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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冷笑着,将腰间佩剑抽出,银黑色的剑身发出一声微吟,带着嗜血的光芒。
“思珏不可!”唐糖惊呼出声,只是为时已晚,为首的一个恶仆已被砍了右手,鲜血四溅。酒楼里的看客见事情闹大,纷纷逃窜,哪来管得了谁是谁非。那些恶仆见自己的同伴被伤,也怕了起来,连忙带着被砍同伴和兀自呻吟的肥肉男,跟着人群逃下了楼。
一时之间,二楼只剩下唐糖、丹落和少年三人以及一只趴在少年肩头酣睡的狐狸。
“皇婶!”四下无人,少年收了剑,笑着挨在了唐糖身边,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思珏,这是怎么回事?”唐糖皱眉,堂堂的丰裕朝太子竟会只身出现在这离皇城千里之遥的小镇上,而她又不敢贸然称呼一声太子殿下,只得唤其名讳。方才她见少年竟是千金之躯的太子,情急之下才谎称是自己的弟弟,希望能避过一劫,没想到,还是惹了大麻烦。
“皇叔如今在塞外抗敌,珏儿亦是从小希望能跨上战马英雄杀敌。珏儿虽有请愿,但父王和皇叔都不同意,这才出此下策,瞒着宫里的人偷偷溜出来的。皇婶,你也是去战场找皇叔吗?”君思珏一脸自豪的望着唐糖,这次的偶遇双方皆是始料未及,否则他还一直以为他的皇婶在王府养病呢。
唐糖大惊,她没想到君思珏小小年纪,胆子倒是忒大。“思珏,你是未来的一国之君,闪失不得。听皇婶一句话,这战场你去不得,现在回阳顺,顶多是被皇上责罚两句。”
“不要!”君思珏的凤目中闪过一丝倔强,他年纪虽小,个头却与唐糖一般高了。他转眼瞧见唐糖身边那至始至终沉默不语的少年,比他略矮些,眼神却似透着不屑。心高气傲的他登时有些不服,指着丹落便问道:“皇婶,这小子是谁?凭什么他跟得,珏儿跟不得?”
“因为我不是某位被锦衣玉食宠惯而只余莽撞的太子殿下,如何跟不得?试问太子殿下的千金玉体受得住舟车劳顿、风沙饥寒吗?”丹落虽做惯了穆阳的书童,但骨子里到底是骄傲不羁的,所以在君思珏面前也不屑那些个低眉顺目的奴样,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看你人长得矮小,口气倒是不小。既然你已知晓本太子身份,却仍出言不逊,想必是有些真本事吧。如何,你敢不敢与本太子较量较量,试试我到底受不受得住,跟不跟得了。”君思珏亮出了银黑宝剑,直至丹落眉心。
唐糖心知丹落说的不无道理,本想多劝两句,把君思珏劝回皇城了事。没想到这两个半大的孩子,皆是争强好胜之人,一个不顺眼便吵了起来。若真要动手,丹落定是把握十足,然凭君思珏的身份又怎能受半点委屈,反倒是夹在两人中间的她,此刻真真是头痛不已。
丹落轻嗤着从腰间抽出一把柔中带钢的软剑,他已很久没有亮过自己的武器了,如今竟是被君思珏激得想要动真格了。
君思珏“咦”了一声,随即勾唇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子看似穷酸,倒配了把极稀罕的武器。如果我赢了,这柄软剑便归我了!”他打小呼风唤雨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如今用比武来赢物,对他来说已是大大的让步了。
丹落一听,更是不屑,轻抚剑身,冷笑道:“太子殿下若是有这本事,不妨赢来给我瞧瞧。”说完,他便一个飞冲,提剑朝君思珏刺去。
两道身影就这般在酒楼的二楼打了起来,你来我往,好不精彩。君思珏的武功在同龄人里已是出类拔萃,但相较自幼习武天资过人的丹落来说,还是差了一大截。如今他们能勉强打个平手,多是丹落有意放水的缘故。
只是,这堪比电视剧的打斗场景,在如今的唐糖眼里就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的添乱行为。她抚额走至窗边,不看还看,一看却惊出了一身的汗来。
回头瞧见丹落和君思珏仍斗得不亦乐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踢翻了眼前的桌子,朝他二人怒吼道:“有完没完,都给我住手!”
