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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刚好车站前人潮多才能聚这么多人。下次要小心呦……!最近城镇都很乱啊!叽叽咕咕!”
穿着烹饪用衣的老婆婆也叮嘱我。
诗音拍拍散去人们的肩膀称颂战果后,往我这里跑了过来。
“喔呀……小圭也很行嘛?不过我觉得对手选一下比较好喔 ~~ 。”
“谢、谢啦魅音……。……得救了。”
“………所以说我是,诗音……。”
诗音露出困扰表情,一边红着脸低下头……。
“我听姊姊说了喔。那个海豹钥匙,是小圭的?”
“啊,……嗯,对了。………我正要去你们店里。”
“接着心不在焉,就去扯到那种怪人吗 ~~ ?”
这次变成我脸红了。
……虽、虽然正中红心………实在不想承认。
“啊那个………就运气不好。不过多亏诗音,得救了。”
“不用跟我道谢。相对的,小圭要是看见其他人被欺负,请一定要帮助他们呢。……我们非常重视这种事的。”
我很能了解这种伙伴意识。
……但是,刚刚的,……虽然是得救了,却有点脱离常轨。
虽然受到帮助,不好意思的是,那真的让人害怕……。
“…………你要来我们店里对吧?应该是累了,要不要喝个茶?我请你。”
………她似乎体会到我眼中浮现的讶异神色。
诗音不等我答覆,开始走了起来。 ——
店内的冷空气让头脑冷静,紧张感渐渐复苏。
身体到处都有些刺痛,一定是因为紧张发抖的关系吧。
换上店内制服的诗音端了两杯冰咖啡来。
“来这个,请你的冰咖啡。只要在柜台给这张券就免费喔。”
……一切的一切,都实在很抱歉……。不过看看难得,我就收下了。
明明这是个稀少带着好心情的一日……我却心不在焉搞出那些。……弄砸了一切。
“嗯说真的,………刚刚受你帮助了。也感觉到诗音真的很可靠。”
“我也很害怕呢。可是,又不是别人是小圭有危机………。也就是鼓起勇气努力了喔。”
这么说后她露出有点害羞的样子,抬起手臂握紧拳头。
“诗音,真的很谢谢你……。”
……我,虽然是对诗音说着感谢。其实想感谢的是魅音。……魅音,真的很谢谢你……。
“好了好了,快打起精神。如果真的觉得有恩,下次就请小圭为其他某个人而战吧。……譬如说我碰到危机的时候。一定要来救我喔。”
“啊,……嗯嗯,当然了。我跟你约定。”
“啊哈哈哈哈!一定要喔!”
诗音像是被抓住弱点,对我说出约定的话语感到开心。
“碰到危机的话小圭就会来救我啊 ~~ !不能快点碰到危机吗 ~~ ☆………………啊,你终于笑了。”
这么说的诗音一边微笑,一边戳戳我松弛下来的脸颊。
“没精神一点都不像小圭呢。来笑一下笑一下 ~~ !”
“很很、很痒啦……!别、别,哇哈哇哈哈哈哈……!!”
诗音动手动脚之间,我总算恢复了精神。
刚才因那件事而勉强扩张着的全身筋肉,总算开始解除紧张……。
“有精神起来是不是就感觉肚子空空了?我肚子饿了,想吃松饼之类的呢。小圭也要吃吗?”
虽然想客气一下,但客气就不像我了。因此我毫不客气地说了。
“会好吃吧?我对松饼可是很挑喔。”
“啊哈哈哈哈!请放心。我们家松饼可是很受好评的。”
诗音向经过的女服务生点了松饼。
店员向店员点菜总感觉蛮奇怪的……。
……喂喂,话说回来诗音现在不是在打工?一直跟我说话打混行吗。
“我跟叔叔说,我被不良少年纠缠的时候小圭救了我,一这么说啊,他就说要犒赏你☆所以这是店长公认很 OK 的。”
“那、那跟事实完全相反……,没问题吧……!”
