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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管家与胆怯的我(迷茫管家与懦弱的我)-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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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得到明确的答覆。」

    在开始染上暮色的天空下,政宗如此说道。

    「……」

    我无言以对。

    政宗双亲所给的答覆。

    刚才在那个家里进行的,应该是睽违已久的家庭会谈,但内客不见得是幸福的。圣诞节不代表人人都能获得幸福,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唉,结果他们还是一样采取放任主义,摆明『随你高兴』。不过,我觉得心情舒畅许多。这下子我就不用再有任何顾忌,可以安心地住在那间套房里。」

    「……政宗。」

    我忍不住呼唤她的名字。

    现在我们也和她一起住在那间套房,或许无妨。

    可是——

    「别担心。」

    政宗似乎领悟我的不安,接着说道:

    「我已经做好觉悟。等你家重新盖好以后,你便会回去吧?」

    「……应该是。」

    无家可归是我住在政宗家的理由之一。

    不过,这个理由很快会消失。

    我家的重建工程预定于一月上旬完工。

    届时……

    「我想昴殿下和凉月奏也不会永远住在那间套房里。到时,我又能回到自由自在的独居生活。不过——不要紧的。」

    政宗坚定地说道。

    「之前坂町离家出走时,你不是急得想冲出我家吗?当时我陷入恐慌,害怕又会被独自扔下。」

    「……」

    「不过,不要紧——我已经做好觉悟。再说,到时只是不能住在一起而已,还是可以在学园见面,假日我也可以去找你们玩。」

    政宗说着,露出坚强的微笑。

    「……抱歉,政宗。」

    「啥……你干嘛道歉?该道歉的是我。难得的圣诞节,被我搞得好感伤。不过……」

    「不过?」

    沉默。

    面对我的反问,政宗沉默片刻之后才说:

    「我……还是希望你能陪我来。妇果只有我一个人,一定不敢回家。」

    「……」

    「——好,感伤的话题结束。难得的圣诞节,我们好好玩吧!再说,还得帮你治疗女性恐惧症呢。」

    政宗回过头来,开朗地说道。

    接着,她握住我的手。

    彼此的体温相触。

    我们宛如情侣一般,走在圣诞节的街道上。

    「……」

    可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气温偏低,她的掌心感觉比平时更加冰冷。

    ♀×♂

    说句题外话,其实我对于运动还挺在行。

    这么说听起来或许像在自夸,但这是出于某种悲惨的理由。

    说穿了,就是家庭因素的关系。

    由于母亲和妹妹的战斗能力远远超乎常人,在她们的操练下,我的身体能力也自然而然地提升。要说这是为了生存而进化亦不算夸大,真是糟糕的生存竞争。

    所以,大多数运动我都有自信能很快学会,即使是第一次体验的运动亦然。

    「……好。」

    我一面确认脚下溜冰鞋的感觉,一面在冰上滑行。

    没错,溜冰。

    从我们居住的城镇搭电车,不过几站便有一个户外溜冰场。后来……政宗回家之后,我们选择此处作为约会场所。

    这是一座直径三十公尺左右的溜冰场。

    或许是因为时值圣诞节,这里相当热闹,或者该说情侣的比例异常高。

    不愧是圣诞夜。

    仔细一想,圣诞节溜冰还挺浪漫的。溜冰场周围有着各色各样的灯饰闪闪发光,光是溜冰也很开心。不过,如果是男人独自前来,铁定开心不起来。

    不过,今天的我不同。

    我有政宗这个女伴。

    「……你不要紧吧?」

    我转过视线,只见政宗扶着溜冰场周围的墙壁。

    她望着我,恨假地说一句话:

    「……奇怪。」

    「嗯?是不是鞋子不合脚?那你还是换一双合尺寸的——」

    「不是!我是说你很奇怪!为什么你溜得那么顺!你刚才不是说,你是第一次溜冰吗?」

    政宗不满地鼓起脸颊。

    不,你怪我也没用啊。

    「道理很简单。和我们家的格斗技训练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不过,这么一提,你妹妹也是运动万能。」

