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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麒麟显然不想和警察打交道,直接让小麒麟把几具尸体都烧了。我扶着额头站在边上,纠结的要死。小鬼们就造成这种后果了,而其他的还不知道躲在哪……
我正这么响着,有什么东西拉住了我的肩,然后一股巨力传来,我整个人被拖向了楼内的黑暗之中——昆麒麟看见了,但是完全来不及救,那股力量就将我拽出去了三四十米,碎石碎玻璃在身上划出了无数伤口;紧接着地上一空,应该是一楼的地板也被烧塌造成的空洞,我整个人就被拽了下去,摔向老病房楼的地下室。
第100章 昆门鬼笔记
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下室的地板上。老病房楼有地下一层,用途很杂,有检查室也有检验室,还有地方用来当仓库,放一些病房里用的小杂物,文具啊清洁剂啊之类的。
火灾燃起的时候是从一楼烧起的,地下一层相对好些,但也就好那么一点点,不过是房间间隔勉强保留了下来。
我摔得挺重的,脑子里嗡嗡乱响。过了一会才听见昆麒麟在叫我——缺口边上他正探着头,拿手电筒往下照。
“你没事吧?”
“没事……”
我拍拍身上站起来,他说借住,抬头一看,上面就落下了一支手电筒。看起来这人也学乖了,知道夜路走多了满地都是鬼,还是带个手电保平安。
地下一层和一楼有两条通道,一个是电梯一个是楼梯。电梯现在肯定不用想了,我只能往里面的安全通道走,去楼梯井里走楼梯。昆麒麟想去找绳子回来拉我上去,但三更半夜,要找绳子也有难度。
我说你就在上面等吧,反正遇到事情手机联系。楼梯井的结构相对稳定,不太可能烧塌。
结果话还没说完,上面的昆麒麟像是发现了什么,喊了声站住,竟然就这样跑离了我的视线范围——楼上有什么东西吗?但是他也没说,就这样跑了。气氛顷刻就变了,只留下了一个人,周围静得诡异。
“……昆麒麟?”我试着喊了一声,但没有回应。“昆麒麟?”
……应该是跑远了。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啊,那么激动……
地下室被烧得面目全非,只能凭着记忆找楼梯井。我落下来的地方应该在老病房楼中间靠左一些的位置,离身边最近的一间屋子,房门上有烧焦的门派,勉强能看清器材二字,可能是器材室。
就在这时,口袋里突然响起了尖利的铃声;我吓了一跳,看了屏幕是昆麒麟的电话,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啦?看到什么了?”
“有个孩子……有个孩子和麒麟在一起!我现在追过去了,你先尽快出来!”
——什么?
这个答案也是始料未及的。他看到了一只麒麟和一个孩子?我记得上一次夜晚他被引出去,也是因为看到了麒麟。毕竟麒麟不是小猫小狗满大街跑的,对于昆门弟子而言,看到一只不认识的麒麟简直就好像发现队伍里混进了一个奸细。
“追到了吗?”
“他们速度很快,丘荻,你——”
话还未说完,手机里的声音就在耳边断了,只留下了电流杂音。我还没反应过来,喂了好几声——通话被切断了。不止是这个电话,我试着往外打电话也打不出去。手机里只有兹兹电流声,十分刺耳。
手上的手电筒是那种专业户外用的,可以切换交流电和电池,一支能用很久。我不太担心它的耗电,就把光线开到最亮,往周围扫了一圈。焦黑的墙面开裂,碎石和碎玻璃满地都是。我正想确定一个方向,就见到黑暗中,焦黑的墙后有一张苍白的人脸。灯光扫的太快了,一晃而过,可尽管只有短短半秒,我仍然相信自己看到了它。
不妙。
不管这里有什么都不太好,我可不想孤军作战。但这样一来事情也麻烦了——这张人脸的地方,就是我即将要去的方向。
大概过了五分钟昆麒麟还没有回来,我就在原地站着,让手电筒照着那。人脸没有再出现,但更不妙的动静也出现了——从自己身后的黑暗里,传出了石板倒塌的声音,好像有什么正往这边过来!
我一咬牙——前狼后虎,狼还好对付些,跑!