两人互瞪了对方一眼,同时收剑,默契程度就如他们彼此看不顺眼的程度一样高。
“外头被官兵包围了,怎么办?”唐糖脸色不霁看着眼前那两个气息微乱的少年,本有机会趁乱逃走的,却因他们意气用事的比武而生生错失了这大好的机会。这里原本便是边陲重地,她和君思珏皆是隐瞒着身份出来的,若是被抓,最好的结果便是身份曝光遣送回皇城,那她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
丹落收了软剑,抱着手臂看向君思珏,神情不慌不忙,嘴角勾起抹不屑:“太子殿下若肯牺牲下自己,我和夫人便能脱身了。”
“你既身手不凡,为何不做饵引走他们,好让我们顺利溜走。”君思珏也不甘示弱的回敬着,眼瞧着两人之间再起硝烟。
“都别吵!”唐糖拧了拧丹落的小脸,又伸手轻弹了下君思珏的额头,算是小惩,又算准了他们拿她没辙,便当起了和事佬,衡量着利弊,对丹落说道:“眼瞧着离蒙国就差个几步之遥了,与其在此争论不休,不如先择路而逃,待确定安全后再来决定人员去留,丹落,你看如何?”
丹落沉默的瞥了瞥头顶上瓦盖的天花板,微感不耐的皱了皱眉,轻声嘀咕道:“也不知是哪个惹事的,自认为仗义行事,却把麻烦引来。”
君思珏自然晓得丹落这是在暗讽他,奈何看在唐糖的面子上不便发作,只是轻哼着将头转向一边不理不睬。
“过会儿,太子殿下可得用轻功跟上了。”丹落轻蔑的斜睨了眼君思珏,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弹,以投掷暗器的力道将之射向屋顶。下一秒,只听得一声巨响,那银弹犹如炸弹般轰然爆炸。一瞬间,酒楼的屋顶皆被炸飞,浓烟呛鼻,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唐糖捂住口鼻,将那些刺激的气味多少挡着,继而便觉自己腰间被人一带,整个人便如飞起来一般,眨眼来到了屋顶。
丹落的轻功确实了得,在爆炸的同时便带着唐糖轻松跃上被炸出一个窟窿的屋顶,脚步轻点,一路跳跃着离开了酒楼。而君思珏也不甘示弱的跟在身后。俯视片刻,却见包围着酒楼的士兵皆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爆炸唬得惊呆了,一时竟没发现原本滞留在酒楼二楼的那三人已经悄然离开了。
一刻钟后,丹落带着唐糖落于镇外一处偏僻无人的密林中,君思珏也在同时,抱着小狐狸跟了上来。
“如此一闹,锦绣镇怕是回不去了。”唐糖摸了摸身上的钱袋,所幸大多的银票都放在身上,没有留在客栈,只是墨雪准备的那些衣物都忘在了客栈内,只有今日购得的新衣物和干粮还在。
“夫人要是怕被认出来,不如将面具戴上。”丹落知唐糖是什么打算,他镇定的从身上摸出了先前在羽国时戴的人皮面具。
只是唐糖看到这东西就要头皮发麻,而且戴久了,原本的脸还会痒痒的,极不舒服。所以她是能不戴便尽量不想戴。
见唐糖一脸难色,丹落也并未勉强,只是很不屑的“嘁”了声,大抵是在嘀咕这价值千金的东西竟被嫌弃。“其实,人皮面具是最上层的易容手段,若是只想大致遮掩下,也不是没有法子。”
“丹落,你不早说!”听说另有他法,唐糖的眼睛登时大放异彩,同时又埋怨丹落的知而不言。
“你也没问过我呀。”丹落反驳的理所当然,将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唐糖气结,禁不住又在丹落的脸上掐了两把,直到那张小脸因气愤涨得通红,这才满意的收手。她见君思珏仍跟着,想了片刻,便问道:“思珏,你这是打定主意要跟着我一同上战场了吗?”
“皇婶,珏儿出来了便不会半途而废。”君思珏笑得一脸自信,那张稚气尚未脱尽的小脸上已初展了属于王者的风范。
“罢了,一个也是多,两个也是多,一起同行照应着,总比让你独闯得好。”唐糖轻叹着妥协,却见丹落自一旁递来一枚朱红色的药丸,不禁诧异道:“这是什么?”
