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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和殷凝极为默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很显然他们都感觉到了异样。
秦铮稍停,而殷凝则顺势将手里的手电往后面一照。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却不知为何,殷凝觉得在光线就要到达身后走道的一瞬间,有条黑影咻地穿过,躲藏起来,不让她看见。
不,这不是他们疑神疑鬼,而是绝对有问题。因为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并未消失,反倒愈发强烈。
“走吧,什么都没有,大概是我瞎紧张了。”殷凝嘴上是这样说,回过头来又和秦铮交换了个神色。
他们继续往前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
紧随其后的黑影见他们继续往前,再度谨慎地跟着。不过这次他不敢靠得太近,等他们走远一些,就连那束光也消失在前面的拐角之后,渐渐淡去。他才探出身子,快步追上。
然而等他绕过拐角,却瞎了眼。面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114章 白瞎兔子
身后跟来的会是谁?
殷凝心里打鼓,她和秦铮绕过拐角后,并未走很远,而是一点点遮上手电的光线,最后关掉,造成渐行渐远的假象。反正秦铮走路的步子向来轻巧没什么声音,外加眼前的道路又恰好有岔口可隐蔽,就闪身躲进去。他们想看看,在黑暗中盯着他们的人会是谁?
那人已经跟了他们有一段路了,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是想杀害谁?还是仅仅“跟着”?
他们丝毫不怀疑那个人还会不会跟上,答案是肯定会的,只是时间问题,否则也不会跟着走到这儿了。现在就看对方什么时候走近,然后趁机抓个现行。如果那人欲图不轨,就毫不留情的斩草除根,以防后患。
此时此刻,周遭沉浸在黑暗和死寂之中。他们屏息留意着空气中的微妙变化,不能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但同时也不能让任何风吹草动轻易地影响自己的判断力,避免打草惊蛇。因为这样的“捕猎”行动只能一次成功,若是不能一下子抓到对方,那么恐怕往后就很难再抓出现行来。
忽然,两声极轻的脚步声响起,又突然停下。好像那人走到拐角口,便匆匆刹了车。
秦铮和殷凝可以想象对方看到眼前漆黑的走道,不见了想要跟着的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抓瞎心情。
周围再一次安静下来,显然对方也在纠结考虑,可是他考虑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了。这让殷凝不免有些紧张,秦铮倒是笃定,不过对方的长时间停留在拐角而没有继续跟进,他对此也颇感意外。
极静,静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显得沉重。
良久之后,走道拐角处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的脚步声有点碎且有点乱,声音不大,仿佛那人在原地来回踱步,将自己的犹豫不决展现在了实际行动上。因为极静的空旷感,脚步声声回荡叠加,都变得有些失真。
殷凝被烦乱琐碎的脚步弄得有些焦躁,她下意识地握住了秦铮的手。毕竟当她一个人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她往往都会采取鸵鸟政策,选择躲避危险,或者坚决不正面发生冲突来解决问题。可这回,他们是要主动“突袭”对方。这叫她多少有点担心,不是怕秦铮的实力弱,而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秦铮会受伤。
极轻地来回踱步渐渐停下,那人似乎又回到拐角口站住。几秒种后,他开始抬脚一点点往里走来。
不晓得是不是失去了光线的关系,那人走得有点吃力,和之前的脚步声不大一样,步子跌跌撞撞地有点打飘。
近了,越来越近了,殷凝握住秦铮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秦铮安抚性地拍拍殷凝的手,示意她放松。
殷凝在黑暗中点点头,轻呼一口气,她松开秦铮的手,并且按照之前两人商量好的,她将手里的箭矢交给秦铮作为武器,自己则乖乖待在原地。她的任务就是紧握手电,待到来人走近的刹那打开手里的光,闪瞎对方的狗眼。而后秦铮便可趁机打击对方,手到擒来。
岔口外的脚步声愈发近了,就在来人即将路过他们隐蔽的岔口之外,脚步声竟再次出人意料的嘎然而止。
心下一悸,那人居然知道他们隐蔽的所在!