背后的声响已经很近了,我拿着手电拼命往前跑,循着记忆里老病房楼的结构去找安全通道。那张苍白的人脸没有在路上出现,就算出现了而且长得和林青霞一样我也不想搭理它。楼梯间近在眼前,眼看就能冲进去时,从前面走廊那里走过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黑色人影,苍白的脸。
手电筒的光照在他身上,可是他没有立刻回头,而是以一种奇异的姿势缓缓转过了身,像是一个被打坏了关节的人偶——他看得见我吗?我不确定,可也不敢就这样冲过去。趁着这个人还未完全转过身,我关上了手电,躲进了一旁的房间里。这间房间没有窗子,门被烧得扭曲了,虚掩在那里。进去之后我立刻就关上了房门,靠在门口,防止它进来。
但是没有。大概过了有三四分钟,门外都没有东西试图闯入。我松了一口气,重新打开了手电。但是当看到这间屋子里的情况时,自己愣了一下。
——因为它可以说保存的相当好,或者说,完好无缺。
四周的墙已经焦黑了,但是屋中有一张桌子,一摞书,桌子上也放着许多书册。我打着手电过去翻了翻,发现那不是书,而是手写的笔记。
这个情景有些眼熟——似乎在鱼仙人肚子里,我也找到过一个莫名其妙的起居室,而按照秋宫鹿的说法,那是昆门鬼居住的。
桌上的手记年代相差很大,大概六本,有三本的纸张已经很脆黄了,就是用那种老式记账纸订起来的。其他三本相对较近,最新的那一本还未写完。
我随手翻了翻,其中有一本的内容自己完全看不懂,感觉根本不是用中文字写的。在鱼仙人体内的起居室里我也发现过这样的一本书,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另一本的内容就看得懂了,里面的用句很简短,字也不错,都是用黑色墨水写的。一定要说的话,这本东西有些像是一份实验报告的大纲。看得出写这个的人并不是理三科出身的,但是思维很缜密清晰。
“已探查得知的入口有三处,于十二月七日前在三处都设立了屏障,开始建立罗盘。”
“第一处,复兴中路,写字楼,入口大小估算为直径四十厘米左右。第二处,花桥,农田,估算为三米左右。第三处,市七医院,入口大小暂无法估计。……”
“五月三日,罗盘已开始运作,尝试将三处入口全部打开。五月四日,复兴中路罗盘损毁。五月六日,花桥罗盘损毁。”
“六月三日,七院罗盘运作顺利。开始尝试进入门中,失败告终。巨门界与外界之间哪怕通过罗盘撕开空隙入口,或许当中还有其他屏障?……”
从这之后,都是他反复尝试通过七院,用“罗盘”进入到一个叫做巨门界的地方。巨门界这个词我已经听昆麒麟解释过了,一个在传说中很危险、可没人知道它存不存在的世界——这个人到底是谁?抱着什么目的想要进入巨门界?我继续看了下去,这些记录详尽漫长,中间甚至有关于鱼仙人的记录。看到鱼仙人的饲养我就差不多断定了,这个人就是昆门鬼。
不,过程对我而言不重要,我也不懂——重要的是结果!他的尝试结果如何了?
我拿出了笔记的最后一本,这一本的开始是2013年末与2014年初,字迹已经开始潦草了起来。
“——初三,第三次进入巨门界。”
他成功了?也就是说在第一本笔记和最后一本笔记之间,昆门鬼成功找到了在巨门界出入的方法,成功出入了三次?第一次又是在什么时候?