    「她岂止是万能啊。」

    红羽的厉害之处,在于她虽然天资过人,却仍努力不懈,所以无论哪种运动都能精通。

    不,是她若不精通绝不满足。为求精通,她毫不吝惜地使用天赋才能,并且花费时间练习。最惊人的是,她并不是刻意这么做。对她而言,这么做和吃饭、喝水一样理所当然。

    换句话说,她的上进心之强和我们完全不同。

    唉,虽然我不像妹妹那样对运动充满热忱,但毕竟和她一起生活了十年,也变得喜欢活动身体,或者该说若不喜欢就追不上她。有个优秀的妹妹可是很辛苦。

    「唔……走着瞧吧!我很快就会溜的。」

    虽然和红羽的情况略有不同,不过这里也有个对运动充满热忱的女孩。

    宇佐美政宗。

    她应该是对人产生对抗意识,进而进步的类型。在读书方面也是这样,典型的努力型。

    不过,这样的她对溜冰似乎不怎么在行。

    我很不想这么说,但她看起来实在太危险,教人不忍卒睹。打从刚才开始,她便像只刚出生的兔宝宝一样,扶着墙壁猛发抖。

    「你是第一次溜冰吗?」

    「呃,小时候溜过一次……奇怪,我以前明明溜得更好。」

    政宗拚命回忆过去的感觉,最役居然有勇无谋地离开墙壁旁。

    只见她宛如在空中游泳一般,双手胡乱挥舞,大叫着「哇!哇!哇」,试图在冰上保持平衡。

    「呀!」

    然后猛然往前倒。

    正好倚在她身旁的我身上。

    「你太冒险了,慎重一点吧。」

    「嗯、嗯……谢谢。」

    我用双手替政宗支撑身体,她乖乖地道谢。

    ……没办法。

    平时她很照顾我,今天由我带她溜冰吧。

    「别担心,只要想起诀窍,你又会溜得像从前一样好。还有,你的身体太过用力,放松一点比较好。」

    「唔……你凭什么教我?」

    「那你要自己溜吗?我是无所谓,不过周围的情侣会用『明明是圣诞节,她干嘛像神风特攻队一样一个人跑来溜冰场』的眼神看你喔。」

    「什么话?你还不是一样,圣诞节独自溜冰的男人才更凄凉!」

    「是啊,所以我们一起溜吧?」

    「……」

    政宗略微沉默过后,说声:「哼!明明是只蠢鸡还敢这么嚣张……」但还是握住我的手。

    看来她愿意和我一起溜冰了。

    「……」

    话说回来,这半年来,我的女性恐惧症的确改善许多。

    最好的证据是,即使和女生牵手,恐惧症也没有发作。不过更进一步的话,鼻血大概会喷出来。

    「蠢鸡,即使女性恐惧症发作,你也要忍住喔!」

    「我知道。」

    「你真的明白吗?要是在圣诞节的溜冰场上流鼻血,气氛可会破坏殆尽。」

    「我同样不想变得一身红啊,又不是圣诞老人。」

    「……哇,一点都不好笑。就算在溜冰场,你也不用说冷笑话嘛。」

    「要你管。」

    「再说,比起圣诞老人,你更像麋鹿吧?红鼻子的麋鹿。你会流鼻血,麋鹿比较适合你。」

    一我才不想变成那么血腥的麋鹿!」

    若是小孩看见,十之八九会哭出来,一点都不圣诞快乐。到时,我的脸铁定像撑完十二回合的拳击手。

    「啊……」

    或许是因为分心说笑的缘故,政宗再度失去平衡。

    我反射性地抱住她。

    政宗也紧紧抱住我的身体。

    ——好温暖。

    虽然隔着衣服,依然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这股温度让我的心脏高叫。

    「……没、没事吧?」

    「嗯、嗯……」

    政宗似乎因为害羞,脸颊微微泛红。

    这也难怪。

    今天是平安夜,周围都是情侣。我们这样互相拥抱,周围的情侣一定以为我们和他们一样。

    「——」

    不过,我们并非情侣。

    我还没答覆政宗的告白。

    我们决定先把全副精神投注于女性恐惧症的疗程上。

    可是……

    或许这么做只是为了延长目前的日常生活。

    她们——不,我自己也是……

    「啊!」

    「咦!」

