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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一直蜷缩在角落中的王莹,突然直冲到王雄面前,伸开双手遮挡住了凶相毕露的王雄。
一道鲜血瞬间从贾穹的鼻孔中流出。
“我确实不知道怎么样离开这里!”我顿了顿,伸出右手遮住了两眼放光的贾穹,真诚并且语气严肃的说道。
“也许有个人,能够让我们所有人都安全离开这里!”我继续目不斜视的说道。
“但是,那个人好像已经死在刚才的混乱中了。”
怒火中烧的王雄一把推开遮挡在自己面前的王莹,气咻咻的拎着粗大的棒球棍走到了围墙的角落处,蹲坐下来。
身材苗条的王莹朝我和贾穹轻笑致歉后,回转身蹲坐在自己的弟弟王雄身边。
一旁的凌小容则大声的咳嗽起来。
吱吱呀呀的球棒擦地声已经响了超过二十分钟。虽然,我和贾穹都对这种令人发狂的噪音深恶痛绝。不过,在没有贾穹的帮助下,我未必是那个红毛中二少年的对手。而贾穹,在有美女可以随时欣赏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挪动自己身体半步的。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尽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依偎在自己肩膀上的凌小容身上。
可惜正当我努力欣赏凌小容那长长地眼睫毛时,熟悉的男声突然出现在我的耳旁。
“如果你还想活着离开这里的话,就让那个满头红毛的小子不要再摆弄他的棒球棍了!”
我抬起头,身披破烂道袍的张魁陡然出现在简易围墙的另一侧。
“这里是人间与鬼界的狭间,也就是我们经常提到的黄泉道。”张魁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
“黄泉道?!”我急声问道,“我们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站立在围墙外的张魁毫无回答我问题的兴趣,继续说道,“黄泉道上的阴差一向不喜欢人间的噪音。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让……”
张魁的声音猛然一紧,“你们的运气还真是差,黄泉道上的阴差已经来了!”
我心中一惊,猛然回转头,只见一条若隐若现的血色小径,不知何时已经低悬在了车厢中央。
嘶嘶的蛇鸣声中,熟悉的血色小径蜿蜒曲折,随风而长。
张魁的声音尖利而又急促,“如果想活命,就用面前的尸体盖住自己的身体吧!”
心跳如鼓的我,猛的跳出行李垒成的围墙,毫不顾忌地面上残缺尸体的粘滑与冰冷,将它们一截截的扔进简易的围墙内。
“我靠!你疯了?!”蹲坐在角落中的王雄愤然起身,一节细嫩的长腿,正砸在他的脑门上。
“少废话!”我回转身,再用力抛出几段人体残肢,“想活命的话,就屏紧呼吸把这些残肢摞在自己的身上。”
桀骜的少年刚想要反驳,深褐色的瞳孔却突然放大,一只诡异的身影瞬间自少年的瞳孔中闪过。
我猛的回转头,越来越响的诡秘蛇鸣声中,长长地血色小径已经延伸至我的身后,而在那条小径上,一只失去自己身躯三分之一的鬼魂正若隐若现的漂浮在小径上。
“擦!”我禁不住一阵阵的双腿发软,连滚带爬的翻进小小的围墙内。一把将正要转身回望的凌小容搂在怀里,满是血渍的右手随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小嘴。厉声对身边的人说道,“快!不想被厉鬼索命的人,就按我刚才说的做!”
然后,又奋力一脚将正满怀笑意,扑向王莹的贾穹踹到了那名卖茶叶蛋的中年妇女怀里。
“男人的责任就是保护自己身边的女人。是爷们的,就把自己身边的女人保护好!”
“擦,贾穹别总光顾你自己,快扔几块尸体在我身上!”