“入口已经无法关闭,只能暂时掩盖。罗盘依然运行稳定。第四次进入巨门界预计于年末,按照天时预算,在误差小于一个分度的前提下,可以在一月十五日九点进入。七院灵波已经紊乱,有利于维持入口稳定开启。”
一月十五日……那就是两天后?他写这本东西的时候在年初,就决定好了年末的事情?而七院这一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是因为他吗……
我也不敢确定,自己看的太仓促了,匆匆往后翻。之后的记录就是凌乱一片了,近乎于草图一样,我在这片混乱中找到了自己和昆麒麟的名字,还有余三少,唐幼明。而在另一页则是乐阳的名字,后面跟着“???”。
要弄明白这些东西就必须要了解这个书写者的思路了——可我也不认识昆门鬼。这个人一直都好像无目的地在四处破坏造成了一堆恶性事件,可现在目的明确了——巨门界。
他想在巨门界里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一直没成功,所以这个人不断反复尝试。而看这些记录,每一次出入巨门界,都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就在这些过程中,他发现了鱼仙人的作用,用代偿的方式让鱼仙人为他支付代价。有借有还,他偿还鱼仙人的方式就是中医内科的三十个病人。也就是说两天后昆门鬼会再次来到七院进入巨门界——只有两天时间阻止他,否则当他向鱼仙人开始下一次的借贷,不知道还需要多少人命的代价。
我顺手把所有的笔记都扔背包里,想看看外面那个人影走了没,结果刚一回头,就见到背后无声无息站着一个人——这一下措不及防的,自己差点吓得叫出来。
不过还好,站在背后的那个人是常温如;他也被我吓了一跳,本来伸出来想拍我的手也缩了回去。
“呃……我……我看小丘你看得认真,不知道要不要叫你……”他微微低着头,眼神有些歉意,大概看到了我满身细碎的伤,“刚才我实在是……真是对不起。我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看到是常温如的时候自己就松了一口气,想带着他出去。就算是只鬼也好,总算我不是一个人了。
而就在我想说话的时候,视线越过了常医生的肩头——那个穿着黑衣的苍白人面,竟然也跟了进来!
第101章 昆慎之的笑
常温如也看到了他,大叫一声,居然张开双臂挡在我前面,大概这人真的把我当成后辈小学弟了。
那个人的站姿很奇怪,整个人都不太对劲,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影君,但是他没有那种腥臭味。但就算是影君这也是一只瑕疵品影君了,看上去几乎要报废了。
他就慢慢走过来,常温如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是什么东西?”
——常老师你自己就是鬼啊!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不过这个情形也实在是笑不出。常温如挡在前面,浑身都在发抖,这人生前胆子肯定不大。两个人一起遇到危险的时候如果一起硬气的话就会好一些,可如果先有个怂了,气氛一下子就会悲剧。那个人是长头发,散乱着没扎好,也看不出是男是女,穿着一件黑色道袍。他已经走得很近了,只有三五步距离;我当机立断推开常温如,抄起后面那张塑料书桌就冲着他抡了过去。
砸过去时就感觉到了,这是个影君。书桌砸下去还伴随着瓷器碎裂声,这个人倒在了地上。是个男人,三四十岁年纪,不认识的脸。
“没事……就是个人偶。”我看了看边上已经吓傻的常温如,把他拉起来,“我们快点出去吧。”
他点点头,大概因为惊吓,脸微微发红了。当走到楼梯井前,他告诉我,二十七年前,自己在这里自杀的。
我看他终于肯说,而且肯说实话,便也听了下去。
“我沿着楼梯井爬到了最高的那层,把绳子绑在了扶手上,然后自杀了……”他苦笑着仰头看看。楼梯井被烟雾熏得漆黑,从地下一层仰望,就像是一座方形巨塔,“……我挺没用的。也没想过爸爸妈妈会怎么样……不过那时候我死了,他们反而会好过些。”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和我们说谎?”
“因为……实在很难说出口。我……”他停下了脚步,头略低着,神色很难过,“……我……和自己的学生在一起了。”
我心里第一个反应是:什么啊,就这个啊。
可旋即也想起来,那是二十七年前。那是什么概念?我还在喝奶,男女谈恋爱还要打报告,结婚还要核对成分,男女同事谈话还必须开着门。二十七年前,医院里的带教或导师和自己的学生恋爱了,简直就是千夫所指。
乐阳之前说,他的事情在现在已经不算什么了。当时我和昆麒麟都没想明白,现在算知道了。那他真是死的挺冤的,要是放到现在就是一段佳话,搁以前就是天大丑闻。
“她比我小很多。而且说来也挺好玩的……是她先追求我的。”说着,他脸更红了,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们就偷偷在一起了,出去吃小馄饨,轧马路……当年也只能做这些事了。可没想到被人知道了,然后就……传出去了。到了最后,我就想,自己的死大概可以结束一切吧。”
我听他轻描淡写地说,也觉得唏嘘。在现在的人看来这根本就不叫个事,但是在当年就是人言可畏。又安慰了他几句,不过常温如说,自己也不觉得什么了,死前的那一刻反而觉得解脱了。
“至于刘裕香……我认识她。她是脑内科的护士,不过我死前她还没有成为护士长。”
“她也死了……就在二十五年前,你死后的两年。”
常温如睁大了眼睛,有些讶异,但旋即叹了一口气,“是吗……”
“你能说说刘裕香的事情吗?”
