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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斯巴达克思带着深深的叹息复述道,他被这两个字眼真正激动了。
东道主特莱庞尼站了起来,想转换一下宴会的气氛。
“我建议为自由干一杯!”
“自由万岁!”角斗士们纷纷举杯。
“你的运气多好啊,斯巴达克思,竟能活着获得自由,不象我们,只有当自由与死亡一起到来时,才能获得它!”一个年轻的角斗士悲哀他说。
他的话使斯巴达克思陷入沉思。他放下了酒杯,悲痛地垂下了头。十几个角斗士的眼里,也进发出了嫉妒、欢喜、快乐、悲枪的混杂的光芒。
突然,斯巴达克思低声地哼出了角斗士们在习剑时常唱的歌儿:
他本是一个自由人,
出身在他的故乡,
但是敌人用铁的镣铐
锁住了他。
如今呵,
他在异国与人搏斗,
但这己不是为了他的祖国,
也不是为了遥远的可爱的故乡;
在那残酷的角斗中,
流的是角斗士的鲜血!
“这是我们的歌!”角斗士们诧异而又高兴地应和着。
“勇敢的斯巴达克思,你当之无愧,是应该获得自由的。”先前那个有些嫉妒情绪的年轻角斗士,对斯巴达克思加深了了解,由衷地补了一句。
“对极了,战无不胜的斯巴达克思,你的确是应当获得自由的!”
大家抬起头来,发现接茬的人,原来是闻名遐迩的青年贵族卡提林纳。
“大名鼎鼎的卡提林纳,我欢迎你!是什么好心的女神,使我们有这个光荣,能在此时此地看到你大驾光临?!”
“我就是来找你的,特莱庞尼,”卡提林纳答道。“而且也是来找你的。我猜想特莱庞尼一准会把你专门迎到这儿来庆功的,”他又转向斯巴达克思说。
角斗士们一听到卡提林纳这个以残酷、暗杀、力量和勇敢闻名全罗马的名字,都互相传递着惊惧的眼『色』。
“找我?”斯巴达克思惊讶地问。
“是的,正是找你!”卡提林纳说,我借助于你的勇敢,赢了一万多塞斯太尔司,这笔钱的一部分理应属于你。何况你在获得自由初期尚未找到工作之前一定是需要钱的。我下赌注时不过是冒金钱的险,而你在角斗时,冒的却是生命的险啊!”
斯巴达克思再三推辞,架不住卡提林纳的真情实意和周围人的从旁劝说,只得勉强收下了卡提林纳硬塞给他的二千塞斯太尔司。随后,卡提林纳又嘱咐特菜庞尼去帮他办点私事。
女老板看到这个感人的场面,慷慨地拿出她储存了十二年的名酒法烈伦葡萄酒来待客。卡提林纳回想起这瓶名酒封存那年正是苏拉为首的“至尊派”大施暴行的时候,他不胜感慨他说:
“难道在伟大的神的圣书中写着,被压迫者永远不得安宁,穷人永远不该有面包,世界上永远应该分为豺狼和羔羊,吃人和被人吃的两类人吗?”
“不!”斯巴达克思的大手在案上猛击了一掌,斩钉截铁他说。
当卡提林纳他们正在里间高谈阔论的时候,外间的人突然异口同声地迎进一个女顾客来:
“欢迎,欢迎!美丽的罗多帕雅!”
斯巴达克思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哆嗦了一下。这个名字使他联想到故乡『色』雷斯,想起『色』雷斯的最高峰罗多帕山,以及他的老家和亲人!这是一种甜蜜而又凄楚的回忆。
这时候,外间的二十来个游手好闲之徒一下围住了罗多帕雅——一个被迫为娼的美丽女奴,大伙纷纷请她喝酒。看得出来。这些粗俗之辈对这个美丽善良、受尽凌辱的不幸姑娘,的确是带着几分无私的关怀和同情的。
大伙喝酒说笑的时候。有两个喝得半醉的掘墓人以酒壮胆。指名道姓地大骂卡提林纳是个富豪的坏蛋、残暴的家伙、苏拉的走狗,要大伙联合起来,把他从穷人取乐的酒店里赶圆贵族区去!这一骂惹得卡提林纳怒不可遏,从里间冲出来,三拳两脚就把几个醉汉打倒在地,还捅了一个骂得最凶的家伙一刀子。一时屋里『乱』作一团,桌椅翻倒,碗碟『乱』飞,有些酒客也没付钱就纠纷逃散了。女人们吓得惊叫起来,赶紧躲到女老板的柜台后面去。鲁泰茜雅为酒店的损失不禁捶胸顿足。“嚎什么丧!”卡提林纳掏出五个金市扔到她的桌上,算是赔偿了她的全部损失。他又骂了一句,就气哼哼地冲出店门去了。
这时候,特菜庞尼、斯巴达克思和别的角斗士,也一个个闻声走进大房间来。罗多帕雅一眼瞅见斯巴达克思,仔细端详了一下,霎时脸『色』变得惨白,喊叫了一声,就径直向斯巴达克思扑过去。
“我没有认错,不,不,决不会错!斯巴达克思!……难道你不是我亲爱的哥哥吗?”
