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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威胁马上见效。
“嗯,好吧!我不跟任何人说。那么,辰弥哥每天晚上都会来罗?”
女人真是天生的外交官,典子很巧妙地往前推进一步。
我无可奈何地苦笑说:
“嗯,我会来。”
“嗯,一定。啊!镇太郎回来就不妙了,典子,你该回去了。”
典子乖乖地点点头。
“嗯,那么,辰弥哥,晚安。”
“晚安。”
典子走下斜坡五、六步,又回过头来说道:
“晚安!”
“嗯,晚安。”
典子正要走下坡道,可是不知道想到什么,只见她转身朝山上啊的叫了一声,停下脚步。
“怎么了?典子。”
我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事,也跟着她回头朝山上看。
那个时候我们所站的地方是在洼地的边缘,可是在这块洼地顶端有一间小小的房子独自坐落着,紧闭的纸门里射出了红焰焰的灯光。就在我回头的那一瞬间,一道黑影从纸门前一晃而过。那一瞬间的印象并不很明确,不过看起来很像一个身穿西服戴着打鸟帽的男人……当我这样想的时候,电灯熄掉了,纸门变成—片漆黑。
“啊!”
典子屏住气呆立原地,随即往上跑到我身边来。
“辰弥哥,那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事?典子。”
“就是刚刚那道黑影啊!你也看到了吧!看起来像一个戴着打鸟帽的男人。”
“嗯,那又怎样?”
“这不是很奇怪吗?那里可是尼姑庵耶!”I
说的也是!我再度回头看着那个方向,可是了无灯火的尼姑庵在星光下只见一片漆黑和静谧。
“典子,那个浓茶尼姑住在这边吗?”
“嗯,是啊!那是浓茶尼姑的尼姑庵耶!现在这个时候会有男人到尼姑庵,未免太奇怪了,而且为什么又要关掉电灯呢?”
“尼姑庵不能熄灯吗?”
“因为浓茶尼姑总是开着灯睡觉的,她说,关掉电灯她会睡不着。”
这时候我也觉得事情大有跷蹊。
“浓茶尼姑今天不是被警察叫去盘问吗?”
“是啊!可是她又大摇大摆地回来说她一句话也没说。那个人可惹不得,如果惹她生气,即使是认识的人她也不买账。不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媳掉电灯呢?还有刚刚那个男人又是谁?”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联想到淫猥的事情,不禁胀红了脸。所谓人各有所好,即使是兔唇的尼姑,也不见得就没有男人想一亲芳泽啊!可是这种事我怎么能对典子说呢?
“没什么啦!大概是哪里来的客人吧!”
“那不是更奇怪吗?既然有客人来,竟然还熄灯……”
“算了,你回去吧!再拖下去就一点钟了。”
“嗯,好吧!辰弥哥晚安罗!”
“晚安。”
典子一边回头看着我,一边直直地走下坡,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我立即钻进悬崖底下的山路。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上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不由得大吃一惊,停下脚步。
有人从山丘上下来了。
我偷偷地从悬崖的角落往山丘上窥探。可是道路是弯曲的,我看不到脚步声的主人,可是来人确实往这边走下来,而且是摄着脚轻轻地走的……我很快地钻进竹丛中蹲下来。这么一来,我不仅不用担心被人看到,又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长相。
脚步声渐渐逼近了,可是距离越近,脚步也越慢,显然来人正提高警觉戒备着。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咚咚地狂跳,嘴巴干涩,喉咙一阵刺痛。
不久,脚步声来到我的身边。先是路上出现一道长影,接着,影子的主人现身了。那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
影子的主人竟然是慎太郎!镇太郎戴着打鸟帽,身上穿着工作服,腰间垂着布手巾,腿上缠着绑腿,腋下还夹着十字镐。光是他这身打扮就够让我大惊失色了,偏偏慎太郎那时候脸上的表情……
他那睁得大大的眼珠好像要从眼窝里跳出来似的,又带着奇怪的热气,闪闪发光:他的嘴唇扭曲着,不停地颤抖,脸上的油脂和汗水从额头流向鼻侧,使得整张脸都闪着亮光。
人与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多半不会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情表现在脸上,可是在认为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就会把平常潜藏在心底的所有情绪都表现出来。
当时的慎太郎就是这样,那种表情让我有一种阴惨、凶暴至极的可怕感觉!