嘶嘶的蛇鸣声已经近在耳旁,长长地血色小径也缓缓地延伸至我们的头顶。虽然我和凌小容已经几乎全身浸泡在鲜红的血液中,但是那些匆忙覆盖在我们身体上的残肢其实并没有多少。我甚至可以透过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残肢,看到背对我直挺挺躺着的贾穹。
嘶——,长长地一声蛇鸣,一只白骨嶙峋的脚掌自高悬于我头顶的血径上走过。紧接着,一只又一只腐烂程度不同的脚掌从我和凌小容的头顶踏过。沿着窄窄的血径,越过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王雄王莹姐弟,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之中。
一股股咸湿的液体从凌小容的双腿之间流出。
一滴滴泪水同时自凌小容的眼中流出。
一只行走在血径上的鬼魂,突然停下了自己的缓慢脚步,不停扭转自己的脑袋。
我在心中一声长叹,真没想到,这些已经几乎化为枯骨的鬼魂的鼻子居然也能这么灵。
哗啦啦的金属声突然响起,那名四处扭头的鬼魂被一条长长地黑色铁链重重的抽了一下。
然后,迅速的化成了一股青色的飞灰。
缓慢的鬼魂长列继续一成不变的向前走去。
我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的幸运。
但是,幸运从来没有站在我的身后过。
一只站在小径鬼魂长队末尾的鬼魂,突然回转身,破烂的头颅上那只唯一完整无缺的眼球,如利剑般直直的盯住了我的脸庞。
☆、第五章 阴差
滚圆的眼珠堪堪固定在白色的眼眶中,浑浊的玻璃体中时不时拱出一两只长长的蛆虫。但是,从那呆滞凝固的眼球中射出的恨意,依旧让我感到遍体生寒。
面容依稀熟悉的恶鬼,缓缓张开枯干的双唇,发出一阵阵无声的鬼笑。
长长的铁链再次凭空而出,狠狠的抽打在正试图逆行的恶鬼身上。沉闷的撞击声中,那名身穿警服的恶鬼晃了两晃。恨恨的看了看脸色煞白的我。回转身,继续紧随着长长的鬼列向前走去。
嘶哑的蛇鸣戛然而止,行走在血径上的鬼魂也同时不见。一阵又一阵刺耳的金属锁链声开始回荡在我的耳边。
一只比例奇大,颜色灰白的古怪大手刹那间擦过我的脸庞。
之后,是一只又一只完全相同的大手自我的脸颊处擦过。
我神情呆滞的望着这些诡异的身影。这些突然出现在血色小径上的身影重重叠叠,紧紧相连。行走中的它们不仅仅拥有相同的身高,更都拥有一双完全相同,低垂至足踝的宽大手掌。
一只只手掌越过遮盖在我身体上的残尸,轻轻擦过我的脸颊,胸部和大腿。仿佛那些遮盖在我身体上的残肢完全不存在一般。
幸运的是,这些恐怖的怪物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长长的铁链晃动声单调而又诡异。持续不断的金属鸣音中,这些被黑色铁链紧紧相连,身披枯黄蓑衣的人形生物渐行渐远。而在它们身后,细长的血色小径也不断的缓慢萎缩,渐渐消失。
我悄悄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痛苦的呻吟声却在此时断断续续的从我们身边传来。
此前一直陷于昏迷的熊源,居然在此时突然醒来。茫然不知所措的他慢慢拱起自己的身子,一边轻抚自己的脑袋,一边低声的抱怨道,“刚才是哪个人打的我?”
“老子在省城也是横着走的人,敢打我,信不信我分分钟叫来一车人……”
身披蓑衣的诡异身影从熊源的身边一掠而过。红色的血光暴然而起,熊源的左臂瞬间被与他擦肩而过的身影撕走。
之后,一只只诡异的身影络绎不绝的从惨叫中的熊源身边掠过。熊源的右臂,双腿和躯干被那些诡异的身影一一扯走。而那颗溅满血迹的头颅,在发出最后一声痛哭的惨嚎后,却被最后一名身披蓑衣的身影扯成了碎片。
飞溅的血液与脑浆在血径的末端悬而不落,凝固成了一道诡异的图形符咒。
“嘿嘿嘿”的一阵诡秘冷笑声中,最后一只身披蓑衣的人形生物,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臂,青灰色的手掌上,三只长长的手指高高竖起。
长长的血径瞬间消失,劫后余生的人们却依旧不敢移动分毫。
终于,在长长的死寂后,紧趴在中年妇女身上的贾穹猛然跃起。长长的发出了一声嚎叫,“我真的忍不住了,这次就算死,我也要先去放完水再死!”
