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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那护士:“你认识他?”
护士点点头:“认识啊。他家人住院了,前阵子这小伙子每天来医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一直没有见他。他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精神失常。”
护士轻轻地哦了一声,过了一会来了句:“那得送到精神科。”
自从认了张元之后,整天东跑西颠,大半夜的,从来没有睡好觉。汽车一直颠簸,而我就坐在这晃晃悠悠的车上睡着了。
我睡了一会,有人把我叫醒了:“别睡了,到了,赶快去交钱。”
我迷迷糊糊来到收费处,胡乱的把钱交了。然后看着李小星被送进病房。
我问护士:“他这种情况,多长时间能醒啊?”
护士摇摇头:“不好说,有的人输瓶液就好,有的人啊。哎,你看见三床那个老头没?从我住院开始,他就在那里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三床的老头,他背对着我,直挺挺坐在床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疑惑的说:“看起来挺正常啊。”
护士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只是看起来而已。”
我摆摆手:“行了,别说这些人了。李小星家人在哪?”
护士想了想,然后带着我穿过走廊,推过一间病房:“她一直迷迷糊糊的,你去看看吧,别太吵她就行。”
我轻轻地走进去,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
我从来没有去过李小星家,但是我能认出来,这人就是李小星的妈,因为俩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我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阿姨,您怎么样了?”
李小星的妈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
我又说了句:“我是李小星的同学,来看看你。”
这句话一说完,李妈忽然睁开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我被这看神看的有点害怕。向后退了两步:“您怎么样了?病的严重吗?”
李妈忽然两臂挥舞,看样子,很想坐起来。但是她好像没有什么力气似得。挣扎了两次,始终没有成功。
我被这种架势吓住了,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正在我打算逃跑的时候,忽然走进来一个护士,轻车熟路的走过去,拿着湿毛巾把李妈的胳膊腿擦了一遍。一边擦一边说:“她的脑子受伤了,说话不太方便。你有什么事,还是别问她了,我照顾了她这么久,都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护士这么说,李妈肯定是听见了,手臂挥舞的更急剧烈了。
护士很诧异:“怎么今天这么活跃?平时不是都不爱说话的吗?”
李妈始终在挣扎,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对护士说:“我看她像是想站起来。”
护士想了想:“站起来活动活动也好,难道她这么有兴致。”
然后,她把李妈扶了起来,嘴里絮絮叨叨的说:“李大妈算是我们这脾气好的了,有的病人住院时间长了,特别爱发脾气。你看看我这盆,都被打翻好几次了。”
李妈被护士扶着,勉强站在地上,两眼直勾勾盯着我,随后,做了个动作。
这动作,像是在像我鞠躬。
我吓了一跳:“这是干嘛?”
李妈的神色很着急,一直在鞠躬。这个动作,把一旁的护士也看呆了:“她是不是想请你帮忙?”
我挠挠头:“这什么意思啊,您老说话啊。你鞠躬干嘛啊,我又没死,就算死了也不敢让您……哎?这个动作。”
我忽然明白过来了,李妈不是在鞠躬,像是在上香。
我想起来纸扎店那张供桌,供桌很矮,李妈如果想上香,肯定要弯下腰去。
我连忙问道:“是不是上香?纸扎店的供桌?”
李妈拼命地点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我问她:“要供桌做什么?”
然后,李妈两只手划了一个圈,随后做了个插上香的动作。
我问:“是上香?”
李妈摇了摇头。
我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把香炉带来?”
李妈这次直接哭了,眼泪乱流给我鞠躬。
我连忙和护士把她扶到床上,安慰她说:“别着急,我现在就去。”
我摸了摸兜里,还有五十块钱。反正这钱是李小星家的,我出门就拦了一辆车。
自从坐了两次霸王车之后,我养成了上车先看人的习惯,好在,这个司机很面生,不是被我一连坑了两次那位。
我上车后来了句:“去城西纸扎店。”
司机一边向西面开车一边问:“城西?哪个纸扎店?”
