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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在滴血。这个蠢孩子,怎么会干这种事呢?你只要好好活着,娘就是天天喝粥,也高兴啊……
她现在恨极了收买儿子的人。
所以她愿意配合警察。
“你有老母亲吗?”靳峰恨恨地指着许四骂道,“你们这些人,还有点人性吗?”
许四终于忍不住哭了:“靳局长,这事跟我没关系啊,是你们警察追张保兴,他一着急才跳搂自尽的。”
“瞎扯!”靳峰又给了他一个嘴巴,许四的胖脸更胖了,“他要是不开枪射击叶雁痕,警察会抓他吗?说!到底是谁指使张保兴干的?”
许四哆嗦着,不敢说话。
“娃啊,你就说吧。”老妇人停止了抖动,突然说,“保兴死了,我也没啥活头了。但我死之前,也想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保兴,你就让我这个瞎老婆子安了这份心吧!”
这声音凄厉,连靳峰听了,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靳峰突然觉得,这就是母亲的心声。母亲就是母亲,母亲只关心孩子。无论她的孩子是伟人,还是罪犯。
许四终于下了很大的决心,几乎是吼着说:“他就是张连勤,大港市政法委书记,你们满意了吧?”
当孟中华的手指压上扳机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说:“不许动!”
孟中华吃了一惊。因为,一支黑黑的枪管,已对准了他的脑门。
是那个给他开车的司机。
“老三,你……”孟中华突然觉得有些眩晕。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被他称为“老三”的年轻人,是几年前他在建筑工地“捡”回来的打工仔。这几年,他在他身上下了很多功夫,已经将他培养成心腹和得力干将。
萧邦一伸手,就夺去了孟中华的枪。
“你……你们认识?”孟中华这回真的傻眼了。
“不认识。”小伙子说,“但我非常清楚,我的枪该对准你,而不是他。”说完,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副手铐,熟练地将孟中华锁了。
“你到底是谁?”孟中华身经百战,却没想到最终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大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特勤中队警员靳开。”他掏出一个证件晃了一下,“当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靳峰副局长的亲侄子。现在我正式通知你:犯罪嫌疑人孟中华,你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
孟中华如被重击!
靳峰的侄子在他手下当了几年的卧底,他居然不知道!
孟中华终于瘫坐在后座上。
突然,他很不甘心地问萧邦:“老排,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卧底?”
萧邦没有直接回答他。“我本来想回答你,但突然间,我改变主意了。”他回身对孟中华微微一笑,“孟总,你没想到刚刚从局子里出来,马上又要回去了,对吧?”
孟中华突然闭上了嘴巴。
靳开发动汽车,掉头往城里开。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车到市区,靳开问萧邦:“你要到哪里去?”
“就到这里吧。”萧邦微笑道,“辛苦了!我现在想喝一杯咖啡,好像对面就有一家。”
于是他下了车。
对面不仅有咖啡厅,还有网吧。
萧邦从容地进了网吧。
他交了押金,找了一个最靠里的电脑,坐下,对服务人员说:“来杯咖啡。”
然后,他打开了电脑,将优盘插在接口上。
在电脑正在读数据的时候,他突然想到靳峰。
“任何时候,如果你碰到一个自称003的人,你可以信任他。”
这是靳峰对他说过的话。
他的脑袋里浮现出靳峰那张胖胖的脸。
这张脸同孟中华的脸一样胖,但不同的是,它很冷漠,而孟中华的脸要和蔼可亲得多。
但萧邦每次想到这张脸,心里就涌起一股温暖。
第五十九章(1)
大港国际海员俱乐部12层,日本料理餐厅,6号包房。
王啸岩和张连勤都脱了鞋,像日本人一样盘腿坐在擦得一尘不染的柳木地板上。
桌上已经摆了好希灵鱼、象拔蚌、三文鱼、曼鱼寿司、龙虾等少而精的品种,加上芥末的味道很浓,倒刺起了二人的食欲。
