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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啊,果然是个十三点。
我简直是一蹦一跳地浪到了门口,感觉连刚才那两名保安都那么和蔼可亲。
只是一走出青宿书院就听见了女人的哭声,就在正门口——前面是一男一女,女的哇哇乱哭,男的拍着她的肩,像是在安慰她。
这可能只是情侣拌嘴,大家都装作没看到的。我也是。只是没经过他们身边几步,那男的突然喊住我,“哎,丘荻?”
——是棠哥儿的声音。
我没反应过来,因为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他;既然他在这,那旁边的女的是谁?是他女朋友?
紧接着,我看到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子抬起头——竟然是猫姐。
她见是我,顿时露出一种恨毒了的眼神;我被她瞪得发毛,很疑惑地看向了棠哥儿;暖男兄也摊开手摇了摇头,意思是没办法。她哭得真的很凶,下眼线都化了;就听见她哭着说,就因为这个人,三少不要我了,把我赶出去了!
棠哥儿连忙安慰她,说不会的,堂哥最喜欢你们了。
——猫姐的话我听懂了,虽然不懂前因后果。反正就是,她做错事了,余三少刚才把她赶出去了。
可棠哥儿的话就很奇怪了——人家哭人家的,你说自己堂哥干什么?
“三少说……说我办事情……太飘,没把话带给雷哥本人……”北方妹子真心彪悍,一边哭一边打嗝,那声势还是杀气腾腾的。“他说‘你跟着那个姓丘的去S市,我不叫你,你也不用回来了’……他不要我了……”
现在我反应过来了,可能兆哥儿说的那个陪我回去一起处理最后一阶段救人活动的人,就是猫姐。我趁着猫姐哭得伤心,悄悄扯了扯棠哥儿,“怎么回事儿这是?别吓我,她跟三少什么关系?”看她哭成这样,我是真的被吓到了,别是什么三少的枕边人,被打发给我了。
棠哥儿咳了一声,说,你别瞎想,不是的。她从小孤儿,是被余家收养的,大家就和亲兄妹一样长大了,从没分开过。堂哥说话难听,不过是刀子嘴……
我说打住,打住,怎么又蹦出一个你堂哥?他谁啊?
问完了这句话,我就看到面前一男一女跟看傻比一样看我。草,怎么了?难道你堂哥该是金城武人人都认识?
“……你……真不知道?”棠哥儿很纠结地望着我,再指指自己,“——丘荻,我叫什么?”
“棠哥儿呀。”
“……不,我全名叫啥?”
“啊?那我哪知道。”
他怪里怪气的,看看猫姐,再看看我,最后指着他自己,一字一句说,“我叫余棠。余——棠。多余的余,海棠的棠。”
“哦,管你叫鱼塘虾塘呢,我就跟着陈叔叫了。”我注意力还在猫姐融化的下眼线上,恨不得直接过去替她擦擦掉。“他没告诉我你姓余……”
——等等,姓余?
我一下子和魔怔了一样扭头死死盯着他,“……余?”
“对啊,余。”他点点头,大概很奇怪为什么我现在才知道。“我叫余棠,我堂哥叫余椒,椒淑的椒。你们都喜欢叫他余三少……”
如果我大脑是一台电脑,估计现在已经开始无限重启了——棠哥儿、也就是余棠,他是余椒余三少的堂弟,我的发小……
就好像我为了去山顶,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花了整整一周才爬上去;这时候山顶的居民指指旁边的自动缆车,说,你坐这个直接就能到了啊,干嘛自己爬啊。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打一个副本,好不容易见BOSS了,被一顿乱抽送回复活点。然后副BOSS跑来给了我个装备箱:对不住,BOSS说你实在太弱了,装备给你,你别再来了。
——如果第一天在陈叔家的时候我就说这件事情,会不会现在已经和余家兄弟们坐一起吃炸酱面了?
“等、等等!那不对啊!也就是说陈叔也知道你是他堂弟的?”我想起陈叔——当时我求他帮忙找三少他死活不答应。结果余棠点点头,说,知道啊,可陈叔很不喜欢我堂哥,所以能不提就不提。
然后他又说,你记性真不好。忘啦?当年咱俩在大前门走散,你一路走到正阳门下头,大家都急昏啦,我爸差点把我揍死。人全出去找你。最后是我哥,一点弯路没走,拉着你的手回来了。你还叫他兔子哥哥,你都忘了?