我挠挠头:“就是城西哪个。纸扎店是个女人开的,她的儿子叫李小星,最近住院了。”
司机哦了一声:“我知道了。”然后问道:“你们是亲戚?”
我摇摇头:“不是亲戚,不太熟。”
司机估计是寂寞了,开了一回车,说道:“既然不太熟,那我要劝你两句了,那个纸扎店,最好别去。”
我一听这话,马上来兴趣了,心想:“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问道?”
我问司机:“这纸扎店为什么不能去啊?买纸钱缺斤少两?”
司机摇摇头:“那倒不是,他们家的纸钱烧的特别好,而且分量很足。不过,周围的邻居有个传闻。”
我探了探身子:“什么传闻?”
司机看了我一眼:“你和他们家真不是亲戚?”
我连连摇头:“当然不是了,一共就没见过几次面。您放心,有什么话直接说。”
司机点点头:“那我可说了。小兄弟,你可不知道,他们家养小鬼。”
我吃了一惊:“养小鬼?”
司机点了点头:“你没去过他们家店里面吧?那里面放着一个供桌,里面供奉着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小鬼,有的说是泰国的,有的说是越南的,总之很邪乎。小兄弟,我看你年轻,你知道那小鬼多邪乎吗?”
我感兴趣的问:“多邪乎?”
司机说:“那供桌上放着一尊描金的神像,看起来像是个菩萨,其实不是。是个刚刚成型的胎儿。不知道是流产了还是怎么的,从外面捡回来,然后风干或者什么,总之不让它坏掉,外面摸上金漆,当菩萨供起来。你说可怕不可怕?那纸扎店里就供着一个。”
我心里暗暗地想:“纸扎店里供着的不是纸人吗?”于是我问司机:“师傅,你亲眼看见的?”
司机摇摇头:“那倒不是。不过,大家都这么说,应该是真的。大家都说,这女的养小鬼就是为了祸害邻居。你想想,小鬼把大家害死了,她的纸钱不就有买主了吗?所以周围的邻居谁也不愿意搭理他们家人。”
听前面的时候,我还有点惊奇,听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得笑了:“这也太扯了,为了多卖点纸钱就把周围邻居害死。值当的吗?有这么大本事干点什么不好。”
转眼之间,纸扎店已经到了。
司机停下车,扭头看了看,对我说:“里面黑着灯呢,没人,要不要坐我的车?把你拉回去?”
我想了想:“也好,你等我一会,我去拿点东西。”
司机吓了一跳:“拿点东西?你跟着家人什么关系?”
我摆摆手:“我不认识这家人,有人托我来拿点东西,拿完就走,哎,跟你也说不清楚,等我一会啊。”
我拉开车门下了车,急匆匆奔向纸扎店。为了避免司机扔下我跑了,我连钱都没给。
等迈进纸扎店大门的那一刻,我忽然有点犹豫了。
刚才只顾着和司机说话,倒没什么,现在身临其境,我忽然想起来,这里是纸扎店啊,里面无数纸钱纸人。别管有没有鬼,这氛围就够吓人的。
我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我想开灯,但是在墙上摸了一会始终没有找到开关。幸好,街上的路灯漏进来,勉强有了些微光。
我就借着这路灯光,一步步向里面走去。我正走到半路,忽然,我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第二十六章 三床26
纸扎店里黑灯瞎火,而我却听到呼吸声。
我心里一紧,马上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了。借着街上的灯光,我开始仔细的寻找,这呼吸声来自哪里。
实际上,不找还好,越找心里越害怕。因为满屋子的纸人,我根本分不出来哪个是纸人,哪个是活人。又或者说,是纸人活了?
我忽然想起来供桌上放着的那个纸人。出租车司机说,那是一个死掉的胎儿。难道,胎儿活过来了?是他正在呼吸?
