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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的灯忽然全亮了起来,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关闭了。我眯着眼睛,看到四周已经站着二十来个精壮汉子,把我和来姐围在中间。他们都穿着职业黑西装,我凭感觉就可以看出,这些个黑西装个个都是狠货色,和刚才那两个垃圾简直不可同一而语。里面甚至有手上真正见过血的高手,我已经闻到了一阵杀气。
还有一个大肥佬很特别,这个大肥佬有多肥?我猜有二百五十斤以上,真像头肥猪一样。他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件宽大的圆领T恤,浑身充满一种强大的气场,看来是这里地位颇高的人物。
来姐很紧张,不由得捉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她手心里冷汗都出来了。她声音颤抖着告诉我,那个肥佬叫德叔。是这里看场的头头,听说是张家的人,连马天凯也指挥不动,只有他老婆张云英叫得动,平时一般不在这里。他在,说明张云英也在。
我握紧来姐的手,叫她不要紧张,等会打起来了趁乱躲在角落里。
其实我又何尝不紧张,修道十六年,我自然比一般人强。普通人二三十个自问还拦不住我。
但那个德叔,别看他一身无害的肥肉,给我的感觉他外松内敛,目光隐藏着股精气,肯定是真正的修者。
德叔瞟了一眼来姐,有些不满地说道:“苏小来,虽然云英做事是过了点,但你也没必要要拿你两人的性命来斗这样的气嘛!”他又瞟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小子,帝王在这里立足二十八年,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里砸场子,你知道为什么?”他不等我回答,又傲然道:“因为他们都给德叔我面子,你小子是第一个有这个胆子的人。我看你身手不错,不然加入我们,我正好还缺个关门弟子,今晚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何?”
德叔说这一番话,非常自负。但我却觉得他说的不是空话,因为我已感到了他身上透出来的一种极大的威压。
我全力提起气,以免弱了气势,厉声问道:“德叔,张云英对来姐下蛊一事已经过去,我也不想纠缠。我这次来,是为了我的朋友苏成发。你们把他抓到了哪里?”
“哦?”德叔貌似有点疑问:“苏成发?哪个苏成发?”
我说:“苏成发正是来姐的哥哥。难道不是你们今天把他抓走了么?”
德叔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伸头问旁边一个独眼汉子:“大坤,你们有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那个大坤微微躬身道:“德叔,我们绝对没有做过绑架的事儿。”
我的脑袋嗡的响了起来,看那人的样子不像说大话。难道老苏失踪另有原因?
我的心一下凉了,刚才全靠猜测热血上涌,闯来“帝王”砸场,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太过粗鲁了。一、我们是全无证据,来证实老苏是被“帝王”的人抓走;二、如果老苏真是自己有事出去了,那岂不是冤死了!
见我不说话,旁边那个大坤说道:“德叔,这两个人是来找茬的,不教训下他们,以后帝王还有面目立足?”
☆、第六章:砸场
德叔想了想,嗯了一声,说道:“小伙子,出来混,一定要讲礼数。你无端端打伤我兄弟,坏我一场生意,我如果让你这样走出去,江湖上岂不是失去了威信。以后谁都来砸场子,我这生意还用做的吗!”说完一挥手。
那一挥手就是命令。四周包围的二十多个黑西装已经夹紧上来。我迎上一个看起来弱一点的大汉,一个个错步,避开他一拳,顺手一推,推出个空隙,把来姐一带,从这空隙塞了出去。
我见来姐滚出去钻进了卡座底下,心里的包袱也放下了。未待转身,一道劲风已经朝后背劈来,力道之大,如一头发疯的野牛全力冲来,拳未到已经感觉到了气劲已到。
这里的高手中竟然有这样的高手!要知道行功而有气劲的,已经不是单纯的搏击术了,完全是我华夏真正的武学。我不敢马虎,一个侧身避过,直觉那拳劲扫到背部辣辣的。
这边刚闪过,迎面又劈来一掌,威力丝毫不下于刚才那一拳。难怪德叔如此自负,二十八年来从没有人敢在这里砸场。
