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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花凋落-东方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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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皮水’。”
  余敏章大喜,急派人随铁克里去取来“生皮水”。这回不以动物先做试验,直接用到伤员身上。奇迹又一次发生了,仅仅九天,伤口就完全愈合了。
  这时,正好新疆军区后勤部卫生部首长来7801医院检查工作,闻知此事,大感兴趣,召见了哈萨克族老人钦克里。谈话中,铁克里透露了这两种药水的来源:系当年左宗棠率清朝军队西征伊犁抗击异国侵略者时,军队中的郎中留下的配方。卫生部首长指示给铁克里物质奖励,并希望在这两种药水扩大试用范围获得成功后,铁克里能献出秘方,造福人民。铁克里一口答应,说将马上采集原料,配制浓缩药液,送来稀释后供一批伤员试用。
  卫生部首长和铁克里紧紧握手,当场指示余敏章:“药水配成后,送到乌鲁木齐,卫生部将安排在军区总医院进行批量试用。铁克里在配制药水期间,有什么困难,你们随时帮他解决!”
  7801医院留铁克里住了一夜,次日余敏章派车送他回村。临走时问铁克里需要提供什么帮助,老汉想了半天,说别的什么都不要,只缺两个有不透气塞子的玻璃瓶,因“长向永”和“生皮水”都有较强挥发性,必须有密封塞子的。余敏章说这很容易,遂即派人去医院药房索要。药房主任听了要求,让一个药剂员去药品仓库取了两个一干五百毫升容量的盐酸瓶,那上面是防止挥发而又开启方便的玻璃塞子。用碱水洗干净,又消了毒,交来人带给铁克里。
  铁克里折腾了一个来月,于1971年10月上旬把两瓶自制的神奇药液送到了7801医院。余敏章院长收下了药水,即往千里之外的军区后勤部卫生部挂电话。卫生部说医院近日如有便车去乌鲁木齐,可顺便捎来;如一时无车,则军区在下周有车去塔城,返回时可交车带回。余敏章一算,最近几天无车去乌市,只有下周交军区的车捎去了。他唤来一个木工,让量了盐酸瓶尺寸,定制两口本箱,里面须填垫棉花,以防路上把瓶子颠碎。木工走后,余院长又叫来药房主任,让他把这两瓶药水拿往药房去保管。余院长特地关照:“这两瓶药水是铁克里老汉照祖传秘方特地配制的,贵重无价,军区卫生部又等着要,你可得留心些,千万不要出差错!”
  药房主任又是敬礼又是拍胸脯:“请院长放心,保证出不了问题!”
  这句话说出不到十二小时,问题就出了:“长肉水”、“生皮水”连瓶一并不翼而飞!
  药房主任把这两瓶被余敏章称为“贵重无价”的药水拿回药房后,交给了药品仓库负责人李某。李某是个细心人,寻思这瓶子不能随便乱放,万一碰翻砸碎了怎么担当得起?想来想去,忽然灵机一动:这是盐酸瓶子,把它和盐酸放在一起岂不最为适合了!于是,这两瓶药水就放进了装有原瓶盐酸的那个木箱里,为防止搞混,是单独放在上面一层空格里的。当时,李某只考虑到“碰翻砸碎”,没从“防盗”方面去想。
  这天晚上,药房轮到上夜班的是两个女军人:药剂员杜晓玲和收款员乔冰。上半夜还有几个病人来配药,下半夜就没人来看病了。杜、乔两个凑在一起说着话,大约到2点钟左右,乔冰去上厕所,不一会儿,她慌慌张张跑进来,悄声对杜晓玲说:“怪事!对面药品仓库里面怎么有亮光?!”
  “亮光?”杜晓玲一惊,“什么亮光?”
  “像是手电筒光,一亮就消失了。”
  “不好!准是有人搞破坏!”杜晓玲胆大,“走!咱们去看看!”
  两人脱下白大褂,露出绿军装,锁了门,双双轻奔与药房仅隔一个院子的药品仓库。到门口一看,门锁完好无损。随即转到后面,后面的小门也锁得好好的。又到靠围墙一侧,定睛一看,只见两扇窗户洞开,十二毫米粗的铁栅栏已被扯开三根,像矛尖一般地朝上翘着!
  杜晓玲倒抽一口冷气:“果然有人搞破坏!小乔,你去叫人,我在这里守着!”
