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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也没办法。”张雅笑着说,“修炼不精,只能认栽了。”
“你拿自己的身体炼尸,”秦天展说,“你这么做值得么?就为了报仇?”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愿意的就是值得的。”张雅冷冷的说,“再说,那几个人难道不该死么,我就是顺水推舟而已,让他们死得痛快一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一次动手杀那么多人,他们就那么可憎?”我也很不解,挣扎着站了起来。
张雅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开口,但秦天展几句话,却还是撬开了她的嘴。
秦天展说:“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就算你说出来,我们也无权给你定罪,我们不是警察不是法官,也抓不了你。就算我们报警,你说的这些话,大概也做不了证据。另一方面,如果我们要对你动手,也用不着问你那么多,你应该看得出,以我们的本事,要解决你这么一个走尸,很简单,也无需通过法律。所以,你自己考虑吧。”
张雅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其实就算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不过,请你们先帮我把被子盖上,我不想裸着身子跟你们说。”
我们终于从张雅的嘴里了解到了整件事的大概,大部分都与我的推理差不多,只是有几点让我感到有些惊惧。
那家整容医院的所谓高超整容技术,如我所料,正是来自于某种邪术。
那个叫小梦的女孩,也正是被施以了这么一种邪术,最后才死于非命。
据张雅说,他们的真正的整容过程十分诡异,房间里没有手术刀也没有麻醉药,也没有任何必要的仪器。人进去之后,先喝一种非常奇怪的汤药,喝完之后,人一般就会昏昏沉沉的睡去,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而病人醒来之后,往往以为自己是受到了全身麻醉,只知道手术做完了,成功了,却不知道这一切给自己留下了什么祸患。
张雅炼尸之后,为了调查小梦的死,再次去过那家医院进行整容手术,由于她体质变得特殊,因此那“汤药”对她并没有起作用,而她装睡蒙混了过去,并且弄清楚了整个手术的过程。
张雅说,她喝完汤药“晕倒”之后,被直接放在一个小房间的床上,床正对着一面墙,那墙上挂着一张木质面具,那面具很是狰狞,眼孔附近刀刻的花纹红彤彤的,他们还会从外头拿来一些牲口的鲜血ギ头颅或内脏,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之后,便开始在她的脸上抹另一种“药水”,那种药水则霸道的很,让整个脸火辣辣的疼起来。
接着,“医生”们把那木质面具取下,罩在她的脸上,大约十几分钟后,一切便结束了。
就这么一个短短的手术,价格往往要几万到十来万不等。
她的描述,我基本是相信的,因为那和二叔的行为很相似,但不同的是,二叔不用使人痛苦无比的符水,应该也没有用过那诡异的木质面具,只是整个整容的过程,也并不动手术刀。
“小梦的死,正是来自这邪术的后遗症。”张雅说,“小梦整容不过一个月时间,整个脸就开始肿胀不堪,甚至还流出脓水来,医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们根本不知道她走的时候多惨,她整个脸根本就不成人形!她明明是个漂亮娇小的姑娘,只不过就是脸上有一块小小的胎记而已,就为了这个,最**美的她最后居然成了那副样子。”
我想我能猜到这个小梦去世时的惨状,因为我看过Z变形的脸。
“所以你就动手杀人?”秦天展冷冷说,“那几个失踪的嫩模ギ那几名医生,还有李凡,都是你杀的,是么?”
“是,那有怎么样,是他们该死,如果不是他们嘲笑小梦,小梦就不会要去整容。如果不是张婷那畜生介绍,小梦就不会去那家医院,如果不是那些医生,小梦就不会死!”张雅几乎嘶叫起来。
而秦天展只是摇了摇头,说:“我现在不关心这些,我关心的是,你这套邪术,到底是谁教的,你的这块木牌。”秦天展拿出那带血的木牌图腾,说,“又是谁给的?”