“什么!……”斯巴达克思惊讶不已地注视着姑娘:“是你?这可能吗?你?密尔查!……密尔查!……我的妹妹啊!……”
兄妹俩同时扑过去,泪流满面地抱吻在一起。斯巴达克思把穿戴妖艳肉感的妹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颤抖着低声向道:
“难道你?……你?”他痛苦地把姑娘厌恶地推了开去,“你竟变成……”
“我是奴隶啊 1……”密尔查叫道,声音哽咽着,“我的主人是一个无赖!……他折磨我,用烧红的烙铁拷打我……你明白吗,哥哥,你明白吗”
“可怜的妹妹!我的不幸的妹妹啊!”斯巴达克思一把拉过密尔查,让她紧偎着自己宽阔的胸膛,然后无比愤恨地高声骂道:
“我诅咒那把世界上的人类划分为自由人和奴隶的第一个人!”
第一卷 第四章 获得自由以后
现在,斯巴达克思最关心的事就是赶紧把妹妹从火坑中救出来。他找天『性』慷慨的卡提林纳帮忙;卡提林纳把那次角斗赌注赢来的其余八千个塞斯太尔司也全部交给了他。他表示以后一定奉还,虽然卡提林纳说过不必还他的话。
斯巴达克思求见密尔查的老板。这家伙看出了他要千方百计让妹妹早日获得自由的心愿,就大敲竹杠。他撒谎说密尔查花了他两万五千塞斯大尔司,又指出以她年轻、貌美、温和的优越条件,眼下的身价绝不少于五万塞斯太尔司。几经讨价还价,这个家伙连半个子儿也不肯让步!斯巴达克思气得发狂。一把扼住了这个恶棍的咽喉。但是他转念一想,绝不能图一时的痛快,掐死了这个家伙,那会毁了自己立志献身祖国和解放奴隶的神圣事业的。于是,他马上松了手。这当儿,老板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珠子都快滚出来了。斯巴达克思对刚才的发火表示歉意,井提出一个过渡办法:他立刻付给老板两千塞斯太尔司,交换条件是:老板在『妓』院拨一个单间给密尔查,让斯巴达克思和妹妹同住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后,他还不能把妹妹赎出去,她就仍是老板的女奴隶。老板感到有利可图,也就乐于同意了。
这笔巨款可不易筹措。斯巴达克思告诉了特菜庞尼,他答应鼎力相助。于是,斯巴达克思就先去还了卡提林纳借给他的八千塞斯太尔司。特莱庞尼想到自己是天才雄辩家昆杜斯…荷尔顿西乌斯的好朋友,他的妹妹范莱丽雅新近成了苏拉的夫人,有可能收买一个女奴隶。密尔查受过教育。很有数养,还会说希腊话,懂得用香油和香水按摩身体,懂得贵『妇』人用的各种化妆品的好坏。善于细心服侍娇贵的女主人。这样的女奴是可能得到范莱丽雅的欢心的。于是,特莱庞尼就通过荷尔顿西乌斯向他的妹妹传递了这个信息。范莱丽雅听了,果然立即接见了密尔查。谈了一次,就很喜欢她,随即出资四万五千塞斯大尔司把她买了下来,跟她的另外几个女奴隶同住在苏拉的邱宅里。虽然这与斯巴达克思原来希望妹妹获得自由的计划不太符合,但对密尔查来说,究竟比陷在耻辱和不名誉的火坑里好得多了。
斯巴达克思在安顿好了密尔查以后,就开始为一件重大而又秘密的事业奔忙了。他继续和卡提林纳来往,还热心访问各个角斗上学校,经常到一些小酒店、小客栈去跟些角斗士和奴隶们碰头。
罗马的大议场、元老院、迎宾馆、贸易堂一带,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特别是宏伟壮丽的艾米里乌斯贸易堂,由一座宽阔的拱廊组成,两边是成排的瑰丽的大圆柱,从主要的拱廊又分出两座侧翼拱廊来。无论是贵族和平民、辩护士和公务人员、城里人和商人……平时,都喜欢到这儿来,或者议事,或者会面,或者闲聊、或者游逛……所以一天到晚,老是人来人往、闹闹哄哄的。人们往往能从这里听到各种各样的议论。
