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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场面不常见,却也不是多么的罕见。然而石穿看见这幅场面后,当即便呆立在了当场,心中激荡不已久久无法平静。
不是这种场面象征了什么后现代构图或是行为主义艺术,而是他认识这画面中的一个人——那个摆摊算命的老人!他绝不会认错!
四十六年前,他在成都永兴巷的巷子口也遇到过同样一个算命的老人,那老人为他卜了一卦“地火明夷”送了他两句判词,借助那两句判词他才先后两次逃得性命,得以重见天日,石穿自然对他感佩不已。
而此刻,当年那个断理如神的老人和如今睡在他面前的老人竟是一模一样!一样的花白胡子,一样的身高体长!就连他神情外貌都几乎无所变化,这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可是!这个老人在四十六年前就已经多大了?到如今……他恐怕至少也已经有百岁高龄了吧?
简直就是个活神仙般的人物啊!
石穿努力压制下了心头的震荡,慢慢靠近了那个老人,俯身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人细微的鼾声止住,伸了个懒腰慢慢睁开眼睛。他看着石穿的脸,忽然笑了,道:“年轻人,我好像认识你。”
石穿的鼻头一动,眉头稍稍蹙起又飞快的平复,他也很是感慨的笑了笑道:“老人家当然认识小子,四十六年前若非老人家那两句赠言,小子恐怕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四十六年前啊?诶呀呀,我这个破记性恐怕记不住那么远的事情啦。哈哈哈哈”老人爽朗的笑了笑,石穿也跟着笑了笑,可是在他们下意识低头的一瞬间,两个人的笑容都飞快的发生了一次变化,变化很细、很小,如同微风吹过水面的波纹,层层荡起又消弭无形。
石穿从怀中掏出五张张百元大钞来,恭敬的递到老人身前,貌似诚恳的道:“老人家,有缘再见实在是难得,您不妨再为小子算上一卦如何?”
“一卦而已,有些多了。”
“小子的命可不止这些纸片,权作谢礼。今日小子身上只有这么多,他日准备妥当后,小子自然还要为老人家献上一份大礼才行!”
老人闻言便不再推拒什么,而是毫不客气的收了钞票,在阳光下照了照才塞进胳肢窝里而后道:“如此,老夫便为你再算上一卦!不知小子你这次想要算些什么?”
“就算算我即将远行,运势如何?”
“小子将往何处?”
“将往成都西北”
“同去的有几人?”
“……算上小子我,共有五人”
“可是去寻幽探胜?”
“嗯,相差不多”
“何日启程?”
“明天便走……”
“很好,够了”说罢,老人晃了晃颌下花白的胡子,从身前的罐子中取出一叠“乾隆通宝”,放在瓷罐里轻轻的摇晃着,口中念念有词。一旁的石穿目不转睛,似是在紧张兮兮的看着。
可是他的嘴角,一丝笑意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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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魔兵 '本章字数:378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7…22 14:53:53。0'
“老大,从你今天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在冷笑,到底在笑什么呢?”李随风一边开着车,一边对车后笑容依旧的石穿问道。石穿闻言闭了嘴,可嘴角却仍旧不可抑制的微微翘起。他对李随风道:“有一个人啊,我告诉过他我的鼻子很好,可是这个家伙非但没记住反而犯了个更大的错误。你说这件事好不好笑?”
李随风歪了歪嘴,道:“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任何好笑的成分?老大,你笑点太低了。”
石穿奇怪的问道:“笑点是什么东西?”
“……当我没说……”李随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道:“我老爹叫我转告你一声:他已经准备好了你最喜欢喝的酒。据我妈说呢,那罐酒在我老家地窖里藏了不下十年,连我满月的时候都没舍得拿出来喝,我当年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这种宝贝……嘿,老大,这次可真是托你的福了。”
石穿闻言一愣,而后慢慢放松的躺倒在轿车后座上,舒适的伸开了双臂,暂时将上午遭遇的事情抛在脑后。他即将去见他的老部下,他的老朋友。现在,他仰头望着车顶,已经沉浸在和李存义当年经历过的重重回忆当中。
血火交杂,酒气弥漫。这是一段经历了战火、生死考验的友谊,牢不可破,重于泰山。对石穿而言,其中的每一点滴都显得如此弥足珍贵。
那个没脑子的家伙啊,他现在到底什么样了?
