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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章
大陆浮尘,时代更替,每个时代中都必然会出现其璀璨杰出之辈,演绎一段辉煌,创造一个神话,成为这个时代的标志性人物,我要讲的,就是这无尽时代中的一个……
“不……”
火,到处都是火,简陋的茅屋被疯狂跳动的火焰灼烧,炽热的气息将漆黑的天空染成诡异的红色。
“师父……”
茅屋不远处,瘫坐着八个满脸泪水的少年,略显稚嫩的双眼透着深深的悲痛,声音沙哑的哭喊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铺天盖地的大火渐渐消失,带走了少年们最后的念想,只有满地的黑灰焦炭证明它曾经出现过。
“六哥,师父去哪里了?我们为什么烧了自己的家?”沙哑稚嫩的声音响起,却让其余七个单薄的身体微微一颤。
六哥缓缓低下头,紧紧的盯着他们八个人中最小的弟弟,强自抽动嘴角:“小宇,我们长大了,要靠自己的羽翼飞翔,所以,师父离开了……”
年纪不过十岁的小宇对于六哥的话明显不太相信,鼻子抽抽的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哭下来,别过六哥如星耀般的双眼,小宇将目光投向了一个眉头紧锁的少年,嘴唇抿嚅:“大哥……”
此时,大哥正死死的盯着手中的书信,剑眉硬生生皱成川字,星光闪耀下,薄薄的纸张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大字:徒儿亲启……
半晌之后,大哥才从纸张上面移开目光,轻声开口:“小七,能不能卜算出事谁干的?”声音从未有过的低气压。
伴随着大哥的话,不远处的一个稍小的孩子立刻就动了起来,强忍着脸上的泪水,抽出了一套塔罗牌,快速的洗牌发出唰唰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洗牌过后,小七迅速抽出三张牌,颤抖的翻开,纸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漆黑,小七满聚泪水的目光呆呆的望着,猛然泄气般的将整副牌摔在地上。
不用小七说,其他人也知道卜算的结果了,气氛再次沉寂了下来,死一般的沉寂,只有低低的抽泣声。
“此仇,必须报。”狂风呼啸中,响起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但是却带着浓浓的仇恨:“大哥,你说,要怎么做?”
收起书信,大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敌人是谁都不知道,何谈报仇?师傅有交代,让你们找个地方安静的度过这一生。”
“不可能!”
除了懵懂的小宇之外,其他人都毫不犹豫的开口,双眼都带着不可磨灭的愤怒。
风,似乎更大了。
大哥没有再开口,只是将书信郑重的揣在了怀里,拿起身边的长剑,转身离开了这里,伴随着脚掌踩在树枝上发出吱嘎的声响,大哥的身影,慢慢隐入了黑暗。
随后,老二扶着老四也离开了这个只剩下一片灰烬的家,走之前,留下一句坚定的话:“师父赐我以命,授我以法,穷极此生,必报此仇,让师父含笑……瞑目!”
寒风呼啸中,老三也站起身拍了拍小七的肩膀,转身向黑暗中走去。
“三哥,师父曾言:我若死,非谁之过,错在大道尔。”最先说话的六哥望着老三的背影犹豫着开口。
“哼,李杰,你忘了是谁把我们养这么大了吗?”老三脚步停下,声音虽然沙哑,但是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霸气:“大道?是整个天下吗?既然如此,我便毁了他,师傅之死,不可原谅!!”
话毕,一股狂风吹过,再搭眼看时,老三已不知所踪。
茫然的望着那四人离开的地方,李杰的身体颤了颤,苦涩的低吟:“纵然如此,我们也要先活着啊?”
寒风在山谷中呼啸,四个瘦弱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凄凉,只有小宇泪眼朦胧的低泣:“五姐,六哥,七哥,大哥他们怎么都走了?”
