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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知道就算是已经破案的罪案,也不是每件事都能获得解释,更不用说是一个
新案子了。
“两个人的身材都保持得很好,”当技师把两个人的衣物都除去以后,寇尼耶
夫说道, “咦,那是什么?”他走了过去,看到金发那人的左上臂有个刺青,
他转向一看――― “两个人都有着同样的刺青。”
资深警探走过来看,在他的脑中先闪过的是他的伙伴了,这案子搞不好有性的
牵涉在里面,但―――
“那是特种部队的标志,红星和闪电,他们两个都到过阿富汗,安那托利,趁
医生验尸体的时候,我们来检查一下他们的衣物。”
两人马上动手,半个小时之后就得出了结论。两名死者都穿得很好,身上的衣
服都相当昂贵,但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在这种案子里,这并非不
寻常,然而警察就像其他人一样喜欢从简单的地方着手。这两个人的身上没有皮夹、
身份证、钞票,甚至连钥匙环或领带夹都没有。好吧,他们可以利用衣服上的商标
来追踪这两个人的身分,而且这两人的指头都没有被切掉,所以他们也可以利用指
纹来辩识这两人的身分。不管是谁干下的这起谋杀案,这些人都十分聪明,让警方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追踪,但是他们还没有聪明到毁灭所有的东西。
这又是什么意思?资深警探疑惑着。如果要妨碍一件谋杀案的调查的话,最佳
的方法就是让尸体失踪。没有尸体就没办法证明有人死亡,因此谋杀案的调查就没
办法进行,整个案子就变成只是失踪人口而已,而这失踪的人可能是跟哪个男人或
女人私奔,或只不过是决定到哪个地方去开始全新的生活罢了。话说回来,毁尸灭
迹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要你用点头脑去思考就行了。不过幸运的是,多数的凶
杀案,就算不是一时冲动,也是某些类似的原因所造成的,而多数的杀人犯也都是
些笨蛋,接下来他们这所以露出马脚,也都是毁在大嘴巴上面。
但这次的情形并不是这样。假设这是牵涉到性的凶杀案,他可能在发现尸体之
前就听说了―――那种案子通常都是犯案的人自己去宣传的,因为他们为了某种不
合常理的缘故,希望自己被抓、被定罪,所以那种案子的嫌疑犯没有一个能闭上嘴
巴,什么都不说。
不对,这个双重谋杀案从各方面看来,都有职业杀手下手的特征,因为两具尸
体都是以同样的方式遇害,而且晨遇害以后才被铐在一起……可能是为了要让这件
事隐瞒得更好、更久一点。两具尸体上都看不出有挣扎的痕迹,而且很明显都是体
格很好,受过训练、具有危险性的人。他们可能是在猝不及防的状况下遇害的,通
常这就表示凶手是这两个人认识,而且信任的人。两个警察都搞不懂为什么这些罪
犯会去信任他们的同行,‘忠诚’这个字,他们恐怕连拼都拼不出来,更不用说遵
守了……奇怪的是,那些罪犯却整天开口闭口就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在两个警察的注视之下,法医从两体积抽了一点血,好做毒物分析。这两个人
可能是先被下了药,才在头部挨枪遭到杀害,虽说看起来不像,但是却很有可能;
这件事倒是值得去调查一下。此外,法医也从两具尸体的所有指甲上采了样,这些
样本搞不好也是毫无价值。最后,法医采集了指纹,以便用来辨认身分,不过这项
工作大概不会很快有结果,因为莫斯科的中央档案局是出了名的没效率,所以两位
警察还得去对付本地的繁文缛节,才有希望找出这两名受害者的原来身分。
“叶夫坚尼,这两个人如果还活着的话,我可不会轻易和他们为敌。”