弱弱公告一句
我挣扎着回过头,看见那包裹的位置向旁边移了几分,接着,我看见一只手向包裹伸了过去,那只手好像根本不怕烫,直接拉住布包的拉链,轻而易举的合上了布包。
一瞬间,悸动的布包竟然平静了下来。
我整个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的疲惫,直接瘫软下去,好一会儿,才翻了个身,这个时候,我看见一个带着口罩,穿着带有黑色帽子外套的男人。他好像刻意用帽子遮住了眼睛,站在我身旁,却不让我看见容貌。
我确定这个人不是二叔,同时也确定,这就是刚才在门口帮我灭火的家伙。
“你…;…;”我挣扎着爬起来。
“你比你二叔差远了。”那人冷声说,“太差了。”
“你说什么…;…;”我感觉到心头一震。
那人好像根本就没理会我,继续说:“把那个女的带到客厅里去休息,她不适合呆在这里。”
其实这个时候的我根本没力气把何晴弄到客厅里去,但那个一身黑的家伙也根本没有帮我的意思,他似乎很鄙夷我,我只能自己站起来,挣扎着扶起何晴,心里一遍遍的骂这个女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瘦但实际上那么重。
我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拖到客厅里,紧接着,那黑衣服的家伙也跟了出来,口罩后头的声音很是低沉,说:“她应该是被震晕了,很快就会醒来,你不用管她,看好地下室里的东西,我想今晚上那家伙还会来。”
“那家伙?”我站起来,说,“那家伙是谁,地下室里的东西又是什么?”
黑衣服男人像是瞥了我一眼,却对我说了一句:“这是你们自己的事,跟我无关。”
我被他这一句话哽住了,而他早已经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最后一句,二叔真的出事了么?”
“如果他还活着,自己就来了。”那人又强调了一遍,接着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何晴,她倒是安详的很,胸口一起一伏的。
百般无奈之下,我只能守着何晴直到她醒来,我要问清楚她在地下室到底看见了什么。
而这段时间,我也只能先清理客厅里那一片狼藉。
虽然那两件“凶器”已经被黑衣人拿走了,但我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门边大片的墙壁被熏得一片漆黑,不少工艺品和装饰付之一炬。
不知道小安回来看到这些会怎么对待我。
我一边收拾那一堆堆的灰烬,一边大声咳嗽,用咳嗽来掩饰我心中说不出的悲伤。
二叔死了,没有任何预兆。
我的世界仿佛顷刻间塌了一半。
我记得,大二那年,我听说父亲车祸身亡时,也是这种感觉。
实际上,在我心里二叔的地位甚至比父亲还要高。
父亲自小就不怎么管我,二叔反而对我比较上心,尤其是在八岁的那场火灾之后,二叔和我家走得似乎更近了些,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每年都会来这个小旅馆里玩,只是我没想到,事到如今,这个旅馆竟几乎成了我的噩梦。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不仅仅感觉到悲伤,还感觉到害怕,因为父亲死得实在太过惨烈。
我至今记得追悼会上发生的那件事,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依然会做跟那件事有关的噩梦。
回忆着父亲的往事,我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节。
我想起了我住院期间,出现在我病房床头的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我想起了他身上的那块胎记。
而想起这一切的时候,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家伙脖子下方的胎记又熟悉又恐怖了。
那块斑,简直和我父亲的一模一样。
小时候与父亲聚少离多,我对他的映像其实少之又少,但我却还能依稀想起他脖子下方那块胎记来。
他出车祸之后,整个脸庞面目全非,但脖子下方那块胎记却依然清晰可见,这件事,我至今记得,当初,这块胎记,也正是确认其尸体的凭证之一。
我一直在潜意识里认为那天晚上出现在我床边的就是无脸男人。
可是那块胎记,分明和父亲的一模一样。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一块胎记!
难道那个人——
我当时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狠狠的对自己说:“不可能,爸已经死了,我亲眼送走了他的尸体!”