第33章 打捞队
“你让我好好想想。”我冲他摆摆手,靠在路边墙上,深呼吸。“你是说,你哥千八百年前就见过我了。”
“对啊。”
“那他现在还记得我吗?”
“肯定记得啊。那时候你我七岁,我哥都十四岁多了,他当年已经喜欢窝老家的小书楼里头了,难得国庆节出去一次肯定记得。”
“不不不我是说,他知道我现在是医生,在七院上班,而且国庆会来北京?”
“你这不废话吗。你的事陈叔天天给我念叨,我肯定会告诉堂哥啊。”他也看到我太阳穴的擦伤,吓了一跳,“呦这怎么了?撞哪了?——哎呀就昨天,你记得吧?昨天!我不是打电话给你叫你出去泡吧吗?就是我哥叮嘱我的啊,让我带你去北京城逛逛……”
我指指太阳穴,“知道这谁打的吗。”
“草,这是被人打的?!”棠哥儿一下子窜起来,把我一把拉过去,“谁?告诉我,我让兆哥儿替你出头!”
我叹了一口气,重新靠回墙上;他是余三少的堂弟,而且回想他算命时候出现的那个小孩,估计这人也和道士的那个圈儿有关系,也就不瞒他了。
从头到尾的,我把我为什么来北京,如何找人引荐要见余三少一面,再如何给那个白化病玩掉半条命的事情全说了。棠哥儿一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的样,我心里大概就有底了——他哥估计平日里挺喜欢拿人消遣的。
“这个……我代堂哥给你赔个不是了。哥也真是的,怎么能打人呢,真是……”
“没,我没往心里去。他……这眼睛不好嘛,平日里心情估计也一直挺差的。”我拍拍他肩,要说这事,真的不好再和人家计较了,毕竟救昆麒麟还是要靠三少的。“现在就想快点回S市,把昆麒麟救出来,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棠哥儿这种典型老北京的热情让人挺难扛住的,死说活说把我劝上了他的车,再把伤心欲绝的猫姐也劝了上去。我们俩一块儿坐了后座,她就一直哭。我说妹子,你真的别再哭了,再哭别人还以为我们俩大老爷们是人贩子。
这样近看,她应该二十岁出头些,妆容很精致。因为哭得厉害,眼眶全红着,特别楚楚可怜。
“你回程机票给我。”前座的棠哥儿伸手晃晃,“我叫哥们帮你改签最近一班回S市的飞机。”
“好,谢谢啊。”我把机票给了他。
“那猫啊,你去不去?”他问,“你这样,人家丘荻也怕的。我看哥现在就是心情不好,说不定过几天就叫你回去了。你干脆在我那凑合几天?”
“去!”猫姐抬起头,近乎于咬牙切齿。
说完,又瞪了我一眼。我就搞不懂了,我哪招她惹她了?
我说,妹子你不乐意就别去啊,没人逼你。你就算不去,一样有人去救我朋友的。
她说我去,三少都让我去了,我还留在北京干什么!
说着又扑在车里的靠垫上,哇得哭出来。
前面遇到红灯,棠哥儿扭过头,挺尴尬地看看我。“不好意思啊丘荻,她呢……从小跟着我哥长大的,没离开过。突然要离开,肯定也不习惯的……”
“可她到了S市怎么办啊?”我问,“她住哪?”
“猫知道的。”
“我不知道。”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冷冰冰响起来,让车里我们俩都愣住了。在兆哥儿一开始告诉我的时候,我以为余三少的意思是让猫姐和我回去,救完了昆麒麟就回北京;可后来听棠哥儿这意思,这位大妹子是给外放了,流放去了S市,非诏不得回;但现在阿猫自己说完全不知道安排,这就有点吓人了——她一口京片子,除非是阿鹿这种跟着郭德纲学的,否则应该就是个老北京土生土长的女孩子。那怎么办?!她去了上海住哪吃啥?
我咳了一声,戳戳前座的棠哥儿。“三少不至于吧,应该安排了住的地方啊?”
余棠也有点纠结的模样,“你千万别这么想。如果我哥不安排,那就真的让她过去自生自灭……”
————
五个小时后,我背着行李包,站在了虹桥机场的出口前。
身后的那个小姑娘眼眶还是通红的,眼线基本也哭掉了。我走一步,她跟一步,和只小宠物似的。
这样走了一段,我也忍不住了,说,你真没可以去的地方了?这边那么大,你就没个朋友在的?