五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摸了摸小宇的头勉强笑道:“他们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没事的。”
望着茫然的小宇,李杰嘴唇动了动,最终叹息一声:“兰姐,我们……”刚刚开口,李杰双瞳猛然紧缩,死死的盯着前方。
在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枯瘦的老者,此刻正望着化为灰烬的房屋怔怔发呆。
李杰的异常其他三人自然也发现了,顺着李杰的目光看去,神情都不由得有些骇然,他们虽然不是什么顶尖强者,但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无声无息接近的,更何况,这个山谷从来没有外人来过。
“还是来晚了……”一声长叹,老者的眼中闪过一抹悔恨。
“老爷爷,你是谁啊?是师傅的朋友吗?”小宇眨着泪眼朦胧的眼睛,疑惑的望着老者。
兰姐三人也是紧张的盯着老者,师傅刚死不久,现在就突然出现一个神秘老者,用意不能不让人深思。
望着这三人紧张的模样,老者轻摇了摇头:“传闻共主收下八个徒弟,传授毕生所学,不知共主本领,你们学了几分?”
李杰刚要开口,只见老者双眼猛然睁大,射出一道璀璨的神光照耀在他们四人身上,在这神光之下,他们的骨骼血液清晰可见。
老者目光在他们四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小宇身上,在那通透的骨骼之上,可见淡淡蓝色光线若隐若现。
“这小娃……”老者眉头微皱,片刻,双目闪过一抹满意:“共主倒是找了一个好苗子,今后便跟着我吧,来日定让你声传四海,音遍五洲。”
闻言,李杰脸色一变,急忙伸出双臂挡在小宇身前:“老爷爷,您要干什么?”
“哼。”老者连跟李杰说话的兴致都没有,单手一挥就将小宇拘到了身前,接着身形就那么诡异的缓缓消失,连带着消失的还有那满脸童真的小宇。
李杰脸庞瞬间僵硬,瞳孔中闪着苦涩,拳头也紧紧的握起,兰姐的双眼也再次被泪水蓄满。
“那老爷爷对小宇没有恶意,五姐你们不用太过担心的。”望了望兰姐,旁边的小七勉强笑了一声,撑着眼眶的泪水,安慰道。
看着小七稚嫩的脸,李杰缓缓松开拳头:“小七,我们……”
“你们……谁是云兰和李杰?”
李杰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被旁边一道浑厚的声音打断,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黑暗中缓缓走出两人,一胖一瘦,二人皆是金边长袍,满脸庄严神色,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传教册。
望着这突然出现的两人,李杰虽然脸色淡然,但瞳孔依旧难掩一抹警惕:“神殿的人,你们来干什么?”
闻言,那胖的传教士不由轻轻一笑:“承蒙六少还记得我们,不胜荣幸。素问六少智绝天下,五小姐博古通今,我们是奉神的旨意请你们去神殿做客的。”
“我们不会去的,你们快滚。”云兰眉目间闪过一抹厌恶,沙哑的声音透着一抹决然。
“云兰小姐还是那么爽快……”胖子传教士脸色不变,笑呵呵的开口。
那瘦子面无表情,冷冷的望了云兰一眼,漠然道:“神的旨意不可违背。”声音异常沙哑难听。
看云兰还想要说什么,胖子依旧笑呵呵的提醒:“今日共主已不在……”
云兰脸色霍然一变,显然已经压抑不住怒气,这时候只见李杰面无表情的揉了揉眉,看不出喜怒:“去神殿可以,但要带着小七。”
“小七?”胖子眉头一挑,望向小七半晌,才缓缓摇了摇头:“资质平庸,体质一般,进不得神殿。”
“小七在占卜一途无可限量。”听闻胖子贬低小七,云兰不由的反驳道。
“占卜?”瘦子咧嘴嗤笑一声,恍若金属摩擦一般异常难听:“在命运女神的指引下,还有人敢言占卜?”
云兰脸色一阵青红,却又想不出什么话语反驳,诚言,命运女神神像都在神殿中供奉,还会缺少占卜师吗?
