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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末日时代-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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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父亲迟疑了一下,说道:“小曦是哪个?是晓娃子的对象嘛?”
  战晓只当父亲在给他开玩笑:“小曦是恁的闺女啊,我的妹妹……”
  父亲的语气有些担忧:“晓娃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一定不要让自己压力太大……你哪里有个啥子妹妹?咱家就你一个男孩……”
  “恁不要说笑了,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啊……”战晓说道。
  “晓娃子,咱家的户口本就待你那来,你翻一翻,有没有个妹妹我还能不知道吗?”父亲说道。
  战晓从抽屉里找出家里的户口本,翻开仔细一看,立刻如遭雷击,连手机掉在地上都没有察觉!
  “晓娃子?晓娃子?咋的了?”父亲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
  战晓满脸的惊恐,似乎根本听不见父亲还在说话,他死死地盯着户口本,眼睛一眨不眨!
  户口本上只有三个名字,战歌、周翠、战晓,竟然没有战曦的名字!
  他居然……居然没有这个叫做战曦的妹妹!
  他一阵头晕目眩,抱着一丝侥幸按下了战曦的电话号码,按下拨号键之后,手机传来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他心急如焚,在通讯录里翻找着刘瑜的电话号码,之后他骇然发现,通讯录里面,居然根本没有刘瑜这个人!
  战晓抓起衣服,快速跑到门口的位置。他的眼睛不经意间又看到了什么东西,身体立刻又僵在了原地!
  日历上显示的是8月10号……
  但是他记得,昨天应该是8月3号才对!
  中间这七天,哪去了?
  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怎么了?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他心乱如麻!###第二章 错乱的世界!
  或许张恒、裘生他们真的就是梦境中虚幻的人,但是战曦和刘瑜绝不可能是!战晓确信这一点!
  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共事了那么久的同事,他们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头疼欲裂,坐到了电脑前面,手指颤抖着敲入了“张依依”三个字,按下回车打开搜索到的词条。
  词条很短,他几乎一眼就看完了,词条里……没有歌手张依依的信息!
  那个大红大紫的歌手,竟然……也不存在!
  张依依名气很大,战晓现在都可以哼唱出她的好几首歌来。战晓对音乐没有深入的研究,对于乐谱也只是认识简谱,连五线谱都没怎么接触过,那些动人的歌曲不可能是由他杜撰出来的!
  他瘫坐在椅子上,这突然的变故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这太可怕了,当一个人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记忆和现实出入极大,这是能把人活活逼疯的诡异事件!
  战晓的心理素质并不弱,心理医生出身的他调节能力非常强大。他努力调整着呼吸,竭尽全力让一切变得合理。
  失败,最终还是失败。他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瞪着眼睛,状若疯狂!
  不行……不行!不论怎么样都解释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一直活在梦里?这不可能!那些事情,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啊!
  战晓抱着头,在心中大喊着,突然他动作一僵,冷静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被这些诡异的事情活活逼疯,他不能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了,或许转移一下注意力更好一些……
  他用力揉按着太阳穴,这样可以让他感觉舒服一些。现在到去上班的时间了,他穿上衣服,魂不守舍地走出家门。
  他来到了丁丛之前提到的那个十字路口,想起了那天丁丛的预言在这条街道首次成真,不由得心中恍惚。
  “过马路的时候分心可不是件好事啊。”战晓听到有人对他说,他转头看去,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双眼灵动,笑嘻嘻地瞧着他:“看你愁眉不展的模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战晓说道,他高兴不起来,冷冷地说道。
  少年还是非常热心,自我介绍道:“我叫胡研,你叫什么?”
  “战晓。”战晓没心情跟他闲聊,快步离开了。
  胡研自讨了个没趣,在原地站了会,摸了摸鼻子继续向前走。
  战晓还是一个心理医生,他拿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坐了下来。
  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原来的位置,他收拾东西都有固定的地方,这里没有出什么差错。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外面传过来一个让战晓很熟悉又很陌生的声音:“战医生,在吗?”
  战晓一愣,没反应出来这是谁的声音,说道:“进来。”
  一个护士推门走了进来,她身材高挑,肌肤晶莹,青丝直拖到腰际。她穿着粉色的护士装,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目光流转间美得惊心动魄,宛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看到这名护士的那一刻,战晓猛地站了起来,他睁大双眼,嘴唇颤抖,最终吐出两个字:“云……云绯?”
  他看到的,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一个人,因为云绯早就已经死去了!
  那是他最大的遗憾,那是他最爱的女子,那是他做梦都想去挽回的过往!
  然而现在,她就站在那里,她从梦里走了出来,就这么看着他!
  战晓身体摇晃,这巨大的惊喜让他无所适从。他几步就迈到办公室门口,将云绯紧紧地抱在怀里,颤抖道:“云……云绯,我没想到……”
  战晓在大学里学的并不是心理学,家境贫寒的他当时选择的是比较好就业的会计专业,希望毕业之后能够尽快地帮助家里分担压力。
  大学里的时间过得很快,他到了大二,然后遇到了云绯。
  他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彩霞满天的黄昏,整个世界都是那种暖洋洋的色彩。学校的小湖边,碧绿的柳树下,他在固定的长椅上看书,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孩伸手将他的书抽走,看着他疑惑的眼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战晓抬起头,对上那双清澈的双眼,问道:“恩?”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的脸颊红扑扑的,天边的晚霞更给她添了一抹神采,她央求道,“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玩输了,轮到我了,你就告诉我好不好?”