一天,当斯巴达克思默想的时候,附近就有许多嘈杂的声音传来。
“苏拉曾经下定决心要把马略的光荣纪念碑消灭干净,这是痴心妄想。因为人民记得,战功最多的不是苏拉,而是马略。……”
原来人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个马略,曾经是罗马奴隶主民主派的著名政治家和统帅,早年参加过西班牙战争,在非洲的朱古达战争中大获全胜。权势日重。他曾经七度当选为执政官,在与日尔曼人作战时完成了以募兵制代替征兵制的军事改革,后来还联合乎民派,与贵族派苏拉展开了激烈的斗争。苏拉攻占罗马时马略逃往非洲,他后来又与同党杀回罗马,镇压了不少苏拉的追随者。马略重回罗马的第二年就病死了,苏拉派才时来运转,重新得势。
“新上任的执政宫列庇杜斯又在贸易堂重新装饰起早年曾被苏拉拆掉的青铜盾牌来了,那上面可是刻着马略的不朽战功啊!”拥戴马略的人很高兴地随声附和。
“列庇杜斯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使苏拉感到不快?那不过是蚊子叮大象罢啦!”
“你别忘了,列庇杜斯不仅是执政宫,还是个大富翁,比你的保护人克拉苏还富呢!”
。“这又算得了什么,他能吓倒苏拉吗?”
“这就证明他很有威望,民众都爱戴他,他就变得更有力量啦。”
“什么爱戴!难道平民对他的穷奢极侈骂得还不够厉害吗?”
“骂他的主要不是平民,倒是那批因为不能跟他一争短长才格外嫉妒他的贵族。”
后来,这些人传播的轶闻怪事、小道消息、流言蜚语……就越来越邪乎了。什么范莱丽雅的公鸡说话啦,什么贞女丽齐妮雅和大贵族格拉苏偷情啦,什么今年定有奇灾大祸啦……说什么的都有。
这时候,有一个人走到斯巴达克思身边。这人中等个儿、身体强壮,头发胡子全是黑森森的。他在斯巴达克思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你这样闷头想心事,连周围的奇闻怪事全都不注意了。”
“克利克萨斯!”斯巴达克思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喊了一声。
“你来得正好,快把那边的情况告诉我。”
克利克萨斯告诉他,听刚从外面口来的阿尔托利克斯说,他已经在加普亚和埃诺玛依碰过头了。埃诺玛依是日尔曼角斗士当中的尖儿。他答应在已奇亚图斯角斗学校里的一批最勇敢的角斗士中间传播我们神圣和正义的思想。
听了克利克萨斯带来的喜讯,斯巴达克思激动地低声说:“我相信,奴隶制度在人世间消灭的那一天不会大远了!”
“但是阿尔托利克斯告诉我,”克利克萨斯说,“这位埃诺玛依虽然勇敢,只是容易轻信,不太谨慎。”
“那未卡提林纳呢?”克利克萨斯问。
“我越来越确信,”斯巴达克思答道,“他是不会永远跟我们合到一块儿来的。尽管他也有伟大的灵魂,绝顶的聪明,可是由于他所受的纯粹拉丁式教养,使他有了种种偏见。他想利用我们的理想来改变现存的统治秩序,但是并不想变更那罗马用来使自己成为全世界暴君的法律。不过,你放心,即使他的终极目标跟我们不一致,他也不会出卖我们。所以我们和他还有加强联络的必要,今晚我就要到他家去商讨一些事情,咱们一起去吧。”
“啊,斯巴达克思!”克利克萨斯低声说,“如果你能百折不挠地克服种种障碍,把你为之献身的艰巨事业进行到底,我要用比你在斗技场上救了我的命更为感激的心情来感谢你。你赶快把我们这些人紧紧团结起来吧,使我们能够和这些罗马人在战场上决一死战,叫他们知道我们并不是什么卑贱的蛮族,也和他们是一样的自由人!”