我两腿发软,忍不住想逃。
于是,我慢慢的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我这一步刚刚退出去,忽然,看见屋子最深处,一个小红点动了动。
我的头又开始疼了:“真的有鬼?”
我屏住呼吸,在屋子里定了定神。
然后,我又向后退了一步。
随机,我看见那小红点跟着我向外移了移。
我的头上开始冒汗了。
我咽了口吐沫,转身想外逃。
没想到,刚走了一步不到,猛地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搭在我的脖子上。
我两腿发软,战战兢兢站在地上。
这时候,我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说:“别动,除非不想活了。”
这声音太熟悉了,是张元。
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试探着说道:“师父,是我。”
脖子上的剑收回去了,然后有一只手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拽回去了。
这时候,我看见张元站在纸人中间,手里握着一枝香。
我叹了口气:“师父啊,你在这干嘛啊?可吓死我了。”
张元也很有些诧异:“怎么是你?你不是送李小星去医院了吗?”
我把医院的事说了一遍,告诉张元,李妈可能有什么事要办,所以求我来纸扎店取香炉。
张元点了点头,随手把供桌上的香炉拿起来,然后对我说:“这个鬼很不寻常,刚才在李小星家,我能感觉到他,但是忽然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所以,回到这里来碰碰运气。”
我们两个一边向外面走,我一边问:“师父,你感觉不到那只鬼,这说明什么?”
张元直接来了三个字:“不知道。”
我心里忐忑不安:“连张元也不知道?难道这只鬼非比寻常?”
我一路思索着,来到出租车上。
司机看看张元,又看看我。
我说:“这是我师父。”
司机恍然大悟:“原来哥们是道士啊,怪不得敢进这纸扎店,看来是有真本事。我跟你们说,这纸扎店的街坊也曾经请过道士,想偷偷把纸扎店的小鬼抓走,可是你猜怎么着?那些道士一看是真鬼,连来都不敢来。哎,像你们这样有真功夫的太少了。怎么?还搬走一个香炉?你们把那小鬼给赶走了?这可真是为民除害。”
我摇摇头:“我可不仅仅是道士。我还有另一个身份。”
司机听我说的神秘,紧张又崇拜的问:“什么身份?”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
司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失望道:“卖保险的啊?”
我点点头:“是啊,最近在保险公司干活。哥们,有什么需要记得找我啊。”
司机礼貌的点了点头,开着车开始在路上风驰电掣。
沉默了五分钟之后,忽然,司机一个急刹车。出租车在路上发出一阵难听的响声,停下来了。
我忙问:“怎么了?”
再看司机,满头大汗,两手在发抖。然后他转过头来,一脸诚恳地说:“兄弟,我越想越害怕。你们当道士的,能掐会算。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我最近有灾,所以劝我买保险?大师,我到底是生是死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
我摇摇头:“这司机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这都哪跟哪啊。”
没想到,司机见我摇头,顿时大哭起来:“看来我是活不了了。”
这时候,坐在后面的张元淡淡的说:“别哭了,你死不了。没什么大事。”
司机一听这话,又看看张元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马上信以为真,想了想,对我说:“大师,你觉得我这种情况,买人身意外险比较好?还是财险比较好?”
我心中狂喜,在保险公司挂名几个月了,总算卖出去一份保险。
张元见我和司机聊得热乎,不冷不热说了句:“你们两个打算说到天亮吗?正事还办不办了?”
