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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罗莎这句耐人寻味的发言,令我感到始料未及。
「老实说……我判断革命社集团八成已陷入危机状态。不,感觉大概也不是那么轻描淡写的状况吧。依据各种状况推测,再这样继续下去,革命社大概难逃宣告破产的命运吧。」
「……呃,不。没这回事……」
话讲到一半,我旋即闭口不语。面对罗莎,想也知道我绝对无法瞒混过关。
「以前我曾劝告过你们,缺乏战略、一味追求只会将自己逼进死地。但危机似乎比我预料的更快来到。最近疯狂倒卖原油的企业集团,似乎就是你们对吧?」
我认命地点了点头。
「……是的,什么事都瞒不过罗莎小姐的耳目啊。老实说,我们因倒卖原油而蒙受了超过一百兆日圆的损失……」
「但相对的,我们财团却成功获取莫大的利益。在短短数周内,我们财团光靠买原油期货就赚进高达二十七兆日圆的利润。如此大规模的获利,可说是二十年难得一见的事态。」
如此说来,革命社与史坦伯格财团在那场经济大战当中,反倒成了彼此砸下重金互相炮轰的对敌。其实仔细想想也很理所当然。史坦伯格财团会忽略那么严重的市场扭曲现象才怪。
「原油价格已经回涨到一桶原油一三〇美元的价位了吧。比我们开始卖空之前的价格还高。」
「因为你们杀过头了。若是一桶原油只能卖到三十美元前后的价位,会导致世界上冒出许多开采成本反而比售价还高的油田啊。」
之后我们相当起劲地畅谈原油买卖及卢布汇率变动等话题。毕竟当时我自己就置身在战场之中。此外不管怎么说,史坦伯格都是傲视全球的石油帝国。原油价格一旦发生剧烈变动,史坦伯格财团便堪称为头号当事人。
「那么,贵财团愿以九兆日圆的价格收购上述股份,没有问题吧?」
到了谈判的尾声,我重新确认一番。
「趁集团陷入混乱前收购优质传统产业,对我们而言也不会造成损失。当然啦,有鉴于革命社集团的现状,我大可更进一步狠狠杀价……不过,也罢。这笔稍微高了点的收购价格,就当作是送给成长幅度超乎想像的你的奖励吧。况且,我们财团也拜你们拋售原油的行动所赐,创造出空前绝后的庞大利益。」
「感激不尽。股票买卖手续若能尽早办理妥当,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会吩咐史坦伯格投资银行日本分行在本周之内准备九兆日圆给你们。」
如此立下口头承诺之后,罗莎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
「我认为你们已经走进死胡同,崩坏势必在所难免吧。国际商业银行的破产将会对世界经济市场造成不小的影响,届时又将为我们财团带来另一波商机。」
「请恕我直言,没这回事。我敢在此断言,我们必会东山再起。」
「……我们还是别再继续争论下去好了。假使你们破产的话,就来投靠我们财团吧。我很乐意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风港给你们使用。」
之后罗莎再三叮嘱我要记得带莉音逃到她这边避风头。罗莎似乎坚信我们必定会破产的样
莉音曾说过,只有在遭遇危险时还肯伸出援手的人才是真朋友。就这层意义而言,罗莎与莉音大概算是超越利害关系的挚友吧。
我一边感谢罗莎的温情,一边动身离开史坦伯格邸。
一飞回日本,我随即启程前往拜会艾格杰斯电子工业(EE)的柏木董事长。
我很快就被带进董事长室,却见柏木董事长面露困惑的表情看著我。
「怎么啦,突然跑来找我?」
「我想拜托您一件事。这是件不太方便用电话或电子邮件洽谈的事情……有打扰到您吗?」 >;
「用不著那么拘谨,尽管说来听听。坐吧。」
我依言与柏木董事长面对面坐下。果然到了EE董事长室这种层级的地方,就拥有足以轻松容纳三十人一同办公的宽敞空间。