“我同意,安那托利。”两名警察中年长的那位接口道,“不过有人要不是根
本不怕这两个人……就是怕他们怕得要死,所以不得不采取这种非常戏剧化的大动
作。”其实,这两警察已经很习惯辨简单的凶杀案,那些案子里的杀人嫌疑犯不是
几乎马上就和盘托出事情始末,就是在众目睽睽下犯案。这个案子真的是对他们能
力的一个挑战,所以他们会向他们的组长报告这个状况,看能不能多弄点资料来协
助侦办。
两位警察看着法医为尸体的脸部拍照,不过尸体的脸部已经扭曲变形得几乎无
法辨认,因此这些照片在确认死者的身分上可说是毫无用处。然而这是法医在打开
尸体头颅前的必要程序,寇尼耶夫医生在这方面可都是按部就班地绝不马虎。两位
警察走出解剖室去打了几通电话,顺便找个气氛轻松一点的地方抽根烟。等到他们
回到解剖室时,两颗子弹已经都被取出放在容器里了。寇尼耶夫告诉他们,初步判
定两个人的死因都是一颗子弹射入脑部;而从头皮上明显的残余火药痕迹来看,两
个人都是在不到半公尺的近距离下中枪。法医还告诉他们,凶器显然是一把五点四
五毫米口径的警用PSM 手枪,用的是二点六克的标准子弹。不过,两个警察大概都
会对这个判断嗤之以鼻,因为虽然那种手枪是警方的制式配备,但是已经有相当多
的数量流入了俄国的黑社会。
“美国人称这种案子是专业化的手法。”叶夫坚尼说道。
“这的确是需要一点技术才干得了的,”安那托利同意,“接下来,首先……”
“首先我们得先查出这两个倒霉的混蛋是谁,然后是他们到底有哪些敌人。”
野村觉得,在中国吃到的中国菜没有洛杉矶的好吃,而他的超常反应认为大概
是因为里面的成份吧。如果中华人民共和国有个像美国食物药物管理局一样的单位,
那么在他的行前简报里一定是漏掉了这一部份。每当他走进一家餐厅的时候,第一
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事情就是:他不想知道这餐厅的厨房到底干不干净。就像北京
大部分的餐厅,这家餐厅是小本经营的家庭式餐厅,位于私人住家的一楼;而要用
那一个标准中国工农兵群众家庭的厨房来应付二十个客人点的菜,厨师大概要有千
手观音的本领才行。餐厅里的桌子是那种一看就知道很便宜的小圆桌,椅子坐起来
很不舒服。但是终归一句话,这一切都为这个国家在政治领导作风上的基本变革提
供了最佳的证言。
他今晚的任务对象柳明就坐在他的对面。她身穿藏青色的工作服,这种样式的
衣服几乎已成为政府各部中级官僚的制服。她的短发像一顶头盔般地顶在头上。这
个城市的时尚业不知道是哪个痛恨中国人的王八蛋所主导的,竟这样把每个人都打
扮得这么没有吸引力;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见过哪个本地女人的穿着可以称得上
诱人的―――除了少数从香港进口的衣服之外。东方的问题就出在一致性了,完全
没有变化可言。除非你把在此地日益增加的外国人也算进去,只是他们站在人群中
时,仍然像鹤立鸡群一样突出,而且他们的存在也只是更加突显出周遭众人的一成
不变。在成长的地方,就以南加大来说好了,你可以有―――喔,不,中情局干员
自己在心里更正,该说是可以看到这个星球上任何种族的女性,包括白人、黑人、
犹太人、非犹太人、不同族裔的黄种人、拉丁美洲人、一些如假包换的非洲人,以
及许多的欧洲人―――其中又有各式各样的差异,像黑发、粗俗的意大利人、高傲
的法国人、一本正经的英国佬和硬梆梆的德国人,再加上一些加拿大人、西班牙人
(你一眼就能区别她们与本地的女性),和一大堆的日本人,可说是牌一个种族大
杂烩里。那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加州的那种气氛,每个人竭尽所能地表现自己,让
自己变得更诱人,而这一点简直就是加州生活中最棒的一环。因此在那个直排轮与