司机连连点头:“正事要紧,正事要紧。”然后,一路风驰电掣把我们拉到了医院。车钱都没有要。
我喜滋滋的跟着张元上楼,忍不住说道:“没想到,当道士还能这么风光啊。”
张元忽然笑了,笑的很阴森:“有你不风光的时候。”
我看着他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我和张元走到李妈的病床之后,把香炉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轻轻叫她:“阿姨,香炉我给你拿来了。”
李妈忽然来了精神,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张元一直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而李妈干脆就当张元是空气,把食指塞在嘴里,一口咬破,随即,挤了一点血,滴在香炉里面。
这时候,一直面如止水的张元忽然惊呼了一声:“血契。”
这时候,我已经对血契有了一点了解,知道血契就是和鬼订立契约,一般的,是用身上的血作为媒介。血契一旦订立,人就要用血来供养鬼,而鬼,则会用非人的力量,来帮助人达成心愿。
所以,我听见张元说出血契两个字。不由自主的说道:“原来,她真的在养鬼。”
李妈的鲜血滴到香炉里面之后,张元马上戒备起来,从怀里抽出桃木剑。
几秒钟之后,我感觉一阵阴风窜到病房里面来了,香炉里面的香灰形成了一个极小的旋风,在香炉里面转了几圈,然后一切平静下来。
刚才的那一滴血,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看看张元,他手里握着桃木剑,呆立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了看张元:“怎么样?抓住了吗?”
张元摇摇头,神情有点异样:“这个鬼,有点不对劲。我在他身上,好像并没有感觉到鬼气。”
正在这时候,外面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很多人在急匆匆的赶路。
我探出头去,问道:“怎么了?”
其中一个人看了我一眼,说道:“三床的病人又发疯了。”
张元仍然留在病房里面盯着李妈,我有些无聊,于是溜出来,去围观发疯的三床。
我跟着人群走过去,发现所谓的饿三床,正是之前护士让我看的那个神经病。
现在,他正在病房里面张牙舞爪。几个医生用布条拴住了他的手脚,然而,他仍然在剧烈的挣扎,像是随时都能把床铺折腾塌掉。
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我终于看到了三床的模样。这一眼,当真吓了我一跳。
然后,我顾不得这里是医院,禁制大声喧哗,一连声的,边跑边喊:“师父,快点过来,我找到那个鬼了。”
很快,张元提着桃木剑冲了出来,他也知道事态严重,急冲冲问我:“在哪?”
我指了指病房:“你看三床。他的模样和我们在纸扎店见到的鬼一模一样。”
张元一拍脑门:“怎么我就没有想到呢。原来是活人。我一直把他当成鬼来抓,自然抓不住了。”
我茫然的问张元:“什么意思啊?这老头不是鬼?”
张元摇摇头:“不是鬼,他还没有死。之前,他只是灵魂出窍而已。”
我的大脑有点不够用了:“灵魂出窍?然后去订血契?他是精神病吗?”
张元摇摇头:“他当然不是精神病,我大概已经能猜到他是谁了。”
这时候,医生给老头打了镇静剂,老头渐渐地缓和下来。然后,医生护士纷纷退了出去。
我和张元见周围没有人,推门走了进去。
李小星就躺在老头旁边。睡得昏昏沉沉的。我叫了他两声,完全没有反应。
而张元,径直走到老头床前,看了老头两眼,嘴里啧啧有声:“怎么搞成这幅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老头缓缓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张元,语气很冲的说:“我认识你吗?滚蛋。”
这话,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精神病能说出来的。
张元冷笑一声:“你不认识我?至少也得认识这把剑吧。”
然后,他把桃木剑拿出来,在老头面前晃了晃。
老头本来不屑一顾的眼神,瞬间被这把剑吸引了。他脸上的肉有点抽搐,嘴里喃喃自语:“你是……”
张元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然后指了指我。
我心里有点忐忑,看着他们两个。
老头闭上了嘴,然后问道:“你徒弟?”
张元点点头。
老头忽然笑了,两个嘴角向上勾。这种笑容简直和张元一模一样。很鬼魅。
我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于是我站在旁边,更加认真的听他们说话。
张元随手拽了一张椅子,坐在老头床前:“你怎么搞成了这幅样子?”
第二十七章 毁约27
这时候,我有点疑惑了。看这俩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