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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还流那么多汗……”
“没什么,只是有点累而已,今晚好好睡一觉就行了,姐姐晚安。”
我将姐姐伸过来扶我的手拨开,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回到离馆,阿岛已经帮我把床铺好,我简直和酒醉的人没有两样,歪歪倒倒地换好睡衣关掉电灯,随即摔在床上。
小时候,我曾经看过一部名叫“八阵守护城”的戏:主角佐藤肥田头正清将军明明知道踉前摆的是毒酒,却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将它喝下,喝下之后,就将自己关在天守阁内三年,看着生命之火慢慢媳灭。当时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就已经休认到人生的恐怖及悲哀。
当晚我的心情就是那个样子,我集中所有的精神,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体究竟产生什么变化。这是一种无法说明、没有希望、非常黯请的情绪,我在暗夜中闭着眼晴,一幕幕恐怖的画面不断地出现在跟前。
然而,我的体内却没有产生任何变化,有的只是因为恐惧而绷紧的肉体和疲劳的神经而已。
我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不久,一种异样的感觉使我惊醒过来,当时是深夜几点钟,我完全不知道。
夜半礼佛
我从小就有一个怪僻,也许应该算是一种病。
在非常累的时候或是面临考试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现象。晚上上床睡觉后,迷糊之间就会醒过来,然而我没有完全清醒,只是知觉半醒,而运动神经则完全处于睡眠状态中。
若没有亲身体验到那种情形,实在无法了解到当时我所感觉到的恐怖和心慌。
我的知觉是清醒的,对自己周围发生的事情也很明白。但是运动神经却完全无法发挥作用,不但手脚无法动,连嘴巴都无法动。想要大声叫唤出来,舌根却好像被定住一样。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整个人就像植物人一般无助。
当天晚上,我意识半醒的情形正是这种状态。
我,躺在床上,感觉到有一股气流在移动,而且离我很近。我在睡觉前确实已经将灯关掉,但现在却有一丝微光出现,然而我的身体根本无法移动,全身的运动神经都罢工了。
我记得自己当时因为恐惧而全身冒冷汗,想要叫,却和往常一样,舌根打结根本发不出声音,想要坐起来,全身则像浆糊般软软绵绵的:想要张开眼睛,也无法达到目的。我现在的样子其实和死掉是差不多的。
来到我的房间的人可能对我的情况很放心,慢慢地朝我的床铺过来。虽然他有点迟疑,但最后还是来到我的床边,我可以感觉到他在我身边,并且望着我。
那人在我床边坐了一阵子都没有动,起先呼吸还很轻,后来气息愈来愈重,连热气都吹到我的脸上,而后还发生更奇怪的事情,一股热热的液体滴到我的脸上。
我突然用力吸了一口气,对方似乎吓了一跳,立即将身体缩回去,并且持续一阵子都没有动作。他看我没有动静后,又变得很安心的样子,开始移动。不知为什么,他躲到后面去,又持续一阵子不动后,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在这个时候,我本来无法张开的眼睛,现在可以张开了。
当我定睛一看时,我觉得全身好像被电电到一般。
三酸图屏风的前面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看起来就像是屏风里的佛印相尚跑了出来。
我忽然想起姐姐讲过的话。
以前曾住过这里的平吉也看过屏风图内的人跑到外回来……
正当我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人时,原来房内一直亮着的微光突然不见了,那个奇怪的身影好像被屏凤吸进去一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我使尽力气移动我的身体,但毫无用处。这时我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呼吸,我用力地做着呼吸运动,希望借着呼吸运动来增强我的反射神经。以前我曾经用这种方法恢复运动功能。
当我还在努力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是一阵很轻柔的脚步声,和猫的脚步差不多,除了脚步声之外,我还可以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
没多久,脚步声和衣服的摩擦声来到门口,并且停在那里。
我把眼睛闭了起来,继续进行深呼吸,心脏跳动得很急速,额头上也冒着汗。
门被轻轻拉开了,随着门被拉开,透人房间的光线也逐渐增加。有人走到我房内,而且是两个人,我微稍睁开眼睛望去。
我看到进来的是小梅及小竹姑婆,我仍然无法分清谁是小梅谁是小竹。她们手中拿着灯笼,凌过灯笼的微光可以看到她们的身影。
两人都穿着全黑的袈裟,手腕上挂着水晶念珠,更奇怪的是她们都拿着拐杖。
两人轻轻地走到我的床前,举着灯笼跪了下来,并且从上往下俯望着我的脸,我当然急忙将眼睛闭起来。
“睡得很熟呢!”