“完全没问题。………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点好的松饼送来时,我们已完全用放松的气氛在聊天了。 ——
两人一边吃松饼,一边聊了些不着边际的话。
………电视或艺人之类。
兴趣或食物之类。真的没什么特别的话题。
这么聊着天,我再次感觉这位诗音真的是女孩子。
……喂喂,这太奇怪了喔前原圭一。
诗音和魅音是同一个人喔。
要说不同的地方……也就只有魅音,有没有承认她是魅音。
话虽如此,为什么对话会差这么多啊?
“小圭,你没把姊姊当成女孩子对不对 ~~ 。”
“没、没那回事。她如果是男的,我会不留一点情面把她打倒啦!”
“我觉得小圭能跟姊姊那么好,就是因为这样没意识到性别喔。……这很难得,是令人羡慕的关系呢?”
“………不太懂你的意思……。不过,她的确是个当女生可惜的家伙。”
“啊 ~~~ ,小圭对男生女生有差别待遇 ~~ !啊哈哈哈哈哈!”
听见差别这字眼,我探求自己的内心。
我对魅音和诗音,有什么差别吗?
魅音就是魅音。
是无需顾虑,最棒的好友,总比我高个三招的社团社长。
如果能早 5 年认识这家伙,……我毫不犹豫相信,自己的人生一定会比现在更开心。
那么诗音?
……只是魅音的妹妹,认识还不到 3 天。不过因我认识姊姊而相知,间接的缘分,比魅音还要更遥远的关系。
诗音也,和我一样,用认识还没超过 3 天,对姊姊友人的态度和我相接。
……魅音和诗音的不同点?……有亲近感?喜欢装熟?
…被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思考翻弄,一段时间,诗音的话都没传进我耳中。
“打个比方喔?你在听吗?”
“啊,不好意思。嗯,我在听。”
“打个比方喔?要是我和姊姊一起遇到危机,嗯!就假设是吊在悬崖边。小圭会救哪边?只可以选其中一边喔。”
这不是要欺负我的语气,而是开心地,像玩游戏一般的说法。
“这、这问题真的很讨厌………!我两边都想救……这样不行?”
“不行。只能选诗音或魅音。你选哪边呢?”
………魅音的话,她本来就不会身陷那种危机,也可以轻轻松松逃出那类程度的困境。
……可是,诗音是平凡又柔弱的女孩子吧?
果然……没办法呢。
“不会是姊姊对吧?”
如果魅音跟诗音是不同的人……当然也许就是这么回事。
无法反对,也无法赞同。
……明明她在微笑,视线却尖锐地刺着我。
“也就是说 ~~ ,事情就是这样。也就表示姊姊………。………咦,……耶嘿嘿嘿嘿!
不好意思,怎么变我自己说出来失败了呢。”
诗音似乎非常开心的在说话,但我听到的却不只这样。
到底魅音透过诗音,想对我传达些什么……?
没法明确捕捉那意思的自己,总感觉无法冷静。
诗音修饰这份害羞, 180 度反转话题。
“更重要的是刚刚那件事。………你吓到了吗?
大家慢慢聚过来。”
“那个 ~~~ 当然会吓到啦! 蕾娜 或沙都子跑来还没关系。是一个个男女老幼,像那样子聚过来喔。………………那些全都是雏见泽的人吧?”
“嗯是的。雏见泽的居民大家都团结在一起。个人的敌人就是全体的敌人。没有人会旁观不管的。………耶嘿嘿,这是很可靠的居民习性。”
“…如果有人被欺负,大家就会联合起来打倒对方是吗。怎么这种连带感好像什么犯罪组织还是黑道一样。”
“别那样说嘛。这是很值得庆幸的。小圭也因此得救了不是吗?不可以忘记那份感谢之心 ~~~ !”