我处在极度的恐惧中,一颗心像冰一样冰冷,差一点就叫出声音来。如果当时我发出声音,那把锐利的十字搞是不是就会笔直地朝我的脑袋瓜挥下来呢?
我用尽全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所以慎太郎并没有发现到我的存在。慎太郎蹑手蹑脚地从我面前走过,不久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我才从竹丛里爬出来,全身都被汗水濡湿了,膝盖不听使唤地喀喀作响,脑袋一片晕眩。
尽管如此,我花了一点时间平息了自己的心情之后,再度钻进那道瀑布后面的洞窟,一路上平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不用说,那天晚上我当然是迟迟无法入睡。
久野表叔逃亡了
由于昨天晚上睡得太晚,所以第二天我起得很迟。
一睁开眼晴,明亮的阳光从窗子逢里射进来。我看了看枕边的闹钟九点了。
我大吃一惊,整个人跳了起来,赶紧叠好被又关好窗子。
听到我起床的声音,姐姐急匆匆地从主屋那边跑过来。
“早安,睡过头了,真不好意思。”
我跟姐姐打了招呼,可是姐组却默不作声,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的脸。我不禁疑惑地回望着她。
姐姐一脸僵硬的表情,好像在搜寻什么似地看着我,然后才说了一声:
“早。”
她的声音沙哑,语气格外郑重。
“辰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
一股漆黑得像墨汁般的不安感从我心底不停地往上涌起。
姐姐的表情充满着浓重的警戒色彩。
“哦,什么事啊”
我战战兢兢地问,姐姐仍然定定地看着我的脸。
“昨天晚上又有人被杀了。”
她低语着。
“浓茶尼姑被杀了。”
姐姐一边防范着四周,一边压低声音说,可是她的声音却像在我耳边爆炸开来般剧烈地响着。
一时之间,我的手脚不听使唤地颤抖着。
我睁大眼睛看着姐姐,姐姐畏缩地往后退了两三步,但是仍然执拗地把视线停在我脸上。
“今天早上警察跑来问我,说你昨天晚上是不是都在家?我当然跟警察说你昨天晚上很早就到离馆去,绝对没有外出。可是……辰弥,你真的没有到任何地方去吗?”
“当、当然!我哪里都没去。昨天我好累,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姐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胆怯地看着我,但是她的脸上血气尽失,嘴唇不停地打哆嗦。
到底怎么了?
姐姐在怕什么?
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醒悟了。
难道姐姐昨天晚上在我钻进地道之后到离馆来过吗?然后她知道昨晚我曾经外出,今天早上又听说浓茶尼姑被杀,因此对我产生怀疑了?
她满怀着疑问跑来,却又听到我撒谎,这么一来岂不是让她更加怀疑?
啊!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在我第一次偷偷跑出离馆的晚上就发生杀人事件?
而且昨天晚上我正好就在浓茶尼姑的尼姑庵旁边。
姐姐是同情我的,所以如果我把昨天晚上的事照实跟她说,她一定会谅解。
可是,这样真的比较好吗?
像姐姐这种老实人。面对别人时绝对没办法说谎;就算嘴巴说谎,她的眼神一定会立刻被识破。
到时候,她是不是真的能守口如瓶不说出事实呢?
还是先瞒住昨天晚上的事吧!再说,我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条地道的事。
“姐组。”
隔了一会儿,我主动开口了。
“你说浓茶尼姑被杀,一样是被毒杀的吗?”