其中一个说道。
“刚才的药生效了,呵呵呵!”
另一个压低声音轻轻笑着。
“小竹!你看,他流了很多汗呢!”
“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呼吸有点急促。”
“实在很可怜,一回来就遇上那么多事情。”
“他应该不会醒过来才对。”
“我们赶快利用时间参拜吧!今天是佛陀的祭日。”
“来吧!小梅!”
“来了!”
小梅和小竹姑婆拿着灯笼离开时,顺手从外面将纸门轻轻关上。
这时我已经可以动了,我在床上坐了起来。
难道刚才的经历都是梦吗。
那不是梦,因为姑婆们沿着走廊朝厕所的方向走去,两人映在纸门上的身影也随着火光摇动着。
这间离馆内另外有一个放杂物的木头地板小房间,里面放的都是这个家的主人以前使用过的东西,我看到她们两个人好像走入那个房间内。
我在前面提过,在我的房间内的墙壁上挂着一个能乐面具。当两个老大婆进入储藏室内时,我看到面具的眼睛闪闪发亮,亮光有点像烛光般闪烁,有时亮一点,有时则暗一点。我茫然地望着那个亮光,不久之后,我终于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了。
能乐面具后面的墙壁上开着小孔,她们手中的灯笼所发出的光线从那个小孔中露了出来。这种情形不正说明刚才我还无法动弹时出现在室内的微光?换句话说,那就是储藏室的灯光。刚才出现的人影忽然不见了,一定是跑到储藏室去了。
我愈来愈紧张,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似地鼓动着。当我躲到墙壁边的架子时,听到储藏室传来阖上盖子的声音,刚才还在发亮的面具的眼睛,现在已经不亮了。然后,四下一片静悄悄的,储藏室内已经没有人在了。
我无法说明我这时候的感觉。
双胞胎的小梅和小竹姑婆并没有给我喝毒药,只是在茶里加了让我睡觉的安眠药,也就是说,她们不希望有人知道她们进入储藏室内,所以要我睡着。但是,她们两个人在三更半夜里到储藏室做什么?
我打开电灯,轻手轻脚地走到储藏室外面。我早就料到里面会很暗,便先打开储藏室外墙上的灯,让多一点光线进入里面。
“姑婆!姑婆!”
我轻声叫着,其实我不期望得到任何的回答,当然也没有任何人回答我。
这时我打开储藏室内的灯,两个姑婆果然不在里面。
这个储藏室除了我进来的门以外,再也没有任何出入口。北侧有一个小小的窗子,但上面有窗框,而且窗子又关得紧紧的,还从里面锁住,所以姑婆们不可能由窗子出去。
这时我开始感到害怕了。
毫无疑问,这间储藏室一定另有出人口。
平吉和其他人所看到的闯入者,一定是从这个秘密出口离开的,唯有这样的解释才会合理。
平吉说他在隔壁房间睡觉时,觉得有人在偷窥,一定是从秘密出人口进来的人,在进入卧室前从能乐面具的眼睛偷窥室内的情形。
我走向漏出光线的墙壁,看到那里有一面镜子,我把镜子取下来,只见墙上出现一个圆圆的小孔。我将眼睛对着小孔望过去,果然整个房间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是谁设置这个孔呢,这个问题等以后再来想,我要先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出人口,我环视了储藏室一圈。
墙壁旁边放着三个边缘包着铁皮的古式橱柜,另外还有五,六个葛笼,以及其他杂物。这些东西无法吸引我的注意,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储藏室中央放置的长箱子上面,因为刚才我听到一阵盖子关上的声音,所以马上联想到长箱子,箱子上面的锁扣已经损坏了。
我打开长箱子,里面有两,三个夜壶,当我打算拿起夜壶时,我听到我的脚下传来脚步声。”
我猛吸了一口气,是不是姑婆她们回来了?
