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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你的一切!”
白决在说完之后转身,她后悔自己要来证实这一切,她宁愿永远也不知道,永远没有记起,她要走,离开这个寒彻心底的地方,不愿再见的那个令自己一次又一次寒彻心底的人,还有那个本不该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自己”。
“白决……”
看着白决的背影,容瑾叫住了她,却迟迟没再说什么。
六年前,他以为她只是那个为了生存而女扮男装的白暮遥,他也只是那个努力提防着所有人的孟小九。那时候他以为,只要他们相互依靠就能够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不会分开。六年前,她不愿做白国公主,他也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是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孟小九……
可是终究,他们还是回到了只属于各自的的位置,现在她是白决,而他是西然的容瑾……六年前,终究是他们不该遇见。
白决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的颤抖,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可是终究没有转身。
身后的容瑾,“白决,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也许你我一生,便可相安无事……”
殿外的天空晴的发白,夏日到来清风夹带着郁暑的热气,仿佛要将过去一个春天的残余气息都蒸发。
红戈见白决从殿里出来问什么也不搭理便一直头也不转的离开。她担心容瑾又不能进殿,便只能在外面等了许久才见容瑾出来。
红戈见他面色白的吓人,好像陡然间脆弱了许多。冰室里的寒气似乎还没来得及从他的身上散尽,他撑着身子走出巨大的殿门,疲惫和虚弱就像是从内而外渗透出来一样,让他再无法掩饰。
容瑾只觉心口那股憋闷太久的力量就要在顷刻间迸发出来,不待他有任何反应,一口鲜血便猛的吐了出来。
“王上……”红戈吓了一跳,伸手欲扶虚弱不稳的容瑾,碰到他的胳膊,发现他的身体凉的吓人。
容瑾推过红戈的手,若无其事却有气无力的一句,“本王的病况不得声张。”
重帘和车夫站在马车旁,看见白决从王宫巨大宫门里走出来。
天已至午,也许是夏季的暑热蒸郁让白决觉得有些晕闷,无力的感觉在不知觉中爬遍全身,就算是疲惫也罢,无力也罢,都没有什么好挣扎的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走出来的。
看着白决出来后好似换了一个人,重帘迎上前,“白姑娘,你怎么了?”
白决魂不守舍的看了看重帘又看了看马车,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车旁,垂眼无力道,“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身体开始冒汗,白决抬头望着头顶的太阳,白光刺眼,倒是让人感觉更加的晕乎无力,白决向着马车走近,看着地面的路砖上满是圆形跳动的黑点,她知道这只是刚刚看过太阳的缘故,可是为什么觉得,地面在摇晃呢?
“白姑娘,你……”
身旁是重帘的声音,却只听得空旷恍惚,嘴里一股腥甜,好像有什么正在从嘴角流出来,随着它的流出,自己的浑身的气力也好似在慢慢流失。
“白姑娘,你流血了!你没事吧?”重帘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
白决麻木的抬起手,碰到唇边,晕晕乎乎中看见手上沾染的血液,“……咳咳……”
白决垂下手,重帘立刻扶住情况不对的白决,车夫也连忙过来。
重帘刚扶到白决,白决又是一大口殷红的血吐了出来。
“白姑娘……白姑娘……”
最后的意识中,白决只听见重帘不断的呼唤,模糊而遥远,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那年的梨花很白,雪很美;
那年的清酒很暖,玉很凉;
那年,韶华无双,人很好;
那年,天涯辗转,云路迢迢;
那年,期许无忌,岁月难料;
只是,那年的人,
宁愿,没有那年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哥:化干戈为玉帛。无邪:我与粽子心连心。(加更13章(⊙o⊙))?欢迎关注微博:于耳瓶邪小哥早???(^_^)
☆、第九十三章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
一天后,白决坐在府中后院的凉亭里,喝着凉茶,看着满院早已梨花落尽的梨树。
白羽轻轻落在亭檐上,白衣轻举,羽发葳蕤。
“白羽,这里都是正常人,你不要飞到那么高的地方,会吓坏别人。”
“我解了你的蛊,你打算怎么谢我?”白羽的声音悠悠的传下来。
“你说我该怎么谢你?濯莲对我下蛊,难道不是你的意思?”