我一闪之后,身法变化已尽,此刻唯有运起全力,挥掌对上。“嘭”的一声闷响,我只觉得气血翻滚。这时又有一拳砸来,我闪避不及,用后背硬生生抵了一拳。这一拳打到我嘴角吐血,也打出了我的血性。刚才和我对掌那人也不好受,向后摔去,我不顾四面八方的拳头,直直冲上去,用脚一扫,登时把他扫出几米远,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站不起来了。
终于搞定一个,可是还有二十来个。这样下去,我必死在乱拳之中。
但我既然敢如此托大,敢闯一个场子,岂是没有一点手段的。我使尽浑身解数,接连有三五个黑西装被我砸了出去。而我也挂了彩,我虽然有过修炼,毕竟还没实操过,如果单打独斗我不下他们任何人。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有四五十只手。
当然空间有限,他们也不可能同时攻上来,但我在这包围圈中,每冲到一处,必然会遇上三四双手。
眼看就要被乱拳砸中,我连忙双脚游走,踏起罡步来。没错,我是一个道士,所修者道也。道者,自然也。无论符箓之道还是术法之道,莫不是借助那天地自然的力量施为。我罡步一动,瞬间勾连大地的力量,四周逐渐生起浑厚的大地之力。
“斩妖诛魔,天地有法;朱雀临体,急急如律令”
我道诀落下,刹那一股火焰般的力量涌进我全身。虽然以我现在的修为,能沟通到的力量并不足以斩妖诛魔,但拿来打群架却绰绰有余的了。
以道法来对付普通人,不合道的本意,长此以往,必定走火入魔,落入那万劫不复中。此刻生死当前,我也计较不了那么多。
就在踏步之间,我已经不知道忍受了多少重拳利掌。我嘴角鼻子鲜血直流,样子狰狞恐怖,那一股沟通到的力量突然注入,给了我无边的生气。
我眼光一扫,锁定刚才劈我最狠的那几个人,大吼一声:“我他妈弄死你。”然后发狂般冲上去,噼噼啪啪几个起落,又把五六个黑西装砸出场里。
我越打越狠,全是拼命的架势。剩下的那十来个黑西装看见也胆寒了,渐渐退缩在一边。我热血沸腾、豪气万丈,当中一指那肥佬德叔,狂道:“你,敢来和我决一胜负?”
那德叔见我如此勇猛,喝了声好,年轻人有胆识!然后负着双手,慢悠悠的向我走了过来。
我此时热血上涌,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凭那肥佬德叔气势磅礴地走过来,在我眼中也不过区区一犬物而已。我豪气胆边生,凛然而立,心中直觉自己是那天上煞神。
那德叔走过来,嘴里说道:“小子,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修为!难怪敢单枪匹马闯我场子。好!好!”
我怒然喝道:“肥佬,你什么都好,就是话多了一点!来,吃我一拳。”话都未完,我已一拳冲过去。
那德叔也不闪避,我拳到胸前,才轻轻用手一拨。我只觉力道一空,那拳上的万千之力仿佛落到海里,连水花都没溅起一颗。
好!我怒喝一声。又一拳全力打出,这个时候的我,已经陷入疯狂的状态,出手全无招式,全是直出直入搏命的打法。勾动朱雀之力的身体下,热血暴躁,力量是何等强大?!
但这一拳又落空了,我收势不住,身体向前倾去。眼看迎面扑上来一个肥大的手掌,就要将我拍灭,我却无法闪避,心里一个苦叫。
忽然凭空一声闷喝:“停手。”德叔那只肥手本已按到了我胸口,听闻这一喝,硬生生地撤了回去,反冲之力,使他蹬蹬蹬退了几步才站稳。光是这反冲之力就使那几百斤的身子退得如此狼狈,这一掌如果打上来,可想而知!
这声闷喝,声音不大,却如在脑海响起,当头一棒,使我全身朱雀之力骤然散去,瘫坐在地上。只觉得全身到处无不疼痛。
然后我感激地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这一喝不但救了我的命,而且把我从入魔之道喝了回来。我发狂之下,魔障心生,十六年修为几乎毁于一旦!现在回想想来,不禁冷汗直冒,直呼冷气。
只见舞台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了三个人。当中一个是个三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一身干练的西装,使人一看就知道是事业女强人一般。这个女人非常美丽,如果说来姐有一种妖媚般的美,但她却恰恰相反,她是一种使人不知不觉保持距离,只能抬起头仰望的那种冷酷高贵的美。如果说来姐是娱乐场里混耍的一姐,那这个人仿佛就是天上的谪女。
这个人莫非就是张云英?难怪来姐每说到马天凯的老婆总有一种自惭形愧的语气。
左边一个,我也认识,是前两天刚刚打过交道的苦脸少年苗疆韦德。
看到右边那个人,我不由得倒抽了一股冷气,那个人人竟是那个深夜出现在街道上,对我做了个噤声手势的怪物斗篷人!