秦铮赶紧按住差点冲出去照原定计划亮灯的殷凝,他把她护到身后,两人靠墙站着。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殷凝心跳加速,她不知道秦铮接下去会怎么做,更不知道岔口外的人又会怎么做。
刹那间从岔口外闯进一个嘶吼声,伴随而至的是那人一个跨步就冲了进来。
秦铮似乎更快一步,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招式,在黑暗中,殷凝只觉得面前有风呼呼刮过,紧接着就是肉身撞地和闷哼的声音。
与此同时,殷凝也赶忙打开手电。惨白的光束一时让人睁不开眼,她半眯着眼睛看着边上秦铮半蹲在地,徒手按住一个身穿白色连体衣的女人。那女人正面朝下被放倒在地上,她的脸侧着,朝光。但是长发凌乱的遮着脸,依旧看不清样貌。
白衣女人的力气很大,惊人的大,即便被秦铮按住脑袋,和一只手反扣在后腰。可她还是拼命地挣扎,有几次她都差点撼动秦铮的束缚。并且,她另一只手疯狂地以各种可能的角度来回抓挠,企图再一次攻击身后的秦铮。
她的指甲有些长而且很尖,皮肤苍白黯淡毫无光泽,光看她的手就知道其整个人定是骨瘦如柴。
她的喉咙里不断发出类似野兽一般的嘶吼,少时,就连她的肚子也开始跟着咕噜噜地叫。
“别过来,当心她伤着你。”秦铮用力按住不停挣扎地白衣女人,腾出一只手猛地将她击昏。
“秦铮,你看她的手背上。”殷凝慢慢靠过去,她早就看到白衣女人惨白的手背上一点点郁紫发青的针眼,很多个,占据了血管所在的重要位置。
“估计是长时间用药,外加催眠诱导了他们疯狂的行为。”秦铮皱眉摇头,有点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在这场杀戮中,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他站起身,身体探出他们隐蔽的岔口,顺手接过殷凝递上来手电,然后左右用光张望了下,没人其他再冒出来。他回过身,背对殷凝蹲下,拍拍肩膀,小声道,“上来,我们快走。”
……
听着再度上路的两个人渐行渐远,卫钦恩才从拐角后面走出来,他握着刀缓步走到之前秦铮和殷凝隐蔽的岔口内。他摸摸口袋,掏出一个一次性的塑料外壳打火机,那是他在游戏进程中好运捡到的。由于是一次性打火机,所以只在关键时刻照明使用。
“咔嚓”火苗噗一下亮起,在漆黑中晕染开一圈昏黄。他用脚尖碰了碰晕倒在地的白衣女人,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就和睡死了一样。
卫钦恩灭了打火机的火,用刀将女人手臂上的两只长袖割了下来,然后撕扯成一条条的长布条,再将它们首尾相系死结。最后,用这条现做的长绳,将女人的双手捆个结结实实,就连嘴巴也用绳子勒上系在脑后。
做完这些,他用手扯扯用来束缚白衣女人的绳子,很紧,绝对不会因为她挣扎而松开。
卫钦恩拍拍手上的灰,紧接着将这个白衣女人扛到肩头。白衣女人很瘦,所以份量不算很重。他扛着她走出岔口,警惕地左右看看,继而往秦铮和殷凝消失的地方寻去。
……
这一次,秦铮走得格外快,即便两个人还没有对刚才的事情有所商量,但双方心里都大概清楚,有什么不对劲,或者说,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人,并不是刚才冒冒失失半路冲出来的白衣女人。
所以总体来说,这次守株待兔算是失败的,尽管抓到了一只白瞎兔子,可却不是那只最正是因为如此秦铮才尽量走得快,避免后面该死的又被人跟踪。
殷凝趴在他的背上不敢乱动,再走了一段路之后,秦铮开始有点喘,额角边都有汗冒了出来。她那么重,他还背着她竞走,能不累吗?