我好好好地敷衍她。
不过,自己非常清楚这是一定要抱持感谢的。
“雏见泽的人们真的感情很好……很团结。”
“……该说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吗?雏见泽以前就常碰到要废村的危机。历史上每次都会联合起来战斗,胜利然后存续下去喔。举例来说 ~~~ …………小圭,你知道雏见泽水库计划吗?”
雏见泽水库计划?
………唔唔,好像有听人说过又好像没有。
“大约 10 年前啊,突然说要在这边建水库,要把雏见泽整个沉入水里呢。”
“啊,……那件事,好像听老爸还是谁说过……。不过我记得那个喊停了吧?”
“是我们让它喊停了喔。大家团结起来!所以,这是经由战斗得到的胜利。”
我听到的感觉也是那样子。
居民运动开始激化,登上了报纸和杂志。…………最后,计划似乎宣告冻结了。
“我们出生前好像就有水库计划了。一开始还只是当候补做调查,跟防砂用要建小水库,之类的程度。”
而开始动工时……。
却变成完成了,将会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巨大水库。不只雏见泽,甚至上游各个村庄都会被沉到水里。
居民运动立刻开始进行了。
写终止计划,或写出要求转移位置的请愿书,提出议会。
甚至远道至东京营建署,向内政部营建署长交达直诉状。
答应将土地卖为国家用地的原地主,也表示在用地使用说明时有虚伪情事,提出买收无效的告诉。另外又细分尚未卖出的土地,增加地主人数,以妨害计划进展。
“如果土地买取问题只在钱方面那还可爱多了。可是其中,有几块土地是被强制收取的。就在大约那时候开始。机动队之类的暴行就愈来愈明显了。”
“机动队……是警察吧?他们有暴行?!”
“会打人喔。会踹人喔!我也有被打过。大概就在这附近?皮肤好像是被割伤,流了一大堆血。”
这么说后,诗音戳戳头部侧边的几个点让我看。
“找、找警察怎样?”
向警察提告机动队的蛮横行为,总觉得是件怪事。
他们自然不可能予以理会。
不仅无法证明是被机动队哪个人殴打,对方更有妨害公务执行这条免罪的手段。
“我们家婆婆像火烧一样气得发狂呢。后来就很厉害了!已经是全面战争了喔。我们也不再用简单天真的静坐表达抗议。使出了全力攻击。” ——
首先为达成法律诉求,向法院申请水库建设终止的暂停处分。
为了让社会舆论站在我方,召集了著名学者,诉说雏见泽是拥有多么贵重动植物的宝库。
县议会、市议会方面也使之强力作动,对县长忽略地区居民意见又答应水库建设,提出罢免要求。彻底进行弹劾。
当然雏见泽当地,也开始了名为水库战争的猛烈斗争。
为制衡机动队的蛮横行为,联合了民营电视台,揭露机动队员的暴行。
更编纂主旨为政府践踏居民斗争的特别节目,放映全国。十分有效。之后,完全成功封杀了机动队。
连日进行签名活动及抗议,街头宣传等以宣扬我们的运动。
支援的圈子渐渐从雏见泽向外扩散………………,那些是化为了成果,又或者是国家的任意行为。终于在数年前,水库计划无限期冻结的消息发布了。
“我们作了所有能作的事。………全村化为一体战斗了。那时候虽然紧张……,现在结束以后想想,也是个好回忆呢。…………村人们的连带感跟团结心,一直到现在都还存在着。”
诗音这么说后眺望了远方。
那眼神不带忧愁,甚至反而有种自豪。
“那种连带感……真好。真的好棒啊。竟然能超越世代,达成地区的团结。”
“我也这么觉得。水库计划是场试炼,可是跨越后得到的东西却非常珍贵呢。”
………到刚才都觉得害怕的想法,渐渐淡去。
被无赖们揪住的时候,看见人们慢慢汇集过来,我感到害怕。
……但现在,心底却认为那非常失礼。
坚守自己故乡,抱有一死觉悟的村人们。在此地培养出的连带感。
………这么说虽不庄重,……我有些羡慕。
如果水库反对运动时我也在雏见泽,也许就能共有那份连带感了。
“反抗运动时小圭不在雏见泽,也许没法实际感觉村人们的团结。……大家都有的。结结实实。即使对刚搬来的小圭也是喔。”
……完全如她所说。
我不过才刚搬过来,他们却集结了那么多人来帮忙。……明明对我而言,他们是连名字都不晓得的陌生人。
………胸口有股热意,涌了出来。
住在都市里时,我不认识邻居或住对面的居民。而且认为那是理所当然。但是………其实那样是十分令人惋惜的。
我以为他们是陌生人…………除我之外的村人却认为我是他们的伙伴。
喜悦及兴奋……。深切感觉到,那温热感涌了上来。
“园崎 ~~~ 小姐。店长好像要你现在进接待室。”
前辈女服务生挥手叫着诗音。………看来工作时间似乎到了。
“啊,是 ~~~ !现在就去!不好意思。看来不去工作不行了。”
“没关系没关系。谢谢你陪我啦。我很高兴。”
“…………啊,……要回去了吗?”