我急忙将灯关掉,回到房间内,并且将房间内的电灯也关掉,同时睡回床上。就在那个时候,我听到储藏室传来箱子的盖子被打开的声音,能乐面具的眼睛又射出微弱的光线。
两个人提着灯笼马上进入房间,我赶紧将眼睛闭上,接着她们又拿着灯笼照我的脸。
“你看,辰弥不是睡得好好的吗?储藏室的灯那里有亮过?小竹那是你的错觉。”
“是的呀!唉,我到底怎么了?刚才我真的吓了一跳。”
“那是因为今天发生大多事情了。除了佛陀以外,有谁会知道那秘密出人口呢?”
“那不是我的错觉,我们把灯笼熄掉时,确实有人从我的旁边走过。”
“不要再说了,我们走吧!要不然辰弥醒过来就不好了,回去再谈论吧!”
两个姑婆拄着拐杖,沿着长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我深深觉得刚才看到的一切,好像不是发生在这个世界上一般。
第四章、夜探秘道
第四个牺牲者
我的身旁又出现许多我不能不做、不能不去思考的疑问。
首先我得去追查出那个秘密地道究竟在哪里。还有,小梅和小竹姑婆为什么要在深夜背着人家进入地道,而利用地道潜进这座宅邸的人又是谁,来人到这座宅邸有什么目的?这些都是我非查清楚不可的事情。而且这些工作都必须靠我自己一个人秘密进行,因为姐姐好像根本不知道有地道存在。
可是,那天夜里,我身心力面都疲累得像松软的绵絮一样,再加上小梅和小竹姑婆所下的药发生效用,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小梅和小竹姑婆前往主屋后不久,我就睡得像个死人一样。
第二天早上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还是觉得沉甸甸的。大概是安眠药的效力太强了,我只觉得脑袋好像罩上了一层薄皮似的,一片混浊,手脚好重,全身充满倦怠感。一想到今天警官们可能还会来找我,心底就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郁闷。
可是,我也不能因为脑筋沉重、全身懒懒就坐在房里发呆。对!今天早上有些事情是非做不可的,那就是去拜访梅幸尼姑。
梅幸尼姑好像知道某些跟我有关的重大事情。我不知道那些事情对解决这次的事件有无助益,但是对目前的我而言,那是我唯一可以依赖的救命绳索。等到警官们一来,或许我就出不了门了。对,吃过饭后就立刻出门吧!
正当我从床上一跃而起的时候,姐姐来了。姐姐一定对昨天晚上小梅和小竹姑婆的招待感到怀疑,她看到我时好似松了一口气。
“啊!你醒啦!觉得怎么样?”
“谢谢您,对不起,让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是吗?那太好了!可是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哟!不要想太多。”
“喂,谢谢。我想我会慢慢习惯的,请您不要为我担心。”
我打算暂且不把昨天晚上的事告诉姐姐,要不然一定会对体弱多病的姐姐造成相当大的震撼。
“姑婆他们今天早上怎么了?睡过头了吗?我们先去吃饭吧!”
当我跟姐姐两个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我问了一下姥的事情。
姐姐好像觉得很不可思议似的反问我姥怎么了?于是我把昨天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说给姐姐听,姐奶很惊讶地睁大眼睛。
“啊,梅幸尼姑……她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啊?”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只要跟我有关系的事情,我都想听听。等警官们一来,我就不好出门了,所以我想趁他们还没来之前先出去。”
“哦,也可以,不过……真是奇怪啊!梅幸尼姑会知道什么事呢?”
