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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作品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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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吧。”养路工说。 

  “怎么不打了狗熊吃呢?” 

  “我们都在这山上。” 

  “你们?你是指你和狗熊吗?” 

  “是吧。” 

  戚子绍进了房间,说两个养路工是素食主义者,他们常年呆在山上认那些野物都是同类了。“我现在明白了,”他说,“山下边嚷道狗熊成精了,会说人话,一定是他们传出来的,为的是不让别人捕猎。你们没注意他们的模样也差不多快要像狗熊了,腰粗屁股圆的,行动迟缓,还不停地吭哧吭哧着。” 

  戚子绍说没有道理,夏清却仍在说:“我偏要你给我熊掌吃!” 

  “我会的,小姐!” 

  “戚处长,这可是你说的,”胖子说,“吃不到熊掌我们就不走啦!” 

  吃过面条,两个女人就在房间的炕上歇下了,她们光着脚,披散了头发,脱去了外套而紧窄的内衣使身体该瘦的地方都瘦下去,该胖的地方都胖起来。戚子绍和王老板在房里赞美了一通女人形体的艺术,对面房间里的养路工就起了酣声,屋外十分地安静,偶尔有车辆呼啸地从公路上驶下山去,听到的就是松塔落地的声音。说好的今晚上都不要睡,直聊到天亮,两个女人却很快就显出倦容。慵懒的姿态是特别惹人爱怜的,戚子绍满嘴的口水,言语开始放荡,王老板就说他是困了,打了哈欠去了帐篷。王老板一走,两个女人就并排靠在炕头 

  上和戚子绍说话,越说身子越往下溜,后来就躺下去,而且胖子的眼睛也合上了。戚子绍真想胖子是睡着了,他就敢去和夏清接近一番,但胖子偏是躺在炕的边上,让夏清躺在靠墙的里边,又不知道胖子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睡,他不敢造反。 

  “养路工在山上呆久了,真地能和野物和平共处吗?”夏清说,“那么,山上所有的野物都能认识他们了?”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 

  屋外有什么鸟在叫,一声长一声短,长长短短的。 

  “听见了吗,鸟在说话了!” 

  “你能听懂它们的话?” 

  “我是猎人呀!” 

  “这鸟在说什么?” 

  “一个说:你在哪儿?一个说:在你心里。一个说:干啥哩?一个说:想你哩!” 

  夏清挤了一下眉眼,她知道戚子绍在给她骚情,戚子绍却走过来,一下子捏住了她伸在炕边的脚,她吓了一跳,用手指指胖子。胖子睁开眼来,说:“你去睡吧,我可困得不行了!” 

  “那你怎么就不睡着呢?!” 

  戚子绍说了一句,离开了房间,胖子猴一样跳下炕就把房间门关了。戚子绍听见了快速的关门声,心里有些不悦,站在门外了发现山顶上的夜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时候,公路上有一辆车驶过,他往路边闪了闪,但车依然挂了他的衣服就跌倒了。车剧烈地刹住,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看见他已经爬了起来,问:没事吧?戚子绍勃然大怒:“你是怎么开车的?你要把我轧死了,我再和你小子说!”但车却忽地一声开走了。 

  王老板闻声从帐篷里出来,瞧着真的没事,就说:真把你轧死了你怎么和人家说?!戚子绍气咻咻又骂了一句,自己也笑了。 

  第二天早上,四个人又坐在车里往山上行驶了一段路,戚子绍和王老板就拿了枪往树林子深处走。胖子和夏清不愿意留在车里,也要厮跟着,和王老板吵了一架,戚子绍没了办法,就叮咛王老板要寸步不离她们。他们走过了一面斜坡,草丛里就发现了熊粪,胖子不相信是熊的粪,戚子绍便用树棍拨着粪讲解,扭头见王老板和夏清还在后边,就趁势抱了一下胖子的腰。胖子说:“你不爱我,你爱夏清的。”戚子绍说:“也爱的。”胖子说:“我这腰粗,你抱不住的。”戚子绍用力抱了一下,放下了,说:“你要不是我乡党的老婆我肯定就 

  把你……”戚子绍知道自己在应付,但胖子也是女人,需要安慰的,果然瞧见胖子高兴了,在说:“我其实不是胖,是丰满哩。” 

  夏清去了坡下的崖坎后小解,三个人坐在坡上等了一会儿,夏清还是没有上来,却有了一声尖叫。戚子绍立即让王老板拉了胖子往坡上去,自个就跑下崖坎。原来是夏清也发现一堆熊粪,而且熊粪是湿的。戚子绍就又喊王老板快把两个女人送回到车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开车门下来。夏清才一走,他就提枪继续往坡上走,走了一里,果然就看见了一只狗熊,狗熊正蜷成一团在蒿草丛里睡觉哩。 