罗月竟然嫁给了他,不知道当年那个小丫头,现在和李存义过得好不好?
你们啊!都还好么……
车轮飞转,却也逃不过堵车严重的二环路。轿车在经历了一番痛苦折磨之后,几经劫难方才停在了武侯区少有的一间平房院外,石穿和李随风先后从车中走出,擦了擦汗,提了些探望用的水果走入了这间墙上爬满了爬墙虎的古朴院落。
刚一进门,石穿便看到一位老妇人正扶着一位略显苍老的汉子站在门口,两人的神色都显得有些激动,不难猜想那是正在迎接自己到来的缘故。一旁的李随风见了这等架势耸了耸肩,赶忙识趣的闪到一旁。
那老妇人眉目清楚风采不减,却逃不过岁月留在脸上的道道痕迹,身材也变得有些臃肿起来却依稀仍能找到当年那个坚强姑娘的影子。而那个汉子则穿着一身笔挺的军服胸口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勋章,身体依旧魁梧健硕腰杆笔挺,只是两鬓斑白间露出一抹因病痛折磨而掩饰不住的虚弱感,让人看了不尽唏嘘。
那正是罗月、李存义。
一个是石穿救下的女孩儿,一个是和石穿互挡子弹的战友、朋友。
“罗月,存义,好久不见啊”石穿对他们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微笑——那是只有面对朋友才会露出的微笑。
“石穿大哥!”
“石穿老大!”
两个早已年华不在的暮年之人同时开口,各自向石穿行了一个礼——一个是军礼,另一个却是跪拜大礼,吓得一旁李随风险些叫了出来。眼疾手快的石穿拦下了一个,却又坦然受了另一个。
他扶着罗月摇了摇头,对李存义点了点头。
没有多余的客套,也没有虚假的谦让执拗,三人相视许久哈哈大笑,惊起屋顶的几只麻雀。那笑声每一声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诚,每一分都是说之不尽的畅快!
傍晚,院中灯火通明,屋内摆满了山珍海味。
小小一张家用的圆桌上层层叠叠摆下了不知多少饭菜,险些将李随风的头都给湮没了进去。他趁着众人不备想要先去偷一支大虾尝尝,可手背却猛地挨了一饭勺。平日里对他宠爱有加的罗月今天却显得严厉许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等一会儿石穿大哥他们先开饭,然后你再给我吃!”
“那岂不是要老子我吃剩饭?”李随风不满的嘟囔道。
“诶呀小兔崽子,跟谁面前说老子呢!?”
“哇……诶呀,老妈,别别别别……别打了!我吃剩饭,我吃剩饭还不行么?”
母子二人笑闹的场面一时莞尔,却惹得桌子另一面看到这一幕的石穿和李存义同声大笑。
笑过之后,李存义忽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亲自动手有些颤抖的替石穿斟满了一大杯酒,对他问道:“老大,你懂我,我也懂你。这次你来成都,不可能是专门为了看我们俩的。你身上的事情确实太过离奇,这次来是要把它弄明白吧?”