  战晓回头看去,后面的草坪上有十几个人围成圈坐着,都在朝这个方向张望,脸上带着笑。
  “战晓。”他告诉了女孩自己的姓名。
  “谢谢你!”女孩开心地笑了,转身离开。
  一向木讷的战晓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问道:“等一等,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女孩转过身来,那时候她已经离开了一段距离,于是双手合成喇叭状靠在唇前,冲他说道:“我叫云绯!”
  云绯,一如初见时天边的霞。
  这个叫做云绯的女孩,就这么突兀地撞进了他的生命里,他以往平淡的生活因为她而变得不一样了。
  而云绯,当时的专业就是心理学。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晚上还会在操场上拉着手闲逛。他们很少出去玩,因为出去玩就意味着要花钱,而这些钱对于战晓来说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但是云绯从未抱怨过,她也没有问过战晓的家庭是什么样子的。战晓每个月都会拼命地打工,打工挣来的钱她也不去过问,平时吃饭她也没有要求战晓去带她吃这吃那,就是在学校食堂简简单单地解决,她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女孩。
  那天情ren节,战晓买了一束玫瑰,将云绯约出来,他想正式和云绯表白。当他敢到约会地点的时候,却听见云绯在跟家里打电话。从电话的内容他了解到,云绯的父亲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总,她的家境十分好,当时的他自惭形秽,将手里的玫瑰默默地丢在了一边……
  他和云绯的联系少了,慢慢地两人不再一起吃饭,不再一起自习,也不再在操场上闲逛。他更加努力,整宿整宿地奋斗自己的学业,为了让以后的自己配得上云绯……
  他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只是不想让云绯为难,他觉得云绯的父母一定会反对他和云绯在一起,而云绯这么好的女孩,不应该因为他和家里闹不愉快。
  他不知道,云绯早就已经告诉家里人战晓是她的男朋友,冰雪聪明的她早就猜出战晓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差……
  天知道这个坚强的女孩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把家里人说服的,她期待着战晓的表白,但是这一等,就是三年……
  三年之后,他接到了云绯的一个电话,她想见见他,而战晓那时正在准备一个非常重要的面试,于是告诉她希望她再等几天。
  那份工作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不低的薪酬和极好的发展前景,给了他充足的底气去跟云绯表白。三天之后,他捧着九十九朵玫瑰出发了。
  他捧着玫瑰,穿着西装,出席了云绯的葬礼。
  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那是他有记忆以来唯一一次哭泣,他在云绯的墓碑前放声大哭,直哭到自己昏厥。云绯的父母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告诉了他一切……
  他们告诉战晓,云绯不久前查出白血病晚期,在最后一次上手术台之前,她只想见战晓一面……
  那是战晓心中永远的痛,刘瑜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全都是因为那个不能让他释怀的云绯,他一直都对刘瑜为自己做的一切视若无睹。
  而现在,那个女孩,就这么真真切切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这让他欣喜若狂!
  “战医生,您这是怎么了?”他听见怀抱里的云绯说道。###第三章 病人
  战晓怀抱里的云绯很局促,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战医生……这样不太好吧……”
  听到她这么说,战晓愕然:“你叫我什么?”
  “战医生啊。”云绯一脸无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战晓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云绯?”
  “是啊,我是云绯啊。”她双眼茫然,不理解战晓什么意思。
  “那你怎么可能……”说到这里,战晓戛然而止,他叹了口气,声音中难掩苦涩,“算了,原来是这样,是我冒犯了……”
  结合今天发生的一系列怪事,他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不论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记忆里的那个云绯终究还是不在了。战晓失望,本来激动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但是眼前的云绯仍然让他有些出神,没有彻底灰心。
  他刻意避开云绯的眼睛,以免陷入到那一泓秋水中去,说道:“云绯,你在大学是学什么专业的?”
  “战医生你不记得了吗?我就是护理专业的啊。”云绯浅笑,说道。
  战晓虽然叹气,但是没有失望透顶,对于他而言,记忆里的云绯纵然不再,但她能够活着已经让他非常惊喜了,这样他还可以去弥补很多事情……
  “那我们昨天都做了什么?”战晓问道。
  云绯将手里的文件都放在办公桌上,回答道:“和以前一样,上班、接待病人、下班啊,战医生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有些不一样哎。”
  战晓拍拍额头,问道:“今天有几个病人?”
  “有六个病人,其中一个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战医生现在可以开始了吗?”云绯问道。
  他心中一动,问道:“今天有没有个叫做丁丛的病人?”
  云绯看了看手里的病历,摇头道:“没有。”
  战晓还不死心:“这几天都没有吗?”
