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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算是僵尸吗(这个是僵尸吗)-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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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说句「运气不好」就能把事情一语带过?

    「好!酪梨鲜虾到手了到手了~」

    友纪意气风发地拿酱汁倒在鲜虾酪梨上——啊!

    她写的是……酪梨……鲜虾?我不禁倒抽一口气。

    刚刚听友纪提到我才回想起来。事实上,「烙」梨是错别字,「酪」梨才是对的(注:在原文中,步是把Avocado」拼成了「Abogado」。)——而且我记得,这个词要是拼音拼错,就会变成西班牙文的「律师」。

    「没想到饮食生活里全是肉的你,会因为酪梨而高兴。」

    瑟拉用酱油淋在鲑鱼卵上,瞧不起友纪似地笑了。

    这时,有道电流窜过我脑中。啊……对啊……我懂了!……原来如此!

    「是没有错啦,我每天都在吃肉——不过搭配起来好吃的东西,我都会吃耶。」

    「每天光吃肉,难怪友基会变成傻蛋。」

    织户和我重复,所以他这次也吃不到,而他瞧不起友纪似地笑了。

    「织户,你很笨耶。听好啰?牛和猪也是吃蔬菜的,所以我等于间接吃到蔬菜啦。」

    「没人那样讲的啦。」

    当客厅掀起一片欢笑声时,我独自用颤抖的手按着嘴角。

    假如我的推理正确,瑟拉和织户——

    他们两个完全是冲着我来的。

    趁大家聊得正热络,我从用完堆起来的整叠便条中,偷偷抽出一部分,然后为了不让发抖的声音露馅,我深呼吸说道:

    「啊——我去一下厕所。你们不要先吃喔!」

    「快点回来啦。」

    「好。」随口回应之后,我仔细留心,设法不让他们发现便条有被抽走一部分,就去了厕所。

    粉红色的毛茸茸马桶垫大概是出自春奈的品味,我一屁股坐到上面,端详起自己抽出的那几张便条。

    于是,怀疑变成了笃定。

    在第二轮中,我选的是酪梨鲜虾。

    可是,当时我还没发现自己搞错字,写成了「烙梨」。

    而那个时候,瑟拉和我重复到的便条是写着——「烙梨鲜虾」。

    这代表什么?问题就在这里。

    她知道便条的内容。我写了什么,瑟拉是知道的。

    不对,不只是瑟拉。假设织户也知道呢?

    回想起来,状况不是很奇怪?瑟拉和织户。他们两个会和我重复,表示思考方式应该是相同的。然而,瑟拉和织户却从没有彼此重复过。

    ……他们知道我的选项。我写的一字一句是什么,他们都知道。

    这样推论应该没错吧。瑟拉在刚才聊天时,讲的是正确的「酪梨鲜虾」。之前,她是故意配合我写错字?

    那些家伙……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叩叩叩叩!厕所的门突然被敲,害我全身僵住。

    「步!你要上到什么时候!快出来啦!」

    似乎是春奈来叫人。要是离开太久,可能会被他们发现我在起疑。

    好,我就在下一轮看穿他们。

    尽管我并没有方便,还是冲了水之后再开门。

    「抱歉,让你久等了。」

    「眼睛放亮点啦!你以为你是让谁在等——」

    原本卯起来要骂人的春奈,话却哽住了。

    「怎么了?」

    「不,没事。」

    春奈宛如一只发现什么东西的猫,静静地低头看着厕所。

    真是个怪家伙。我回到客厅,面对那本便条簿。

    「总觉得有人在看我耶。」

    我说出这句话后,转过头看着后面。

    瑟拉和织户都知道我写什么。肯定是坐我旁边的织户,用了某种方式偷看,再转达给瑟拉知道。不过他是怎么做的?可恶!感觉自己越想就陷得越深。

    「话说回来——步唱歌不好听耶。」

    春奈冒出这句时,我发现在场除了友纪以外的人都顿住了。友纪独自偏着头。

    「师父,你在——」说什么?她八成是想这么问。察觉到这点的瑟拉插话似地说道——

    「那不重要。步,你能不能快点?」

    她如此催促。

    当我思索春奈刚才在说什么时,我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进厕所的时候,我没把马桶垫圈掀起来。