见云兰无话可说,胖子轻轻一笑,拍了拍手中的传教册:“五小姐,六少,请吧。”
云兰和李杰还想要说什么,不过就在这时,那传教册忽然洒过一片神光,罩住他们二人,被这神光罩住,云兰和李杰立刻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感受自己身体的状况,李杰在心中轻叹一声,双眼对着小七做了一个保重的眼神。
而云兰看着小七那瘦弱的身体,又想到现在任人鱼肉的处境,大眼眶不由的再次聚满了泪水。
“走吧。”做完这一切,胖子脸上的笑容明显更大了,转过身,扭动着肥胖的身体隐入了黑暗之中,而云兰和李杰二人就那么飘浮在他们身后,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寒风更大了,月亮也被乌云挡住,整个山谷之中一片昏暗。
“哎,如果大哥他们任何一个人在这里,这些家伙,又岂会如此张狂。”望着六哥他们离开的方向,小七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寒风中站了良久,小七才弯腰拾起地上的塔罗牌,抚摸这上面奇特的花纹,眼中不由的闪过一抹水光,这幅塔罗牌是师傅当年亲自交到他手里的。
如今,塔罗依在,人却随风吹……
恭恭敬敬的对着化为灰烬的房屋磕了三个头,小七在轻声低语:“师傅,在这个世界上,果然不存在让所有人幸福的方法……”
猛然昂起头,小七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师傅,此仇,必须得报,不然,我刘子默还有什么脸再来这里……”
第一章 世界太乱了
走出山谷,刘子默回头望着自己生活了八年的地方,瞳孔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怀念,记得,那一年刘子默才七岁,还在战场上找寻死尸上食物充饥的时候,一个中年人来到了他的面前,将他带到了这个山谷。
那个人就是共主,刘子默这个名字,也是在那时候决定的。
轻叹一口气,刘子默抽出塔罗牌,默默地卜算着,没有了几位哥哥的庇护,刘子默必须万分小心,毕竟作为一个占卜师,他的战斗力并不强。
以刘子默现在的本事,虽然只能模糊的算出未来一天发生的事情,但是简单的测一下之后一个月的吉凶还是能办到的。
快速洗牌之后,刘子默抽出一张塔罗牌,让他有些错愕的是,这张牌,竟然是恶魔牌,盯着这张牌看了半响,刘子默才紧皱眉头:“竟然是一片黑暗?难道这一个月还会有超越我占卜界限的人出现吗?”
摇摇头,就在刘子默打算施展秘术再次占卜的时候,脸色霍然一变,手上快速的收起塔罗牌,向前方看去。
在那里,一个灰袍少年正飞奔而来,脸色焦急,不住的回头望着,而在他的身后,是三个面色冷峻的中年人,以极快的速度追着,照这样下去,那灰袍少年不久之后必定会被追上。
耸了耸肩,刘子默淡定的站在一旁,静等他们从自己身前飞驰而过,对于这种事,刘子默并不打算插手,毕竟刘子默只是一个占卜师,攻击力根本不如那三个中年剑士,贸然帮忙,只不过会让他死得更快而已。
那灰袍少年显然也看到了刘子默,对于刘子默这种保持沉默的方式,显然有些气愤,不过望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近的剑士,灰袍少年猛然一咬牙,将手中的一个包裹扔向了刘子默,口中大喊:“兄弟,东西就交给你了,快跑,我们老地方见!”
伴随着包裹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在刘子默的身边,刘子默的脸色都有些绿了,连忙冲着那分出一个人追自己的剑士摆手:“我不认识他,不认识他。”
面对刘子默的话,那中年剑士面无表情,只不过在飞驰之中抽出了背后的大剑。
看到这样的情况,刘子默也不由的暗骂一声,不再犹豫,抓住包裹撒腿便跑,临走时望向那灰袍少年的时候,只看见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
飞快的奔跑中,刘子默已经感受到背后大剑的寒芒,咬咬牙,扭身跑向旁边的密林之中,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但是凭借常年锻炼出来的体质,加上密林的掩护,刘子默还是有信心甩掉后面那个剑士的,还是一个背着大剑的剑士,肯定跑不快。
这样想着,刘子默的身形在密林中快速的穿梭,跑动间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个被自己甩开一段距离的剑士脚步忽然一顿,然后快速扔掉了手中的大剑,以更快的速度向刘子默追来。
“剑不是剑士的第二生命吗??”刘子默心中一阵暗骂,这个家伙,竟然为了追自己连第二生命都不要了,同时也让刘子默对手里的包裹更加好奇了。
