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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跟他对峙了一辈子,甚至当他们后来站在同一个战线的时候依然视彼此为对头的强大对手,鲁莽到无脑,勇敢得堪比巨怪、天不怕地不怕的救世主?
他怎么会哭?
可能会是这副样子?
“该死!见鬼的你……”德拉科没有缘由的开始愤怒!这种说不明白的愤怒迅速让德拉科那哪怕面对火龙时依然能保持仪态优雅的完美礼仪荡然无存,可在对上那双惊慌、羞涩又水雾弥漫的绿眼睛,德拉科后边的半截话干巴巴的卡在喉咙里,费了半天劲儿才从牙缝里挤出来,“见鬼的你……你,你可真瘦……”
话一说出口,德拉科就懊丧地握紧拳头,无法容忍自己居然会对波特心软而不可避免的陷入心烦意乱。德拉科愤愤地瞪过去,却刚好撞进那双清澈的绿眼睛里,此刻他们焕发出水洗过的明亮光彩,像点着的古朴莱仙火,晶莹剔透得就像纳西莎妈妈最喜欢的那套祖母绿的首饰,纯净,高贵并……蛊惑。
是的,就是蛊惑!
“你的眼睛真漂亮……”
意识到自己刚刚又说了什么,德拉科脸色变得紫中泛青,该死的……不是!他是说,他实际上是想说……天杀的,波特那副品味让人呕吐的破眼镜呢?
哈利·没有眼镜的·波特,是跟他的麻瓜亲戚长大的,好吧,小马尔福先生对麻瓜那少得可怜并不断扭曲的了解中,又添了一项,可怕的服装品味。真难以想象,他们居然给伟大的救世主,格兰芬多黄金男孩,哈利波特穿成这样,好像一个旗杆挑着块破抹布,而且穷的好像从来没吃过巧克力似的——小马尔福先生衣兜里的高级巧克力在一双清澈的、嫩绿色并充满了羞怯和信赖的眸子里蛊惑下,已经全部飞到了某个人的嘴里。
哈利在姨妈家的那种生活让他对察言观色这种事明显比同龄人早熟,对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眼睛里流露出的明显的,对他身上的穿着的嫌恶眼神让哈利开始变得忐忑不安,他很少有朋友,在达力的‘关照’下,无论是学校还是家里,他都是一个让人鄙视和欺凌的异类,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交到一个乐意把巧克力全给他分享的人,他不想让自己因为衣服的问题而减更多印象分……
“我的衣服都是达力表哥的旧衣服,他的块头比我大……” 哈利无措的捏着裤线,为自己的邋遢辩白,“呃,你瞧,我寄住在姨妈那里,父母车祸去世之后,他们无条件的养我,其实只是衣服不合身而已……”这位马尔福先生穿着整洁的小礼服,尽管哈利从来没看到过这样奇怪样式的礼服,但他也能猜到他面前这个人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要知道,丝绸可不是什么便宜货,佩妮姨妈的那件真丝长裙只有陪着弗农姨丈赴很高级的宴会的时候才穿的。她甚至都不会让他碰,即使所有晾衣服、叠衣服的活都是哈利的。
德拉科皱皱眉,波特家是古老的纯血家族之一,虽然没有马尔福家那么处处高调,但也绝对世代显赫,他父母虽然早就去世,可也不会连给他们儿子买衣服的钱都没留下,而且他看起来就营养不良……哦,眼下还有一点更奇怪,“车祸?那是什么东西……”
“嘿哟,看到了么?垃圾波特也有跟班了!这是什么,一个穿着睡袍出门的小姑娘?哈哈哈……”
德拉科的话被远远的一个声音打断了,那话音里不掩饰的大嗓门,高扬的声调和粗鲁的内容让德拉科皱起了眉头,粗俗无礼、下贱至极的麻瓜。
“哈哈哈,看看,垃圾波特也交女朋友了?”
德拉科回头,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大块头,为首的一个简直让他以为是个失败的阿尼玛格斯,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像猪的人。德拉科抬高下巴,慢吞吞的开口,“他们是谁?”