“既不想改变面貌,便须得用些手段小小改变下。这药是绿萝制的,服用后药效可达一个月之久,且对身体不会有任何伤害。”说完,丹落便自服一颗,约莫一盏茶之后,他俊秀的左脸便平白多了块巴掌大的黑色胎记,极是不雅观。
唐糖抽了抽嘴角,犹豫着拿过药丸,终是仰头服下。只是与丹落的不同,她却是在脸上长出了一些又似麻子又似疹子的浅粉色疙瘩,煞是可怖。
君思珏被惊到,待到丹落向他伸出手来,便有些不情不愿的推拒道:“这药丸诡异得很,我……皇婶,我们为何要易容?”
“平民老百姓多是普通之姿,边境若是平白无故多了三个样貌不错的人,换作是你,会作何想?”她也不是自夸,只不过她与丹落两人尚且引人注目,再加一个君思珏,料谁也不会把他们看作是普通的百姓。
君思珏沉默了,过了片刻,便接过了丹落手中的药丸吞下,想必也是想通了唐糖先前与他说的那番话。不过这药丸的效果却是因人而异,如今,吞下药丸后,君思珏的变化却与丹落和唐糖皆不相同,原本白皙娇嫩的皮肤变得与煤灰一般黑,乍一看,就一黑不溜秋的黑小子,五官什么的反倒被忽略了。
唐糖很满意他们三人的改变,想了想,又替他们三人想好了各自的身份。她仍是叫唐糖,身边两个弟弟,君思珏因比丹落年长一岁,在此事上占了便宜,颇感得意。在酒楼里,因她擅自改了君思珏的名字,如今便也将错就错,取其名为唐大丹。丹落最小,便唤唐小落。决定权握在唐糖手中,就算这两人一个因名字中带一丹字不满,一个因辈份最小而不悦,最终也只得憋着一肚子气的妥协。
君思珏对自己变丑一事曾一度不适应,终是在丹落明里暗里一次次的嘲笑后爆发了,两人的关系从此正式上升为水火不相容的地步。
由此,原本吵吵闹闹的二人行便正式变作了升级版吵吵闹闹的三人行。何为升级版?即原本唐糖与丹落最多在嘴皮子上争个上下,加入了君思珏后,他二人便演变为了武斗,唐糖反成了旁观者兼和事佬。这样的武斗一日至少一次,绝无例外,到后来,竟是习惯成自然,唐糖一见他们摆起了架势,便自发坐到一边休息去了,待斗完了再继续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人品大爆发了,哈哈。希望我亲爱的读者们也能人品爆发下,别霸王了,好歹说几句话鼓励鼓励我吧,嘿嘿
第六十九章
如先前猜测的那般,秦山关的把守分外森严,唐糖三人步行花了整整五日才抵达秦山关,干粮也基本吃完了。原本打打闹闹的丹落和君思珏此刻亦露出了些许疲惫之色,鲜少再动手,只是口头上却仍是不让对方占了便宜去。
秦山关三面皆是群山屹立,峭壁艰险,只有一条道可通往蒙国,易守难攻,是以丰裕朝历代君王才择此地为关口,年年派十万重兵把守。硝烟尚未起的时候,一直便是萧玹大将军镇守边关,大理国与丰裕朝世代交好,羽国又是年年朝贡的小国,最大的威胁便是骁勇善战,尤其擅骑射的蒙国。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没想到战事却是说起便起了。
灰头土脸的三人在离秦山关十里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不为其他,只因前方便是常驻在秦山关的兵营了。萧玹此次带兵抗敌,留下了自己颇为信任的副都护叶云带兵五千驻守秦山关,而君落月也留下一千精兵,随即带着宝辰帝钦赐的军令牌率百万大军与萧玹出了关。
唐糖与丹落、君思珏面面相觑,如此严密的防守,硬闯?做梦。绕路?费时。
“看来只有智取了。”君思珏托腮,炯炯有神的大眼盯着前方,若有所思。
“智取?唐大丹,你莫非要攻下这军营。你倒说说,我们三人如何智取这六千士兵。”丹落免不了的出言讥讽,唐糖不准他一口一个太子殿下,他也不愿叫一声哥哥,便直呼其唐大丹。
“本太……我有说要攻军营吗!还有,我毕竟比你长一岁,你需尊称我一声二哥,唐大丹是谁?我不认识。”君思珏原本就很不悦唐糖给自己取的名字里带个丹字,而丹落又几次三番的这般叫着,更让他忿忿不已,便常拿辈份来压丹落,一点也不肯吃亏。