姐姐的声音里隐含着些微的不安所以我便问她梅幸尼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姐姐的回答大致是这样的。
不知道梅幸尼姑为什么会当尼姑,不过她原本是这个村子的名门之后。打从姐姐懂事以来,她就是个尼姑了。麻吕尾寺的住持长英先生好像也很信赖她,常称赞她虽然是一介女子,却能虔心修行。因此,跟同样出家为尼的浓茶尼姑那种疯狂的行径不同,梅幸尼姑颇受到村子里的人们的尊敬。
“可是梅幸尼姑会有什么话要跟你说呢?”
姐姐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恐惧感,好像很不想让我去面对梅幸尼姑似的。尽管如此,不管发生什么事,善良的姐姐从不会勉强我做什么。啊,事后想想,如果那个时候姐姐阻止我外出的话,或许我就不用去面对那种震惊和恐惧了吧!
姑且不谈这个了,我是在九点左右离开家的。大家都知道田治见家人称东屋,位于村子东部,而拥有庆胜院的姥则位于村子西侧,其间的距离人概有半里。我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便走后山的小路。
今天是七月三月,梅雨应该还没结束,可是很难得的,天气却相当好,小鸟们在树梢上吱喳争鸣,好不热闹。我低头看着脚底下绵延开来的村落,只见水刚刚插好秧苗的田里一片育翠,路上到处可看到牛只趴在地上打盹。
我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前方已经可以看到—座大大的院落了,那就是被称为西屋的野村家。虽然野村家的规模无法跟田治见家相比拟,不过也有几栋大型的仓库和牛庙,和其他的人家有很明显的差别。
美也子跟在东京以来就一起生活的老婢女住在野村家的离馆里。从离馆开始,路会经过野村家的后面通向村子。
美也子会不会在那边呢?我一边想这件事,一边走过野村家的后面。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喂!你去哪里?”
话声一落,有个人从小路上跳出来,挡住我的去路。是浓茶尼姑妙莲。
我吓了一跳,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浓茶尼姑背着一个大大的行李包,看到我却像在夸示胜利一样,将身体略向后仰。
“回去!回去!回去!你不能离开东屋一步,你所到之处必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这次你要去杀谁啊?”
看到她那从兔唇里露出来的泛黄而参差的牙齿,我的心底油然涌起一股怒气。我将全身的憎恶感觉集中在双眼里,睨视着她,同时企图从她身边走过。可是浓茶尼姑却摇晃着她那包大行李,我往右她就往右,我往左她就往左,像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不让我走过去。
“不行!不行!我不让你走过这里一步。回去!回去!回东屋去!收拾你的行李离开这个村子!”
由于过度劳累和睡眠下足,当天我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一股怒气往我的脑门直冲,我突然撞开浓茶尼姑。就这么一撞,她整个人摔到野村家的围墙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背上的行李还发出喀啦喀啦的奇怪声音。
浓茶尼姑大吃一谅,兔唇不停地颤动着,随即突然哇哇地哭起来。
“杀人……来人啊……这个人想杀我!来人啊……”
听到浓茶尼姑的叫声,五、六个看来像是赶牛人的年轻人纷纷从野村家的后面栅门里跳出来。年轻人一见到我,都像吃了一惊似地睁大眼睛。看到他们眼里带着无言的抗议,我心中暗叫不妙。
“各位,抓住这个人!把他交给派出所的警察!他想杀我!啊,好痛!好痛。他想杀我。”
赶牛的年轻人们聚过采围住我,一副就要扑上来的样子,汗水从我的腋下不停地冒出来。我并不懦弱,可是如果对方是有理说不清的人,事情就难处理了。
我本想说些语,可是舌头却僵住了,一句也说不出来。男人们又往前逼近一步,浓茶尼姑还是像小孩子一般边哭边闹,使我尴尬万分,进退两难。
这时候,有人从野村家的后门趴达趴达地跑出来。是美也子。
美也子—看到现场的样子就知道有事发生了,她跑到我身边护卫着我。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想对这个人做什么?”
一个年轻人濡动着嘴巴,可是我没有听清楚他说些什么。
美也子好像也不是很懂,她回头看看我。
“辰弥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我简短地把事情说给她听,美也予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