石穿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先把酒拿到鼻端嗅了嗅脸上露出一幅陶然自足的表情,而后才一口将之饮尽。笑道:“‘汲取门前鉴湖水,酿得绍酒万里香’,你这个绍兴人出来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忘记女儿红,也算是不容易的事情。”
李存义挠头笑了笑,却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废话开始的时候是老大整理思绪的时候,稍后,他自会对自己讲明一切。
果然,石穿放下酒杯,脸色也变得有些严肃的道:“我当年救下罗月之后的事情不会对你们说,不光是因为这是种秘密,同样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我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对我而言好像就是闭眼睡了一觉,一觉醒来我已经远在千里之外的新疆地底,一觉醒来我已是蹉跎了半个世纪……”
不知何时走来的罗月坐在了李存义的身边,却是握住了石穿的手,满脸关切。
石穿笑了笑,抽出手来示意无事。他想了想继续道:“存义你说的算是一方面,不论是谁,如果身上发生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总想要去把它们弄个清楚才罢休。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早了一点,我还有件事要去办,有个地方要去看看。”
“就在成都?”李存义疑惑的问道。
“不,不过也相距不远,你应该听过这个地方——四姑娘山。”石穿说。
“那里发生什么事了么?为什么要去那里?好像不久之前还有一队驴友在四姑娘山中遇险,莫非是和这件事有关?”李存义问。
石穿道:“原因我不会对你细说,不过不久前我在查看资料的时候发现了这样一条消息:在四姑娘山不远处的一座古老羌寨里,不断有古怪生物出现,当地居民有些人心惶惶,释比的解释是说——那是‘魔兵’再现。”
“噗……”正在往嘴里塞食物的李随风闻言突然喷了口饭,而后赶忙抱住头,一边挨着老妈的饭勺一边道:“老大,这件事你好像还没告诉过我们啊?魔兵?您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
石穿制止了准备呵斥儿子的李存义,摇头笑道:“这只是资料上整理出的消息,不代表我认同这个观点,当然这更不是我坚持要来四姑娘山的主要原因。不过,所谓的魔兵在羌族历史上确实存在,于什么劳什子玄幻小说没有一点关系。”
“那……魔兵是什么样的呢?难道也是头上长角,背后带着翅膀,一身绿色好像蛤蟆皮的皮肤?”李随风又偷偷给自己灌了一口女儿红,佯装好奇的问道……
就在几人把酒畅谈的时候,映秀镇的一座新建羌族村落的入口处,四个羌族青年正抬着一具躯体慌张不已的冲了进来。焦急的呼喊声惊破了远山、夜幕。
满村犬吠盈天,哭叫声接连响起,几个伤心过度的女人甚至已经晕了过去。
村中的老释比、村长、村支书和族中长老们闻讯后立刻便赶来,跑上前来查看,各自面色铁青。等他们看到那个被抬来的伤痕累累的躯体,看到那躯体上心脏处已然是个巨大的镂空后,所有人能做的都无非是惋惜、悲愤的叹口气罢了。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你们还不打算报警么!?”村支书红着脖子对老释比和长老们抗议道,脸上青筋隐现,显然有些愤怒。
当村中第一个出事的摩西被人找到时,他就强烈要求将这件事报告给政府,将这件事交给警察来处理,可村中释比和长老们却蛮横的阻拦了这个建议。在村支书看来,实在是这帮老人的顽固不化才酿成了接下来的两幕惨剧。如果早一些报警,眼前这个大好的青年人又怎么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老释比也有些动了火气,用羌语骂道:“这是我们羌族的敌人回来了,他们就是冲着我们羌族人来复仇的!找那些外族的警察又有什么用?那些可是戈基人的魔兵!我们的祖先将他们消灭掉,现在这些残余孽障也只能由我们这群羌族的儿郎们加以消灭!”
虽然说话的是老释比,可这一次村中长老们和村长却意外的对这一决定产生了分歧。毕竟如今的羌族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一方割据势力,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而已,村中的人已经承受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惨剧打击了。
不断有人陷入沉默,这……是妥协的前奏。
“你们……你们难道都忘记羌族人的勇敢了吗!?你们都忘了白石天神的恩德了吗!?你们都忘记要在脖子上贴上羊毛了吗!?”老释比大声的咆哮着,干枯的手掌因为激动而显得更加干枯,在黑夜中看来就好似一架正在舞动手掌的骷髅。“那些魔兵毁了我们的祭坛、毁了我们的老寨、伤了我们的儿郎,你们这群家伙不去想着如何报复……如今就只敢躲在外族人的庇护下过活吗!?”