“她对你下蛊,并非我的意思……”白羽身形飞纵,脚尖轻巧的落地,“不过的确与我有关。”
对于这个问题,白决不想再提,她在面前又添了杯新茶。
“之前你可是要专程往北夜找我的?”白羽看着她。
“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是没必要了,因为我已经在这了。”
“你在这儿我也不想再问什么了?”
“哦?那你之前想问什么呢?”白羽饶有兴致道。
白决笑着,“你就这么确定我要去北夜就是为了专程找你?你也太自信了。”
“是么?”白羽又端起那副睥睨苍生的眼神。
白决看了他一眼,自顾的喝着茶,不予理会。
“你就不好奇你为什么会失忆,而且偏偏就忘了容瑾么?”
“忘了便是忘了,不想再记起了。”
“既然你是不愿再记起以前了,那么,我还有个主意……”白羽一步一步走近白决。
“你又有什么主意?”白决防着他。
“可以让你将重新记起的东西再一次忘记,包括,你现在有关他的一切也可以全部忘记。”
白决挑起眉,“那我岂不是要将现在的所有人都一并给忘了?得了吧,难不成你是要让濯莲再帮我下个什么失忆蛊,忘忧蛊之类的东西?”
白羽揶揄笑道,“你真相信所谓的忘忧蛊可以忘忧么?你不还是一点一点的记起已经被忘记的东西?”
“你想说什么呢?”
“白决,你说人是对快乐的东西记忆深刻一些,还是对痛苦的东西记忆深刻一些?”
看着难得正经的白羽,白决一时倒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了。
白羽在白决面前坐下,面前的茶水倒映出银发如仙般的面容,他看着水中的自己,“长绝之曲,旨在忘情。上古有忘情之曲,用于晋升仙班之时。神仙需禁七情绝六欲,若是为凡人修仙大成的,都必须在最后割却对过往尘世的尘情眷恋,那时便要引奏长绝已断尘缘。并不是说要让这些神仙们忘了前世的种种记忆,而是要让他们放下那些纠缠纷扰的爱恨情仇,这样即使他们依旧记得自己前世今生的过往种种,但是却再不会生起半分涟漪,不会动半分情愫。这可比让他们忘记一切好多了。
因为忘了也许还会记起,记起了回忆就会记起旧情。
而如果用长绝,即使你从未忘记,却再不会动情。我可以替你奏响‘长绝’,你可以忘了容瑾。”
“也就是说,我不会忘了容瑾,可是我却也不会再对他有半分情愫。”白决道。
“对。”
白决站起身没有说话。她出了亭子,站在已经不再有梨花的梨树下,许久,只一字,“不。”
身后沉默了许久,“为什么?”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便我心痗……”白决看着枯枝凋敝的梨树而庭院里的夏花却开的正盛,它们似乎在告知过往湮灭,新事轮环,用它们彼灭此长的生命。
透过这些绚烂争放的夏日之花的浓郁,白决还是依稀嗅得那一抹淡静安然的清香,来自枯败的梨树之间,它们仿佛就隔浮在空气和烟尘之间。
忽就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白决嘴角凝着笑意,“小时候我不爱做功课,对于该学的东西都是提不起兴趣,后来引得司傅们纷纷向父王告状。
记得那一次,我被父王亲自抽查功课,背到这一句的时候,我背的是‘焉得谖(yuán)草,言树之背’。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个字的时候并不认识,索性便随了自己的感觉糊读了个音。
父王告诉我,这个字读谖(x花n)。
于是后来的每一次,在我碰到这个字的时候,我都会读它(x花n)。可其实在我看到它时,心里第一个念头想到的,依旧还是第一次念它时的那个(yuán)。有些事就是这样,尽管你知道是错的,心中却不由自主的去想它,即使明知是错却终究改不掉。
其实认错了字就如同遇错了人一样,即使后来你知道从第一次遇见开始就是个错误,但是当你想要忘掉,试图改正它时,你会发现,其实你已经改不掉了。“谖”为萱草,意为忘忧。世间很多人很多事,也许只有忘忧才是最好的结果。可是白羽,有些人,有些事,一旦记下了,便再也忘不掉了……
所以有时候能够忘记也是一种幸运,可是我注定是不幸的,因为我不愿忘记。”
身后的白羽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在白决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这是他难得的沉默,也许在那张看似对什么都不在乎的邪魅面孔下,也有着它不为人知的一面。只是,白决当时,并没能及时的记起来。
