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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清楚一些也是好事,不过如果这时候跟相模吵起来显然会变成很麻烦的事态。所以我决定省去专有名词和具体事例,直截了当地说道。
「如果她们对我们感到不爽的话,无论我们说的话多么在理,她们也会凭着感情继续批判的」
极为简洁的回答。因为实在过于简单明了,说是宇宙真理也毫不为过吧。我说的话任何人都无法反驳。
我说的话让大家都语塞了,现场鸦雀无声。不过这个道理也是有事实可以佐证的。不如说,文化祭时相模的例子就相当有说服力,甚至可能大家就是因此而沉默的。
平塚老师「呼」地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
「……既然相模继续当委员长,这个问题就会一直存在下去啊」
这样的认识是正确的。
信任一旦失去就无法简单地再次取回了。
另一方面,要失去他人的信任着实太容易了。
相模失败了。
而且,这个世界对失败是很严厉的。
在高中初次见面及大学初次见面这些初期阶段,失败是致命的,而在最后阶段或者决赛上的失败则会永远地受到指责。
成功者的失败可以成为美谈,但是那不过是作为成功的注脚而说出来的,伪装起来的结果论而已。
失败者的失败是没有言说的价值的。只是让人觉得他没有存在的必要。
即便同样是失败,只有从成功人士口中说出来才会成为美谈,而没有成功的人则无论如何都必须三缄其口,还未成功的人是不可能会相信这种像是砂糖点心一样的天真话语的。(注:日语「甘い」既有甜的意思,也有天真的意思)
相模自己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败,仔细咀嚼着平塚老师所说的话。
然后,注意到了平塚老师的弦外之意。
「这意思是说,我还是辞掉委员长比较好吗?」
平塚听到相模那极力顶撞的口吻,苦笑了。
「我没这么说啊。因为必须和现场班的人修复关系,所以之后会变得很辛苦。希望你能理解」
老师打马虎眼一般地说道。
但是,过于委婉了。
虽然不能说失败是不能招致成功的,但也决不是成功人士及年长的人说的那么简单,在许多时候,失败只能招致更多的失败。
这样下去相模将在失败的螺旋中不断往下滑。
现在最简单的做法,是将过去啊桎梏啊之类的一大堆东西都扔掉,在另一个世界上生存。
平塚老师就像是测试着相模的觉悟一样,直直地盯着她。相模有点害怕。
「……啊、那个」
听到相模的搭话,雪之下瞟了她一眼。
这视线是在寻求答案的视线。可是,这是个巨大的错误。要说错在哪里,错在寻求答案的对象上。这时应该向能够得到理想答案的人求助才对。
雪之下还是一副跟往常一样的冰冷表情,但是却用比往常更冰冷的声音对相模说道。
「你要辞了也没关系。本来这只是我们的意愿而已,并不完全是相模同学的意思。没有必要勉为其难地继续下去吧」
「但、但是……」
雪之下打断了相模想要申辩下去的话。
「拜托你的人是我,这个责任我会负的」
换言之,为了承担起任命相模的责任,雪之下将会代替她继续完成委员长的工作。
这话实在是太现实了。雪之下的话确实比相模更能干。文化祭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
这样就把相模的位置填补上了。阻止相模辞职的问题也解决了。
为了确认她的觉悟,平塚老师用严肃的声音问道。
「相模,你怎么办……」
「我、我……」
相模回答的声音颤抖了。
相模所希望的肯定是别人挽留她,安慰她的话语吧。
以此为借口,就可以把自己的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去了。
或者说,装出一副悔恨地和自己的意志诀别的样子,别人就看不出她是在逃避,这样就可以保住自己的自尊心了。
可是,雪之下雪乃不允许她这么做。
这是一个赌博。
现在,为了完成侍奉部所无法完成的委托,为了让2…F班内的气氛好转,为了把相模南的自信夺回来,为了将负面的情绪全部消除干净,就必须将相模的退路切断。
如果让她逃了,又只会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又只会说别人的坏话来保住自己的自尊心了。
这样的话,相模完全不会改变,班级的气氛也不会改变吧。不,相模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或许会让气氛变得更糟也说不定。
为了防止这些问题发生,必须由相模自己做一个了断。必须让她凭自己的意志宣告自己要当委员长,切断自己的后路才行。
「……」
相模无法马上回答。
我也有一点意外。相模在这里辞掉委员长其实是没有风险的。只要在班上找个比她地位低的人作替罪羔羊就可以保住她的面子了,即便是遥和悠子,也不过是其他班里的「招呼式朋友」而已,将这些关系切断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伤害。只要一出校园很快就能若无其事地再次轻快地打招呼交谈了。
对相模来说,唯一的担忧是接受这一职位时叶山曾经帮忙说情。但是,因为叶山是不会说别人的坏话的,所以她的自尊心也并不会受到伤害。
这是个相当不利的赌博。
即便如此,既然雪之下是主动提出的,应该是有些胜算的。讨厌失败的雪之下雪乃,应该不会有勇无谋地进行一些高下立判的赌博的。
雪之下紧紧的盯着相模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她的呼吸。
