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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骸魔京-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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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小姐睁圆了眼睛看着我。

    “我回来了。”

    ‘是克绮君吗?’

    “正如你所见。”

    房东小姐的表情太意外了,于是我重新审视了自己的样子。

    衣服……有些湿,但还是平时的学生服。

    头发,可能确实很乱。

    虽然我有一些擦伤,但应该不到改变容貌的程度。

    没有镜子可以照,所以我也不能完全确定。

    也就是说,房东小姐惊讶的理由,不是我外表上的问题。

    那么就是状况上的问题了。

    我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小惠,快来啊!克绮君回来啦!’

    过了几秒,惠果然是飞着出来的。

    她整个身体撞了过来,她抱住了我。

    我双手抱住她后背,轻轻拍着。

    “有什么伤心事吗?”

    惠的眼睛,好像哭得很红。

    ‘说什么呢啊!担心死了!’

    “担心我?为什么。”

    惠开始哭得泣不成声了。我轻轻搂着她的后背。

    ‘学校进了杀人犯吧?’

    房东小姐进行了说明。

    ‘都开始避难了克绮也没回来,我们给各处打电话真是急死了。’

    “是吗。”

    ‘还有,记得一会儿给牧本同学打电话。’

    “给牧本同学打?”

    ‘嗯。她说九门君还没回来,很担心。’

    “好的。”

    原来如此。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是牧本同学说,我们两个人留下了啊。

    ‘我一直担心哥哥会不会死了……’

    惠说话带着鼻音。

    虽然我没办法读懂人心,但我也能明白惠的心痛。

    我没有联络家里并没有其他意思。

    我的手机还在教室的书包里。

    现在应该已经被水泡了。

    “我没事。”

    ‘哥哥……’

    惠抬起了满是泪的脸,朝我点点头。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

    很久以前,似乎也有过这种情景。

    我一边抚摸着,一边想。

    我喜欢惠。

    我面对她如此温暖的体温、呼吸、不安和悲伤,感到真是难以承受。

    我不想让惠担心。

    让我的妹妹忍受痛苦的担心,这是我不希望的。

    我希望同样的时间里,能让她有着更快乐,更温暖的回忆。

    所以我说。

    ‘你的担心是没用的,惠。’

    我这么说的瞬间,惠的表情改变了。

    我发现,我搞错了该说的话。

    清脆的一声,响在了我耳边。

    惠又用尽全力踩了我脚一下,转过身去,进了公寓。

    ‘克绮君?受伤了吧。’

    “不是什么大伤。”

    ‘别多说话,跟我过来。’

    房东小姐的声音里,有些平时没有的东西,于是我跟着她进了房间。

    ……

    ‘手腕受伤了呢。’

    “这是自己划的伤口。”

    ‘别多说话。’

    我脱了上衣外套,卷起了袖子。

    ‘啊,很严重啊。’

    我卷起袖子的时候,带起了凝固的血块,结果又开始流血了。

    “可能进了玻璃。”

    荧光灯破裂的碎片。

    可能进到衣服里了吧。

    ‘那样也许后背也会受伤。来,双手举起。’

    我听她的话,举起了双手。

    房东小姐脱掉了我的衣服。

    我的后背感觉触电般地疼。

    ‘啊,真的是玻璃。这很危险。’

    “我自己可以治。”

    ‘怎么可能治自己的后背呢。过来。’

    房东小姐拉着我的胳膊,来到了浴室。

    她很熟练地解开我的皮带,一下子脱掉了我的裤子。

    ……我不由得有些慌乱。

    ‘进去,进去。’

    房东小姐穿着衣服拿起了喷头。

    ‘手扶着那边。’

    我听她的话,手扶在浴缸边上。

    尖尖的铁,碰到了我的后背。

    我的后背一次次发疼,同时还有些疼痛以外的刺激。

    ‘很多啊。整个后背都在闪光。’

    伤口已经结了血块。她用镊子把血块拨开,夹出微小的玻璃碎片。

    房东小姐的技术很高超,但我还是感到有些细微的痛和痒,这真是让人很难忍受的刺激。

    ‘玻璃很危险。如果进入了身体就会很麻烦。朝这边来一些。’

    房东小姐按我的腰,于是我稍微向右改变了姿势。

    ‘对对,能看清楚了。接下来是这边。’

    我后背的玻璃碎片似乎都取完了,房东小姐开始用脱脂棉消毒。

    这次是单纯的疼。

    “疼……”

    ‘刚才……即使是克绮君,也有点过分了。’

    “是惠的事吗?”

