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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这种说法呀。”
千曳的口气很冷淡。
“‘夜见山’本来也是二十六年前死亡的岬的姓氏。而且以前也有过夜见山的‘夜见’本源自黄泉之国的‘黄泉’这种说法呢。相传夜见山是黄泉之山,在那里建造的神社,怎么说呢,是分隔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关键地点’。所以那时候的班主任大概想到了这些吧。”
“所以‘灾厄’就中止了吗?”
“我好像听说也有这种说法吧。”
“那么千曳,在‘发生之年’去那个神社参拜一下就可以了吗?”
“啊啊。之后当然也有那样考虑并实行了的人。”
千曳果然还是冷淡地说道:“但是没有奏效呢。”
“那就是……”
“因此才是‘传闻和猜测’啊。到头来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怎么做’……”
“就是说参拜没有任何意义吗?”
“不,也不能这么简单地断言。”
“怎么说?”
“说不定有什么‘参拜的条件’吧。可以想到这些是在八月上旬,盂兰盆节的时候,需要多少人以上一起去就会有效之类的吧。”
“嗯……确实是……”
“还有与此不同的别的什么也是有可能的,当然也无法否认。”
千曳看着我,然后又瞧了瞧鸣:“今天三神老师来的时候,其实谈到了这个话题呢。”
他继续说道。
“十五年前为什么,怎样使‘灾厄’中止了呢。像现在这样一边说,她似乎也一边想到不少事呢。频繁地点头或者歪着头,最后像是对自己说一样重复着‘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千曳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她的样子,说不定今年八月会有相同的合宿吧!”一边这样说,他一边又看了看我,“她有前年惨痛的经验。作为久保寺老师去世以后的代理班主任,说不定会把这个当作救命稻草吧。”
我说不出话来,听到了鸣低低的喘息声。千曳一边挠头发一边说:
“假设是那样的话,问题就是有多少学生会参加了吧。”
6
“有件事要通知大家。虽然很突然,不过从下个月的八号到十号将实行三天两夜的班级合宿。地点是夜见山的……”
第二周的星期二,七月二十一日。在如同桑拿房一样酷热的体育馆里举行了第一学期的结束典礼以后,回到教室,在放暑假前的最后一次班会上——
同千曳预想的一样,代理班主任三神老师公布了这件事。这天的这个时候,在教室里的学生不满二十名。有人从久保寺老师死后就一直请假,也有人来过之后又请假了。其中说不定也有像鸣所说的那样,获得家人的理解和协助早早搬家离开的人吧。
对于突然要举行合宿的消息,教室里响起了窃窃议论。从学生们的私语中可以听出为什么这个暑假要特意合宿之类的困惑。对于不了解情况的大家来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吧。
“请把这个当成一项重要的活动看待。”
像是请大家安静下来一样,三神老师这样说。
“这是非常重要的活动……虽然不强制参加,但我希望有时间的同学尽量参加。——听明白了吗?”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与十五年前的三年级三班在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日期进行班级合宿。然后大家一起参拜夜见山的神社的话,说不定今年的“灾厄”便会中止。——虽然决定进行合宿,但是却犹豫着没有在此公开这件事吧。
站在讲台上的三神老师的表情,可能是由于紧张,看上去紧绷绷的。但换个角度看,似乎也非常茫然。
烦躁不安的我试图努力推测她心里的想法——
“近期会把详细资料发送给大家,同时附上申请书,报名参加的人请在这个月末之前发给我。——听明白了吧?”
结果关于合宿的说明就此结束了。
有几个想要提问而举手,却都等同于无视……
……就这样。
我——我们迎来了暑假。初中生活最后的——不,说不定也可能是“人生最后的”那个暑假。
Interlude III
收到合宿的资料的吗?
收到了,今天。
怎么办。要参加吗?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参加的。
可是三神老师说是非常重要的活动……
但是也不会进行什么应试的学习特训之类的吧。
资料上写着“目的·加深班级感情”。
我不理解。为什么在“发生之年”的暑假举行这种活动呢。也有人说在夜见山很危险而逃走呢。举行什么班级合宿,然后再发生什么事故的话……
……可是。
哪儿也不出闷在家里最安全。
是吗?
外面太危险了吧。
……
但是为什么我们非得遇上这种事呢。真是太不公平了啊。难得的暑假都浪费了。——嗯。
而且,要是那个转学生不向见崎搭话的话,转嫁一定会奏效的。
——说不定呢。
我觉得负责对策的人也有问题。如果从一开始就认真一点的话,在转学生来学校之前就向他说明情况就好了。
嗯。但是,事到如今发这种牢骚也没用了。
是啊。我们也不敢相信竟然真有这么多人死去……
就是啊。竟然会变成这样……
那个合宿的通知到了呢。
啊,嗯。
你打算怎么办?
啊,那个我……
不去吗?
啊啊……嗯。
喂,班长,你也兼职负责对策吧。不是应该参加的吗?