相模注意到雪之下在看着她,也一直低着头看着雪之下。
两人的视线交错了。
「……不用担心之后的事情。尽管交给我吧」
拔出刀刃。
雪之下发出了追击的斩击。
这句话表面看像是在为相模担心,其实是断言相模已经没有存在价值了。
这并不是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表示,相模在不在对委员会的运作没有任何影响。
相模的脸颊微微动了动。嘴角稍微有点僵硬,摆出一脸颓废的媚笑表情。
原来如此,这就是雪之下的算计吗。
具体来说,并不是直接的斥责或辱骂,而是用这种带刺的话去让相模自己领悟。然后期待她的发奋,大概是这样吧。确实,自己内心对自己的苛责比起别人的职责更能让自己有切肤之痛。
要是别人说自己的坏话,只要对别人也说坏话就好了。但是注意到是自己对自己的伤害因而开始责备自己的话,就无法对别人再提出什么意见了。
这是非常严厉,却是很认真的追击方法。
但是,雪之下的做法有点问题。是错误的。
这种突破方法的对象应该是某种程度上还有干劲的人,仍然有希望的家伙。对于只会推卸责任的人是没有用的。不仅如此,堵塞她的退路,只会让她向着放弃的方向前进。
现在的相模已经被打垮了,眼皮无力地垂落下来。
即便如此,雪之下仍然不打算手下留情。还想继续说下去。
「相模同学,你……」
「别说了,雪之下」
我打断了雪之下的话。
被打断的雪之下瞟了我一眼。但是这视线里并没有抗议的意思。即便如此除了雪之下以外的人似乎都对我的行动感到奇怪,都看着我等待我的说明。
嘛,既然插嘴了,或许还是把理由说出来比较好。我没有看向相模,而是望着雪之下。
「就算继续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人本来就不是被别人说了就会改变的生物」
无论是多么珍贵的话语,都只能对愿意听的人起作用。如果一句名言能改变人的一生的话,世界就happy so life了,是beautiful world了。
因为金玉良言而取得成功的人无论是以什么为契机,都能成功吧。
语言本身是没有力量的。只是对愿意接受的人有力量而已。
这样说的话,相模就是用语言无法产生作用的人。不,不仅对相模,对许多人都是如此。对我也是如此。
我的打断让会议室又恢复了寂静。
多亏如此,我听到了一个蚊子般细小的声音。
「……我干」
尖锐到有些嘶哑的声音似乎像是缠绕在喉咙深处一般,好不容易才挤出来了。声音的主人盯着桌子,将裙子揉搓得起皱纹的拳头不断地颤抖。
即便如此相模南仍然明确地回答了。
平塚老师一直叉着的手臂放开来,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安心地深深吐了口气。
「……是吗。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了」
但是,我却无法安心。不仅如此甚至还相当不安。为什么相模南会选择继续当委员长呢。
在我的印象中,相模是那种一旦有路可逃就会毫不犹豫地去走,有救命稻草就会迅速去抓的人。更何况在这里,叶山和班里的人也不会围在她身边。
在这里的人,都是把她当作敌人,至少不是当作同伴的。
在这其中,相对对相模比较温柔的巡前辈站起来,走到相模旁边。
「那么,首先要和她们修复关系呢」
「……是,啊」
相模没有自信地嘀咕道。
「我觉得只要和她们解释,她们会理解的」
巡前辈拍了拍相模的肩膀,循循善诱道。
但是,在发生武装政变时,首相说这种话可是会被狠狠地杀死的哦……。
看着两人谈话的平塚老师突然转向我们。似乎是认为将相模交给巡前辈处理比较好。
「和现场班的协调就拜托相模了……」
「我们负责和各社团之间的协调。有必要在下次会议开始之前,做一些总结和说明的准备工作」
雪之下立刻回答道,平塚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见此,雪之下拿出了圆珠笔和笔记本。
「确认各社团大会的日程安排,再整合分工的工作就由我来做……」
在飞快将待办工作列表的雪之下旁边,由比滨滑了一下椅子。
「运动部部长的联络就交给我吧。我大致都认识他们」
「嗯,拜托了」
雪之下微笑地说道,由比滨哼了哼鼻子。看来被别人拜托让她感到很高兴。
「接着是要将千马战的工作量削减多少为好,也必须检讨一下……」
雪之下用圆珠笔托着下巴,思索着。
然后,忽地把目光转向我。
「……哎,什么」
「……还有一个人是两手空空的」(译注:原文「手が空く」,意思是无所事事)
「哎呀,不,那个……」
这么说着我望了望自己的手。啊咧?奇怪啊。我觉得完全不空啊—?手上可没有开一个可以把怪物全吸进去的风穴啊—?(译注:捏自『犬夜叉』中弥勒法师手上的风穴)
「那么,比企谷君负责削减千马战的成本,推杆子并不麻烦,现在这样就行了吧」
在我还没想到如何回答前,雪之下迅速地继续说下去了。
「你要我去商量也不可能啊。别让我做这种沟通类的工作啊。我是一门心思在阴暗房间的角落里制作纸花,或者在面包工厂里一直把草莓放在面包上面的那种类型啊」
接下来还有在深夜便利店的储存室里看杂志,不喜欢看的杂志可以随便退货之类的。
不,本来我就不适合工作。
「你说过要适才适所的吧」
我说出了不知何时说过的漂亮话。
可是,雪之下并没有听进去。
「嗯。所以啊。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你跟那个谁,财、财……财津君有话说的吧?」
雪之下说出了非常正确的话。可是,给我好好把名字记住啊!