二人边吃边聊,也喝一点清酒。王啸岩今晚容光焕发,全然没有昨晚在麻将桌上的窘态。显然,昨晚是装的。
“啸岩啊,以后多找机会坐坐。”张连勤喝了一小口清酒,对王啸岩说,“虽然咱们是这种关系,但也需要经常沟通。你呀,就是书生气。在社会上混,还需要江湖一点。”
“张大哥教训的是。”王啸岩说,“啸岩以前总以为做好自己的专业就可以了,经过一些事后才发现,有时,功夫是在诗外啊。”
“不是有时,而是常常。”张连勤纠正,“你的事情,老哥也知道一些。譬如说,孟中华就曾经威胁过你嘛。”
王啸岩一惊,但随即变得坦然。“哦,张大哥是说那次孟中华找我喝酒啊?他倒是暗示了我一些事情,但现在想来,好像也没多大用。”
“不对吧,兄弟?”张连勤微微一笑,“孟中华这个人,是只老狐狸,装傻的本事,目前我还没见过第二个人比得上他的。他也跟我装,我呢,当然早就知道他,我也跟他装。你可能还不知道,前段时间他进了局子,我让老田把他放了。”
“什么?”王啸岩问,“怎么把他给放了?他是有罪在身啊。”
“兄弟别担心。”张连勤用白色的湿毛巾擦了擦手,“我放他,是暂时的,不过是要他去对付某个讨厌的人。他斗得过,最好;斗不过,照样回局子里;两败俱伤,也比较理想。”
王啸岩没太听懂。
“兄弟不是外人,老哥干脆跟你明说了吧。”张连勤又吃了一块生鱼片,“放他出来,是为了对付萧邦。”
“萧邦还在折腾么?”王啸岩说,“昨晚,田局长不是答应将他抓起来吗?”
“老田是派人抓他了。”张连勤说,“不过,到了公安局大院里,让这小子给跑了。老孟眼线多,只有狐狸才对猎人的味道最敏感。所以,我就把他放了。我还告诉他,如果这次再办不成,他也别想混了。”
王啸岩点点头:“张大哥就是厉害,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张连勤哈哈大笑:“别人这么说,是奉承,我不爱听;但兄弟这么说,我爱听。喂,我问你,你怎么和孟欣那小妮子搞在一起啊?也许老哥多嘴哈。”
王啸岩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张大哥笑话了。其实,我哪是跟她真好?我不过是想从她那里,打听一些事情罢了。”
张连勤突然把脸一沉,说道:“啸岩啊,你水平是挺高,但你还年轻啊。今天老哥得好好说道说道你,你别不爱听。女人这个东西,很奇怪,弄不好就得惹火烧身。人们常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是至理名言。凡是玩女人的男人,没出事的少啊。别说是你我兄弟这智商,连伟人都吃过大亏。这点不是自吹,你老哥我就从不沾情色,和你嫂子恩恩爱爱,后院里简直就是风平浪静。以前我当兵那会,给首长当公务员,首长经常教育干部们:上面要管住嘴巴,下面要管住*****。这两样管住了,其他的事就好整。不是老哥说你,你这些年到处瞎玩,最后落到啥好处?本来该你的总裁位子,结果让雁痕抢了。你以为老爷子不知道你那点破事?他的心是一片海,容得下这些,所以才没有跟你翻脸。他要是翻了脸,别说你连副总都不是了,而且在航运界你根本没法混,你懂不懂?”
王啸岩把头压得很低,感觉毛毛汗都出来了。看来,今天,这位大港市的第三把手是来给他上课了。
张连勤掏出烟,王啸岩赶紧给他点上。张连勤吸了一口,接着训斥他:“换了别人,我都懒得说这些。可是,咱们是兄弟,我怎么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你前段时间琢磨那些事,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狗屁没用!孟欣那丫头,鬼精灵一点,但翻不起大浪,知道的都是些皮毛;还有马兄弟场子里那个阿梅,整个一鸡头,不知被老孟睡了多少回,你也不嫌脏,整天往那窜。说实话,人家小马都看不上。你堂堂一集团副总,该顾点颜面吧?我告诉你,你找个时间,把你包养的那个女人,赶紧给我打发走。听到没有?”
王啸岩脸都白了。等张连勤训完,才使劲点头:“我听张大哥的。”
“我本来不想管你这些破事,”张连勤将半截烟掐灭,“但我是大港的领导啊。如果哪一天,老爷子问我:连勤哪,咱家啸岩,你怎么照顾成那样?你说,我该怎么回答?我跟你讲,好几次,你被公安人员现场直播了,你以为是你副总的头衔把人家压住了?还不是我打电话给老田,你才脱身。这件事,先说到这,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王啸岩轻吁了口气,心想只要别提这事,其他事都好办……
张连勤顿了顿,突然问道:“兄弟,说实话,你觉得你了解老爷子吗?”