    那时候春奈曾经默默地低头看着厕所。厕所里明明有冲水声,却没出现把马桶垫圈拉下来的声音。

    我太大意了。春奈就是靠着那些蛛丝马迹,察觉我进厕所的目的不是要方便。

    还有,刚才的那句话。

    「步唱歌不好听。」

    首先如果是春奈,就不会用「不好听」这种说法。假如她要评我的歌声,八成会说「烂」。

    换句话说,这里面隐含着讯息。

    「步在怀疑」。

    春奈是想让大家知道,我开始对这个游戏起了疑心。因此,除了呆瓜友纪以外的人都紧张起来。

    这代表——不只瑟拉和织户,连春奈都是同伙。

    但是,已经无所谓了。我怀着西瓜虫般的心情,把背脊弯得圆圆的,然后趴到地板上拚命隔绝掉光线,在便条写下「鲔鱼」。

    无懈可击。连一丝破绽也没有——就这样定输赢。

    「好,开奖!」

    如何!瑟拉的便条是写——幼鲗鱼。很好!正如我所料。这样竞争条件变成五五波——

    「可惜啰,相川——我写的就是那个。」

    织户的眼镜散发出诡异光芒。他砸在桌上的便条,写着「鲔鱼」字样。

    怎么……会……?

    他不可能偷看到!照理说,我盖着写的时候连自己都看不清楚了!

    大约再玩四轮,游戏就会结束——啊啊!

    我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寿司变得只剩六种了。

    糟糕。

    剩五种的情况下,即使我以外的所有人都写不同菜色,身为第六个人的我铁定会重复。也就是说——下一轮,搞不好会变成我能吃到寿司的最后机会。

    优写完、春奈写完、友纪又背对我拖了一点时间——

    无论玩了多久,这家伙是不是都会拖到时间啊?

    慢着……假如,连友纪都跟他们是同伙?

    我急躁得克制不住,开始把原子笔尖「喀喀喀」地按进按出。

    原子笔?

    对啊。原来是这么回事!谜底——全都解开了。

    「来,相川。」

    友纪笑着把便条簿传过来。保持面无表情的我接下东西,转身背向桌子。

    于是,在我将便条簿迅速翻完以后,我发现了那个。

    是复写纸。把那个夹在文件里,再朝上面写字,字就会印到底下。

    仔细一想就会明白。线索非常多。

    为什么瑟拉并不是写「酪梨」,而是写成「烙梨」?

    为什么友纪总是拖延时间?

    为什么只有我的原子笔不好写?

    这一切都显示,他们是用复写纸复制我写的字。

    复写纸是靠笔压把字印上去的。这支原子笔不好写。既然如此,我当然会把笔尖压在纸上用力写。所以即使隔着两张纸也会印得很清楚。

    友纪总是拖到时间,是因为她要把复写纸塞进去。

    换句话说——友纪跟他们也是同伙!那张傻蛋脸一直在背地里耍我!

    还有,瑟拉会把字写成「烙梨」,是因为笔迹已经清楚印上去了。没错,把字写错的并不是瑟拉,而是我。

    就算想写正确的字盖过去,底下的笔迹也会碍事。假如涂掉又显得不自然。

    既然她已经撕了便条纸,也没办法再换一张。

    倒不如说,正因为我搞错字写成「烙梨」,瑟拉才硬着头皮照原样亮出来。

    织户和瑟拉会交互跟我重复,道理很简单。他们两个应该都想吃到一半。

    完美。我完美地看穿这套伎俩了。不过,现在没必要大吵大闹说他们耍诈。

    我要吓倒这几个骗我的家伙。

    让复写纸保持原样的我,写下了「鲔鱼」。

    接着,我撕下那张便条,再把便条簿多翻几页,在大约中间的页数里挑一张写下「酪梨鲜虾」……

    呃,还是像友纪刚才写How much那样,想个同时有两种意思的词——不对,干脆就准备两张如何?