可就算她再舍不得,殷凝心里知道,他是不会听自己把她放下来的。现在这一关的时间走了大半,甚至所剩不多。当务之急就是快点找到出口,而她走路一瘸一拐地,就算用跑的也只能拖秦铮的后腿。为了争取时间,最理想的办法就是他背着她走。
然而一想到秦铮也受了伤,殷凝就更心疼。她用手轻柔擦去他脖子上留下来的汗,在他耳边小声道,“要是累了,就稍微休息会儿再走。”
“傻丫头,我一点都不累。你那么轻,等以后出去了,我要把你养得胖一点,抱起来才有肉感,才更舒服。”秦铮边走边用手托了托背上的殷凝,“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你还背过我。”
“啊?真的吗,能有这事儿?”殷凝苦涩一笑,她努力搜索着记忆,半响后摇摇头,她的声音极轻,“别是你哄我瞎说的吧,要是真的,还真的不记得了呢……”
“不记得是正常的,毕竟你的记忆受损过。”秦铮依旧快步往前,还不忘每过一个路口,就前后都用箭矢做上标记。他没有和殷凝说刚才抓住的女人可能不是想要抓的人这件事,他不想加重殷凝的负担让她胡思乱想。不过就她的聪明劲,想必心里也有八分明白,所以多说无益。倒不如在保持警惕的同时,两个人小声说点轻松的话题,反而可以让他们忘记当下环境带给他们的承重负担,同时也在带给他们自己信心和希望。
“那时候我的个子比你还小。”秦铮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着,而眼前,似乎也随着自己的话音展开一幅孩童时光的画面。
“自然啊,男孩儿一般都比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发育迟缓,长得慢。”殷凝微微一笑,也想起小时候秦铮的样子。那时的他真的很瘦小,比自己还略矮一些些。难怪当年她会执拗地让他叫自己小姐姐,而她也很享受有个小弟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有事没事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
要是按照殷凝老爹身为儿童心理学家的角度来分析她小时候的这种行为,便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孤独。
“可是,我又怎么会背你的呢?我知道我从小就是外表柔弱,骨子里流淌着女汉子的热血。可没想到我的力气会这么大……”
“‘因为和钱君霆打架,不小心伤了腿脚。”秦铮说,“我小时候还真没用,而且还让女孩子保护很丢人。也正是因为总被你护着,所以我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等长大以后,就可以保护你了。可是没想到,还是没能保护好你。”
第115章 纸团之谜
命运是这个世界上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它就像一张圆盘、大网,将你的一生牢牢锁定。它捆绑了你的生老病死,运气劫数,甚至社会关系。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在无形中密密交织在一起,扯不开理还乱地构筑了你的整个生命……
殷凝感叹她的人生是有多讽刺,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以外,对她一生有着重要影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挚爱,一个是挚恨。偏偏她从小就结实了他们,偏偏在长大以后,一个带给她爱与幸福宛若天堂,一个带给她恶与灾难如同地狱。
说实话,有多少人还能记得儿时的玩伴?不管是玩得好的,还是见面就掐架的,若非从小一起长大变成发小,想必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
同理,殷凝有一度也不记得,在那次事故之后,她便忘记了一些事情。可能在成长的某一瞬间还记起过,但仍旧倍感模糊。之后接踵而来的新生活,新环境,新朋友,新烦恼等等一系列问题让她没有闲暇的功夫去理会儿时的那小段匆匆时光。
谁知,就是这段时光,给她今后的人生埋下了伏笔。
这两个男人要不是命运的捉弄,说不定只是她慢慢生命中的过客,短暂到不值一提。说不定她的人生将会平淡无奇,不会有大悲大喜,不会有跌宕起伏,不会有生生死死。说不定她现在会是个普通的公司白领,拿着不高不低的工资,找个不帅不丑不富不穷的男朋友,结婚生子,做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然后等年华慢慢老去,儿孙绕膝。或许等她老了还能想起他们其中之一,或许她连他们的名字长相,是不是有这样一个人都会忘记。
殷凝闭了闭眼睛,眼前立刻浮现出他们三个人儿时的模样。她似乎还看到父亲曾经工作的儿童医院,他们常去玩用来当做秘密基地的滑梯城堡,还有秋千。对了,还有院子草坪破上的那颗百年大树……
“我们以后一起玩吧。”
“好啊。”
一双稚嫩地童音飘过耳畔,余音袅袅缠绕着不肯离开。那声音明明很轻飘忽不定,可在殷凝的心口却是重重一击。她浑身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原来她刚才趴在秦铮的背上不知不觉地打了个盹儿。她立刻抬起头看看周围,除了她手里还用力紧紧地握着那束光,其他地方依旧漆黑一片。走道两边的灰色石砖墙在秦铮的脚步下快速地倒退着。
秦铮感觉到背后的殷凝有了动作,轻声说,“你怎么醒了?”