王啸岩又一惊,他没想到张连勤会问这个问题。
他呆了半晌,终于说:“不是特别了解。”
“还特别呢!”张连勤白了他一眼,“要我说,你根本就不了解。”
王啸岩只得承认。
“你还记得有一天晚上,你在漂流岛酒吧喝酒时让三个人给算计了吧?”张连勤目光灼灼,照得王啸岩无处闪避。“你当时是在等孟欣,可是孟欣没来,却来了三个地痞。那个老大把手指一锯,你就吓尿了。”
王啸岩的汗一下冒了出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天晚上的事,王啸岩觉得是他一生的耻辱。不过,他不知道这事与老爷子有什么关系。
“我告诉你,那三个人,是老爷子找来的。”张连勤没理会王啸岩的惊讶,“这三个人是真正的亡命徒,老爷子曾救过他们,所以誓死效忠。他们来大港,只做两件事情。第一件,就是阻止萧邦继续对海难的调查;第二件,就是为了锦帆的安全与幸福。”
王啸岩再次一惊。对萧邦的阻止,他也知道并非一两股力量,不足为奇;但第二件事,他就感到有些神秘了。
果然,张连勤继续说:“锦帆是你的老婆,但你们之间存在鸿沟。当然,这在现代社会,很正常。可是这种事情发生的苏家,就不正常。为什么?因为你娶的是老爷子的女儿,你就得无限服从老爷子。那三个在酒吧吓你的人,实际上是在试探你,看你有没有勇气和能力去对付萧邦。你呢,总是以为什么事情只要通过谋划就可以做到,譬如你想如何取代雁痕。你的一切行动,都没有奏效。这一点,老爷子已了如指掌。幸好,你没有太过明目张胆,只是想通过孟氏叔侄那边的力量来为自己打通渠道。实际上这是一着臭棋,因为孟中华叔侄自身就是下水的泥菩萨,怎么保得了你?这都是你阅历太浅,刚刚感受到一点地下社会的力量,就以为无所不能。在中国,你见过哪个黑社会帮派成过大气候?再强大的地下组织,只要武警一出场,立马全完蛋。这是国情,你懂不懂?”
王啸岩端着酒杯,让甘洌的清酒在小杯里晃,却没有喝下去。
张连勤一通几乎没有逻辑的话,将他弄懵了。
“刚才我说了半天,其实归结起来,就一句话:权力决定一切。”张连勤说完,端起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王啸岩端着的杯子,一仰脖子干了。王啸岩也干了,并赶忙给他倒上。
王啸岩用湿毛巾擦了一把汗,才说:“感谢老大哥的指点,啸岩这才有些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是说:关键时刻还得靠政府,要想发展就得靠贵人。不知啸岩理解得对不对?”
张连勤哈哈大笑,半起身,伸手拍了拍王啸岩的肩膀,说道:“兄弟真是绝顶聪明之人,这两句话总结得真好!你看,我说半天也没说明白,你一下子就抓住了要点,果然厉害!兄弟啊,刚才呢,老哥是恨铁不成钢,才说了你几句。可是忠言逆耳,兄弟要理解。老爷子和我,很快就要成过山的太阳啦,天下是你们的。懂吗?”
王啸岩见张连勤夸他,刚才被揪紧的心慢慢放松了。他说:“过山的太阳,也是太阳。月亮之所以明亮,还不是过山的太阳照亮的?”
张连勤拍了拍手,端起酒杯敬了王啸岩一下,说道:“兄弟这句话更经典!唉呀,都怪老哥,没经常找你唠。就凭你这种悟性,将来必成大器,恐怕连老爷子和我加起来,都不如你!”