  “叭!”戚子绍瞄准着放了一枪。 

  狗熊翻了一个滚儿,滚出了草丛,窝在一块长满了苔藓的石头后。 

  戚子绍兴奋地跑过去,他没有想到今天打猎是这么顺当和容易,在他动手去提狗熊的后腿要把它翻过来的时候,他想到这只狗熊的掌真大,是让养路工来烹饪呢还是拿到山下那个小饭馆去爆炒?“不,养路工是反对吃荤的,”他自言自语道,“让肥胖女人做,要做得没一点腥味。”但是,戚子绍刚刚提住狗熊的后腿,狗熊却忽地跌了起来,黑乎乎的一座小山一样,他被压住了,那只熊掌就踩在他的胸口,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想死还是想活?” 

  戚子绍听见了一句人声,扭头看看周围,周围并没有人,声音是从狗熊的口里发出的。 

  狗熊真的会说人话呀,戚子绍眼前一阵漆黑,他知道他是遇见了那只传说中的成了精的狗熊 

  。 

  “想活。”他说,他还能说什么呢? 

  “想活?那让我把你干一下。” 

  戚子绍脑子里还没有转过弯来,他已经被狗熊提起来翻了个身,而且裤子就被抓了下来。他感到了屁眼非常地痛。然后,眼看着狗熊顺着一行白桦树一步步走远了。 

  戚子绍狼狈地返回来,他的衣衫肮脏不堪,屁股厥着,一跛一跛的。大家忙问怎么着,是碰着狗熊了吗,戚子绍说他和狗熊突然遭遇了,他打了一枪,把狗熊的前腿打折了,他去 

  追时狗熊却一抱头从荆棘丛里往沟下滚,他也滚,滚在半坡被树茬挡住了,只好回来。 

  他们回到道班的木屋里吃饭,王老板和两个女人为戚子绍敬酒,虽然没有猎到狗熊,但他们已为他的不凡的身手而佩服了,戚子绍是喝了很多酒,心里郁闷,脑袋就晕晕乎乎,说要睡觉就睡下了。一觉醒来,又是个黄昏,但这个黄昏比不得昨天的黄昏,月亮早早地就挂 

  在西边山峰上。戚子绍听见王老板和两个女人在房间的土炕上打扑克,他就提了枪往山上去了。 

  越往山上去,越是风清月明,露水已经潮上来,渐渐湿了裤腿,戚子绍在林子里的一块 

  草坪上长长吁了一口闷气,看见了狗熊在一口山泉边喝水,忙呸了一口,呸出了半截咬断的牙齿,同时开了一枪。狗熊在枪响中一只脚栽倒在了泉里,接着脑袋也栽倒在了泉里,不一会儿整个熊都栽倒在了泉里,水哗啦地扑测出泉沿。戚子绍跑近去,才要想着怎样才能把死了的狗熊从泉里弄出来,狗熊忽地又从泉里腾跃而起将他压在熊掌下了。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狗熊又在说人话。 

  “想活。”他说。 

  “那让我再把你干一次。” 

  戚子绍自个翻了个身,把裤子拉下来,他听见了水声,屁眼更是钻心地痛。 

  戚子绍是踉踉跄跄地赶回来,王老板和两个女人还在木屋土炕上打扑克。他们没有知道 

  戚子绍又出去打猎了,也没有听到枪声,当戚子绍进了木屋,他们嘲笑着戚子绍一醉竟能醉大半天,睡起来还是形容憔悴,衣衫不整!戚子绍只好笑笑,说他也要打牌的。 

  “你走路怎么啦!”夏清说,“匡着腿?” 

  “上了火,痔疮犯了。” 

  “烂尻子!” 

  两个女人哈哈笑起来,她们开始用一种暗语对话,音调极轻极快,戚子绍觉得是外语, 

  听起来嗡嗡一团。 

  “请说汉语!”戚子绍有些难堪,他听不懂她们的对话,但他猜想一定是在说着他的坏话了。 

  “我们说的是重叠音。”夏清说。 

  两个女人又对话了一番,戚子绍听出是把每个字音重复一次,但因为说得轻而快,他只能听出前边一句,后边的又不知说什么了,而夏清的脸顿时绯红。 

  “你们再这样说话,我得抽你们舌头了!” 

  “他俩合伙欺负我!”夏清说。 

  “是王老板喜欢上你的搭档了?” 

