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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在具体文本上的典范意义的话;那么;我们可以说;诗人以自己艰难的生存思忖和对词语的平凡选择与独特想象;赋予了当代汉语一种新的形态;说出了某些汉语“词根”层面的意蕴。如果将诗歌写作喻为生存个体艰难的歌唱的话;那么这种写作无疑是汉语在当代发出的一种饱含精神高度和技艺难度的“美声”。
张执浩诗中的许多“美”来自于他对生命的追问和人生的感叹;许多诗作因为过于徘徊于人生的悖谬议题、悲剧处境而显得境界深广;语词纯净。但也正是这种风格可能会使一些热爱“意义”之外的“诗”本身的读者不大满意;他们可能会抱怨这样的写作是不是太不够“复杂”了?事实上;他们若是完整地读一下作者新近的组诗《无题十六弄》;也许这种感觉就会消失。十六首诗;题材都是从日常生活的小事小感触甚至小道消息中信手拈来;细节更细;场景更具体;作为能指层面的言语和意象与诗歌的所指之间距离甚远;比以前张执浩的许多代表作解读起来要困难得多。但有些诗作;认真研读;还是能发现其间微秒而丰富的寓意;不知这是不是张执浩新近酝酿的诗歌写作的一种转型:要在更小的事物上完成更新更隐秘的主题?这里我们看一下其中一首:
教一只鹦鹉唱《国际歌》有那么难吗?
在汉口;在宠物集散地
一个退休公务员以此为业
送他一条京叭狗;还你一个纯正的首都居民
爱国者每天缝一面国旗
爱人的人却常常在人群中生闷气
一只鹦鹉来自崇山峻岭;一只鹦鹉
没有自己的方言;还是这只鹦鹉
用汉口话唱《国际歌》
所有见识过它的人都以为它来自联合国
(《无题十六弄?之九》)
从诗的语境看;诗人的灵感来自于一只可以“用汉口话唱《国际歌》”的鹦鹉;在那个“宠物集散地”;狗也可以说纯正的北京话。诗的核心也许是“爱国者每天缝一面国旗/爱人的人却常常在人群中生闷气”。诗人是否在说:鹦鹉学舌是容易的;《国际歌》是容易的;缝国旗也是容易的;“爱人”却是非常困难的?借助于动物;诗人是否嘲讽了当下的“人”:民族、国家这些东西;真的是真理、价值的绝对形态吗?这些东西和无条件的“爱”比起来会更重要吗?
诗的主题还是一如既往:“说爱”(诗人也曾有一首叫《说爱》的诗、一篇题为《说爱》的随笔);但“说”的方式有所变化;“说”的语境也更加深广了;从而也使诗的意蕴更丰富复杂了。当张执浩“这样写”的时候;无疑;我们又对他充满了新的期待。
责任编辑 易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