冲浪板的大本营里,观察美好身材也成为另一种度过休闲时光的方式。
但是这里就不一样了,这里的每个人穿在身上的衣着都是一模一样,长相看起
来也一样,说起话来的内容也没什么差别,甚至连行为举止都没什么差异……除了
她以外,她就是有那么点与众不同,野村忖道,而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要约她出来吃
饭的缘故。
这叫作诱惑。不知道从哪个久远年代开始,色诱就是间谍作业准则里的一部分,
然而野村从来就没有用过这一招,虽然在日本,野村也不是那么地谨守独身主义。
新一代日本人的观念与上一代之间已经有相当多的改变,年轻男女可以约会,也可
以……用最原始的方法彼此交流。但既残忍又讽刺的是,愈来愈多的日本女孩抢着
对美国人投怀送抱。有人说,这是因为美国人在一件事情上名声远播,那就是他们
在床上的能力远超过日本男人,而近年来由于日本女性在性方面的开放,这种说法
已成为她们之间的热门话题。另外一种原因则是她们听说美国男人对待女性的方式
比日本男人好,而日本女人又远比西文女性来得温顺;对男女双方而言,这种关系
似乎是天造地设的组合。但是,恰特·野村是个用日本薪水阶级身分掩护的间谍,
他已经完全融入所扮演的角色中,所以本地女性会认为他只不过是另一个日本男性
罢了,就这样,他的专业外表对他的社交活动形成了极大的障碍。野村跟多数美国
男人一样,是在OO七电影的伴随下成长的,对那位风流倜傥的间谍先生及其为数众
多的艳遇可说是耳熟能详,所以像他这种外勤干员的遭遇,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大公
平。好吧,野村也没摸过几次枪,从他离开‘农场’―――中情局的训练学校,位
于维吉尼亚州的约克镇,六十四号州际公路附近―――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碰枪,
更不用说是打破什么纪录了。
但是这次机会倒是有可能成功的,这位外勤干员暗忖。不过他的脸上仍然不动
声色,而且在外勤守则中,也没有哪条规定不准他在工作中跟女人上床。他心想,
如果真有这种限制的话,对局里男性干员的士气会是多大的打击呀!局里有时候会
办外勤人员聚会,这种聚会不常办,但要办的话都是在‘农场’里办,威尼斯是在
正式活动后的啤酒联谊活动里,最后大家的话题都会转移到这上面来。对恰特·野
村来说,自从他来到北京之后,他的‘社交活动’就只剩下在色情网站上东翻西找
而已。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亚洲的文化环境却使得网站上充斥着这一类的东西,但
野村并不觉得他这种嗜好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所以他总是得为自己在性方面的需求
找出某种出路。
野村心想,只要稍加打扮,柳明应该会很漂亮。首先,她需要把留长;再来大
概要替她的眼镜换个镜框,她那副镜框简直像是用回收的铁丝做的;接下来就是要
化点妆,至于要怎么化,野村也不是很确定―――他在这方面并不是什么专家,不
过她有着如同象牙般光滑的皮肤,如果用些化妆品来加强效果,可能会变得更加诱
人。但是在这里的文化之下,除了在舞台上工作的人以外,所谓的化妆,就是在早
晨洗过了脸。他断定,她最诱从的地方就是她的眼睛,既灵活又……可爱,使她整
个人显得生气盎然。此外,她的身材搞不好也相当不错,但是以她现在的衣着来说,
这一点实在是相当难以判断。
“新电脑系统还好用吧?”他慢慢啜了一口绿茶后问道。
“实在是非常神奇,”她几乎是滔滔不绝地答道,“字体看起来漂亮极了,用
激光打印机打出来的更完美,简直像是刻出来的。”
“委员觉得怎么样?”