  “是喜欢上了,戚处长,”胖子说,“但你一定不会吃醋的,因为我们决定要牺牲夏清 

  了!” 

  说罢,王老板竟揽了胖子的腰走出了木屋。 

  “哎哎,”戚子绍故意地叫着,却把木屋的房间门掩了,笑笑说:再不牺牲,贷款和推销的事恐怕就吹了。回过头来,夏清却端端直直坐在炕上。戚子绍去摸了一下她的脚,她的脚缩了,又去拉她胳膊,她往炕角退,说:“他们要牺牲我,我却不愿意哩。你坐好,咱们说说话不行吗?” 

  但戚子绍一时没话可说。 

  “说狗熊的事吧。”夏清说。 

  “那就说狗熊吧,”戚子绍说,“狗熊是世上最丑的野物,也是最坏的野物,我和它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把它打死,我一定能把它打死!” 

  “戚处长,你怎么啦?” 

  “你应该叫我戚哥!” 

  “戚哥,你怎么突然恨起狗熊啦?” 

  戚子绍哦了一声,恢复了平和,说:“我是有过猎狗熊的经历的。那一年我们猎狗熊, 

  我是没经验的,放了一枪,它竟顺着枪子朝我扑来。狗熊的掌只要抓一下你,就会抓下你一个膀子的。旁边人就喊快趴下装死!我告诉你,狗熊是不吃尸体的,但它不知道人会装死。我就趴下装死了。狗熊过来拨我的腿,我不动。狗熊又过来拨我的头,我还是不动。狗熊就把鼻子凑近我的鼻子试,还有没有气儿,我闭住了气,仍是不动。我是猎人,我斗不过狗熊吗?!狗熊真以为我就是尸体了,就坐在那里发呆。我开始摸枪,拉动了枪栓,但拉动枪栓要出响声的,我必须在它扭头过来的瞬间一枪打死它,要不然狗熊既使不挖我,它一屁股坐我身上我也会被压死的。狗熊果然扭过了头,瞧我还活着,就张开了嘴要来咬我,我的枪响了,这一枪就打进它的嘴里,把它打死了。你不信?你到我家去,我家地上铺着一张熊皮, 

  那就是我打死的狗熊的皮。” 

  “我信的,戚哥!”夏清说。 

  “好了,我可以把那张熊皮送你了!” 

  夏清简直视戚子绍是英雄了,她的身子放松开来,一双脚从屁股下伸开来,直直地在炕上。戚子绍口里又汪出了水,但他的手没有敢过去。“我真的送给你!”他再一次说。 

  突然有了一声奇怪的嚎叫,寂静的夜里十分响亮,似乎山林里有了回音,加长了音节和嗡声,传递着一种神秘的恐惧。两个人立即停止了说话,戚子绍侧耳又听了一下,叫道:狗熊来了!脸色寡白,遂之彤红,像喝过了酒,一下子跳起来就要往外走。夏清也跳下炕,炕下边却一时寻不着鞋,而在帐篷里的王老板和胖子已经跑了过来,他们拿了枪,惊慌地说狗熊就在附近。 

  “来了好!”戚子绍极快地把子弹装上镗,说:“我须报仇不可,这回我再不打死它,我就再不来打猎了!”从屋里跑了出去。 

  两个女人也要去,王老板这回发怒了,哐把门拉闭,又在门栓上插上了木棍儿,提枪去撵戚子绍。夏清隔着门缝喊:我真的要吃上熊掌了! 

  戚子绍是听到了夏清的喊声,他朝林子的深处跑,他的屁股还火烧火燎地痛,仍疯了一般地跑。山坡上没有狗熊,草坪上也没有狗熊。戚子绍又跑到山泉边,狗熊还是没有。王老板是一直追着他的,但王老板没能追上,他自叹不如,就坐下来等待枪响而辨别戚子绍的方位。 

  戚子绍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越是寻不着狗熊越是复仇的火焰汹汹,又翻过一个崖嘴,终于发现了一个黑影在前边移动,他知道那是狗熊了。但这一次的戚子绍发誓要打死狗熊,又汲取了前两次的教训,他爬上了崖嘴。在崖嘴,他瞧见了月光下的一块平台石上 

  ,狗熊在那里蹭身子,就静静地瞄准着放了一枪。 

  “叭!” 

  这一枪是百分之百地打中了,狗熊是从平台石上跌了下去。戚子绍并没有立即下了崖嘴,他又瞄准了跌下去的狗熊放了一枪,狗熊就动也不动了。 

  “我要打烂你的×!”戚子绍骂着从崖嘴下去,站在了狗熊的面前,狗熊是四脚朝天地躺着,他踢了一下,已经不会动了,他端起了枪瞄准狗熊后腿中间的部位准备打三枪,不,打四枪,打它个稀巴烂! 