“她……如果我告诉你,我很不喜欢她,你会怎么想?”他说,“当然,她的死和我没关系,我一直都在一片黑暗中混混沌沌的,直到前几天莫名其妙摔进了昆麒麟身体里才醒来……”
常温如给人的印象真的很好,就是那种温文尔雅的读书人,简直符合世人对于医生一切美好的想象——我相信这个人活着的时候肯定也是个人缘不错的医生。能被这样的人不喜欢,刘裕香到底做了什么?
这个话题大概牵扯到他不太美好的回忆,常温如局促地搓了搓手,然后说,她嘴很碎。
“啊?难道……”
“对,我和学生的事情……其实她根本没有看到,只是偷听到我们俩在办公室里只字片语,然后就传了出去。所以我……算了,是我不对。”
我说这有什么不对啊,你们你情我愿的,又不是强逼。也就是说,师生恋的事情是刘裕香传出去的,然后你自杀,两年后刘裕香就死了,死前还被人把舌头拽了出来。那么会不会……
常温如知道我联想到了什么,急忙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没和他计较这个。男人么,恋爱的时候总觉得对方是小天使。其实女人狠起来真的挺吓人的,说不定学生看到自己老师被流言逼死,于是就起了报复心,将刘裕香给做了。
我们已经到了一楼,外面月色明亮,站在空旷的外面舒服多了。我松了一口气,拍拍常温如的肩膀。
“行了,常老师。”我说,“人生苦短,反正现在你看电影不用票,看看电影,散散心。如果你想留久一点,就让昆麒麟给你弄个阵什么的……我也不太明白啊。反正你别太纠结了。现在是2014年,开明着呢,你那点事搁现在都没人要说。还有,我想问一下你那学生的名字,她现在还在七院吗?”
常温如摇头,“我不能说。我的死就是为了让她不再受伤害,如果现在告诉你……我不能说,当年的事情,最好到此为止了。”
那也没办法了,常温如的思想毕竟也停留在三十年前,一时半会想不通的。我也只能拿他的名字去脑外科问,试图找出当年和他恋爱的那个女学生是谁。
离开了病房楼后,手机也能重新接通了。我打了昆麒麟的电话,那货咬牙切齿,说自己追丢了,问我有事没事。
“没事,而且还发现挺多东西的……”我和他打电话,常温如示意他先走了。这人现在也算了无牵挂,是该到处走走散心,我挥挥手算是告别,“在焚毁的老楼下面有一间房间,似乎昆门鬼住在里面,我还找到了他的笔记……”
“行啊你,到哪拿到哪,简直三光政策,干脆叫你丘三光算了——哎笔记上说的啥?”
“不太妙,他像是想要再次进入巨门界……”
“再次?!”
“对,他已经进入过好几次巨门界了,不知道进去干什么,而且进入的方式就是用那条鱼仙人,用人命进行借贷。反正挺复杂的,很多东西我也看不懂,我现在……”
自己现在站在老病房楼前打电话,两旁电灯昏暗,就在这时突然齐齐灭了;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陷入了黑暗之中,耳畔是细细碎碎的水声,浓烈的鱼腥味扑面而来。
电话也同时断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只是拿着手机愣了两秒不到,训练有素的神经就给了反应,直接向前面冲出去。身后的水声不断追逐,我很清楚被水声追上是什么后果,玩命似的往前跑。但是那声音不依不饶,逼得我一刻不停——这里又是熟悉的血肉走廊,我在那条鱼仙人体内!
就在后面水花声愈发逼近时,前面的血肉上现出了一个人影。我看到它一下子心就凉了——那个血色的小孩,他又出现了。
我不得不停住脚步,在他面前站住。那水花声离我不到半米了——
那个孩子伸出手,像是要抓住我。大概是人被逼到了极限,自己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竟然去抓住了那只手,将他用力拉了出来。小孩子像是被裹在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