“是,是……是我表哥达力和他的同党……”哈利紧张的揪着德拉科的袍角,躲在他身后轻轻的解释,声音越说越小,而且在说到达力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德拉科下意识地反手回揽瑟缩在自己身后的哈利,心里的怒火却瞬间飚到了最高点,哈利·波特,格兰芬多最勇敢无畏的黄金男孩,他最强大的敌手,将近十年的针锋相对且不能战胜的敌人。很难想象,波特居然会对一只猪表现出畏惧。
一只猪!
那自己算什么?
德拉科·马尔福当他意识到这点时,从头到脚都向外辐射一种寒气,该死,在继红毛穷鬼后,自己在白痴波特心里居然还比不过一只猪!
体内的魔力完全爆发出来了,强大无形的力好像一股看不见的冲击波,瞬间冲那几个人冲过去——衣服上的扣子被扯断了,线被撕开了,似乎仅仅是一秒钟,那几个坏小子身上的衣服就像燃尽的纸灰,轻飘飘的变成碎片飞脱开去,只留下那几个浑身赤条条的反应不及的白痴呆愣在那里。
下一秒,安静的学校操场好像爆炸了一样。
“啊啊……”
“我的衣服!”
“他,他也是个怪物!”
“跟垃圾波特一样,啊……我要告诉妈妈……”
“闭嘴!”德拉科的声音只是抬高的一点点,就成功地掐断了他们的哀嚎。他慢慢走过去,高傲得像个国王,眼睛里带着死亡威胁,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忍不住冷战连连。
“永远、不许、用你们的无知来侮辱巫师的高贵,”德拉科声音轻柔,缓慢的一字一顿,“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不知道接下来被撕碎的是不是你们身上这张油腻腻的猪皮。”
德拉科没有再多花心思放在那几个光屁股落荒而逃的麻瓜身上,在他身后还有那个大名鼎鼎的救世主男孩,他觉得自己需要搞清楚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你为什么……刚刚是怎么,你也能这么奇怪,跟我……”
看到哈利波特语无伦次、吃惊又困惑的样子,德拉科皱眉低斥,“别跟没见过世面的麻瓜一样,虽然还没有魔杖,但是情绪波动下发挥一些魔力不是司空见惯的么?”
“麻瓜,魔杖……”哈利觉得自己忽然听不懂英语了。
“你在担心我被魔法部警告?”德拉科完全误会了,“哼哼,我们还未到上学的年龄,魔力失控当然在所难免,这是意外事故,就算魔法部长也管不着。”当然,他刚刚那种‘定向的’魔力失控不是意外,不过没有人能查得出来。
哈利波特对他的解释则是一脸茫然。
德拉科皱眉,“别告诉我你完全没有类似的经历,伟大的哈利·波特可不是哑炮,唔……”或者,德拉科忽然想起另一个可能,“魔法部的人找过你麻烦?”
哈利波特根本不明白他新朋友说的那些,可是有一点他能模糊的感觉到,他的新朋友跟旁人都不同,绝不会因为他的怪异而惧怕他,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有一种德拉科比自己还要怪异的安心感,是一种彼此能吐露心事的安心。
“他们今天追着我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跑到树顶上,我不会爬树,可我不是怪物,我不敢回家……”
等等……看着哈利波特害怕、愧疚似乎还有些小心翼翼的脸色,德拉科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你不会白痴到连自己是个巫师都不知道吧?”
“啊?巫师?”
那双翠绿的大眼睛里闪着浓浓的不解,德拉科第一次怀疑,自己可能被那面破镜子传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未知世界。
在其后两个钟头的交流中,在完全斯莱特林式的蛇毒喷洒下,哈利领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会魔法?”
“真的有所教魔法的学校?”
“我能学会把达力表哥便成一只猪么?”
“真的能见到长着翅膀的马?”
“……那我们会成为同学了?”
“阿嚏!”德拉科的丝袍被晚风一吹凉凉的贴在身上,弄得他有些哆嗦,他的衣服太薄了,不过谁会想到在这快天黑的时分,他会在离家这么远的麻瓜区呢?
“你很冷吧!”哈利忽然意识到德拉科身上的单薄,他自己正为德拉科口中的世界而从头到脚地激动,此时此刻心里滚烫的能烧开一大锅水,一点也不觉得冷,不过德拉科脸色有点白,也许晚上外面的气温真的是很凉了。
哈利动手把自己身上的肥大运动服脱下来,往德拉科身上披。
“拿开!”