端了两杯咖啡摆在桌上的秘书离开后,我们就系统开发的进度状况互相沟通了一番。莉音所负责的新市场系统,是以EE为中心进行开发。发包费用早已全额付清。只不过柏木董事长跟我都没有视察过实际业务状况,因此这只不过是一段商场上的社交辞令对谈罢了。
在聊完业务话题之后,我开口切入正题。
「我就开门见山直陈来意了。请问柏木董事长有没有买回Western Union的意愿呢?」
闻言突然定睛凝视我的柏木董事长皱起眉头反问。
「……你说什么?」
「诚如字面上的意义一样。请问柏木董事长有没有再次将Western Union纳为旗下企业的意思?」
「这是在开我玩笑吗?还是说真的呢?」
「我是认真的。」
「……」
「革命社集团如今已变成以金融业为心中的金融机构集团。旗下拥有许多银行及保险公司,集团基础已转移至金融领域。Western Union虽是一间优良企业,但我们却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毕竟你们的规模已经远远凌驾于本公司之上了啊。尽管很想说句『真亏你们有办法在短期间内急速成长至这种规模』好好夸奖一番……但我还是先给你个忠告。所谓的金钱游戏,不管到哪终究都只是场金钱游戏。要是太过沉迷于游戏,最后很有可能遭到游戏反扑而失去一切。你们都还年轻,所以很容易受到一点小钱的牵引而产生误解。」
用字遣词虽是粗暴,但柏木董事长的指摘一点也没错。革命社如今早已超越那种状态,来到攸关生死存亡的危急之秋了。不愧是一手重建EE的勇猛董事长。
我率直地低头致谢。
「您的忠告我铭记在心。可是卖掉Western Union是敝公司董事会开会决定通过的既定路线,事到如今也无从更改。而我们认为既然要切割Western Union,首先就应该找EE洽谈才合乎情理,因此才这样冒昧来访。我们觉得请EE买回Western union,才是最圆满的解决方案。」
「别傻了。事情哪有可能如你所说那么简单……说起来,你要我怎么在股东大会上说明此事?这样做我岂不等于是进行了一场可疑交易吗?」
「革命社先前收购Western union股票的总价为一兆两千亿曰圆,我们愿意用便宜一点的价格出售。如此一来,这对EE而言就会是一次大有赚头的交易不是吗?」
「谁叫你们以前开出那种高得离谱的收购价码。合理价格顶多落在八千亿日圆左右吧。」
「的确,那采用合理价格计算也无妨。既是以八千亿日圆上下的价格出售……岂不就代表这是一次能让EE海捞四千亿日圆利润的划算交易吗?」
「我说的不是这种问题。是受到切割Western union的影响,EE转而采取追求不利用核能的新环保能源战略。风力发电、地热发电、太阳能发电、海洋温差发电,加上核融合发电……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我收回核能发电干嘛?那间公司对我们而言也只会是个烫手山芋啊。」
「可是新兴国家的能源需求相当庞大。再加上石油价格挟一飞冲天的劲势持续上涨……人类真有办法在不依赖核能发电的状况下,顺利跨越这波全球规模的发展吗?」
「核能发电的替代方案多的是,只是CP值比不上核能发电罢了。而将其效能表现提升至最高极限,就是我们EE的职责所在。」
「然而把核能事业当作附挂产业先买起来放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况且Western union作为企业的获利也相当稳定。先行收归为旗下企业,应该不致让贵公司吃亏才对。」
「……好啦,我明白了。让我检讨看看吧。我也会找公司干部开会讨论看看。应该不是那么急的事情吧?」
「不,希望董事长能够立刻决定。假使EE认为没有必要的话,那我会马上找其他企业洽谈……」
不同于罗莎,EE是一间公开上市的企业。我很清楚并非单靠董事长的个人意见就能决定一切。然而柏木董事长若不能尽快决定,将会造成我们的困扰。
「就算你去找其他企业洽谈,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谈出好结果。这可是一笔要价数千亿日圆的生意啊。曾经一度纳为旗下企业的EE也就算了,市场上绝不可能如此简单就冒出一间才刚踏入能源产业领域,就砸下重金购买Western Union的企业。」