“白决……”小星哭着跑过来。
“我还会再来找你。”白羽说完便飞身消失在庭院上空。
白决还担心他会把小星吓一跳,只是小星却并没有管其它,哭着径直跑过来。
“怎么了?小……”
“白决!”小星扑在白决怀里哭的厉害,“白决,易川他,他们,死了……”
“什么……”
傍晚的阳光撒下来,金黄温暖的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心境渐凉的人们笼罩,可是逝去的终于还是不会回来,即使是温暖也只是短暂的假象。
重阳带着消息来时,白决正急冲冲的拉着小星冲过去。
她看着脸色沉重的重阳,还是抖着声音问出来,“重阳……易川,怎么样了?”
“白决,易川伤重不治……”重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白决脑子一懵,“易川……是走了么?怎么会……怎么会呢?他不是很厉害吗?是公子阑说的!公子阑呢?”她看着垂头跪在自己面前的重阳才反应了过来,“你这是做什么?”
“白决,对不起!小星对不起!”重阳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愧疚,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白决看着重阳朝自己递上一只白玉镯,“对不起……”
白决颤抖着手接过玉镯。
这只玉镯原是一对两只,虽不是绝对稀罕的极等好玉,却也是上等的。
一年前子墨救了云潇后,云潇作为答谢送了一批礼物,白决对于这些珠翠玛瑙不感兴趣,就随手挑了对玉镯留下,又将其余都送还给了云潇。后来与云潇也算是结了姐妹的情意,便又将其中一只玉镯又给了云潇。
白决从不喜戴首饰,就一直将它和鲲珀安在了一个匣子里,只是云潇一直戴着。
白决看着玉镯上的血迹,她的手一直颤抖,“重阳,你告诉我,云潇呢?”
“云潇,随易川一起去了……”
“啪!”手中的玉镯坠地而碎!
“什么……”
“云潇!云潇……”小星一下子跪坐在重阳身边抓住他的衣服喊道,“云潇怎么会死呢?云潇怎么会死呢?你骗人的……”
重阳扶着哭倒在自己怀里小星,“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她,我对不起易川,对不起你们……”
那日重阳赶到时,易川终究还是因伤重不治而去,云潇承受了巨大的打击,她抱着易川的身体哭喊了许久,重阳担心息冶的军队会很快找到这里便劝云潇离开,可是云潇因为承受的打击太大,一直抱着易川的尸首自言自语,重阳担心她,便伸手去扶她,本以为一路奔波加上精神悲痛的云潇会已经虚弱不堪。
当重阳去扶她时却没想到她会毫无征兆的一把猛力推开自己。身后虽然有速度极快可以阻止一切的墓门杀手,但是墓门的人都是直接听受于命令行动,对于未施于命令范围类的事,绝不会擅自采取任何行动,这也是他们接受的训练之一。
所以当重阳被云潇突然推倒在地上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云潇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仿佛用尽了一生最后的力量推开了一切。
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看见云潇很快的抽出易川随身的佩剑,她就那样举着那已是沾满鲜血的利剑,就在所有人面前划过她自己的脖颈,然后就在重阳面前,倒在了血水之中。两人的血,随着雨水混合。
云潇倒在了易川身旁,她用最后一丝力气从腕上将玉镯拿下来,“重阳……白决是我唯一记挂的人……你帮我……告诉她……我一直当她是我的姐姐……云潇感激她为我做的……一切,云潇,云潇希望……她能放开过去,不要像云潇这样执迷……执迷不悟……云潇希望她能好……好好的……”
夕阳渐渐坠落西山,映的天边一片殷红,似鲜血染尽了苍穹。
白决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面前的梳妆案上放着一个打开的锦匣子,匣子里安好的放着鲲珀和一只沾染血迹已经破碎的玉镯。白决将另一只玉镯取出来,慢慢带上手腕。
也许是没有佩戴的习惯,或者因为它是云潇留给自己的唯一的念想,这只镯子在手腕上,无比的沉重。