共同的理想使两个战友的铁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斯巴达克思和克利克萨斯刚刚走到拱廊里,忽然有一个人跑近他们说:
“喂,斯巴达克思,还是回到我的学校里去吧。当教练,搞角斗,全行,我为你出高薪,出高价,这不比你不安定的生活强多了吗?”说话的正是他过去的大老板阿克齐思。
“你怎么老来纠缠我。什么时候才肯让我过太太平平、自由自在的日子?快滚,别让我再见到你,我的铁拳可不是吃,素的!”
阿齐克恩悻悻走了。两个角斗士继续往前走。前面可以看到卡提林纳和贵族青年毕斯季亚正在那里辩论。
“愿望就是力量”,毕斯季亚说,“罗马四十六万三千个公民,如今倒有四十三万三千人在挨饿。他们不但没有土地,甚至连埋尸骨的地方也没有。等着瞧吧,勇敢的人就要出现了,他会使他们明白:三万个富人的大量财富却是靠种种不正当的手段搜刮来的,全是些不义之财!到了那时候,你就会看到:这些不幸的、饥饿的平民一定会找到力量和办法,使这批吮吸他们血『液』的蚂蟥自食苦果的。”
“小伙子,不是用无力的哀诉和空洞的叫喊就能战胜罪恶的。”卡提林纳用认真的口气回敬他,“我们必须想出一个伟大的计划来,抓紧时机实现它。等着瞧吧,毕斯季亚,也许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到时候,我们就要用可怕的力量,摧毁那座压在我们身上,使我们在它底下呻『吟』的、腐朽了的社会大厦,你不要看它外头光鲜,它实际上是外强中干,快要崩塌了。”
这时候,围住拱廊的人群稍稍让开了一条路,苏拉夫人范莱丽雅,在一群贵族陪伴下出现了。她脸『色』苍白,忽闪着一对又黑又大的眼睛,那寂寞的神情,对于一个新婚女人来说,显得分外奇特。她缓步走进了自己的紫『色』绣金丝帘遮盖的软轿。她一放下轿帘,就向四个强壮的奴隶发出了起轿的手势。
斯巴达克思一看到那位上轿的美人,就一下认出她是妹妹的女主人。这时候,软轿刚好抬到『色』雷斯人的身边。范莱丽雅的眼睛从轿门中漫不经心地望出来,她的目光一落到斯巴达克总身上就猛地停住了。她的脸上突然泛起了阵阵红晕。当软轿走过两个角斗士身边以后,她又迅速抛开轿帘,探出头来,向斯巴达克思深情地回瞥了一眼。
“你走运了!”克利克萨斯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叫道。
斯巴达克思也止不住内心的激动,但他很自然地微微笑道:“不要胡说,你的眼光不会比任何一个蒙面角斗士看得更远些。”他为了摆脱这个尴尬的话题,趁机走近了卡提林纳,和他谈定到他家里去的事。
当斯已达克思和克利克萨斯通过神圣街向拉丁街走去时时候,突然碰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美人,她老远就看到了期巴达克思,并且用希腊话向他打招呼:
“但愿上天保佑你,斯巴达克思,我早就在斗技场上亲眼见识过你的英姿和智勇了!”
“谢谢你,姑娘!”
“光明和自由,勇敢的斯巴达克思!”她用自己的纤纤小手握着他的大手说。
“美人儿,我不明白你对我开的玩笑是什么意思。”他很讶异这姑娘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联络口令和握手暗号。
“这不是玩笑,你不用假装不知道。这是被压迫者的口令和暗号,我是『妓』女爱芙姬琵达,从前是一个希腊女奴隶。你要知道我也是属于被压迫的,说不定有一天我还会对你的事业有些帮助呢!我就住在雅诺斯神庙附近,有空到我家里来聊聊吧……”
“我一定来,”斯巴达克思感激地回答道。
“向你致敬!”这位名『妓』用拉丁话说了一句,又挥手向他致意。
“向你致敬!”斯巴达克思回答。
“我也向你致敬,美丽的女神!”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克利克萨斯也向转身离去的美人儿行了一个注目礼。
两个伙伴继续边走边谈。这时候。一个范莱丽雅的奴隶跟班突然追上了他们,问道:
“请问你们哪一位是斯巴达克思?”
“我就是。”
“你的妹妹密尔查今天半夜在苏拉夫人范莱丽雅的府哪里等你,她有要事跟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