这么暗示着自己,我又不能的望了一眼玻璃门外。
门外一片漆黑。
可也就是在这一片漆黑的映衬下,我忽然看见,那此刻已被我紧闭上的玻璃门上,竟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由于灯光幽微,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当我靠进去之后我才发现,那里的确有一个鲜红的手印,而且手印显然是刚刚印在门上的,一缕缕鲜红的液体还不断的向下淌着,拉出一条长长的血迹来,让人看了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
手印在玻璃背面,这表示,外头有人!
我定在门口,死死盯着外面那一片漆黑。
那鲜红手掌印下依旧在滴血,被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映照的格外扎眼。
我咬着牙,心想,这回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可是,外头却依然没有一点动静。
我依然不死心,想要靠近玻璃门,看的更清楚一些,可我刚往前踏一步,突然“嘭”的一声撞响,我本能的用手臂挡住脸,向后退了一步。
而我再次望向门口的时候,竟看见那门上又多了一个血掌印,鲜血向下滴落而去。
“谁,到底他妈是谁!”我大吼一声,怒火冲散了心中的恐惧,直接冲出门去,冲进了一片黑夜之中。
我冲着夜幕大吼起来,吼得声嘶力竭,把心中的怒火与悲愤全都发泄了出来。
“到底他妈是谁?!别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你不就是想要老子的命吗?有种你就来拿啊,你拿去试试看啊!”
我一面后一面不停扭头环视四周,猛然间,我看见漆黑的街道旁站着一个若隐若现的黑色人影。
那人影飘飘悠悠的,在我看见他的一瞬间,转过身,慢悠悠的朝远处走去。
“你!”我意识到那家伙很可能就是藏在门外的始作俑者。
也顾不上店门没关,我直接向那个身影跑过去。
我奔跑着,那身影飘飘悠悠的往前走。
但奇怪的是,我怎么都追不上那家伙,无论我多么用力的跑,他都一直在前头闲庭信步,可是却一直和我保持着一段距离。
我感觉周围的风特别冷,沁入骨髓的那种阴冷。
但为了弄清楚一切,我绝对没有停下来的理由。
我不知道跟了那家伙多久,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到了小镇边缘的国道附近,这里再往上走就是公路了,可那个黑黝黝的影子依然在向前飘忽。
他要去哪里?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前面,应该就是国道下小镇的路口,那地方被旅游小镇上的人称为老虎口,许多恶**通事故都是发生在这里的,光我知道的就不下四五起,而我的父亲,恰恰也是死在这路口的。
我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紧跟着那黑影,但我的脑中,依稀浮现出了父亲尸体的样子,那殡仪馆美容师都补不上的裂痕,那几乎已经被掏空的脑壳。我的心中,升腾的恐惧终于再次占据了上风,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黑影忽然身子一闪,竟然消失了。
而这个时候的我,恰好站在国道下小镇的路口处,就在离我不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似乎正挺着一辆私家车,车灯幽微闪烁。
要知道,这鬼地方可是有名的老虎口,把车停在这儿如同找死。
我有些害怕了,向后退了一步,本想赶紧离开,可我刚迈出一步,背后却传来一阵发动机的响声,与此同时,一个依稀飘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刘洋,过来…;…;”
我愣了一下,猛然扭头,却发现那辆车居然离我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我刚才明明是转身离开的,竟反而靠近了那辆车!