  乔冰急忙往门诊部奔去。杜晓玲从地下拣了半截砖头,侧身盯着窗口,但仓库内却没什么动静。片刻,乔冰叫来的医生、护士七八人赶到了,几个男的从窗口里爬进去,各处查看了一遍,没发现人影,显然那家伙已经逃掉了。
  仓库负责人李某闻报,急忙赶来。整个野战医院,只有他有药品仓库的钥匙,开门进去,一个个橱柜、架子、箱子检查下来,没短缺什么药品、器械。李某松了一口气:“唉,幸亏小乔发现得早,估计那家伙听见声音不对,来不及偷什么东西就溜走了。要不,这里面贵重药品有的是,随便偷点出去卖给一些小医院就能发财了。”
  众人一听,都很高兴。尽管没逮住窃贼,但医院财产没受损失,这毕竟是一桩欣慰之事。有人说幸亏被乔冰发现异常,否则损失准难免,应当表扬她。也有人说保卫科夜间巡查不力,该挨批评。正七嘴八舌说着,忽见李某突然抬手一拍额头,冷不防一个激灵的样子,正不解时,李某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窜往仓库里侧角落,跟着就传来一声长长的惊叫:“呵——糟啦!”
  放盐酸的木箱里,那两瓶被余院长称作“贵重无价”的药水已经不见了!显然,这就是窃贼撬窗入室的目标。
  这时,保卫科值勤人员赶来了,听李某一说情况,惊得差点跳起来。几个人二话不说,立刻把所有人都赶离仓库,将现场封锁起来,同时向院值班领导汇报。
  7801医院家属区就在医院后边,不一会,院长、政委、政治部主任、药房主任、保卫科长等一班头头脑脑都赶来了。保卫科长被余敏章骂了个狗血喷头,差点挨耳光。余敏章骂够了,才喝问:“你看怎么办?”
  保卫科长垂头丧气回答:“开展侦查,抓获窃贼,追回赃物。”
  “咋个查法?”
  保卫科长小心翼翼道:“这个案件案情特别重大,看样子要和公安部门联系。”
  余敏章和政委交换意见后,决定立刻向公安部门报案。电话打去后,没隔多久,吉也克镇派出所的所长就带领四名警察赶来了。当时中国的警方装备比现在差,镇一级的派出所连刑事侦察勘查包也没法配备,那位所长已报告哈拉布拉县公安局,所以也不勘查,只让两个警察带着两条从牧民家借来的猎犬,和生人一起嗅寻踪迹。两条猎犬胡乱折腾了一阵,无功而返。
  天亮以后,哈拉布拉县公安局副局长兼刑侦队长马斯勋率八名刑警驱车赶到7801医院。一下车,也顾不上和院方寒暄,便立刻进行现场勘查。马斯勋原是西北野战军的侦察排长,转业到公安局干刑警,已经干了二十年刑侦工作,侦破过不少大案、疑案。
  像7801医院这类现场,在刑事案件中不算很复杂的,马斯勋指挥手下刑警里里外外爬上爬下折腾了一阵,弄清了窃贼进出现场的路线:先从外面攀上围墙,下到医院地面,穿过三米宽的夹弄,到药品仓库窗下,用胶布贴在玻璃上,弄碎玻璃后拨插销打开窗子,然后用棍状物撬开三根铁栅栏而钻进仓库。他进入仓库后没翻动其他东西,连放置人参、羚羊角、猴枣、麝香、珍珠粉等价格昂贵的稀珍药品的柜子也没打开,而径往放盐酸、蒸馏水等医院实验和自制药品用的原材料的那个角落,窃走了铁克里的那两瓶药水。他从原路出了仓库,爬墙逃离医院时也许因为带了赃物碍事,就把不远处的一个木架子搬到墙边,踩上去攀越而出。从仓库窗台上和木架子上分别提取到三十八码脚印一个,从印痕看,那是一双崭新的解放跑鞋。由此判断,窃贼是一个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矮个子。
  马斯勋和院长、政委单独交换意见后,决定由县公安局、镇派出所以及医院保卫科抽调出来的四人组成联合专案侦查组,全力侦查这起盗窃案。以现在眼光看来,医院保卫科并非法定侦查机构,只能协助破案,而没有作为侦查主体参与侦查工作的资格。但当时处于“文化大革命”时期,这种做法不但无可非议而且是流行的。当天上午10时许,专案组举行首次案情分析会,特邀余敏章院长到场介绍了关于铁克里那两瓶药水的有关情况,然后进行讨论分析。
  派出所长首先发表意见,他认为这是一起内盗案件,理由是从余院长的介绍看来,铁克里送来药水是突然行为,事先没有约定过日期,从送达到失窃只隔了十几个小时,外人甚至本医院的其他科室、部门的人是不知道这一情况的,只有药房和院部的人才知道。
  所以,从逻辑推理角度来说,该案应当是知情人内盗。
  但保卫科长对此高见不敢苟同:“我们医院的医务人员都是革命军人,具有很高的政治素质和道德品质,否则,怎么会被挑选来到这边防重地?不瞒诸位说,我院组建一年多以来,全院内部没发生过任何偷窃、奸情、诈骗、拾物不交之类的事儿,哪怕预谋未遂的也没有!我们保卫科因此是全院最轻松舒适的部门。所以,我可以拍胸保证:7801医院的医务人员肯定与本案无关!”