王啸岩就有点飘飘欲仙了。
张连勤笑毕,突然严肃地说:“兄弟,既然你刚才也认识到这么深刻了,我就跟你讲实话。你说得没错,一个人的发展,没有贵人的提携和扶持,根本不可能。你想想你的过去吧,可能比我处理得要好一点,但你仔细想想,你的同学中,有几个混出来了的?这还不是老爷子一手栽培的结果?我也是一样啊,没有老爷子,现在可能还在干船员,打杂,因为没有上大学的机会,就是死路一条。这些,你已经知道,我就不重复了。说这个的意思,就是说老爷子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不能拂逆了他的意思。前段时间,我和你,都曾让老爷子不高兴,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说我当了官以后,就牛了,不听老爷子的了。这是扯蛋!谁都知道,我张连勤能有今天,全是老爷子给的,我是忘本的人吗?幸好最近我向老爷子及时汇报了情况,他也明确表态,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影响我们这种牢固的关系。我才放了心。至于你,比我要危险得多。老爷子让人试探你,调查你,你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老爷子曾对我说过:啸岩这个人嘛,用还是要用的,就是性子急了点!兄弟啊,这话可不是一般的话,我听了心里都打鼓!老爷子的意思是说啊,你想当总裁,搞得太明显了,他本人比较反感。”
王啸岩刚刚放平的心又揪起来了。一股热气在他的体内涌起,他又开始出汗了。“张大哥,我对老爷子,可没二心啊!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连勤沉吟了一下,说:“兄弟别紧张,既然老哥找你谈,说明有办法。问题的关键点,是你一直想当上蓝鲸真正的掌门人。这点你不必解释,大家都看得出来。要说呢,你当一把手,是有这个资格的。别说是现在,就是当年浚航掌舵的时候,你也并不比他差到哪里去嘛。可是,你仔细想过没有?蓝鲸不是一个小企业,也不是一般的企业,这里头的关系盘根错节,就是在浚航操持的时候,有一半的风险都是老爷子在扛着,所以蓝鲸这艘大船才在风浪中稳步前进。因此,做蓝鲸的掌门人,必须具备两种能力:一是精通航运业务,二是拥有高层人脉。这二者缺一不可。就你目前的情景来看,业务方面早已没问题,就是在人脉上差一些。别看你那些同学,帮点小忙还可以,可一旦高层来了个死命令,他们全都作鸟兽散,没人敢搭这个手。因此,如果你愿意听老哥的,我倒可以给你支几招。”
王啸岩赶忙把身体倾过去,诚恳地说:“请张大哥指点,啸岩感激不尽!”
张连勤便说:“第一招,马上向老爷子表示绝对的效忠。有些人错误地认为,老爷子已经75岁了,已是风烛残年。这是个错误的看法。据我所知,老爷子再活过十五二十年,没一点问题。而更重要的是,老爷子的人脉,上达中枢,下至平民,各色人等都有。这些人,都曾受过老爷子的恩惠,只要老爷子一句话,他们就会想方设法为他办事。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组数字,在老爷子的人脉网中,省部级以上官员,有23名,厅局级达107人,县团级的小官就没数了;在财力方面,受过老爷子恩惠的人,掌控10亿以上资产的就达40人,50亿以上资产的达10人,100亿以上资产的3人。上述的这些人,都在老爷子的秘密名单中,随时可以为老爷子提供方便。老爷子这个人,我跟了他多年,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同他唱反调,不听话;而凡是对他真心尊重的人,他都会设法保护。因此,你要掏出你的心,找个机会向他表示绝对的效忠,一切就好办了。”
王啸岩听得心惊!张连勤刚才扳指头一数,俨然像老爷子的会计似的。如果照张连勤所说,那么老爷子还真有点像《教父》里的那个考利昂老头子了。
不待王啸岩反应,张连勤接着说道:“第二招,马上断绝所有的男女关系,向锦帆表示忏悔。你要找个机会,声泪俱下地对锦帆表示自己其实是真心爱她的,经过了一些事情后才发现其实天底下就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请她饶恕你。这个难度有点大,一方面锦帆很难一下转变过来,另一方面你心里也接受不了。但是兄弟,做大事者必须要有断腕的决心!你可以花些时间,将这些年锦帆的所有优点和对你的好一一列出来,然后归纳整理,再烂熟于心。这样,在你对他表示真诚的忏悔时,让女人感动的话就会像波浪一样层层叠叠地涌向她。女人毕竟是虚荣和感性的,至少你的行动会让她缓解对你的憎恨,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