她眼神呆愣愣的,也不说话,光摇头。
而且她上飞机的时候两手空空,除了一个手机一个小钱包,别的什么都没带。我不知道这一行的每个月收入多少,只是一个女孩子这样突然被外放到了其他地方,到底让人挺心疼的。
“先去救你那朋友吧。”她说。“不过估计老七他们也已经差不多救出来了。”
“啊?那……”我其实知道,什么让她来一起救昆麒麟,那不过只是余三少外放她的一个借口,可能有她没她都一样。我们现在都五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我还行,不知道她扛不扛得住。机场里有个台湾牛肉面馆,里面传来的味道挺香的。我问,“你饿不饿,去吃碗面吧。”
她点点头。
我们坐进去的时候,店里刚好就最后一张桌子了。两碗面上来了,她也不吃,就拿筷子在里面乱戳,心不在焉的。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我问。“他们叫你猫姐,总不见得就真叫这个吧?你比我小太多了,叫猫姐听着多怪。”
“我是被余家收养的。”她总算吃了一口面,眼睛里面又泪光闪闪的。“叫余茂,茂盛的茂。”
“哦,我叫丘荻。山丘的丘,荻花的荻。”我说,“这样吧,你先吃了面,精神好些了,我们再去仓库,把我朋友平安救出来之后你准备住哪?”
“宾馆。”
“这不成,你一个女孩子呢。”
“烦。”
啪的一声,她一扔筷子,圆圆的眼睛等着我。
好好好,狗咬吕洞宾!
我也气得吃不下了,筷子一放结账了。吃什么吃,人家摆明了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那就走吧,救完了他,随便你去哪。反正我待会把手机号给你,有事叫我。”
我们俩谁都没再说话,一前一后出了机场,坐地铁去仓库。她连交通卡都没,我再去帮她买了一张,充了三百块。这一路上转了两条线,总算在晚上十一点前赶到了。
仓库那里白天就偏僻少人烟,到了晚上更是如此。但是余三少没有骗我,当我们俩到达仓库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一队人在了。
猫显然认识他们,远远地就开始挥手打招呼了。她扭头和我说,你等在这就行了,我过去和他们说话。
反正他们应该是同行,我过去也听不懂,于是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呆着。那里有六个人,穿着很普通的衣服;仓库的门是完全打开的,一架大功率的探照灯正对它里面,将仓库内部照得清清楚楚。这群人都是老手了,设备齐全,而且看他们神色自若,救援进展应该很顺利(这种人在圈子里被称作打捞队,专门负责救援。因为他们平时工作时候一旦出了事情就是恶性事件,可你去报警,警察是不会相信的,比如这次昆麒麟的事情。比较有钱有势的会自己成立打捞队负责救援,也可以出去雇)。
猫过去和他们说了大概有十分钟,期间有人进去仓库——我看到仓库里已经被彻底清理干净了,里面的四面墙,包括地板和天花板,都被人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白线——肯定不是用盐画的,应该是某种颜料。而仓库附近的绿化带里则被人挖得乱七八糟的,草皮全部掀起来,有十来个大大小小的坑。不知道是不是打捞队的人挖的。
进去仓库的那些人都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那些白线的变化。我问可不可以凑过去看,负责人——那个叫老七的男人点头,让我可以在门口看,但别进去。
凑近了些,就能看清白线画的是什么了——是格子。整个仓库被密密麻麻打满了大小一样的格子。
“时间还没到。”猫蹲在外头托着腮,手里拎着瓶饮料——应该也是打捞队的东西。“老七,你们来几天了?”
“上个月三十号来的。这地方是被人特意弄成这样的,用来养女蟹。”老七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他应该有五十多岁年纪了,不知道这个行当有没有退休这个说法,但这把年纪的人很少还会在外面跑来跑去。“大概有四年左右了。这个人手段很利落,用十六具女尸围成了一个女蟹巢穴,昆麒麟人进去的时候,巢穴就张开了。而且这个人更老辣的是,他在周围设了点障碍。”
说完,老七猛地吸了一口烟,冲我们挥挥手,意思是跟他过去看。我们一起往那树林子里走了十来步,就看到地上有一个直径大概三米的土坑,坑里面堆满了小动物的尸体,不知道是狗还是猫。老七晃亮了手电照向那——是猫的尸体。
也不清楚这个坑多深,总共有多少具尸体。
“这样的坑总共三个,三角形围住了那十六具女尸,女尸再围住了巢穴。猫尸坑是最完美的屏障了,所以四年来没人发现这里。昆麒麟被吞进女蟹巢穴时,三少是警醒了一下,但是因为有屏障,没能看到详细;所以他一直注意这一块,终于在不久后逮住了那个巢穴再次打开的时候。”
猫问,“它是定时会打开一次的吗?”