    说时迟,那时快。

    不知是我不该陷入沉思,还是政宗不该突然放开我,我的身体整个失去平衡。

    结果,我在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痛……」

    我抚着受到猛烈撞击的腰。

    哇,真逊。我已经及时做出护身动作,没想到仍会跌得这么惨。

    「……唔?」

    此时,鼻子上有个冰冷的触感。

    是雪。

    看来今天的天气预报准确无误。

    粉雪自夜空飘然落下。

    这是白色圣诞节,

    待我回过神一看,周围的游客也纷纷抬头仰望天空。

    溜冰场里。

    五彩缤纷的灯光,和从天而降的冰雪结晶。

    充满幻想气息的光景。

    每个人都出神地看着将圣诞街道染白的粉雪。

    「——哈哈哈!」

    此时,政宗开心地微笑。

    「蠢鸡,快看快看!是雪耶!白色圣诞节!」

    「……嗯,我知道。」

    「真是的,你的反应太小啦!这么漂亮,你应该更兴奋一点!」

    政宗天真无邪地嬉闹着。

    看见她这副模样,我甚至忘记起身,只是出神地望着她。

    「——」

    哎,偶尔这样也不坏。

    毕竟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

    今晚是平安夜。

    稍微沉浸于幸福的感觉之中,应该无妨。

    我如此暗想。

    情不自禁地如此暗想。

    ♀×♂

    说来令人失望,雪只下五分钟就停止。

    这是短暂的白色圣诞节。

    不过要是雪下太多,堆积起来也很伤脑筋。或许是老天爷识相,不在圣诞节下太多雪。

    「喂,我买来了。」

    溜冰场里。

    我将纸杯装的热可可递给坐在溜冰场外长椅上的政宗。她简短地说句「谢谢」,开始啜饮热可可。

    雪停之后,我们再度开始溜冰。

    起先动作相当生硬的政宗进步不少,我想她的运动神经应该本来就不错,毕竟她是手工艺社的社员嘛……不过,这个理论只在我们学园里适用。

    如此这般,现在是休息时间。

    现在时间是晚上七点。

    差不多该找个地方吃晚餐。

    「这么一提,昴殿下她们现在正在参加派对吧?」

    我在政宗身旁坐下,她如此间道。

    「应该是。莓已经期待很久,应该会把派对搞得很盛大。」

    「是啊。依照她的作风,说不定会拿刀子把烤鸡大卸八块。」

    「意思是把烤鸡当成我泄愤吗?」

    呃,那个人的确可能干这种事。她搞不好会亲自把鸡分解,超可怕的。那是种让人直冒鸡皮疙瘩的光景。

    「蠢鸡,去年的圣诞节你在做什么?」

    「吃火锅。」

    「火锅……还真是和风。」

    「没办法,窝在被炉里吃火锅是我家的圣诞节传统。」

    「嗯,好像挺好玩约。」

    「是啊,的确不无聊。」

    「啊,坂町应该会胡闹吧?」

    「不愧是手工艺社的学姐,真是了解她。」

    仔细一想,我家吃火锅的情景总是很惊人,原因……或该说主犯正是红羽。她老是说:「放些红色的东西进去吧!」接着把泡菜、番茄之类的倒进锅里。说来不可思议,火锅从未因此变成不能吃的东西。

    「呵呵,感觉上很热闹、很好玩……哈啾!」

    「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打个小喷嚏而已。」

    政宗说着,再度将热可可送往嘴边。

    「上个月才刚感冒过一次,你可别又感冒。」

    「唔,知道啦。」

    「你真的知道吗?我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当暖炉喔。」

    「罗罗罗罗罗唆!那时候我抱住你,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如果没有发烧,我才不会做出那么丢脸的事!」