“不是。”
姐姐颤抖地回答。
“这次不是下毒,听说凶手是用布手巾勒住她的脖子。”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浓茶尼姑被杀的时间。”
“据说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前后。”
我的心底涌起一种难以形容的阴郁感。
昨天晚上我跟典子所看到的人影果然就是凶手。浓茶尼姑是在那一瞬间被勒死的,而我却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一暮杀人过程。
突然间,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冲击。
啊!映在纸门上的影子不是戴了一顶打鸟帽吗?
后来隔了不久下山来的镇太郎也一样戴着打鸟帽……
我从昨天晚上就一直为慎太郎的奇怪举动感到烦恼,那个时候慎太郎一脸凶恶表情,我连做梦都梦见他,由此可知最近慎太郎每天晚上都心怀不轨地四处晃荡。
为什么先前我没有把映在尼姑庵纸门上的影子和慎太郎连结起来呢?
难道是因为我看见慎太郎身上带着一把十字镐吗?十字镐跟尼姑庵……这之闻的关系似乎太遥远了。
“辰弥,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
“辰弥。”
姐姐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我和你同一阵线,就算整个世界的人都怀疑你,我也会相信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忘记。”
“谢谢你,姐姐。”
姐姐的话顿时让我心头堵塞起来。
我打算把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彻底隐藏在心底,可是,不管我再怎么遮掩,总有一天还是会露出破绽的。
到时候,众人对我的怀疑一定会更加深。
那时候,姐姐还会再相信我吗?
过了不久,我们离开离馆,在餐桌前相对而坐。
小梅和小竹姑婆早已经吃过饭回她们自己的房里去,姐姐则一直在等我起床吃饭,或许她也没什么食欲。
在姐姐的张罗下,我默不作声地吃着饭,这时姐姐好像想起什么似地说了:
“对了,今天早上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姐姐把拿着筷子的手搁在膝盖上,正面看着我。
“什么奇怪的事。”
“听说久野表叔不见了。”
我大吃一惊,直视着姐姐的脸。
“久野表叔……”
“是的,辰弥,你应该知道吧!
昨天死去的梅幸尼姑的尸体旁边掉了一张写着奇怪内容的纸条。”
“嗯,那好像是这次杀人事件的预定表。”
“是的,听说那张纸是久野表叔写的。”
我吃惊地看着姐姐。
“姐姐,这是真的吗?”
“详细情形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是警察调查出来的。今天早上警方去找久野表叔,没见到他本人,家人也不知道他何时出去,大家便紧张得四处搜寻。”
结果在床底下找到一张留书,上面写着:“我先暂时离开去避风头,我绝对是清白的,请大家不要为我担心。”
我的心顿时乱了起来。
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怀疑久野表叔,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委琐的事来,反而让我感到失望。
“表叔是什么时候离开家的?”
“这就不知道了。昨天晚上表叔说心情不好,早早就叫人铺好床睡觉,而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表叔人了。
所以今天早上警察到他家里去时,表婶也一直认为表叔人还在房间,没想到床铺是空的,于是,事情就闹开来了。”
“那他的床铺……”
“听说根本没有动,所以可以肯定叔叔是昨天晚上一进房间就立刻出门。对了,听说他把家里所有的现金都带走了。”
“表叔上床的时间是……”
“听说是九点半左右。”
如果他在那个时候离开家,那么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勒死浓茶尼姑。
“姐姐。”
我放下筷子,往姐姐那边探过身子。
“久野表叔会做这种事吗?我是说没有来由地就胡乱杀人。”
姐姐听了叹一口气:
“他从以前就喜欢看侦探小说。”
“侦探小说?”