“哦,他十分开心。现在我工作的速度更快,所以他非常高兴。”她肯定地说。
“有没有开心到愿意签下一张订单?”野村回到他的公司雇员身份问道。
“这我就得问总务处长了,但我相信你会对他的答案感到满意的。”
那会让NEC 觉得很开心,中情局干员想道,同时心中也在纳闷,他到底为这个
公司赚了多少钱?他在东京的老板如果知道野村实际上是在帮谁工作的话,恐怕会
当场因为一口清酒咽不下去而呛到。不过他这个在NEC 里的每次晋升都是因为在专
业上的表现而得到的,只有在晚上挑灯夜战时,他才会为自己真正的祖国工作。说
起来这还真是个幸运的巧合,野村忖道,他的两份工作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再加
上他是成长在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里,能流利地使用两种母语……除此之外,他很
清楚即使自己看起来是一副对祖先文化责无旁贷的模样,但他对成长的地方所担负
的现任仍然远超过对血缘文化的现任。这种观念大概是起源于家里墙上镜框里祖父
的各种奖牌;那些奖牌的中央是个衬着蓝丝绒的战斗步兵奖章,周围环绕着各种奖
励其英勇表现的勋章和徽饰,其中包括了铜星勋章、总统颁发的优异单位褒扬状,
以及他与第四四二步兵团在意大利和法国南部浴血奋战所获得的各式勋章。后来,
祖父在被美国政府当皮球踢了好一阵子之后,终于获得了美国公民权,并以他所能
争取到的最佳方式回到家乡从事景观设计生意。在那里,他教育了他的儿子和孙子,
并让两人中的一个认识了他对国家应尽的义务。这实在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此时,野村注视着柳明的眼眸深处,他在心中忖道,不知道这对眼睛后面的脑
袋在想些什么。她嘴巴两旁各有一个可爱的酒窝,他心想,就是那甜美的笑容让她
平凡的脸显得如此出色。
“这实在是个令人想往的国家,”他说道,“还有,你的英文真的说得很好。”
而更棒的是,他需要有人来好好教他中文,因为没有人会用手语来引诱女人。
她愉快地笑道:“谢谢,我真的是很用功。”
“你都看些什么书呢?”他露出最有魅力的笑容问道。
“罗曼史小说,像是丹妮尔·史提尔·茱迪丝·卡兰茲的小说。美国人让女人
有那么多的机会,我们这里多多了。”
“美国是个很有意思的国家。但是也很混乱。”野村告诉她,“至少在本地的
社会里,一个人会知道他的职位是什么。”
“是的。”她点点头,“国家保障这一切,但是有时候也管得太多了,就算是
笼中鸟也会有想伸出翅膀的时候。”
“我要告诉你一个我觉得这里不好的地方。”
“是什么地方?”柳明问道,证据中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野村认为这是个
非常好的迹象,也许他该找一本丹妮尔·史提尔·茱迪丝·卡兰茲的小说来看,了
解一下她喜欢的东西。
“你应该穿得有特色一点,你的衣着实在是不太讨人喜欢;一个女人应该穿得
更诱人一点。在日本,我们有各式各样的衣服,你可以随心情选择穿东方或西方服
装。”
她咯咯笑道:“我能勉强接受内衣穿得花俏一点,那些内衣穿起来的触感一定
很棒。不过,这种想法实在是不太合乎社会主义。”在说完话之后,她把杯子放回
桌上。这时侍者走了过来,她在征求野村同意之后点了瓶茅台酒,那是中国的一种
烈酒。侍者很快就带着一瓶酒和两个小瓷杯回来,然后以优美的动作为两个人各倒
了杯酒。中情局干员才啜了第一口,就差点呛到,那口酒一路燃烧到他腹中,马上
让他的胃暧了起来。他也看到柳明的脸色随即红润起来,在这一瞬间,他感到有一
扇门已经打开了,而且他也已经进去了……这种发展的方向应该是正确的吧。
“并不是每件事情都得是社会主义才行。”野村说出了他的看法。他又啜邓一
小口酒,“这家饭馆就是私人企业对不对?”
“喔,对啊。而且这里的菜比我做的好吃多了,我不太擅长做菜。”
“真的吗?那改天我希望有机会能做几道菜给你吃。”恰特建议道。
“喔?”
“没错。”他微笑着说道,“我会做美国菜,而且我能到为外国人开的店里买
做菜的正确材料。”其实那些材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照原样进口,但是看
起来就是比在本地露天市场里买的那些垃圾棒多了。此外,她恐怕从来没有吃过一
顿牛排大餐。野村有点纳闷,不知道买几块神户牛排的开销能不能向中情局报帐?
也许可以吧,兰格利那些锱铢必较的家伙大概不会管外勤间谍这么多。
“真的?”
“当然啦,身为一个外国野蛮人还是有点好处的。”他带着淘气的微笑对她说
道。她用咯咯的笑声回应他,野村暗忖,这正是他想要的,太好了。野村又小心翼
翼地啜了一口这种像火箭燃料一样的酒。她刚刚说她想穿什么样子的衣服,以她的
文化背景倒是蛮合理的,那些内衣穿起来可能真的会蛮舒服的,但也的确不会引人
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