    假如有两张,也比较容易避开会随机乱选的优和友纪。

    ……好,多写一张「花枝」当成保险吧。

    这样子,瑟拉和织户其中一边就会选鲔鱼。可是——我就能称心如意吃到酪梨鲜虾或花枝了。他们活该。

    「好,开奖!」

    友纪亮出写着章鱼的便条。这家伙负责用复写纸动手脚,所以她所写的,都是自己真正想吃的东西。

    接着瑟拉亮出的是——鲔鱼。正如我所料。

    看到我脸色泰然自若,选了幼鲗鱼的织户冒出声音说:「不会吧——」

    好啦,让我看看吧。让我看你们惊讶的表情——当我准备亮出便条时——

    「步,你的企图我都看透了!」

    春奈抢先将便条砸在桌面——上面有酪梨鲜虾的字样。

    她摆着自满的表情,意气风发地继续说道:

    「步最喜欢吃虾子。一次都没有吃到虾子的你,在紧要关头会顺着本能选择的,就是这道酪梨鲜虾!」

    春奈猜到我产生疑心后,会发现复写纸的存在,又猜到我打算将计就计,所以她才写了那张便条。

    好险。我忍住想大声笑出来的念头,然后砸下守候多时的「花枝」便条。

    「啥!」

    春奈和瑟拉讶异得睁大眼睛。没错,就是这种表情。我想看到的就是这种表情。

    我赢了——

    叩叩。桌子被人用熟悉的节奏敲了两下,我看着优。

    ……我胆颤心惊地,觉得全身汗毛直竖。

    花枝。

    优选的菜色,是花枝。原来她和我一样选了花枝!

    被大家用来用去的便条簿,现在则物归原主回到优手里。

    有段话被写在一张便条上:

    「就算看穿陷饼 就算将计就计 就算先做保险 即便如此 世界上存在一样东西 是无人能及 无人能赢的」

    拿到这张便条,我发出了「咕嘟」的吞咽声。

    「那东西是——?」

    「命运」

    命运。讲得酷一点,就是「宿命」。

    「步动摇了 我的心」

    优只要动感情,就会改变周围人们的命运。因此,优总是面无表情、不讲话,她应该拥有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至于动摇的意志。

    然而,优怎么会——

    像这样,在寿司只剩五种的当下,我能吃到的可能性已经消失了。

    ——大势已去。

    接下来,只剩徒具形式的竞争。不管我写什么,都会和别人重复。

    肚子空空的僵尸,只能看着自己最爱的尊贵寿司被美少女和眼镜男蹂躏。

    「你们会告诉我,为什么要设这个局整我吧?」

    「你不懂吗,相川?」

    友纪说话之余,还享用着被调味酱搞砸的幼鲗鱼。麻烦你吃完东西再讲话啦。

    「原因我知道啦——织户,是你爆的料对不对?」

    「报告、连络、商量,并不算坏事吧?」

    织户举起双手露出轻视的笑容,态度像在说「真受不了」。处理问题的三要诀「报连商」,我从小学以后就没听人提过了。

    「像你这种宇宙中的区区一颗尘埃,连烂泥巴都比你帅,但听说不中用的你,竟然嚣张地吃了高级寿司?——你觉得我们会容许这种事?」

    我不认为会被容许,但你讲得是不是太狠了点?

    「对啊!我们被排挤的那种心情,你仔细感受看看吧!」

    原来你们这么想吃寿司?这些家伙也真是的——

    「听好了,相川,你光是可以像这样待在现场,就已经够奢侈了。」

    织户在鲔鱼肉上沾了酱油,静静说道。

    「我明明什么也没吃耶?」

    「对啊,能在这么多美少女的服侍下用餐,光是待在这里,你就已经够奢侈了。可是你却薄情以对,甚至还跟别人单独去约会、吃高级寿司……你这个布尔乔亚!」

    被织户这么一说……能在这种称之为后宫也不为过的环境用餐,的确很奢侈。

    「我不会叫你别去吃寿司。」

    瑟拉的眼神有些落寞。

    「重点是至少说一声嘛!」

    眼睛长得圆滚滚又耿直的春奈,以言语扎进我心里。

    「无论有什么事 我都希望和你在一起」

    优。对啊。说得没错。我应该和她们交代一声。我做的事情可以说是背叛。要维持后宫,就不能背叛任何一个人。

    「这样啊,是我不好。下次我会记得要约大家。」

    对于认错的我,春奈用力点了头。她头顶的呆毛,则像节拍器故障似地高速摆动。

    「毕竟和我吃饭肯定是最棒的嘛!」

    「……原来你觉得很寂寞啊?」

    「啊!这哪可能啊,呆子!再说步根本跟苍蝇差不了多少!」

    「我——是觉得有点寂寞耶。」

    友纪害羞地嘀咕。

    这样啊。优动的感情,会不会也是寂寞?