  云绯仔细翻找了一下,最终给出了否定的答复:“确实没有叫做丁丛的病人,最近两个周的都没有。”
  这时候战晓想起了之前刘瑜对于丁丛的描述:“这个病人之前有五名心理医生接手,但是最终五名心理医生都患上了程度不等的精神疾病……”想到这,他不由得有些怀疑问题是不是出在丁丛身上,之前那些医生是不是也遭遇了如此诡异的事情,所以才会精神失常……
  他甩甩头,不去想这些事情,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叫门外的病人进来吧,咱们现在就开始。”
  云绯点头,走到门外将第一个病人领了进来,对战晓说道:“这是杨光远先生。”
  那名病人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没有焦点,他全身颤抖着,几乎是挣扎着走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旁边,重重地坐了下去!
  还没等战晓开口询问,杨光远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用一种近乎疯狂的声音说道:“医生,医生!你知道吗?我……我看到了异形!”
  这句话让战晓吃了一惊,他眯起眼睛,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异形……他的记忆,终于和这个世界出现了交点!
  他到现在还一直把丁丛的话牢牢记在心里,而异形就是当初丁丛预言的第二个末日!
  他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尽量用柔和的声音安抚病人:“不要害怕,这里很安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你……”
  他用了不少的时间去平复病人的心情,这样病人才能最大限度地把自己遭遇的事情说出来。而效果是立竿见影的,杨光远虽然精神状态仍然不是非常好,但是看上去已经不那么恐惧了。
  “医生,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接下来说的话都是真的!”杨光远睁着略有些神经质的双眼,说道。
  战晓点头,说道:“恩,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杨光远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道:“前天,我哥和嫂子要出差,先把孩子放在了我这里,由我来照顾。当天晚上,左邻右舍的吆喝我去打麻将,当时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带着孩子去了。那天晚上我运气非常不好,一直玩一直输,一把都没赢过。医生你也应该知道,打牌打麻将这种就是越输越想玩,非得要赢一把再走,当时我也是不信邪,想着睡觉之前必须要赢一把。
  “那孩子十分乖巧,都快到十二点了也没说想去睡觉,过了没多久,孩子小声跟我说想去厕所,我就让他去。平时哥哥和嫂子他们家教很严,这孩子怎么说都不肯用邻居家的厕所,当时也没太在意这些问题,毕竟和家就几步路嘛,我就把钥匙交给孩子,让他自己回去上厕所了……”
  说到这里,杨光远的嘴唇又开始颤抖,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支烟,云绯皱着眉头想要过来阻止,战晓挥挥手让她不必介意。杨光远自顾自地把烟点着,用力抽了两口,精神又好了一些:“我在邻居家里又打了几局,最后还是没赢,孩子一直没有回来,当时我只是以为他直接在家里睡下了,时间是一两点吧,我也撑不住了,就回家睡觉。”
  杨光远的目光再一次充满了恐惧,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回到家里,我在卧室没能找到孩子,四下找了一圈,最后在厕所看到了孩子的影子,我打开灯想叫他回去睡觉。”
  “医生,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杨光远的眼睛布满血丝,那表情让战晓都有些脊背发凉,“那哪是孩子啊,那是孩子的头!孩子的头,就孤零零地挂在厕所角里的拖把棍上面,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血,厕所里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破碎的肢体,那孩子已经被肢解了!
  “那是在洗手间,洗手间的后面就是浴室,浴室有一个非常大的影子,当时我已经被吓傻了,那个影子自己走了出来!
  “我没看错,我绝对没看错,那就是异形!两腿直立,脑袋狭长,全身那种金属颜色,和电影里面的一模一样!
  “当时,那个异形把孩子的上身叼了出来,甩在我身前,就在我面前撕咬着孩子的内脏!”
  “就在那个异形吞食着孩子的身体的时候,那挂在拖把上的孩子的头还在死死地盯着我,医生,你能想象吗?你能想象吗?”
  事情的诡异远远地超出了战晓的想象,由于丁丛在之前有过异形的预言,所以他对杨光远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这让他也是全身冰凉,问道:“之后呢?之后你做了什么?”
  “我跑了!我跑了!”杨光远双手胡乱挥舞,状若疯狂,“我叫来警察叫来邻居,再一次回到洗手间,结果洗手间里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我看到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们说是我弄丢了孩子,最后用这么荒唐的理由去欺骗他们,但是医生,我真的看到了,孩子不是我弄丢的,真的不是!”
  看着几乎失去理智的杨光远,战晓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他精神恍惚,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记得自己好像又安慰了一下杨光远,只是好像,他连最后怎么把杨光远送走的都不记得了。
  他刚刚看过异形这部恐怖片,里面的情景他记忆犹新。他记得异形是不吃人的,只会把虫卵放进人的体内,用来繁殖后代,这一次出现的异形显然不同,甚至更加可怕。
  “战医生?战医生?”云绯看到他目光呆滞的样子,呼唤了他几声。
  “啊?”战晓回过神来,说道,“云绯,今晚上跟我一起去吃饭吧。”
  云绯又羞红了脸,战晓没等她说些什么,又说道:“今天晚上就不要回去了,跟我一起在这里值夜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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