“恩,是啊,我好像睡着了。”殷凝头晕晕的,有些云里雾里,仿佛各种时空的坐标混乱。就连她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有点语无伦次,有点滑稽。什么叫好像,明明就是睡着了吧。她用左手揉了下脸,“我睡了多久?”
“根本没多久,大概几分钟的样子。”
“嗯,是嘛?”她重重喘出一口气,“可是我觉得我好像睡了很久的样子,刚才还梦见小时候我爸工作的医院,那个院子。”
“要是累可以再眯一会儿。”
“不了,”殷凝用手电照照周围,“早知道一路过来应该留下点记号什么的。”
“没关系,我照着你大概指的方向,稍微兜兜转转也能找到。忘记说了,刚才已经路过你说的那条两边墙壁上全是玻璃刺的走道。“是么,那我们应该离我最初醒来的地方不远了。”
说到这儿,殷凝似乎想到她最初醒来时,手掌下覆盖的一张纸。她当时因为黑,什么都看不见就放进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后来即便得到手电,但因为种种原因老是将它忘记。
她赶紧从口袋里将那张折叠成四折的小纸头拿出来,双手环绕过秦铮的脖子伸到他的面前,“对了对了,差点忘记这个。这纸条是我醒来的时候藏在我的手掌下的。”
她边说,边将它展开,然后拿起手电一照,竟然,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白纸?!”殷凝惊讶地看着她保存了很久的“重要线索”,可没想到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纸上一片空白,连个逗号或者墨迹也不见。
秦铮见状也是皱眉,关于这纸条的事,殷凝之前并未提到过。他把她放下,前后张望确定周围暂时是安全的,然后从她手里接过那张纸,“你说,这是你从这关游戏醒过来的时候,压在你手掌心下面的?”
殷凝认真地点点头,“是啊,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会觉得这说不定是钱君霆给我的奇怪线索。我前面都给忘记了,直到刚才才想起来。我还以为上面会写些什么的,可为什么是白纸呢?因为在第一次游戏的时候,我也收到过这样的纸条。要是没记错,是在第八关,当时纸条上写了关卡的规则,最后他还说,自己也参与进游戏,可能就是游戏中的某一个人,或者不是。”
殷凝努力搜寻着过往的混乱记忆,试图理出一个清晰明朗的来。因为她的记忆曾混乱的重组过,说实话,她真的有点分不清过去她真实参加的游戏场景和规则,与她后来逃脱之后在医院里噩梦连连的那场梦魇游戏,究竟哪个更真实更靠谱。
眼前忽然闪现一张张日如梦似幻难辨真假的过往画面,它们重叠在一起,使得本就模糊的过往更加迷离。她试着去拨开好像蝉衣一般的虚假,努力看清真相。可不料那些重叠的画面粘连的紧,好像断藕连丝,一片片全都粘附住,根本剥不掉。
殷凝摇摇头,本以为在死里逃生之后自己再也不用去分辨它们的真真假假,去纠结其中的细节之处。她可以安心的过日子,体会生活的美好,享受蓝天阳光,把那段不堪的记忆统统埋葬,不去触碰,任它们随着时间的洪流腐烂。
可谁承想,自己还会回到这个该死的地方。
头开始疼,好像有一根极细极细的冰锥从她的太阳穴最柔软的地方直钻大脑的中心。
“嘶……”殷凝皱起眉,虽然这份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余痛缭绕,着实让没有准备的她眼前天昏地暗一把,脚下一软,整个人往下坠去。要不是秦铮就在身边,眼疾手快将她搂住,她真心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别去想了,别去想了。”秦铮心疼地环住怀里的人,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以前你做笔录的时候我都在场,而且每份笔录我都看过好几遍,很多事情我都知道。你别去想了知道吗?”
殷凝嗯了一声,“那……这张纸条,总不见得是巧合压在我手底下的废纸吧?”
“应该不是,哪有这么巧合的巧合,肯定写了什么。倒是你,真的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