“你可以穿我的衣服……”看到德拉科那张嫌恶的脸,哈利的手又僵住了。
德拉科嫌恶地看着那抹布似的套头衫,“这就是麻瓜的衣服?你的亲戚让你穿这种垃圾?”
“可……”哈利看着这个厉害,让他有点羡慕又惧怕的新朋友,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也许是很不好,可我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的……没有家,没有吃的,没有穿的。其实,只要有一件可以御寒的衣服,哪怕它确实很不好看,可也比受冻要好的多,是不是?”
德拉科:“……”
哈利没等德拉科再次表现拒绝,强硬地把那件大大的运动衫披在德拉科的身上。
德拉科只是轻轻挣了一下就妥协了,好吧,他确实很冷,这件衣服也真的很暖和,而且,大约因为波特穿过了,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个肥猪身上的猪圈味。德拉科看着因为目的小小得逞而笑得越发灿烂的哈利波特,忍不住继续喷洒毒液,“收起你那脸巨怪般白痴的笑!”
还在笑。
德拉科扭头过去,不再理他。
那双绿眼睛变得更弯了,忽然哈利有点明白这个新朋友的别扭脾气了。
生日礼物
斯莱特林行为守则三:不要轻易做出承诺
在哈利波特的笑声中,德拉科发现自己很难再板着脸,嘴角慢慢的也翘出了一个弧度。
真难想象,他跟哈利波特也有像朋友一样相处的时候,尽管他们之间的斗争持续了将近十年,而且几乎仇恨从他们刚刚认识彼此的时候就开始了,直到他生命的终结。可现在他不得不说,坐在一起,能心平气和的聊天,而不是咆哮;能分享着巧克力和衣服,而不用防备下一秒扔过来恶咒;能彼此都在适应另一个对他们来说显得陌生的世界,也许很平淡,但是……感觉不坏。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德拉科问哈利,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是在哈利波特的麻瓜学校操场,学校早就放学了,而这里的学生并不是住校的。
“我……”
其实哈利并不想回家,确切的说,他在逃避,除了今天学校的发生过的事,就连刚刚德拉科的施威恐怕也会被达力添油加醋的加在自己头上,而自己肯定会面临一年来最严厉的惩罚,虽然他现在明白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并不是因为自己是怪物什么的,但是来自家长的严厉惩罚依然让他害怕。他明白拖得越晚,这一关恐怕越难挨,可暂时逃避的轻松和伸头一刀在两个方向一直拉扯他的决定,而德拉科,无疑算是一个让他坚持逃避的借口。
“那你呢?”哈利反问。
“我迷路了,不过我想,我可能找到回家的方法了。”德拉科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
“那……那我们还会见面么?”哈利波特忽然有些舍不得。
“上学的时候就会见到了。”
“那不是要等到十一岁?你不会再来了么?”哈利轻轻扯着他的袍子,翠绿的眼睛满是期待。
“我住得很远……”德拉科忽然感觉疲累,低声说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借口。
“哦。”
德拉科别过脸,告诉自己没看到那双绿眼睛里面的水雾。
哈利偷偷吸吸鼻子告诉自己不要贪心,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他人生中第一个值得纪念的美好日子。
知道自己是个小巫师,而不是什么可怕的怪物;
认识一个小巫师,一个会对他伸出手,愿意跟他分享巧克力的人。
“认识你真好,德拉科,我能这么叫你么?你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我会想你的。呃,反正两年后就又见面了……”哈利用脚反复搓着地面,与其说给德拉科,不如说是安慰自己,“也不是很长时间,我只是有点担心自己现在是不是做梦,就怕万一醒过来……”
“我可以给你过生日……”脱口而出的承诺让德拉科恨不得咬断舌头,他懊恼地拉扯住自己的头发,从来不曾,他从来没这么失控过,轻易的许下一个不合时宜,不合逻辑,不合身份,也许根本无法达成的承诺,即使是愚蠢的当了二十年孔雀的上辈子,他也没有这么……
该死的!