    ‘是啊。小惠一直担心啊。跟我一起看电视的时候,脸色都青了,一直打哆嗦。’

    确实,惠的房间没有电视。

    脸色发青打哆嗦的惠。我清楚地想象到了当时的情景。

    应该是……在事故刚刚发生的时候。

    ‘然后,转过身来。’

    房东小姐温柔地切断了我的构思。

    “哎?”

    ‘前面也有伤吧?’

    “不用了。”

    ‘不行。这是关系到生命的问题!’

    “理论上的飞跃太大了。”

    ‘没有飞跃。如果从伤口进了血管怎么办?快,转过来。’

    我很少看房东小姐这么强硬,我只好转过身去。

    ‘要是不好意思,可以闭上眼睛。’

    我听她的话,闭上了眼睛。

    房东小姐的镊子,不断摆弄着我的胸口。

    嗯。

    我即使闭上眼还是不好意思。

    应该是闭上眼睛之后才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睁开了眼睛。

    我和房东小姐对视了。

    ‘啊,弄疼你了?’

    “……”

    ‘男孩子嘛。忍耐一下。’

    我聚集了意志力,闭上了嘴。

    但是,意志能操纵的只有这么多。

    人类有随意肌肉和不随意肌肉,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

    这是区分随意识而动的部分,和不随意识而动的部分的。

    据说高度精神统一以后,也能控制后者,但至少对于我来说,那是做不到的。

    我想说的就是,我的短裤中逐渐膨胀的部分,单靠意志是无法制止的。

    ‘……啊,真有精神啊。’

    “房东小姐的治疗行为产生了性的刺激。我没有其他意思。”

    ‘……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说,这是本来的意思吧?’

    “不是。”

    ‘不是……这么斩钉截铁,真让人伤心啊。’

    房东小姐的身体靠了过来。房东小姐的胸部靠近了我裸露的胸部。

    我突然觉得,浴室里面充满了热气。我的脑门开始流汗。

    “这里真热啊。”

    ‘算啦。要是再逗克绮君,小惠该生气了。’

    这句话把我从热气中解放出来了。

    “惠为什么会看电视?”

    ‘不能看吗?’

    “不让她看的话就好了。”

    ‘怎么回事?’

    “我完好地回来了。如果她之后才知道这些事,应该会成为笑谈。”

    房东小姐点了头。

    ‘啊,这样啊。所以克绮君刚才说,担心是没有用的。’

    “嗯。只要再多一些偶然情况发生,惠就不用伤心了。所以说,她的担心是没用的。”

    ‘没用的担心是不存在的。’

    “担心本身无法改变任何事。我活着回来了,并不是因为惠担心我。所以说……”

    ‘克绮君,你不明白。’

    房东小姐这么说着,弹了我额头一下。

    ‘担心喜欢的人,不是没用的。这是特权。’

    “特权……?”

    ‘嗯。小惠喜欢克绮君,所以会拼命地担心啊。如果不让她担心的话,就是让她讨厌你的意思。’

    “我前后联系不上。”

    ‘克绮君总是讲道理,但有时还是傻瓜啊。’

    “我真的不明白。”

    ‘没事,这样就该明白了。如果这样……克绮会怎样呢?假定小惠在外国出了事故。如果听到了事故的消息,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担心。或者选择在小惠死后才听到消息。’

    “我会去听事故的消息。如果有人不告诉我,我会恨那个人。”

    ‘为什么?担心本身不是改变不了什么吗?所以担心是没用的啊?’