啊啊……不,可是……
你害怕了啊。觉得合宿中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不,不是那样……
似乎有所含义哟。
啊。含义是说……
合宿似乎是有所含义的哟。三神老师不是说是非常重要的活动了然后在那之后我从阿榊那里听说了……
八月八日到十日,是同十五年前的合宿舍相同的时间呢。
嗯,是呢。
也准备参拜夜见山神社吗?
虽然……是这样打算的。
在第二天,也就是九号?
因为十五年前应该也是这一天。
但是,十五年前的那一天好像发生了事故……
我知道的。我也看过千曳的文件了。但是呢,我认为如果要试试看的话就要尽量在相同的条件下实行吧。
那为什么在结束典礼那天没好好向大家说明呢?
啊啊,那是因为……我没有自信。
……
这真的是“重要的活动”吗?这样真的可以中止今年的“灾厄”吗?应该抱多大的期望呢。我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自信,一直犹豫着……所以,那时只能那样了。
那现在已经不再犹豫了吗?
——我不知道。
……
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比起什么都不做,有一点点可能性的话……我果然认为这样更好吧。
果然还是参加比较好,合宿。
你还这么说啊。
好像说呢,这样说不定能让大家得救。
得救……是说?
我听到了一点传闻。就是,不是有个叫做夜见神社的神社吗。在合宿的时候去那里消灾之类的。
咦——?
似乎以前有个班级因此得救了。
真的吗?
虽然只是传闻啊。
嗯……
我说,怎么办?
都有谁参加呢。
赤泽说会去呢。说自己是班长,作为对策负责人也有责任。还有杉浦也去。
还有中尾应该是去吧。
那目标是赤泽吧?
是啊是啊。就像“女王大人,请让我随行”这样。
总感觉那男人真可悲呢。
说起来,望月也会去的吧?他的目标是三神老师呢。
早就看出来了嘛,望月。还有,果然榊原……
见崎呢。
不知道……
她要是去的话我就不想去了。
可是已经没关系了吧。“不存在”的转嫁也结束了。
虽然是这样。不过真的见崎让人感觉有些难以接近……你不觉得她看人的眼神很冷吗?
你这么不喜欢她?
说是不喜欢倒不如说是觉得可怕……
……
……小学的时候,班里有个和她特别像的同学呢。
是说见崎吗?
是。
但是见崎不是独生女吗?姓氏不一样的。不过名字确实叫做misaki。
这样啊。
我现在也是啊。有时候会觉得那其实和现在的那个是同一个人吧……
你说的那个人,上了中学呢?
五年级的时候搬家了啊。所以我也不知道。
眼罩呢?也戴着吗?
那应该……是没戴吧。
我听说见崎是四岁的时候失去左眼的啊。
啊,那就……
Chapter 13
July III
1
我又做噩梦了。
与之前的梦魇不同,内容不是对于已经开始的“灾厄”的自责……
“死者”是谁——?
重复着独自在黑暗中反复询问的梦境。
“死者”是谁——?
回应着问题,各种各样的人的脸接连出现。
风见。敕使河原。望月。——我转校以来交往过的人们。
剑道部的前岛。水野·弟。前排的和久井。赤泽。杉浦。中尾、小椋。……虽然没有亲近交谈过,但是他们和她们的姓名和面孔都非常清晰。
还有……鸣。
还有很多其他的三年级三班的同学们。究竟谁是今年的“另一个人”=“死者”呢。
在黑暗中陆续路线出的他们、她们的面容。那些轮廓一个一个崩溃,最终变成散发着腐臭的可怕物体。变成在恐怖电影里司空见惯的化了某种特殊的妆容的面孔。然后——
最后一定会出现的,正是我——榊原恒一的脸。
只在镜子也照片里见过的,我自己的脸。那轮廓果然也慢慢崩溃,变成了可怕的样子……
……我?
是我?
难道我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就是混在班级里的“死者”吗?
——怎么可能?!
一边抓着自己崩溃的面孔一边发出可怕地呻吟声……然后我突然醒了过来。因为每夜都会这样——
难道说“死者”真的是我吗?
我也曾认真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死者”并不知道自己是“死者”。他或者她在的记忆改变或调整到自己并没有死,现在仍然活着。
……也就是说——
也不可能想到我自己其实就是那个“死者”吧。
今年四月初,教室里的桌椅是足够的。然后到了五月便少了一套。是因为我在中途转学过来了。
我是意外增加的一名学生。我即是今年的“另一个人”=“死者”的话——
如果只是自己没有觉察到,祖父母和怜子也忘记了我早在去年或者前年死去的事实,所有的记录也被篡改得合情合理……
不,等等——
我用力摇摇头,把手掌放在胸口——边确认了在规律跳动的心跳,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考虑着。
千曳和鸣所说的,关于“另一个人”=“死者”的基本法则——
每年的“死者”都是从二十五年前开始的在三年级三班发生的“现象”中丧命的人。
“灾厄”所波及的范围是班级成员和隔代直系亲属以内的有血缘关系的人。但即使是包含在范围内的人,只要离开夜见山就是对象外了。
依照这个法则来看的话,我怎么样呢。
要因这个“现象”而丧命的话,至少过去曾在这里居住过。这是必要条件。然后那时候,要么我自己属于三年级三班,要么我的隔代直系亲属以内的什么人属于三年级三班——但是却没有这种事。
妈妈上初三的时候,我当然还没有降生到这个世上。怜子初三的时候,虽然那年春天我出生在这里,但是怜子和我是姨母和外甥的关系,不在“灾厄”的范围以内。虽然影响到了我的母亲理津子,但是却不会影响到我……
十五年前的七月份妈妈死去,在那之后,我作为独生子一直与父亲在东京生活。与夜见北的三年级三班没有任何关系。然后今年四月,上了初中以后才头一次到这里……
……不可能。
噌噌……的重低音似乎隐约在什么地方响起来。什么——?我只有一瞬间感到有些奇怪,然后就马上消失了。
不可能。
我对自己这样说。
果然我不可能是“死者”。
住院的时候来病房里看我的风见和樱木,看他们当时的表现应该也已经这样确信了。
那时候他们的确实是问了……
——你第一在夜见山住吗?