「我也没什么话能跟他说的……。那家伙完全不听别人的话的」
虽然我还想再抵抗一下的,但由比滨也开口说道。
「而且,你看,我们都没有中二的联系方式」
「不,我也没有」
我曾经更换了一次邮箱地址,然后没有告诉材木座。哎呀不好失败,失败一不小心就忘了(吐舌)。在我想告知财木座邮箱地址更换的时候,不知何时出了错没法送过去呢。我觉得手机公司也差不多该考虑考虑怎么修正这个错误了。
我也因为故意的疏忽,而将材木座的邮箱地址埋葬到黑暗之中了。不过这种故意的疏忽倒是跟秘密的恋爱有些相像。
总之多亏改了邮箱地址,我和材木座之间没有了联系方式,为我提供了完美的借口。这样任何检查官都无法逆转了吧,正当我安心地这么想,平塚老师却扭了扭头。(译注:捏的『逆转裁判』)
「这不可能吧。之前我才告诉过材木座的」
「是你啊……」
以前材木座突然发短信打电话过来都是平塚老师的错吗……。在『个人情报保护法』生效的现在你都干了什么啊。
「果然是知道的啊」
由比滨呆住了。
可是,我也是有意见的。本来我就讨厌发短信。
自己主动发短信总有一种输了的感觉,所以我很讨厌。为什么会有短信必须由男生主动发出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呢?因为这种谜之规则难度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如果发过去之后没有回音我受到的伤害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哦?多亏如此,自从中学以来,我把短信正文中的「?」记号全都删掉了哦?
嘛,这次是材木座倒是无所谓。岂止是完全不担心,就算是被他当作是比垃圾更低下的东西也完全没问题,所以我的心情也比较舒畅。
「……嘛,我就随便干干了」
我艰难地答应了,雪之下点了点头。
「拜托你了」
「啊」
反正我都习惯了批评材木座的方案了。就说他的东西是一堆垃圾,把他的一切否定即可。
这样子分工就完成了。
雪之下负责日程安排和换班调整,由比滨负责和各个运动社团的部长协调,我则是和材木座商量降低千马战的成本。这样的安排可以说是妥当吧。
就算继续增加我的工作也没有什么。只有这一点工作对我来说应该特别满足了。不如说,在实际的工作量方面我是最轻松的。
可是,这样好吗,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们。
尤其由比滨那边肯定会很麻烦。委员会和运动社团的家伙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状态,所以要进行沟通肯定会很困难。这样子的话,这便是能够帮她分担的男人,超一流的孤独精英,简称孤英的义务,不对,应该说是宿命。而且,我所认识的部长一个都没有,怎么能帮由比滨的忙啊啊啊啊啊啊!不是有吗!不是有个我认识的部长吗—。麻利的运动社团部长中有我的户塚,错了,是我的熟人。这不是有吗—。
于是,我的慈悲心和良心开始阵阵作痛。这真是慈悲。
我一个劲儿地罗列出主观原因。
这可是很重要的啊。
我结束了心中的借口辩论大会,然后像是才意识到一样,轻咳一声说道。
「啊,由比滨。因为我知道户塚的电话如果可以的话顺便也由我来联络吧?你看,我联络一个人和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顺道联络一下也无所谓的。果然让由比滨联络完所有人很辛苦啊。只是顺便而已你完全不用介意」
客观原因也是很重要的!
但是,由比滨瞠目结舌地摆了摆手。
「哎?不用了不用了,抱歉,户塚的联络方式我也有。这是我的工作。请交给我吧!」
由比滨一下子双手握拳,很可靠地挺起了胸膛。听到她直截了当地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再说其他的来反驳了。那个,不是,我不是这意思……。
由比滨不容分说的样子稍微侧了侧脸,眼睛微微往上看着我。
「但是,……那个,谢谢」
「……不用谢」
虽然我完全没帮她的意思,不过现在也只能如此回答了。啊啊,能够堂而皇之地和户塚发短信的理由没有了。不仅如此还显露出了我的企图,我的心好痛。
就在我忍受着良心的苛责时,平塚老师开口说道。
「方案定下来了啊。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她一下子站起来,对巡前辈说道。
「城廻。我会关门的,你可以先走了」
「啊,是」
一直在和相模谈话的巡前辈举了举手回答道。然后,她摸了摸相模的背部,催促她回去。
「那么,相模同学。下一周继续努力哦」
「……是」
相模微弱地回应完,抓起了书包。然后,跟随着巡前辈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来的我们也终于可以走了。
我们拿着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