    房东小姐温柔地问。

    “那是因为,我是惠的哥哥。哥哥担心妹妹是不需要理由的。即使没用或是别的什么,我也想担心。”

    ‘这不是明白吗。’

    “什么意思?”

    ‘克绮君经常说的对称性啊。自己说的话,把哥哥和妹妹置换一下看看?’

    我在脑中试着做了置换。

    对称性不成立。

    “这也不合理。妹妹不应该担心哥哥的。”

    ‘……病的很重。’

    房东小姐一边用镊子夹,一边说。

    “只是轻伤。”

    ‘我不是指这个。’

    房东小姐用消毒剂按着我另一个伤口。我咬紧牙关没叫出声来。

    ‘总之。世界上没有没用的担心。所以别担心这句话是不能说的。’

    ‘好啦,治完了。’

    贴上创口贴之后,房东小姐在上面拍了一下。

    ……

    “十分感谢。”

    ‘一会儿去跟小惠道个歉。’

    “我想不出道歉该说什么。”

    ‘不是必须用语言。比如说--’

    房东小姐说着,把我抱在了怀里。

    我的脸埋在了她柔软的胸中。

    房东小姐的胸部十分温暖,有着日光下晾晒的衣物、米饭和酱汤的味道。

    她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这是,在做什么?”

    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闭闷。

    ‘这样是不是感觉很安心?’

    我确实感到安心。

    我的身体逐渐放松了。

    自己不经意间,肩肘用力的地方都逐渐地松弛下来。

    --很舒服。真想一直这样下去。

    我把脸向那让人舒服的部分挤过去。

    ‘克绮君真会撒娇。’

    我听见后,挪开了身体。

    “我刚才是在撒娇吗?”

    ‘是啊。’

    是吗,这就是撒娇啊。

    我关于两亲的记忆很浅。

    ‘撒娇’的记忆,基本没有剩下。

    “据我的理解,如果没有关系的成年人互相撒娇的话,应该是有社会问题的行为。”

    ‘没有的事。’

    “我的理解很奇怪吗?”

    ‘不是。克绮君是房客。我是房东。房东就好像是父母。房客就好像是孩子。所以克绮君想怎么撒娇都行。’

    我仔细考虑着这句话。

    逻辑上的错误,应该是没有。

    但是我总觉得有哪里无法认同。

    ‘打起精神了没?’

    我慢慢站起来。

    手脚比刚才轻松了。

    呼吸也顺畅了。

    “我……刚才没有精神吗?”

    ‘嗯。脸上都写着呢。’

    “嚯。”

    我看不懂别人的表情。

    当然,自己的表情也算。

    ‘好啦,记得去跟小惠道歉。我会做美味的晚饭的。’

    “好的。”

    我朝房东小姐行了个礼。

    ‘衣服还湿着呢吧。穿这身吧。’

    “好的。”

    我穿上了房东小姐给的运动服。

    “那我走了。”

    我到了走廊,惠从楼上往下看过来。

    ‘啊,哥哥……’

    惠没说完,匆忙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好像……产生了比较大的误解。总之我先回了房间。

    我回到了房间,想了想。

    房东小姐的运动服,我穿着很舒服,但有些不习惯。

    还是平时的制服最好。

    我这么想着,就脱下了运动服。

    我打开了衣柜,突然感到这关着门窗的室内,吹过了一阵风。

    风吹得床单膨胀起来,吹起了我的头发,吹动了吊在衣架上的制服。

    窗户开了。

    ‘克绮,我回来了。’

    少女从窗框处翻身进来了。

    “那个窗户应该是上了锁……”

    ‘啊,这个叫锁啊。怪不得这么难进。’

    看来刚才那阵风是少女引起的。

    “上锁的意思,就是有时候不希望别人进来。”

    ‘嗯~~’

    少女很感兴趣地听着,然后发出了疑问。

    ‘克绮不想让我进来吗?’