——我想说不定你以前在这里住过。
——没长期在这里呆过吗?
怪不得我觉得问题有点奇怪,原来他们俩是在调查我这个转学生是“死者”的可能性。
然后最后,风见提出要握手。
“那也是确认中的一步吧。”
这是鸣告诉我的。是在暑假之前的事。
“好像说‘死者’在第一次见面时握手的手非常冷。有这样的传闻,所以……不过呢,这个传闻其实很可疑,千曳说就像事后又随便加上了一个尾巴一样基本不可信。”
但是,如果我是今年的“死者”的话,如果那时候风见和樱木觉察到这件事的话,他们又打算怎么做呢。
对我的问题,鸣也做出了回答。
“那样的话,在五月份榊原开始来上学的时候,就会代替我成为‘不存在之人’了。”
“我吗?”
“对。大家把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另一个人’当作‘不存在之人’无视。这样就完全合理了吧。应该比无视代替的‘不存在之人’要有效得多。”
“那样‘灾厄’就不会发生了?”
“应该是吧。”
“那么——”
我不禁又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在此之后知道了‘死者’究竟是谁的话?从那时候开始,把那家伙当作‘不存在之人’的话……”
“我觉得那肯定不行。”
鸣简单地否定了。
“因为‘灾厄’已经开始了。所以无论现在怎么做都……”
2
我在暑假开始的第四天,七月二十五日的晚上,终于又与远在印度的父亲谈了一次话。
“哦,已经是暑假了呀。你还好吗?”
毫不知情的父亲的第一句话依旧轻率。
“还凑合吧。”
我用一如既往的语气回答说。因为我认为告诉他发生在这边的事情并不好。也觉得就算告诉了他也没什么用。
“说起来恒一,你知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吗?”
被这样问到,我瞬间心跳了一下。——虽然这样,却尽量像没事一样回答说:
“啊,你还记得呀。”
父亲略微加强了语气。
“那是当然的嘛。”
后天——七月二十七日是忌日。十五年前在这一天去世的我的母亲,理津子的忌日。
“你现在是在夜见山吧?”
父亲问。
“是啊。”
“不回一下东京吗?”
“就是说只有儿子也还是要扫墓吗?”
“不。当然不会勉强你。毕竟没有事先说好嘛。”
“就是啊。我正犹豫着要怎么办呢……”
母亲的遗骨不在夜见山,而是在东京的榊原家的墓里。每年我都和父亲两人去扫墓。在我的记忆中一次都没落下过。
“虽然我想就算一个人也稍微回去一下吧……”
不过要回去的话就不是“稍微”,也可以就那么趁暑假在东京住个够吧。这样离开夜见山的话,至少这段时间里就不用害怕自己会遇上什么灾难了——但是。
“果然我还是放弃了。”
我说。
“我想这里是妈妈的出生地,也是妈妈去世的地方,就算不特意去东京扫墓也……”
“确实也是。”
爸爸立即认同了。
“替我向外公外婆问好啊。虽然我也会直接跟他们联系的。”
“啊啊,嗯。”
我之所以暑假不回东京,第一是因为……果然是因为鸣吧。我怎么都不想把她留在这里而自己逃到“服务区外”——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意八月的班级合宿。自己或许也应该参加,为中止“灾厄”尽一份力吧。这种想法虽然模糊却很强烈——
“那个,爸爸……”
想到一个要借机询问的问题,我的口气认真起来。
“我能问问妈妈的事吗?”
“嗯?那家伙是个美女哟。选男人也有眼光。”
“不是这个……”
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我向父亲稍微透露了一些夜见北三年级三班的事,但是他似乎什么都没想起来。又或者是说,虽然听说过,但是爸爸已经忘记了呢。——虽然具体怎样不好判断。
“你看过妈妈初中时候的照片吗?”
“你之前也说了理津子中学时代的事呢。”
“因为现在上的是同一所学校,所以……”
“毕业影集确实是在订婚的时候看了呢。高中的也是——家伙是个美女哟。”
“那本影集还在东京的家里吗?”
“啊啊,应该是放在书房里。”
“其他的照片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