白决拿起鲲珀,嘲笑一句,“你也是灵物,那么你也会有感情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本该在一起的人,却只能落得生离死别……”白决看着鲲珀又是呵呵一笑,“你不是能通晓未来的么?你不是可以知晓一切么?你告诉我啊!”说着,白决便抬起手,将手里的鲲珀狠狠摔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碎裂的声音在鲲珀落地的瞬间从地上传来,白决就那么看着它碎裂在自己面前,再不想做什么。
可是没有料到,仅是在它碎裂的弹指之间,从它碎裂的身体里竟传出盈盈的玉器碰撞之声,它就那么在自己眼前又重新的出乎意料的“愈合”成了原来的样子,依旧闪着幽幽的蓝光,似乎在嘲笑着自己一般“盯”着自己。
白决看着它,一阵蓝光之后是更加强烈的蓝光,如深夜里的鬼火,让人能冒出不详的预感。白决再一次看到它的周身出现了影像,却是那熟悉的一幕,让白决不得不再一次担心的一幕。
她再一次看见了子墨带领墓门的蜉蝣与王宫禁卫厮杀的场面,这让她想到了易川,难道说子墨会与易川走上同样的结局?不,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不能让子墨出事。
琳琅轻轻走进来,看着眼圈微红的的白决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白决,子墨回来了。”
白决冲出去。
子墨站在日暮的昏黄的斜晖里,欣长的身影被傍晚温暖的光线拉的狭长,他就那样,带着比日暮光晖还要温暖的笑容,站在门外。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白羽也挺疼人的,T^T5555
☆、第九十四章 我们离开西然
白决看着子墨,自从雨夜他从重霄楼离开到现在,白决一直在担心,她以为,他知道身世,再也不会回来了。
迎着子墨温暖的笑意,白决也安心的笑了,她向子墨走过去,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至少她还有子墨,还有唯一的亲人。
“子墨……”白决轻声唤他,心中生起莫名的害怕,她怕自己会连最后的依靠都失去。
看着眼前的白决似乎在瞬间脆弱了许多,看着她似哭过的眼睛微红,子墨的笑意褪去,他弯下身子,伸手轻轻将白决揽在怀里。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抱着她。
第一次是在一年前从墓门脱离的那一日,当时他觉得一切都可以重来,走出了墓门的他,生命可以重来,再一次找到白决的他,和她的感情都可以重来。于是他紧紧的抱住她,就像抓住了一切活着的希望,她不会明白,自己在墓门的那些年是靠什么活下来的,是靠她。他知道她不会死,她活着,他就要活着!可是就在自己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来的时候,他一转身便看见了站在白决身后的容瑾,那个让自己注定只能隐去所有妄想的人。
所以他终究还是没能将任何重来,他的生命注定不能重来,注定不能陪她再走下去,他也终究不能将与她的一切重来,她的心重来不属于自己。她不是自己的姐姐,但自己却已经决定,在最后的日子了,自己一定要是她的弟弟。
“姐姐……”子墨轻声叫她。就像白决刚才唤他一样的小心翼翼,他们都会害怕失去。
白决微红了眼眶,泪便不知觉中落在子墨的肩上。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主动叫自己“姐姐”,她甚至因太过高兴,可以破涕为笑。
可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在喊出这声“姐姐”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的无力和绝望,又用尽了多少挣扎的力气,选择放弃了所有挣扎和近二十年的希翼。
也许有些事,有些人真的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因为它们总是被隐藏的很好,很好。
白决也伸出手抱住子墨,眼神终于轻松下来,她说,“子墨,我们走吧!离开西然好不好?”
“好!”子墨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