    “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事先通知就进来,有时候会让人感到困扰。”

    ‘比如说?’

    “比如说正在换衣服的时候。”

    总之我还是把腿伸进了制服的裤子,坐在了床上。

    “所以,以后最好先敲门。”

    ‘我知道啦。’

    少女很精神地点点头。

    “然后……有什么事?”

    ‘嗯。绫平安到家了。就这事。’

    “知道了。”

    我听到很谨慎的敲门声。

    ‘……哥哥。’

    ‘啊,惠!’

    追风者开了门。

    惠涨红了脸,一言不发地关上了门。

    我思考着。

    刚才,惠看见的是,我光着上半身坐在床上,前面站着追风者。

    再之前,惠看见的是,我在房东小姐房间里换了衣服之后出现。

    汗珠从我的太阳穴滴落了。

    ‘惠,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怎么了?’

    “说来话长。”

    ‘说啊。’

    于是我就说了。

    今天到了公寓之后发生的事,我从头说起。

    ‘那当然是克绮不对啦!’

    听完之后,追风者如此断言。

    “你从窗户进来也是原因之一。”

    ‘不是这个!克绮说担心是没用的,这是不对的啊!’

    “我做错什么了?”

    ‘世界上没有没用的担心!’

    “房东小姐也这么说我。”

    ‘当然啦!快去对惠道歉!’

    “可是,要怎么道歉才好呢。”

    人类之间有着心灵感应,最让我不解的,就是这个叫做‘道歉’的行为。

    基本上我越道歉,别人就越会说‘根本没反省!’或是‘太过分了!’之类的话,然后发出各种不合常理的怒火。

    “我如果说些什么,大多数情况会让人生气。”

    ‘克绮看来不擅长道歉。’

    追风者很怜悯地说。

    “嗯。”

    ‘那就这样吧,总之要做让惠高兴的事。’

    原来如此。并不是要把愤怒这种负值情绪变为平常心这种零数值,而是加上一定的数值,希望能让它超过零。

    “追风者。”

    我握住了少女的手。

    ‘什,什么事?’

    “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那么赶快实行吧。”

    ‘嗯。很好。’

    “那么……怎么做才能让惠高兴?”

    ‘惠和克绮是兄妹吧?’

    “嗯。虽然没有血缘。”

    ‘是吗?哎~这样啊。嗯~~’

    少女很感兴趣地一直点头。

    “怎么了?”

    ‘嗯?有点吃惊。味道很相似啊。’

    “关于味道,我并不太清楚。总之是法律上的兄妹。”

    ‘反正是兄妹。一起玩应该是最好的。’

    “感谢你建设性的建议。”

    ‘没什么啦。克绮早些找到自己生存的目的吧。’

    “我会努力的。”

    ……

    追风者回到她的房间,我找手机……找到了峰雪的手机。

    说起来,这手机在房顶上的时候就给我了。

    浸水了,坏了。

    我的手机连书包一起还在学校。

    应该也是浸水了不能用了。

    那么。

    峰雪家里电话是多少来着?

    我费着劲想起来,拿起基本不用的座机,按下了按键。

    “喂,我是九门。”

    ‘九门君啊。好久不见了。’

    接电话的,是峰雪的父亲。

    他的声音十分柔和,但是其中有着无法隐藏的迫力。

    “很久不见。”

    ‘绫从学校回来倒头就睡了。好像很累。’

    “嗯,确实很累。”

    ‘还是那么直爽啊。我现在叫他起来。’

    “不用,既然睡了就算了。”

    ‘没事,马上就好。’

    八音盒的音乐之后,我听见的是很不高兴的声音。

    ‘哦,是我。’

    话音刚落,电话那边就传来了被击倒的声音。

    ‘有跟朋友这么说话的吗!’

    ‘烦死啦你这个屎老爸!’

    低沉的声音。

    肉弹相击的干燥的声音。

    ‘喂,请问是克绮君吗?’

    “峰雪,这不适合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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