「我也可以遥择卖给投资基金。考虑到Western union的稳定盈收力,相信应该是会有投资基金愿意积极检讨这桩收购案才对……」
「……假使可以接受六千亿这个价码,我就立刻答应你。」
「那未免太过便宜了……比市价便宜一些的七千五百亿日圆,您觉得如何?倘若考虑到EE当初是以一兆两千亿日圆的价码出售,那就等于贵公司毫不费吹灰之力就大赚了四千五百亿日圆。股东们八成都会大吃一惊,且感到欣喜若狂吧。」
「在高兴之前会先陷入混乱啦。再者由于这是一笔过于不自然的交易,我猜大概也会引来媒体拋出『董事长必在暗中收受了类似渎职贪污的黑钱』等不必要的揣测。这并非单纯只是赚不赚钱的问题……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答应六千亿日圆这个价码,那我可以连同媒体那方面的琐事都一并吞下。」
「……假设……我答应六千亿这个价码……您有办法立刻准备现金吗? J
「我若赶紧召开临时董事会,再快马加鞭办理的话,两、三周内就能筹出这笔钱。」
「但如果有董事会成员反对,就会有所延迟对吧?」
「董事会没人敢反对我的意见。」
柏木董事长一派理所当然地断言。
「知道了。若能争取到柏木董事长在此时此刻作出决定,自是再好不过的事。就以六千亿的价格卖给贵公司吧。唯一的条件就是请贵公司务必立刻汇款。柏木董事长绝不戏言对吧?」
「我才要问你应该是不会反悔才对吧?我现在内心可是惊讶得很喔?」
「那么,契约正式成立。」
「一言为定。」
在这一瞬间,我与柏木董事长分别从桌子两侧探出身子握手。尽管只是口头承诺,但这就跟完成签约没两样。
照理说,Western union只卖六千亿元太过廉价……但我也不可能在明天就找到其他愿意收购的对象。倘若不慌不忙地慢慢寻找,或许有机会找到愿意用七千〜;八千亿日圆购买的投资基金。但我们情愿选择今天就能以六千亿日圆卖掉的结论。不对,应该是说不得不作此选择。除了全面答应对方条件以外,我们别无他路可走。我们集团现在就需要钱。
「看样子你们似乎有紧急动用资金的需求呢。革命社出了什么状况吗?」
柏木董事长一脸诧异地说道。
「倒也不是有什么重大变化啦。只不过是想快点处理掉罢了。」
我面露若无其事的表情作出回应。相信柏木董事长应该也已察觉有异,但我又不能把内情全盘托出。
「我也不是三岁小孩。正常来说,我会答应这笔交易才怪。」
「请放心吧,这次交易完全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地方。」
「是吗……倘若只是我杞人忧天也就算了。不过假如你们遇到什么困扰的话,千万不要客气,尽管来找我商量。只要是我帮得上忙的事情,我都会设法替你们解决。只不过我是个跟你们截然不同的上班族董事长,能力十分有限就是了。」
「非常感谢您的厚爱。若出了什么问题,或许我们真的会前来求助也。另外关于新市场的系统开发工作,也有劳您继续跟进了。」
之后我郑重地向当机立断地答应交易的柏木董事长表达感谢之后,随即快步离开EE。
在自己只身试著进行过谈判才深刻体认到一件事,那就是我的谈判术并不如莉音那般高明。甚至可以说完全上不了台面。
但想再多也无济于事。现在应当尽可能地卖掉能够脱手的企业换取资金,并专心处理开发新市场的投资,以及媒体对策等相关业务。在这种被逼入绝境的状况中,莉音、恒太、沙织及柚学姊都竭尽所能地拚命奋斗。我岂能单独置身事外。
我把许多间能换钱的企业通通卖掉了。
筹措到的资金合计十九兆日圆。其中三兆日圆提拨给莉音,另外又提拨五兆五千亿日圆作为购买CNM股份的经费。手边虽然还剩下十兆五千亿日圆,但仍需要继续周转资金,同时也得支付即将于全球各地举办的新市场设立纪念派对,以及购买各国电视台广告及新闻广告时段的宣传广告费用才行。
我卖掉的大部分企业都被杀价杀得很凶,但我却没把金额高低放在心上。我对金钱的感觉几乎已经完全麻痹了。