    「是吗?」

    「唔~~~~~~~~什、什么嘛……很温暖啊,有什么不好……」

    政宗微微嘟起嘴巴。那副模样宛如闹脾气的小孩,挺可爱的。

    「你要多注意身体。毕竟你今天又跳又叫的,身体一累就容易生病。」

    「唔……我有又跳又叫吗?」

    「你刚才不是兴奋地大叫『白色圣诞节』吗?」

    换成平时的她,应该不会开心成那样。又不是看到她最爱的兔子,怎会如此兴奋?

    「有、有什么关系?难得的圣诞节啊!」

    政宗连珠炮似地说道。

    接着,不知何故,她一脸尴尬地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

    「……哎,政宗。」

    我对这样的她询问一个问题.

    「来这里之前,你回家一趟……那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咦……」

    听到这句话,政宗陷入沉默。

    没错,今天的政宗又跳又叫,实在有点兴奋过度,平时的她绝不会如此。那副模样活像在掩饰什么,给人一种故作开朗的感觉。

    原因应该在于她回家这件事上。

    她在老家和许久未见的双亲见面。

    「……蠢鸡。」

    政宗用略微不安的声音呼唤我。

    「虽然是这种日子……但你可以听我发一下牢骚吗?」

    「嗯,只要你愿意对我说的话。」

    「……谢谢。」

    政宗小声地道谢。

    然后,她的脸上浮现和刚才活泼的态度大不相同的微笑。

    「来这里之前,我也说明过,今天回家是为了和他们说清楚。当然,我没想过要和他们和好,也不认为能够和好。」

    「……」

    我只能默默听她说话。

    或许宇佐美的家庭问题已是沉瘸难治,家人之间再也不可能重修旧好。

    我不会说希望政宗能够和双亲和好之类的话。我对于政宗的家人所知不多,没立场说这种风凉话。

    我想,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即使再怎么四分五裂,他们毕竟是一家人。

    家人的问题,应该尽量由家人自行解决。

    「所以,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和他们见面……我是抱着这种想法回家,带着这个打算约他们见面。」

    「……」

    她说是最后一次,代表要和家人断绝关系。

    政宗带着这个打算踏入睽违已久的家。

    「可是……」

    然而,从她口中说出的是令人意外的话语。

    「……他们不在。」

    「啊?」

    我忍不住发出错愕的声音。

    不在?什么意思?

    可是,政宗不是说「我也得到明确的答覆」吗?

    「起先我以为是自己记错时间,但是确认过我发给他们的简讯后,时间并没有错,所以我在家里等一阵子。」

    「……」

    「后来……不管等再久,他们都没来。我是抱着见他们最后一面的念头回家……本来打算向他们做最后的道别……」

    「……」

    「等待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最后终于明白——这大概是他们的答覆吧。」

    「!」

    听到这句话,我倒抽一口气。

    答覆……

    换句话说,是指父母对政宗的态度。

    政宗怀着去做最后道别的念头和父母相约见面,他们却爽约,拒绝自己的孩子。

    这就是——他们的答案。

    放任主义。

    以前政宗是这么描述她父母的教育方式。

    可是……

    「……太奇怪了吧!」

    待我回过神来时,已经用颤抖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他们是一家人耶。

    即使采取放任主义,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肯好好正视她!

    「……谢谢你,蠢鸡。」

    然而,不知何故,政宗向我道谢。

    「你干嘛道谢?」

    「你在生气吧?」

    「……是啊。」

    「所以,我要谢谢你为了我生气。不过,你不用放在心上,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

    「而且,跟你说了以后……我觉得舒服许多。虽然没机会做最后的道别,但是仔细一想,如果我们是处于可以道别的状态,或许一开始就不会变成这样。」

    政宗自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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