我有点惊讶,定定地看着姐姐。
“嗯,是啊!我常常听到表婶发他的牢骚,说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对侦探小说那么狂热,实在丢脸……我不知道他看的侦探小说写些什么东西,不过,应该是些杀人故事吧!我们当然不能仅凭这点就断言久野表叔会模仿小说人物的行为,可是……”
我对侦探小说并不很了解,不过以前看过,甚至也曾对故事内容产生共鸣,使我觉得侦探小说的作者和读者都不是那么坏的人。
仔细回想这次的事件,我总觉得和侦探小说的味道不同。
我的心又陷人纷乱的状态,总而言之,这一切似乎都让人摸不着头绪。
出乎我意料之外,当天下午,金田一耕助一个人晃着晃着就过来了。
我心想:难不成又要接受质问了?
可是金田一耕助看起来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他一看到我就微微地笑着:
“啊哈哈!你也不用这么防备我嘛!今天我只不过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哦!”
尽管他这么说,我还是觉得不怎么自在,还好在一旁的姐姐适时地加入。
“请问你们找到久野表叔了吗?”
“还没有,矶川警官为了这件事急忙赶到城里去。事情究竟会怎么样呢?”
金田一耕助说话的语气竟然毫不在乎。
“金田一先生。”这次换我开了口。
“昨天那张纸条,也就是掉落在梅幸尼姑枕头旁边那张,听说那是久野表叔写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这一点绝对错不了。那张是银行在年尾送给顾客的口袋型记事本上的纸,在这个村子里能拿到那种记事本的只有三户人家,也就是你们家、野村先生和久野医师三家。经过笔迹鉴定,我们可以确定那是久野医师的字。”
“久野表叔就是为了这件事而逃亡吗?”
“应该是吧!”
“这么说,久野表叔就是凶手罗?”
“人概吧!有人说,逃亡等于是一种表白,所以一般说来是可以这样推测,不过我认为这件事有点矛盾。”
“矛盾?”
我大吃一惊,紧盯着金田一耕助看,可是他好象没有什么不良企图。
“昨天晚上的事件你也听说了吧!那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浓茶尼姑是在十二点前后被杀的,从各方面推断,这都是事实,可是久野医师却是搭昨天晚上十点五十分的北上列车离开的。”
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这么说来,关于浓茶尼姑被杀的事,久野表叔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了!
“就算久野医师在下一站就下了车,但当时并没有可以马上衔接得上的南下列车;如果他步行回来,也没有办法在十二点以前赶到。”
所以,昨天晚上的事跟久野医师应该没有关系,因此我认为他跟先前的事件也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久野表叔为什么要逃呢?”
金田一耕助笑了笑。
“那是因为光是记事本上写的那些事就让他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他当然要落荒而逃了。”
“或许昨天晚上的事跟以前的事也没有关系呀!
因为根据昨天捡到的纸条来看,在凶手的计划中,他不是打算杀死对立的或同伙的任何一个人吗?
然而梅幸尼姑被杀,再杀浓茶尼姑,不是有点奇怪吗?”这是今天早上一直横梗在我心头的疑问。
金田一耕助听完我的问题之后,搔了搔他的头。
“啊!原来你也注意到这一点!可是,这次的事件毕竟还是先前事件的延续,只是凶手一开始并没有将这次的事件列入预定计划内。
非杀浓茶尼姑不可的理由一定是突发的,至于那个突发的理由是……凶手犯了严重的错误。嗯,在梅幸尼姑的事件中,凶手第一次犯了错。辰弥先生,你没注意到吗?”
金田一耕助定定地看着我,同时微微地叹了口气,随后就飘然离去了。
啊!
金田一耕助到底是为什么目的来的?
地道中的武士
当天晚上我又钻进地道去。
既然已经发生昨天晚上的凶杀案件,而且姐姐又可能发现我昨夜溜出离馆,我马上就又钻进地道,实在是一件相当冒险的事情。
可是我的体内却有一股压抑不了的冲动,促使我非得到地道去—探究竟不可,更何况我和典子有约,得再去跟她碰一次面,叫她一定得对昨天晚上的事情三缄其口。
我从储藏室的长方形衣箱底部钻进地道。
由于我心中十分犹豫,所以下去的时间比昨天晚上晚了许多。
我还是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