“不是,是人为控制的。所以一定是昆麒麟和他之后那个人进入了这个仓库,那个人再开启了巢穴,把人吞了进去。第二次的时候,三少一下子就揪住了开口,没让第二个人陷进去。”
第34章 重逢
我问,你们都发现十六具尸体了,那么为什么不报警呢?
老七摇头。“尸体早不见了。你去看那十六个坑,里面很干净。我们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将尸体全部挖了出来转移掉了。他知道这里被三少看到了,应该会彻底抛弃这个巢穴,找一个新的地方养女蟹。”
也就是说,在七院杀人的那群女蟹,就是从这个仓库被人养出来的?然后阿鹿恰好准备买下这里,又请昆麒麟过来看风水,再然后昆麒麟就被巢穴吞没了——这一切只是巧合?
我是学理科的,所以确定这个世上是没有所谓的巧合的:问题必定出在仓库购买的环节。也就是说,谁让阿鹿买这个仓库的,谁就可能是幕后主使或者其同伙。
这样说来,那个和阿鹿说这里闹鬼的老员工也有问题,或许是别人出了钱,让他编了一个这种故事,引阿鹿去找个风水先生——而我发小刚回国,人生地不熟,自然首先就会找我。
“放心吧。”老七吐出一口烟,眼睛眯了起来。“我几个兄弟正在强行打开这个空巢的入口。你那位朋友有麒麟护体,死不掉。”
正说着,仓库那就传来了喊声——我们三个急急忙忙跑回去,就看到那边几个人正在欢呼击掌,“七哥,成了!”
——我望向了被照得雪白的仓库里。
看到那个人的一刹那,耳朵边唰得一热,人就软下来了。
是他!
我扶着仓库的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空仓库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还在昏睡,蜷缩在那,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看上去没事,没有外伤和血迹,也没缺胳膊少腿,就是瘦了一些。
“运气真好。”七哥拍拍我的肩,把烟头掐铁门上,“这是女蟹产卵的地方,要是再拖个几天的,他就成了蟹食了。”
我说了几句谢谢,人就跑进仓库了。那些白色格子仍在,踩上去时候才发现那都是一根根白线,像网一样铺满了整个仓库。昆麒麟躺在那,他那边的线是乱的,缠在人的头上肩上。人被我小心翼翼翻过来,大致查看了一下,心率脉搏都很稳定,脸色还挺正常。他睡得很沉,我掐了一下他攒竹穴,人昏昏沉沉应了一声,突然哇得一声往旁边一倒,吐得我一身都是。我不知道这人呕吐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恶臭难闻,还带着一股咸腥扑面而来,全是黑色的,没有实体,就像是一大滩黑水。他吐完后,眉头动了动,又昏睡下去。
“昆麒麟?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喂!”
我不敢晃他,只能把人轻轻平放在地上,让他的头微微后仰。这时候外头又进来一个人,脚步很快,到我们俩旁边唰地蹲下了。
“这不还有气儿嘛,瞎嚷嚷啥?”猫横了我一眼,冲后边打了个手势——又进来了两男的。“好了,人救出来了,活的,你们这活挺利索。把人拖上车随便塞哪医院,打捞队就回北京城和三少领钱吧。”
两汉子上来就要把昆麒麟架起来,被我一把拦住,“打120行不行?或者弄个简易担架,把人小心点弄上车,送市七医院,后面事情我负责。”
猫一脸怒气,用手肘狠狠撞了一下我肋间,“哪就那么娇贵了?!他算什么玩意儿!抬走抬走,大半夜的还不让人睡觉了?”
那些人显然听她的不听我的——这妹子虽然年纪小,可是在余三少手下估计算有头有脸的大姐大一类;我看她那狠样就心头火起,被她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痛,索性直接拦在昆麒麟前面,“你别在这横,有种回北京城横去。在这里我是医生你们就听我的——你们几个……”我抬起头,眼神在仓库里的打捞队人员脸上一个个看过去。“你们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