我掀开身上的尸体,坐起身,望了望贾穹说道,“要放水就快点,少在这里唧唧歪歪。小心那些怪物听到你嚷嚷,再跑回来索命。”
贾穹望了望依偎在我怀里的凌小容,恨恨的朝我竖了竖中指后,急吼吼的朝车厢尾部跑去。
哗啦啦的水声随之而来。
我尴尬的朝满脸泪痕的凌小容笑了笑,满身的咸湿液体和浓重的刺鼻气味,让我和凌小容相对无言。同样陷入尴尬境地的还有王雄和王莹,中二少年因为恐惧而流出的尿液并不比我少多少。
王莹更是惨不忍睹,衣服上满是淡淡的黄色液体,一股令人掩鼻的腥臊气味让人恨不能瞬间躲出几百里地去。
只有一直脊背朝上的贾穹,和那名被贾穹身体遮挡住的中年妇女,因为无法目睹刚才那恐怖的一幕,而幸运的逃脱了这场无妄之灾。
哗哗作响的水声渐渐停止。之后,从车厢尾部传来了一阵阵的翻弄声。没过多久,一件件虽然沾满血迹,但是干燥挺直的长裤被贾穹远远的抛了过来。
“虽然这些长裤上都是血迹。”贾穹的声音从不远处清晰的传来,“但是,总比大家一直尴尬的泡在尿水里要好吧。”
“擦!”我禁不住低低的骂了一声,翻捡了一下贾穹抛来的长裤后,哭笑不得的继续高声喊道,“贾穹,你搞的什么鬼,为什么这里全都是女裤?!”
“你的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什么?”
“哥哥,你不能这么冤枉我啊!”远处的贾穹晃了晃手中的长裤,一脸怪笑的说道,“古语曾经说,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虽然是现代人,但是也不能让未婚男女在一起换衣服吧。这万一擦枪走火怎么办?”
“哥哥你就受累点,走到我这里再换衣服吧。”
“红毛的小子你也一样。”贾穹突然朝王雄说道。
擦!我禁不住在心中朝远处的的贾穹竖了竖中指,不无尴尬的站起身,快速的向远方的贾穹走去。
滴滴答答的咸湿液体随着我的行走,撒出了一道湿湿的长印。
二十分钟后,焕然一新的众人再次聚集在车厢中端的一片小小空间中。
“我和弟弟都是林县本地人。”刚刚换上白色长裤的王莹,紧紧盯着我和贾穹,语气严肃的说道,“自小失去父母的我们,其实很清楚求人不如求己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两句话的含义。”
“我也知道你们现在其实并不知道如何从这里逃走的方法。”
“不过,我还是希望两位在知道如何从这里逃脱后,能够尽力将我的弟弟从这个恐怖的地方救出去!”
“无论,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
“啪”的一声,赤裸着上身的王雄将刚刚换下的长裤,扔至我的脚下。“王莹,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真以为这两个人能从这活地狱中逃出去?!”
“刚才,那个姓林的尿的可未必比我少多少!”
响亮的耳光瞬间响起,曾经娇媚无比的王莹刹那间变为凶狠的母豹,细白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了自己弟弟的脸上。
桀骜不驯的王雄瞬间无语,气息粗重的蹲坐在自己姐姐身旁,一声不吭。
“我确实不知道如何离开这里的方法。”我望了望王莹和满身愤怒火焰的王雄,认真的说道,“我也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在这间活地狱中,让我和我的朋友一直活下去。”
“我唯一比较特殊的是,能够看到游荡在阳间的鬼魂。”我苦笑的看着身边的众人,“这种奇怪的能力也许能够让我们从危险中逃脱一两次。但是,我没有把握,我们能够次次都从这种危险中逃脱。”
“阴阳眼?!”一直无声无息蹲坐在绿色座椅上的中年妇女突然抬起头,惊惧的望着我。
“阴阳眼现,黄泉道开。七子献祭,独鬼重生。”面目苍老的中年妇女突然间如同被恶鬼附身,用一种极其阴冷的声音不停的重复的念叨着半文半白的谶言。
“大妈,你能说中文么?”坐在我身边的贾穹一脸的不耐烦,打断了中年妇女的自言自语。
陷入诡秘痴狂状态的中年妇女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抬起头。逐次盯了盯坐在她身边的其他人。哀声哭道,“俺真不该信隔壁老王的话,想去城里吃什么茶叶蛋啊!这次茶叶蛋没吃到,命却要丢在这鬼地方了!”