“应该吧。吃饭时间不回去老妈会很烦。”
诗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她咕噜吞下了话。有种话还没说够,那样的感觉。
看着那表情,我后悔地如此想……说了让魅音失望的话呢。
再多待一下也可以,正想这么说前,诗音站了起来。
“这个给你。交出这张券,松饼就是免费的喔。”
一边这么说,她现出一整本票卷,并撕下好几张交给我。
“很方便对吧。除了有薪水,还可以拿红利免费卷呢。”
“不、不用啦。不过是松饼钱,我付就好。”
“喔呀喔呀 ~~ 。这么客气不像小圭呢?明明我是姊姊的话,你就会让她请的 ~~ !”
这么说后她露出笑容,轻轻制止我正要打开钱包的行动。
明明她用如此有活力的笑脸说着话,却有种带刺的感觉。
“园崎小姐不好意思 ~~ ,请进入柜台!”
“啊,是!马上去……!”
再见 !今天很开心呢。这么说着的诗音,最后又送给我一个笑容。
“啊,魅音!今天真的谢谢你。我不会忘记这份恩情的。”
“真那么想,你一定要报答喔。我会一直期待那天来临的……!”
说完后,我才注意自己弄错说成了魅音。
不晓得,这错误她到底有注意到还是没注意到。 ——
晚餐后懒散看电视度过,是我每日的作息。
乍看之下像在打发无聊时间,但这可说是吸收了政经到杂学,至其他等各式各样情报,非常重要的时刻。
吃完饭,营养通过使脑袋变得清楚之际,有意义地度过这份宝贵时光。
“笨蛋!当然是东京铁塔比较高啦!!啊 ~~~~~ !!”
今天藉由每个礼拜都准时收看的猜谜节目,测验平日蓄积的杂学。
现在在电视机前可以答对这么多题。……但如果是在实际会场,我应该一下就结束惨败了。
“圭一 ~~ 。园崎的电话。”
“好 ~~ 。………园崎?魅音吗!”
以电话来说这时间有点晚。……有种坏预感。感觉是跟社团活动有关的电话。
是某个告知关于明天社团活动的事吗。
……再怎么说那都是魅音。
说不定还会讲什么现在开始是社团活动,马上过来之类的鬼话。附带一提现在是晚上 8 点。
“喂 ~~~ 。我可不答应现在搞什么社团活动夜战啦!”
“咦?!………不是……那个……,”
虽是魅音的声音却不像魅音的语气。
……咦,该不会,难道是……?
“对、对不起。还是说你不是魅音,……是诗音?”
“是的。……嗯 ~~~~ ……晚安你好。这么晚了不好意思。”
对魅音来说非常不合,带有礼貌的语气。但若是诗音就很自然。
……明明哪边都是同一个人说。
我一面苦笑,一面享受着这不可思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