  保卫副科长大刘连连点头,望着派出所长问道:“顾所长认为窃贼是男是女?”
  “从脚印判断,估计是个一米六五左右身高的男子。”
  “那就不对了:药房和院部共有四十三人,其中女性二十八人,都应排除;另外十五人中,没有一个身高一米六五、穿三十八码鞋的!”
  保卫科长想起了什么,说声“稍等”,去隔壁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大声道:“还有一个佐证,我向后勤科了解过了,我们部队发的跑鞋是军用产品,而现场提取到的跑鞋是上海产的民用产品,因此肯定不是内盗。”
  派出所长还想说什么,但刘斯勋比他先开了腔。刘斯勋的观点也是认为应当排除内盗。他的理由是:7801医院都是军人,又是新组建的单位,和地方上基本没有联系,而盗铁克里那两瓶药水的动机,无非是给人治伤骗取钱财,医院的人即使有这种动机,也无实施的条件,所以,不会是医院内部人员内盗。
  一个刑警说:“如此看来,这个窃贼说不定是个江湖郎中一类的角色,或者是和那类人有密切关系的?”
  “有这个可能。”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议,众人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会不会有江湖郎中看中了铁克里的药水,想购买遭拒绝后而一直盯着老汉,得知他送来7801医院后便下手行窃?
  刘斯勋于是以专案侦查组组长的名义作出决定:立即派人去向铁克里老汉调查。
  调查结果和案情分析会推测的可能竟然部分吻合:铁克里称,确有一个绰号“黄鼠狼”的人向他提出过购买那两种药水。
  消息传来,专案组诸君大喜,马上决定将“黄鼠狼”作为重点嫌疑对象予以调查。
  “黄鼠狼”名叫季宝君,汉族,四十一岁,和铁克里老汉同为巴拉坎大队社员,铁克里在第一生产队,他在第三生产队,两村相隔三里地,这在新疆算是近的。季宝君自称是“将门之后”,说他的祖上是清军大帅左宗棠手下的一员参将,当年随左大帅进军伊犁抗俄时,负伤致残而留居当地,娶妻生儿,就有了他这个后代。此话真伪因年代久远自然无法考证,但季宝君家里确实挂着一柄三尺古剑。
  季宝君出生于1929年,其父是个跑单帮的商人。当时,中苏边境线上两国边民出入境频繁,季父常去苏联境内做生意,季宝君自幼跟随其旁,至十几岁时已成为一个“老江湖”。解放后,人民政府对出入境作了严格限制,季宝君不能出境从事“国际贸易”了,就一面种地,一面进行“国内贸易”。后来搞了合作化,他不能做生意,又受不了一年到头的耕耘之苦,遂经常外出,卖假药做神汉,兼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由于季宝君个头矮小,容貌狠琐,为人刁钻,狡猾阴毒,又喜偷鸡,同大队社员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黄鼠狼”。
  铁克里老汉有祖传秘方配制的“长肉水”、“生皮水”,在巴拉坎大队乃至吉也克地区算不上一个秘密。早在四五十年前,附近有人生疮、烫伤、烧伤或是打猎负伤了,创口溃烂,难长皮肤,都求到铁克里门上,送一份薄礼,讨一点药水,治愈后再登门谢一次。季宝君本人也曾三次向铁克里求取药水治过伤,并陪一个外地狐朋狗友登门讨过“生皮水”。也许他认为铁克里的药水可以给他带来财运,两年前他曾去找过老汉,提出要购买铁克里的秘方,让老汉开个价钱,遭到了拒绝。后来,季宝君又多次去铁克里家,说如果不肯出让秘方,那就卖给他配制好的药水,让他走街串乡去“为人民服务”。或者由他把药水拿去“为人民服务”,所得钱钞和老汉分成,都被铁克里回绝了。