    或许优是在生气,她把脸背对我这里。

    「我不允许 你和别人独处 绝对不准」

    结果她是在意这个?咦?难道说,优动的感情——

    原来她是在嫉妒?

    尽管我没说,心里的疑问大概还是跑到了脸上。优缓缓、清楚地,对我点了一次头。

    假如让优嫉妒,我就会遭遇不幸。

    今天我了解到这项新事实。

    *

    是的——由于娑罗室带我去吃了寿司,让我遭到近似霸凌的待遇。

    现在那已成为美好回忆,而当我感触深刻地回想时——

    「喂,达令。你有没有在听?」

    被娑罗室揪着肩膀猛晃,我才从往事中回神过来。

    「嗯?啊,抱歉。我没在听。」

    「真是。虽然说只是做个样子,如果和我结婚能让你感慨成这样,我可是随时欢迎。」

    「我们并没有办婚礼就是了。这只是订婚喜宴。」

    「那么请新郎新娘切蛋糕。」

    会场的配乐换成了「回忆的纺轮」。

    啊,记得瑟拉也喜欢这首曲子。她偶尔会哼——等等,这是《必杀仕事人》(注:讲述主角中村主水与同行杀手,受雇执行暗杀任务的著名古装剧《必杀》系列第15部作品。)的片头曲嘛!我都投入到懂得先附和再吐槽了!

    而且这个版本没有歌词,跟除了中村主水以外的人出动时用的配乐完全一样。

    「至少,我要跟达令切到蛋糕。」

    低声如此说的娑罗室露出微笑.然后和我携手握住长度有如剑的蛋糕刀。

    微微地,有那么一丝感动浮上我心头——不可能!还是太扯啦!

    谁叫你们用的配乐是必杀仕事人!

    摄影师看准了时机按下快门,炫目的光芒笼罩我的全身,让人忍不住眯起眼。

    「达令。我现在,正站在幸福的巅峰。」

    「那太好了。」

    我从一副泫然欲泣表情的娑罗室面前别开视线,抽出刀子。

    就是因为她偶尔会露出这种表情,我才推托不掉这份工作。

    「那么,现在要让新娘下去换套衣服。各位请在畅谈之间稍待片刻。」

    娑罗室妩媚地笑着朝我挥过手,就从会场离开了。

    真受不了。看来活动还要很久,不知道一两个小时办不办得完?

    来宾们闹哄哄地七嘴八舌谈笑。

    也不清楚后来又过了多久。

    走进会场的娑罗室,穿着一袭红色礼服。

    她没有直接走来我这里,而是坐到附近的位子。

    「那么,新娘要入场了!」

    咚咚啪!咚咚啪!咚咚啪!咚咚啪!

    伴随着那段由跺脚和拍手声组成的知名节奏,身穿新娘礼服的少女进到会场。

    「新娘————!吉田————————友————纪————!」

    如同足球选手般进场,被陌生小孩牵着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友纪。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说新娘要换衣服是障眼法。然而真相却是——

    换人重来。坐到我旁边的友纪,露出满面笑容。

    我只能报以苦笑了。

    司仪口中道出我们的简历。

    「呃~他们两位认识的地方,居然是在一处巷道。那时候新郎不知道为什么穿着女装。据说新娘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哇,这个人简直变态嘛。』」

    「友纪,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谁叫你突然穿女装出现,这是难免吧?就算不是我也会那么想。再说——」

    是这样吗?我记不太清楚就是了。

    「明明是初次见面,新郎却突然夺走了新娘的唇。」

    会场里冒出毫不保留的嘘声。

    啊~原来如此。那难怪会被当成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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