于是革命社摇身变成一间内部空空如也的公司。这个决定是对是错,还不得而知。但我们也只能朝这条路勇往直前。
拿下CNM20%股份一事,被全球媒体视为头条新闻争相报导。过去的大型并购也已经不晓得被播报过多少次,事到如今也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报导而带来什么转变。更何况CNM只是卖掉20%的股份,并非成为革命社的旗下企业。
但恒太却还是老样子,趁著这个机会上遍各家电视台的节目。
主持人很感兴趣地提问:
「想不到革命社集团竟买下了CNM的股份,请问此举背后带有何种涵义呢?」
「今后,本大爷预定进军大众传媒市场。各位可以把这次收购视为这项伟大计画的第一步。」
「那么,今后总裁也会继续收购电视台或报社吗?」
「一点也没错。君临革命社集团顶点的国际商业银行,将率先出手开始收购世界各国的大众传媒。难道你不觉得唯有代表真相与正义的春日恒太,才是足以担当未来媒体产业大任的合适人选吗?」
恒太一脸正经八百地断言道。
就连主持人也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您、您真是充满自信呢……然而总裁在各种产业领域都拥有影响力。因此坊间也传出了掌权者更进一步兼营传媒领域,似乎有点不太妥当的质疑声浪就是了……」
「只要由我治理,这美好的世界才能遍及全球各个角落不是吗?反过来说,除我以外,还有谁能胜任这项工作呢?」
「传媒与权力应极力避免串通勾结。传媒与权力必须是相互独立的存在才行。」
「你讲那什么傻话。在这个时代,传媒本身也就形同一种权力不是吗?而且比一般三流军队还要恶质难缠。」
「您这话就太过分了。传媒扮演著揭发当权者违法乱纪的角色。近来其使命也变得愈来愈重要。」
「你的说词才叫作笑话。传媒也不过是众多权力机构的其中一份子罢了。因此统治传媒一事,唯有贤达方能胜任。换句话说,全世界独一无二、如假包换的传媒大亨非我莫属。」
他那对著摄影镜头断言的模样,令收看电视的我忍不住垂头丧气。这家伙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成为传媒大亨的啊……
国际商业银行八楼会议室,在革命社全员到齐的会议上,我将经过报告书递交给众人。这是详细记载了革命社集团解散状况的资料。
站著的我边环视众人边说明详情。
「能卖的全都卖光了。不管怎样都没办法再筹措出更多资金了。这已是我们的极限。」
「有种已经来到尽头的感觉呢。在跟俄国开战之前,可是连作梦也料想不到我们居然会被逼入这么走投无路的绝境啊。」
莉音语调冷静地说道。但在她内心,想必是被这股喘不过气的紧张情绪逼得绷紧全身神经才对。
「然而也正因为跨越了那场战役,我们才得以著手展开下一步的全新构想不是吗?每当克服重重难关,我就会变得愈加强悍。身为赛亚人王者的热血开始沸腾了……」
「得亲手解散集团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毕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王朝,在转眼之间就灰飞烟灭了啊。特别是不得不卖掉我们集团在草创期成功经营起来的大部分事业,更是让我内心感到万分苦闷。」
「这是为了创造的破坏。我身为治理这个世界的神明,为了开创一个全新的纪元,有时也不得不刻意采取雷厉风行的手段。神实在是孤独的存在,我虽因为身为神祇而拥有不死身,却也同时背负著死不了的悲哀命运啊……」
恒太好像讲了些什么,但我直接无视,继续说道:
「目前我手边剩下十兆五千亿日圆。而本月的结算无论如何都得动用到七兆日圆,因此这部分先保留下来……我会把剩下的三兆五千亿元全部移交给莉音,你把这笔钱当作新市场的行销经费吧。这是如假包换的最后一笔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