刚才那一喝,不是声带发出的那种清脆声,反而像是用腹部呼出的沉闷声。难道是这个斗篷人?
果然听到德叔走过去,恭恭敬敬对着那个斗篷人拱了拱手,站在一边问道:“田先生,这个人来砸场子,我正想教训教训一下他,不知道先生……?”
斗篷人青绿色的脸庞毫无表情,猩红的嘴唇一动不动,却有一个闷闷的声音响起:“这个人动不得!”语气决然,仿佛不容质疑。
斗篷人只说了这一句后,就没有再出声了。
那漂亮女人开口道:“德叔,田先生自然有他的道理,不必多问。”德叔点头诺道。看来这个女人正是张云英。
而最令我惊奇的是,斗篷人是用腹部说话,看似竟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腹音术。而且看张云英对他非常尊重,不像德叔一样的下人,更似是合作伙伴。
那个苦脸少年韦德翘起手,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我此刻浑身无力,伤痕累累,瘫坐地上。剩余那十来八个黑西装站在旁边,眼见我就要被德叔打中,一时间个个眉飞色舞,却无端被人喝停,只得又怕又恨地看着我。
对我来说,这真是饿狼环伺的境地,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我,那个怪物有什么目的,可能是像德叔一样,看中我的身手好,要留我跟他做事。要那样可就惨了,我只怕看多他一眼,都觉得反胃。
☆、第七章:惊变
来姐钻在卡座底下,身体筛糠般颤抖,看来吓得不轻。幸好大打一场,谁也没特别留意到她。
张云英看了我一眼,冷冷问道:“你是帮苏小来那贱货出头的?”
我见她长得人模人样,却出口就是贱货长贱货短的,也来了气,怒道:“我是来找苏成发,你们把他抓到哪里了?”
“苏成发是谁?”张云英问,看样子不像做作。
旁边的德叔上前向她仔细说明了事情经过。张云英听了冷哼一声,一副蔑视的表情,说道:“你们两人的性命在我眼里就像蝼蚁般贱,我轻轻用手指一戳就戳死你们。你以为我用得着骗你?”
我彻底没有话说了。此刻我和来姐两个,半残不死的,她要对付我们不过一句话的事情。看样子她也真的没有必要骗我们。
“看在田先生的面子上,今次放你一马。再有下次,有你好看!”张云英冷冷说道。
我长舒了一口气,我不是怕死,只是怕死得没有意义。在一个酒吧里被一帮名号都不知道的混蛋打死,那真是太郁闷了。
我眼光瞥了瞥那个斗篷人,只见他那僵硬的面部也有了笑意,嘴角微微咧开像在笑,下巴流下潺潺的口水来,一副很满意的表情。看到他这个鬼样,我既感激又恶心。
接着,我和来姐就被几个黑西装丢了出来——德叔说,进这个场子闹事的,从来没有人能站着出去。果然,我们躺着出来了。
我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拳打脚踢,痛得要死,五脏六腑好像移位了一样,火辣辣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姐终于挪动了下身体,然后慢慢地爬起来,而我却是真的不能动弹,动一动手脚就钻心地痛。
其实街上还有很多行人经过,不过看见我和来姐这个鸟样,没有谁过来搭一手帮帮忙。来姐走去拦的士,司机马溜地一踩油门,绝尘而去。这个世界,人心已然如此冷漠了么?我叹了一声,任由来姐瘦弱的身躯半背半拖着我向前慢慢挪去。
我渐渐感觉到生命以看得见的速度在流失,最后的世界一片黑暗。
时间像停止了流动,湖水瞬间干涸了,露出了黝黑的泥土,生命一逝不返,我要死了么?我要死了。不,我脑海中突然生出一道金光,接着天空乌云密布,倾盆大雨滚滚而下,一寸又又寸,湖水慢慢涨了起来,顷刻之间,又如万年婉转,湖水已恢复到以前的位置,鱼儿畅游,春花娇艳,一派生机勃勃的好时光。
我睁开眼,发觉自己又有了力气,身上也没那么痛,好像能动了。这时才发觉我刚经历过的悠悠万载,拖着我的来姐只不过走了百来米而已。
来姐感觉到了我的变化,惊喜地问:“你能动了?”