  但是,这一次仍和上两次的情况一样,当戚子绍刚刚把四颗子弹装进了镗,狗熊却一下子扑上来抱了他在地上了,这次狗熊不是一只掌压着他,而是两只掌压着了他。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戚子绍是彻底地绝望了。他想起了夏清,不能给她吃熊掌,也不能送给她一张熊皮了。 

  狗熊张合着满是牙齿的大嘴,锋利的掌爪搭在他的脖颈,月亮下他瞧见爪甲闪闪发着白光, 

  戚子绍没有再说“想活”,其实他哪里不想能活下去,也没有主动去拉脱裤子,他知道狗熊即使不是侮辱了他,狗熊也不会再让他活着离开了。 

  “随便吧,”他说,“要干要吃你随便吧,我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狗熊还是魔鬼,这么厉害?!” 

  “你问我?”狗熊说,“我正想问你呢,你到底是猎人还是卖屁股的?!” 

  这个时候,趴在木屋窗口上的胖子和夏清听见了连续的两声枪响,欢叫如雀,急切地盼望戚子绍回来,她们可以吃到稀罕的熊掌了。 
 


 贾平凹作品集
  
 
  
奕人
 
  在中国,十有六七的人识得棋理,随便于何时何地,偷得一闲,就人 
列对方,汉楚分界,相士守城保帅,车马冲锋陷阵,小小棋盘之上,人皆 
成为符号,一场厮杀就开始了。 

  一般人下棋,下下也就罢了,而十有三四者为棋迷。一日不下瘾发, 
二日不下手痒,三日不下肉酒无味,四五日不下则坐卧不宁。所以以单位 
组织的比赛项目最多,以个人名义邀请的更多。还有最多更多的是以棋会 
友,夜半三更辗转不眠,提了棋袋去敲某某门的。于是被访者披衣而起, 
挑灯夜战。若那家妇人贤惠,便可怜得彻夜被当当棋子惊动,被腾腾香烟 
毒雾熏蒸;若是泼悍角色,弈者就到厨房去,或蹴或爬,一边落子一边点 
烟,有将胡子烧焦了的,有将烟拿反,火红的烟头塞入口里的。相传五十 
年代初,有一对弈者,因言论反动双双划为右派遣返原籍,自此沦落天涯。 
二十四年后甲平反回城,得悉乙也平反回城,甲便提了棋袋去乙家拜见, 
相见就对弈一个通宵。 

  对弈者也还罢了,最不可理解的是观弈的,在城市,如北京、上海, 
何等的大世界,或如偏远窄小的西宁、拉萨,夜一降临,街上行人稀少, 
那路灯杆下必有一摊一摊围观下棋的。他们是些有家不归之人,亲善妻子 
儿女不如亲善棋盘棋子,借公家的不掏电费的路灯,借夜晚不扣工资的时 
间,大摆擂台。围观的一律伸长脖子(所以中国长脖子的人多!),双目 
圆睁,嘶声叫嚷着自己的见解。弈者每走一步妙着,锐声叫好,若一步走 
坏,懊丧连天,都企图垂帘听政。但往往弈者仰头看看,看见的都是长脖 
颈上的大喉结,没有不上下活动的,大小红嘴白牙,皆在开合,唾沫就乱 
雨飞溅,于是笑笑,坚不听从。不听则骂:臭棋!骂臭棋,弈者不应,大 
将风范,应者则是别的观弈人,双方就各持己见,否定,否定之否定,最 
后变脸失色,口出秽言,大打出手。西安有一中年人,夜里孩子有病,妇 
人让去医院开药,路过棋摊,心里说:不看不看,脚却将至,不禁看了一 
眼,恰棋正走到难处,他就开始指点,但指点不被采纳反被观弈者所讥, 
双双打了起来,口鼻出血。结果,医院是去了,看病的不是儿子而是他。 

  在乡下,农人每每在田里劳作累了,赤脚出来,就于埂头对弈,那赫 
赫红日当顶,头上各覆荷叶,杀一盘,甲赢乙输,乙输了乙不服,甲赢了 
俗再赢,这棋就杀得一盘未了又复一盘。家中妇人儿女见爹不归,以为还 
在辛劳,提饭罐前去三声四声喊不动,妇人说:“吃!”男人说:“能吃 
个球!有马在守着怎么吃?!”孩子们最怕爹下棋,赢了会搂在怀里用胡 
碴扎脸,输了则脸面黑封,动辄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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