  半个月前,季宝君患了感冒,在家躺着,高烧达四十度。他孤身一人,无人照料,7801医院的巡回医疗队在上门诊疗时发现后,即和生产队商量解决方案。生产队愿意承担部分费用,把季宝君送进了78O1医院。季宝君入院三天后,被发现患了肺炎,于是转到内科住院病房,一连挂了七天盐水,方才转危为安。目前,他还在7801医院观察。据铁克里反映,昨天他去医院送药水时,曾在大门口碰到“黄鼠狼”。“黄鼠狼”得知他是把两大瓶浓缩药水送给解放军时,惋惜得“啧啧”连声,直翻白眼,还用嘲讽的语气问铁克里“是不是想当一名老兵”。
  上述情况,自是疑点,专案组决定把侦查触角伸向季宝君。经商议,先开展外围调查,一查查下来,疑点增加了——季宝君身高一米六五,穿三十八码鞋。
  昨天下午,去镇上购了一双崭新的三十八码解放跑鞋,正是现场发现脚印的那个牌号。
  与他同一病室的三个病人都证明他昨晚不在病房,直到早晨七时许方才回来,一脸疲乏,倒头便睡,显然一宿未眠。值班护士也证明早晨量体温时没见到他。
  刘斯勋鉴此情况,果断决定当面讯问季宝君。
  当天午夜时分,已经躺着的季宝君被叫了起来,带进了医院保卫科。办公室里,坐着刘斯勋、大刘和一个刑警。其他专案组成员,坐在和这间屋子连通的隔壁办公室。保卫科长带一个下属去季所住的病房搜查了。
  大刘担任主审,他不温不火地招呼季宝君坐下,递给一支香烟,然后问道:“季宝君,知道叫你来干什么吗?”
  季宝君抽着香烟,摇了摇头:“不清楚,正要请教哩!”
  “你的病好了吗?”
  “早好了!我要出院,可大夫不让。”
  “好了就可以随便乱窜,夜不归窝了?”
  季宝君一惊:“夜不归窝?这是什么意思?”’“你昨晚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啊,就在病房里睡觉。”
  “睡觉?好的,这事儿等会儿再谈。唔,听说你昨天买了双新跑鞋?”
  “是的。昨天下午闲着没事,我上镇去了,走过供销社,见有跑鞋卖,就买了一双。”
  “鞋呢?”
  “丢了!”
  “丢了?”
  “可不是吗,下午刚买回来,搁在床头,一会儿回来就没了!”
  “当时怎么没人听你说起过?”
  季宝君笑笑:“一双鞋嘛,丢了就丢了,咋呼什么?让人笑话,又没派头!”
  这时,一个刑警递了张条子进来。刘斯助一看,是保卫科长写的,说搜查病房一无所获,既无跑鞋,也无赃物。他把条子递给大刘看了,后者便又把话题扯了回去:“季宝君,你老实说,昨晚究竟干什么了?”
  “老实说?我不是说过了,在病房里睡觉呗!”
  “还说睡觉?那和你同室的病人怎么都没见到你?”
  季宝君神色不变,淡然一笑:“晚上大家都在睡觉,怎谈得上见到不见到?”
  大刘也冷冷一笑:“那么,早晨6点量体温时怎么也没见到你?
  这个,值班护士可是有记录的。”
  季宝君闻言,脸色微变:“这个……这个……”支支吾吾说不下去了。
  这时,一直没说过话的刘斯勋开口了:“季宝君,你大概还不清楚你面临着一个什么性质的案件吧?”
  “您是……”
  大刘说:“这是我们特地请来破案的县公安局刘副局长。”
  “哦!破案?破什么案?”
  刘斯勋说:“巴拉坎大队社员铁克里昨天把两瓶根据祖传秘方配制的药水献给解放军……”季宝君一惊,打断道:“什么?铁克里拿来的药水被偷走了!”
  “是的,昨晚偷走的。”
  “可惜!可惜!那两瓶药水若给我去替人治伤,少说也能赚万把块钱哩,还不包括人家给我的吃喝。哦,怪不得你们要问我昨晚的去向了,原来是疑到我头上来了!唉——你们也真是,我姓季的可是贫农出身,怎么会做这种事情?我怎么会和‘偷’字沾边?”
  “人家不是叫你‘黄鼠狼’吗?”
  季宝君的神情有些尴尬,但并不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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