正所谓一言不合,两人便吵了起来,正吵得不可开交之时,他们所在的官道上突闻马蹄声阵阵,由远及近的向他们跑来。
不一会儿,数十匹马儿载着满车的瓜果蔬菜卷起一阵尘土飞扬,片刻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这些都是运往军中伙房的补给,由专人从离这最近的锦绣镇采购而来。”丹落不再和君思珏斗嘴,他看了眼唐糖,平静的解释道。
唐糖听后,再仔细一瞧,那领队赶着马车的中年大汉果然是一副军人打扮。下一刻,她便计上心来,拉着丹落和君思珏冲到了马车前,盈盈跪了下来。
君思珏身份高贵,怎肯轻易降尊纡贵,是以轻哼着站于原地,一动不动。而丹落也不知唐糖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只道男人膝下有黄金,也横着脖子不肯学唐糖跪地而泣。
唐糖暗骂他们的迂腐,只是戏已做到一半,绝不可半途而废。奈何身边两个少年的心性皆倔强得很,绝不肯屈服,只得随了他们去了。
再说那领队的中年大汉,一把络腮胡,生得虎背熊腰,那张粗旷的脸倒憨厚得犹如庄稼汉,身后几人也与他一般粗壮,只是都微显疲惫,显然是赶路赶得累了。此刻,他们正急着往军营赶,日夜兼程,鲜少阖眼。如今只盼能早些回去休息。眼瞧着秦山关就在眼前,过了关,届时再行个一天一夜,便可到达驻扎在铜川的大军。
就在这当口,四下无人的官道却突然出现三个人影,还好死不死的挡在马车必经之路上。那中年大汉也算是反应敏捷,连忙高呼一声停,随即急拉缰绳,总算是险险停了下来。
“他妈的,要寻死去别处寻去,拦我们的路做什么,晦气!”军中都是大老爷们,平时说话便粗鲁惯了,自然是口不择言乱骂一通。
君思珏身份尊重,哪里听得这些污言秽语,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因嫌小狐狸阿懒太过醒目,唐糖便在赶路的途中用多余的粗布衣替小狐狸做了一建议的背包,由君思珏背着,而它就呆在这背包里呼呼大睡,好不惬意。如今,这只机灵可爱的小狐狸正转溜着圆圆的眼睛,将头从背包里探至君思珏的肩头张望着,着实是憨态可掬。
唐糖暗自撇了撇嘴,自动将那些话忽略,随即哭着朝那些大汉们磕了磕头,喊道:“军爷们,小妇人唐氏家中遇了涝灾,房子农田毁于一旦。相公常年随萧大将军驻守边疆,听闻他随军抗敌,小妇人家中无人,走投无路,只得带着两个弟弟来投奔相公,想着烧饭煮菜打打下手,也算是讨个生活。”
那些中年大汉也是有妻有子,虽莽撞无礼,到底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此刻见唐糖一副孤苦伶仃的模样,已生几分同情,又听得是军中弟兄的妻室,更是萌生仗义之情。领头那位略有些年纪的大汉随即拧眉问道:“弟妹莫哭,敢问弟妹的相公姓甚名谁,若是认识的弟兄,做大哥的自会想法子帮这个忙。”
唐糖登时哑然,她本以为这些大汉憨厚好欺,且军中几十万人,随便胡诌个糊弄过去,他们三人便能顺利的跟着押送队伍过秦山关,直奔大军所在。没想到,这大汉也是狡猾,非得让她交代个名字出来。难道,她还能说,我相公姓君名落月,乃当朝王爷是也。估计此话一出,不是来人觉得她疯了,便是她觉得自己傻了。
正左右为难之际,一旁沉默不语的丹落却在此时开口道:“姐夫姓周名全,年前托人带了口信,说是如今在步兵营从伍长一职。”
大汉一听,登时笑容满面的拱了拱手,“原来是周伍长的媳妇!”说完,他立刻翻身下马, 将跪在地上的唐糖扶了起来,略感歉意道:“先前委屈弟妹了,我王六,在军中专门负责押送粮草和武器的,与周伍长有过几面之缘,若是弟妹不嫌弃,便跟着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同去军营,也好让你们夫妻二人团聚。”
唐糖欠了欠身,抬起头道了声谢,然后不意外的在那大汉眼里看到了一丝惊讶与失望。她暗笑丹落那药丸确实有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