话音刚落,场间忽然响起了“哗啦”一声响动。那响动本不算大,可老释比刚刚愤怒的咆哮后四下里青山正自寂静,因而将这个本不算大的声音衬托的无比清晰。
众人寻找生源看去,刚刚那个心脏被外力挖去的躯体忽然如一堆沙子般散落开来,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变成一滩散乱的骨肉,再也拼不成形状。稍远处的深山里,怪异的吼叫声此起彼伏,和盈天犬吠汇成了一束,仿佛那些庇护了羌族千百年的山峦溪水都已经狰狞诡异了起来,在场所有人无不惊慌失措,恐惧刹那间蔓延再无收拾。
那些半大的青年和妇女孩子一样叫成了一团,村支书和村长在慌乱中试图拨通报警电话,可简单的三个数字却是颤抖的手指按了好久方才按响。两人嘴唇颤抖了许久,最后却也很难说出一个字来。
唯有,唯有老释比一个人独自于这诡异乱象中走向了村寨门口,高举手中的拐杖,苍凉激越的声音激荡而出,一时间满山满林具是慷慨激昂之乐。
雄浑、悲怆。
他在歌唱,他在唱的是羌族的伟大史诗《羌戈大战》!他在一个人向那些无所不能的魔兵们挑战。当年我们的祖先战胜了你们,而今我们这群子孙一样能肩负起祖先的伟大业绩!建立起无上荣耀!
村落里的慌乱渐渐平息,渐渐有人低下了头复又抬起了头。
有青年人掏出自己的羌笛开始应和,开始伴奏。有村中其他的释比追上老人蹒跚的脚步,握紧了手中的柴刀。
六七个人、一束孤火开始向着黑漆漆的天地间迈动,在黑夜的重重注释下缓慢前行,声音却依然穿透云霄。像一只准备复仇的箭镞。
然而,这些人一去,却再也没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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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龙来氐羌黄河头(一) '本章字数:287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7…23 18:17:00。0'
有的人不知前路何在不知后路何存,这些人的状态叫做失踪。而有的人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儿也知道自己何时准备返回,这些人的状态就叫做旅行。
石穿等人既不是失踪,也不是旅行。
他们是去探险。
什么叫做探险?
不是去哪个人迹罕至的山洞中转一圈,也不是去哪个未曾开发的湖泊拍出几张绝美的风景照,在微博上发几篇心灵鸡汤那么简单。
探险、探险,关键在于一个“险”字。这是一种冒险、是一种赌博,以生命为依托的冒险,以生命为赌注的赌博。赌一个真相大白、水落石出,赌一个功成名就、扬威天下!
近代以来无数西方探险家靠着这种玩命的赌博精神走遍世界各个神秘的角落,将无数秘密公诸于众,让无数的难题重现世间。可又有谁知道,在这些功成名就的家伙们身后,又有多少壮志未酬的累累白骨,有多少埋骨他乡的冤魂难回?
因而,从出发伊始石穿、陈杰二人便反复和队员们强调,这一次探险之旅决不能轻举冒进,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指挥和安排。带着这样的满耳唠叨,两辆牧马人便一前一后驶上了国道317,向着四姑娘山的方向一路疾驰。
不得不承认,御手洗千缘为他们准备的装备器械十分到位,除了这两辆陈杰有些“难为人”嫌疑的牧马人原厂车之外,包括许一多、李随风两人索要的气步枪、伞兵刀、工兵铲、对讲机等物,还包括了刘颖索要的紧急医疗器械和随身的急救包。乃至陈杰需要的金属探测仪、便携式空间测量器等也都一应俱全。
看着那整整一车琳琅满目的新式仪器,饶是陈杰心中有些不大舒服可也仍旧不得不承认御手洗千缘是个极为出色的物资调配员和后勤保障员。有她在,她们的行动效率可不知提高一成那么简单。
越野车一路飞奔,下午不久便已过了汶川新城,绕过满目疮痍的映秀。按照这个速度,他们再有不久便可以抵达四姑娘山进山探索。探险之旅马上就要开启,第一次走入这个神秘领域的刘颖早已在车子里急不可耐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然而,在偶然经过一处村落时,石穿却突然下达了停车的命令。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两辆牧马人靠着路边停下,众人依次而出。穿着一身童子军模样的刘颖直接跳下车来,看着石穿便有些不耐的道:“队长哥哥!咱们什么时候进山啊?我好想去搭帐篷玩呢!”
“小颖!”陈杰喝斥了一下,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石穿这个停车的命令确实有些突兀,按道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