭穿衣。所以这空又是用实来作底,净则是
以繁琐作底。它是用操劳作成的悠闲。对那些闹市中沉浮、心怀创伤的人,无疑是
个疗治和修养。这类地方还好像通灵,混饨中生出觉悟,无知达到有知。人都是道
人,无悲无喜,无怨无艾,顺了天地自然作循环往复,讲的是无为而为。这地方都
是哲学书,没有字句的,叫域外人去填的。早上,晨爆从四面八方照进邬桥,像光
的雨似的,却是纵横交错,炊烟也来凑风景,把晨爆的光线打乱。那树上叶上的露
水此时也化了烟,湿腾腾地起来。邬桥被光和烟烘托着,云雾缠绕,就好像有音乐
之声起来。
  桥这东西是这地方最多见也最富涵义的,它有佛里面彼岸和引渡的意思,所以
是江南水乡的大德,是这地方的灵魂。邬桥真是有德行的。桥下的水每日价地流,
浊去清来;天上的云,也是每日价地行,呼风唤雨。那桥是弯弯的拱门,桥下走船,
桥上走人。屋里长长的檐,路人躲雨又遮太阳。邬桥吃的米,是一颗颗碾去壳,筛
去糠,淘水箩里淘干净。邬桥用的柴,也是一根根斯细研碎,晒干晒透,一根根烧
净;烧不净的留作木炭,冬天烧脚炉和手炉。邬桥的石板路上,印着成串的赤脚板;
邬桥的水边上,作衣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邬桥的岁月,是点点滴滴,仔仔细细
度着的,不偷懒,不浪费,也不贪求,挣一点花一点,再攒一点留给后人。邬桥的
路,桥,房舍,舍里的腿菜坛,地下的酒钵,都是这么一日一日、一代一代攒起的。
邬桥的炊烟是这柴米生涯的明证,它们在同一时刻升起,饭香和干菜香,还有米酒
香便弥漫开来。这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良辰美景,是人生中的大善之景。邬桥
的破晓鸡啼也是柴米生涯的明证,由一只公鸡起首,然后同声合唱,春华秋实的一
天又开始了。这都是带有永恒意味的明证,任凭流水三干,世道变化,它自岿然不
动,几乎是人和岁月的真理。邬桥的一切都是最初意味的,所有的繁华似锦,万花
筒似的景象都是从这里引发伸延出去,再是抽身退步,一落子女,最终也还是落到
邬桥的生计里,是万物万事的底,这就是它的大德所在。邬桥可说是大于宇宙的核,
什么都灭了,它也灭不了,因它是时间的本质,一切物质的最原初。它是那种计时
的沙漏,沙料像细烟一样流下,这就是时间的肉眼可见的形态,其中也隐含着岸和
渡的意思。
  所以有邬桥这类地方,全是水做成的缘。江南的水道简直就像树上的枝,枝上
的杈,杈上的叶,叶上的经络,一生十,十生百,数也数不过来,水道交错,围起
来的那地方,就叫做邬桥。它不是大海上的岛,岛是与世隔绝,天生没有尘缘,它
却是尘线里的净地。海是苍茫无岸,混炖成一体,水道却是为人作引导的。海是个
无望,是个宿命,高高在上。水道则是无望里的出路,宿命里的一个眼前道理,是
平易近人。邬桥这类水乡要比海岛来得明达通透一些,俗一些,苟且一些,因此,
便现世一些。它是我们可作用于人生的宗教,讲究些俗世的快乐,这快乐是俗世里
最最痛处的快乐,离奢华远着呢!这快乐不是用歌舞管弦渲染的,而是从生生息息
里迸发出来。由于水道的隔离和引导,邬桥这类地方便可与尘世和佛境保持着若即
若离的关系,有反有正的,以反作正,或者以正作反。这是一个奇迹,专为了抑制
这世界的虚荣,也为了减轻这世界的绝望。它是中介一样的,维系世界的平衡。这
奇迹在我们的人生中,会定期或不定期地出现一两回,为了调整我们。它有着偃旗
息鼓的表面,心里却有一股热闹劲的。就好比在那烟雾缭绕的幕帐底下,是鸡鸣狗
吠,种瓜种豆。邬桥多么解人心意啊!它解开人们心中各种各样的疙瘩,行动和不
行动都有理由,幸和不幸,都有解释。它其实就是两个字:活着。
  凡来到邬桥的外乡人,都有一副凄惶的表情。他们伤心落意,身不由己。他们
来到这地方,还不知这地方名什叫谁,一个劲儿地混叫。在他们眼里,这类地方都
是荒郊野地,没有受过驯化的饮食男女。他们或者闭门不出,或者趾高气扬,一步
三摇。他们或是骄,或是馁,全都是浮躁浅薄。他们要认识邬桥的不简单,还须有
一段相当的时间,到那时候,他们感激都来不及。起初的日子里,邬桥容忍着他们
的心浮气躁,他们只当是邬桥的木油,其实那是真正的宽度,大人不把小人怪的。
外乡人是邬桥的一景,无论何年何月,邬桥的街上总要走着一个两个。外面的世界
终年在进行角力似的,败下阵来的人,便来到邬桥这样的地方。邬桥人看外乡人,
不惊也不怪,再自然不过的。他们貌似看不懂,其实是最懂。外乡人的衣服是羽衣
霓裳,天边晚霞那样的东西,衣裳里的心是晚霞迅速收集起来的那个光点,霎那间
便沉落,漆黑一团的。外乡人乘着船来到这里,好像到了世界的边边上,那世界使
他们又恨又爱,得不到又舍不下,万般的为难。他们个个被离别之苦遮住了眼睛,
任凭那水道九曲十八弯,不知前边是什么等着他们。
  邬桥是我们母体的母体,因与我们隔了一层亲缘,所以便看它们陌生了。由于
血统混杂了一层,我们又与它面貌相异,比生人还要生。其实我们都是从它那里来
的,邬桥的桥都是外婆桥。这便是这里外乡人不断头的原因。外乡人七拐八绕的,
总能找到一个这样的地方。每一个外乡人,都有一个邬桥。它是我们先祖中最近的
一辈,是我们凡人唾手可及的。它不是清明时分那高高飘扬的幡旗,堂皇严正,它
却是米磨成粉,揉成面,用青草染了,做成的青团,无言无语,祭的是饱暖。它是
做的多、说的少的亲缘。过年的腊肉香里,就有着它的召唤;手炉脚炉的暖热里,
也有着召唤。荷锄种稻,撒网捕鱼,全是召唤。过桥行船,走路跨坎,是召唤的召
唤。这召唤几乎是手心手背,身里身外,推也推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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