我看清楚了那辆车,深色的本田,车牌像是已经被撞得耷拉下来,更可怕的是,此刻,那车床中竟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也如车牌一般无力的耷拉着,没有意思生气。
“谁!你是谁!”我冲着那辆本田大喊,刚才我清晰的听见有人在呼唤我,难道就是车里的那个家伙,可是,那只手无论怎么看,都根本不像是活人的。
第三百零七章身后事……
jmnnnnn我彻底被秦天展给弄糊涂了,不过我倒不关心这两件是的区别,现在我最关心的是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这个时候。Z还蜷在沙发的一角惊恐的盯着我们,而小安就坐在她身旁不远,也看着我们,但眼神里更多的是疑惑,她好像并不是很害怕,至少比起之前看见婴灵和我的“人头”的时候,已经平静了很多。
不知道为啥,我有点怕看她现在的状态。
那时候,我故意避开她的眼神,对秦天展说:“我们到地下室去吧,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秦天展没反对,我一面和他往下走,一面问了他许多问题。
包括二叔的去向。我的身份,还是他到底查到了关于二叔和父亲的什么事。而他一概回答不知道,当我拿出二叔て父亲和那个上年纪男人的合影给他看的时候,他也只是说见过那个男人,也知道他是二叔的师父,但是这个人多年前就不知所踪了,说不定早已经被埋在哪个公墓区了。
最后,他反而反过来问我知不知道关于那个木牌标识的事情,我当然一无所知。
秦天展却说:“据我所知。了解锢术,又擅长利用面具来做事的门派只有中原的傩教,不过傩教和萨满差不多,而且在河南河北一带,早都已经只有傩戏傩舞,不存在傩术了,你二叔会的那些本事,实际上也是普通的方术和梅山术的结合。”
“你是说我们的敌人会一种很古老的法子杀人?”我问。
“老祖宗的东西。谁说得清楚,也可能就是障眼法,其实杀人的办法没那么玄,就他那个锢术就不大高明,最后还自己给画崩了。”秦天展笑着说。
“但这些术,我一样都不懂,以后遇到这些人要怎么自保?”我们进入地下室后,秦天展表情显然阴沉了不少,我是不想多问了,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秦天展说:“没事儿,你命大。”说着拍了一下我的背部,拍的我直接差点跌倒了蓝色布包前头。
旁边,那一撮头发还在。我不敢靠近那诡异的玩意儿,伸手一指那东西。
秦天展会意走了过去,伸手捏起那头发,说:“怨气挺重的,点火少了吧,如果灯笼全灭了,估计很快这东西就要出来了。”
“这就是你说的鬼?”我说。
“差不多吧。”秦天展随意的拿出打火机点上火,发丝在他手中真的燃烧了起来,烧灼的时候,有那么几秒钟,我看见一张扭曲的人脸,似乎在烟花一般的火焰里张嘴哀嚎。烧完那一撮头发后,秦天展又说:“你屋子里不干净的东西绝对不止这么些个,否则不可能那么重的怨气。”
“你说还有别的这样的玩意儿?”我问。
秦天展没回答,在旁边的箱子附近翻了翻,回头向我示意,表示地下室应该是没有了,我寒毛直竖,感觉这屋子里好像有几千双眼睛在盯着我似的,但我却看不见他们。这个时候,秦天展让我离开了地下室,又对我说:“你查过这块地皮的历史没有?我昨天早上在附近的高地上仔细看了看你旅馆周围的环境,发现这地方绝对是一块宝地,山环水绕,专业点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有齐,位置的当?简单点说,就是风水特别的好。”
“那不是好事么?”我说道。
秦天展冷笑一声,说:“看来你果然一点儿也不懂,你知道这样的宝地一般被选来做什么么?”
我摇了摇头。
“墓地。”秦天展淡淡的说,“这种风水宝地,多半以前是墓地,你们的旅游区,是从墓地上建起来的,开发商肯定干了不少缺德事,把这里的目的迁走或者推平了,所以这下头实际上镇压着不少怨灵。那个无脸男一直用邪门的法术,至于是他催动了这些怨灵恶鬼,还是他故意召唤了这些东西,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秦天展这些话,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下子居然没有那么害怕了,但忽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道:“那我父亲是怎么回事?我父亲几年前就死在了国道附近的路口,可最近我又看见了他…;…;”我把两次见到父亲的情况告诉了秦天展,秦天展的眉目深锁起来,好一会儿才说:“这么说来,说不定还有个外来鬼缠着你了?”
“外来鬼?”
“嗯,在这种土地上的鬼,往往是地缚灵,自己动不了或者有一定活动范围的。”秦天展说,“听你的说法,你是被幻影引导到国道那边,才又经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