“呃,我是说,生日礼物。”德拉科烦躁的挥挥手,语气非常不好,“反正就是下个月,刚好不会让我很快忘了……”后面的话因为胸口的重重一撞而渐渐消散在暮色中,德拉科僵直的坐着老旧的木头椅子上,好半晌之后,才僵直地抬起仿佛冻麻木了的手臂,僵硬的手指穿过胸前那团乱糟糟毛茸茸的黑发……它们很软,而且在微微颤抖。
死疤头,肯定把鼻涕蹭到他礼服长袍上了。
静谧中,德拉科慢慢抬起头,他讨厌能传染的情绪。
也许他应该庆幸自己刚刚那句没过大脑的承诺,那大约将成为他们唯一一次以朋友的身份并肩坐在一起的机会。德拉科永远也忘不了上辈子,在火车上,波特是怎么拒绝自己的手,而选择了穷鬼韦斯莱一家。波特是天生的格兰芬多,在未来,他会知道马尔福这个姓氏代表了什么,他会明白波特家是如何一生致力于同斯莱特林毒蛇针锋相对。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个格兰芬多。
一个斯莱特林。
*
最终送走了似乎眼角依然湿润的绿眼睛,德拉科走出到操场不被人注意的一角,默默回想着一本古老的手札指导,发泄,也是练习,一遍一遍对着眼前这棵大树最大限度地释放定向魔力。
巫师在脱离了魔杖之后的魔法泄露因为分散而微弱,所以很少有被监控到的可能,但如果这股力量大到能触动魔法部监控网呢?德拉科的目的就是让他的魔力外泻更集中、更有目的性,这样如果能大到触动监控网,那么他就能安全地被带回家了。
德拉科这么计划是有依凭的,他在家族的藏书中发现了某位先人的手札,里面详细记录了对未成年小巫师早期魔力梳理的设想和实验方法,这种打破常规,强行提升魔力的做法非常危险,可德拉科早已习惯了成人的力量,骤然憋回到童年这种感觉实在让人不爽。那本手札是他翻遍了家族藏书才找到的貌似最可行的‘解决方法’。
诚然,未成年小巫师的魔力处理不当容易造成后天哑炮,但既然现在身体里的这个灵魂成熟且稳定,那么对魔力的掌控就非一般未成年巫师所及,所以,这个对一般未成年小巫师危险度极高的试验手札,对德拉科来说就是意外之喜,他小小的试了一下,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了魔力明显的波动——证明手札的试验所言非虚。
但毕竟是个危险的试验,德拉科还没有找到有效避开父母的注意的练习场所,而现在,广阔无人的学校操场是个绝好的地点,面前这个两人合围的大树也是个理想的练习对象,后果将是一箭双雕!
直到那一棵大树轰然倒地,德拉科才浑身无力的躺在草地上,他觉得即使现在迎面飞来一个阿瓦达,他也不能移动哪怕一根小手指。他侧头看着那棵齐腰断裂的大树,确定自己上辈子三年级之前,哪怕拿着魔杖也不会比造成比这更厉害的伤害。
可是为什么魔法部还没人来?
难道是自己的推论想法错误?
还是说,魔法部的追踪仅仅依靠魔杖识别?
难不成他真的要从这里走到伦敦的破釜酒吧?
德拉科躺在地上正胡思乱想,
啪,啪,啪——接连几声闷响,爆破在安静空寂的街心花园,几个长袍,尖帽的怪人出现在萨里郡这个普通麻瓜的活动区域。
“就该是这里了……这次不会错。”
“中心点就是这?”
“看看这棵树……”
“是什么人?”有人冲着这个方向大喝一声。
“晚上好,”德拉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强忍腿上脱力的颤抖,他勉强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袍子,自我介绍,“我是德拉科·马尔福。我想,我出了一点小意外,需要帮助……”德拉科还没说完,只觉得天迅速的变黑了。
德拉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身边是熟悉的味道。
“宝贝,醒了?感觉还好吧。”纳西莎俯身亲吻着她的小龙的额头。
“妈妈……唔。”德拉科头脑清醒,周身肌肉仿佛不大听使唤,甚至动一下都艰难万分,好像比他昏迷前还累。德拉科舔舔感觉怪怪的嘴唇,敏锐地察觉到嘴里还残留了一股难闻的怪味,哦,不用问,肯定是在昏迷的时候被灌了不少奇怪的东西——教父永远不关心它们的口味问题,也从来没体谅过病人味觉的承受能力!
“妈,我没事了……”德拉科试图坐起来,紧绷的肌肉却泛出一阵针扎一样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