我说:“能了。刚刚缓过来了。”
来姐放下我,转身看着我,忽然一把把我抱着,趴在我肩膀呜咽起来。这个女人,刚才躲在卡座下,即使吓得浑身发抖也没哭,被人丢出来了也没哭,如今看见我能动了,却呜呜地哭了起来,当真是奇怪!而我放在来姐身后局促的双手,也不知不觉放了下来,轻轻地抱着来姐。
“好了,这么多人看着,我们回去了。”我对来姐说。
一个漂亮女人和一个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帅哥当街拥抱,纯洁得就像电视剧上看到的唯美画面。惹得路人瞩目,慢慢的围成了一个小圈子,议论纷纷。有几个打扮时髦的小女生,已经抓着小手帕在擦眼泪了,嘴里哝道:好感动啊,好真挚的爱情故事啊,人家受不了啦……
我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粗口,刚才躺着的时候没见人来看我,现在却像看猴子一样看着我们,我连忙拉着来姐的手,夺围而出,落荒而逃。
远远就看到老苏店子里亮着了灯,不由得心里一阵欢喜。刚才来姐出来顺手掩了门关了灯的。难道老苏回来了?
我们不由得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果然看见老苏蹲在门口,不停地抽着烟,像是在等人。看见我们回来,老苏马上站起来。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你/你们去哪了?
来姐迫不及待把我们刚刚在帝王酒吧发生的事情告诉老苏,老苏听完面色深沉,眼光怪怪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老苏是什么意思?
老苏眼光深深地盯着我,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我们是指谁?
看着我一脸无辜的样子,老苏稍微平静了一下,对我说道:“你爸出事了!”
什么?我惊跳起来。我十六年未见过我爸,不过这血脉之情不是时间可以说得清楚的,我心若惊雷。
老苏说道:“今天我被警察带走了,说我卖给你爸的地里出现了命案。”
我爸,你是说我爸他…我的心被匕首刺了一般,刚才万千拳的疼痛也不及这一刻。
老苏瞟了我一下,说道:“你不要激动,我详细告诉你。”
今天下午我和来姐出去不久,就有几个便装警察找到老苏,要老苏协助调查一单命案。原来老苏乡下的村民报案,说昨天我爸建的那片养殖场里发生了大火,大火把所有建筑都销毁了,村民在扑火的时候发现了几具尸体,于是报警。当地警察就联系到省会市的警察,要求老苏协助调查。今天警察就找上门了。
老苏就跟着警车回了家乡一趟,提供了信息,并且现场指认了尸体。有几具是我爸的手下,而有几具老苏没见过。由于老苏也只是卖个土地使用而已,倒也没什么要特别交待的,又连夜赶了回来,回到发现我们不在,担心死了,只有在门口等。
老苏说完后,长叹了一声,说道:“我早知你爸那一帮人不是一般人,不过也太XX离谱了,开养殖场没什么,不过——”
老苏顿了一顿,我忙问道:“怎么了?”
老苏看了我一眼,说道:“除了你爸手下那五个,另外三个你知道是什么人?”
“是道士,穿着正经的道袍,现场还有凶器,血淋淋的长剑,有半米长,太离谱了。”老苏继续说道:“现在你爸已经被当做最大嫌疑,全国通缉了,你也不要找他了。回去凤翔,安安心心过日子吧。”
听老苏所说,一下死了八个人,在现在这个太平世界来说,当真是大到不能再大的案子了。我的心情无比沉重。难道真的是我爸他们和别人发生了械斗?另外的那帮人是道教中人?
我问老苏借电话给我打给我爸,老苏说,手机有我爸的通话记录,下午已经被警察强制征用取证去了,要打只能用座机打。怪不得老苏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曾拨过我爸的号码,也还记得,于是我用座机拨了过去。说真的,经过了这事,我也没抱多大希望能打通,昨天打通没人接,今天早上也没打通,看来是已经出事了。这次拨打,无非是心理安慰而已。
而令我吃惊的是,电话竟然接了!
我叫了声:“喂!”
那头迟疑了一下,然后嗯了一声,问道:“你在哪里?”
我十六年来第一次听见爸爸的声音,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既兴奋又失落,兴奋的是终于联系上了爸爸,失落的是,那十六年的亲情却是无法补回的了。
我把地址说了,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