紧了紧手中的包裹,刘子默闷头继续逃命,脚步如飞之间竟然让那剑士只能在自己身后吃灰,这还得归功于这八年来刘子默师傅的锻炼,还有那各种灵芝山草,都在无形中改变刘子默的体质。
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天色渐渐变暗,刘子默才虚脱了一样躺在地上,全身都被汗水侵透,这时候,鬼才知道那个剑士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恢复一点力气,刘子默支撑着坐了起来,打开手中的包裹,能够让三个剑士拼命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而然,在打开包裹之后,刘子默脸色不由的又黑了黑,因为在这包裹之中,竟然是三个馒头!!三个被刘子默捂的热乎乎的馒头!!不用想,刘子默也知道里面的东西早就被那灰袍少年掉包了。
“晦气!”刘子默咧了咧嘴,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但是瞳孔中却闪着吃人的寒光,没想到刚出谷就遇见这种事,果然谷内的世界宁和啊。
就在这时,刘子默的身后忽然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抓住一个热乎乎的馒头,附和道:“是挺晦气的。”
听到这个声音,刘子默猛然转头,死死的盯着那个正拿着一个馒头吃的不亦乐乎的灰袍少年。
“眼神不要那么吓人嘛,我只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而已。”迎着刘子默吃人的目光,灰袍少年却笑了笑,丹凤的眼睛再次弯成月牙状,咬着馒头含糊不清的开口。
顿了顿,灰袍少年又道:“多亏你引开了那个剑士,不然我还解决不了那两个呢,谢啦,我叫苏素。”说罢,少年便冲着刘子默伸出沾满馒头屑的手掌。
闻言,刘子默默默的丢掉手中的砖头,看都没看苏素递过来的手掌,抓起馒头狠狠的咬着,仿佛就像在吃人一样。
“喂,不要那么小气嘛,我们还要多多合作呢。”苏素也不在意,拍了拍手坐在了刘子默旁边,顺便拿起最后一个馒头。
“合作?你难道还想再害我吗?”瞥了苏素一眼,刘子默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看着刘子默的眼神,苏素脸色一红,不过很快便消失了,拍着刘子默的肩膀道:“那点小事不用在意啦,现在我们都被困在这个鬼地方,还是需要一起合作才能出去的。”
“困?这片森林就像我家一样,闭着眼都能走出去。”刘子默撇了撇嘴,懒散的躺在地上。
“非常遗憾的告诉你,这片森林周围已经被人包围了,其中不乏有劫位剑士……”苏素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满脸无辜的开口。
闻言,刘子默的眼中闪过惊怒,拳头紧紧的握起,不过随后又分开了,暗道:“如果不是打不过你……”
“你是占卜师吧?”顿了顿,苏素眨着好奇的眼睛望着刘子默。
身体微微一颤,刘子默明白是刚开始占卜的时候被发现了,当下也没有在隐瞒,抽出塔罗牌开始占卜。
片刻后,看着牌意刘子默脸色更加难看了:“竟然真被包围了。”
苏素挠着头,满脸无辜的笑容。
看着苏素的表情,刘子默深知不能被他的外表欺骗了:“你不笑的时候,还挺像个男人的。”
苏素脸上笑容一僵,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道:“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要么我们一块死,要么我们合作一起逃出去。”
“我选择你死,我逃出去。”刘子默摆弄着塔罗牌,同样面无表情。
“抱歉,没有这个选项。”翻了翻白眼,苏素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刘子默,顿了顿,苏素手指一指东方:“东面。”
刘子默快速抽动塔罗牌,淡淡的声音传出:“三个一劫剑士。”
苏素手指一转:“西面。”
“一个二劫剑士。”
“南面。”
“一个二劫剑士。”
“北面。”
“两个一劫剑士。”
听到这句话,苏素的眼睛再次弯成月牙状:“答案显而易见了不是吗?”
收起塔罗牌,刘子默站起身俯视苏素的大眼睛:“那你还在等什么……”
“出发!”撇了撇嘴,苏素站起身,摸了摸背后的剑,手指遥指北方,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很快,苏素和刘子默就看到了包围他们的人,除了两个一劫剑士之外,还有十几个普通人,正仔细的搜寻,一点点的向密林深处推进。
刘子默揉着双腿面无表情的道:“你先缠住那两个剑士助我脱困,之后我相信你能摆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