然后,这名苍老的中年妇女向我们讲述了一段异常诡异的古老传说。
☆、第六章 阴阳眼开
俺叫叶春华,一家五口人就住在离林县没多远的土头岗。不是俺吹牛,别看俺土头岗这名字土的掉渣。但是俺这地方,那可是真正的人杰地灵,清朝的时候不仅出过状元榜眼,还出过贵妃和皇后。
(说道这里,叶春华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一眼作势欲呕的贾穹。大兄弟,不是俺吹牛,想当年俺叶春华也是俺村里的村花,想追俺的汉子不说能有一个大队,但是一个连是没问题的。)
可是自打民国建立以后,这地方就像中了邪一样,是一天不如一天。不仅种在地里的庄稼,绝收的绝收,遭虫的遭虫。连养在鱼塘里的鱼虾也不是翻坑就是闷塘。
于是村里的一名号称有阴阳眼的老人在占卜求卦后说,这种异象是村里有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惹怒了天上的神仙,才让我们土头岗遭此劫难。并要求村长一定要在村里找到那名惹怒神仙的家伙,并将这个数典忘祖,伤天害理的家伙沉到村头外的水塘里。
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够平息天上神仙的愤怒和惩罚。
接下来的三天里,村里的每家每户都被村长和那名号称有阴阳眼的老人翻了个底朝天。你还别说,还真在村尾王寡妇家翻出了一些伤天害理有伤风化的东西。于是,在所有人的骂声中,村长就把那王寡妇给沉到了村头的水塘里了。
可是,在把王寡妇沉塘的第二天。王寡妇那被人贩子拐走十年的儿子就回来了。俺们村的人也就遭了大难了。
谁也没想到,这王寡妇的儿子被缺德的人贩子拐跑后,居然做了山里的土匪。
这王寡妇的儿子小时候就经常喜欢砸东家狗撵西家的鸡,皮的不行。不然,也不会在六七岁的时候,还能被过街的人贩子用一颗糖哄走了。
如今,小名土蛋大名王铁链的土匪头子回到村里,第一件事就是找村长要自己的老娘。
刚刚在村民面前将王寡妇沉塘的村长,心里这通悔。可是又不能实话实说,那王铁链可是带了几十名土匪一起进村的,真告诉他自己的老娘昨天刚被自己沉到村头的水塘里。那死的恐怕就不是村长自己一个人,全村老少几百口人恐怕都得让王铁链给扔水塘里淹死。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的村长,只能一边好言相劝,一边对王铁链说,“自从孩子你被人贩子拐走之后,你老娘天天是以泪洗面,没多久就把自己的眼睛给哭瞎了。这不,前几天县里来了几个信教的蓝眼睛老毛子大夫,俺就让村里的叶三叔带你老娘去县里看眼睛去了。”
土匪头子王铁链起初不是太信,但是架不住村长领着全村人一起哄他。再加上,这土匪头子又在无意间瞅上了村里的一个妹子。于是,这王铁链就和他们的兄弟决定在村长家里住上一晚。单等第二天早上,他去县里看病的老娘回来。
当然,第二天早上,王铁链是肯定等不到自己的老娘的。村长也没胆子让王铁链发现这件事,村长早就和村里的汉子商量好了,只要这些土匪在村里为他们准备的房间里睡死了。就把房子浇上火油,放一把火烧掉房子。
虽然烧掉自己的房子让村长很是肉疼,但是总比被王铁链屠村强。
可是,当天傍晚,天刚刚擦黑的时候,已经被村民沉塘的王寡妇突然出现在村头,并且大声的喊着王铁链的名字。
正和土匪头子一起喝酒的村长,听到连滚带爬赶来报信的村民的讲述。当时就吓尿了裤子。望着喜形于色兴冲冲去见自己老娘的土匪,一阵阵的哆嗦。
王铁链虽然感觉村长神色有异,但是此时人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也就没有深究。还朝软泥般瘫在座椅上的村长拱了拱手,多谢村长多年对自己老娘的照顾。
之后,王铁链一声唿哨,领着自己的一干兄弟上马直朝村头跑去。
瘫坐在座椅上的村长听着远去的马蹄声,一阵阵的心慌,被自己亲手沉塘的死人当然不可能复活,老眼昏花的村民在村头多半是认错人了。而当王铁链明白过来,再稍稍在村里盘问一下,真相自然会隐藏不住。而等到那个时候,整个村里的人命可就恐怕保不住了。
可没想到,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门外就不停地传来一阵阵的人声喧哗。土匪头子王铁链牵着一名面容富态的中年妇女兴高采烈的走进了村长的家门。
瘫坐在座椅上的村长正准备束手就擒让王铁链千刀万剐,就见这王铁链笑哈哈的朝自己一拱手,说道,“多谢村长高义,照顾我老娘这么多年。我王铁链虽然大字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