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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物语(物语系列一)-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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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幻。

    非常——梦幻的存在感。

    现在反而——很美。

    「岂止存在感,还有发生过就连存在本身都消失的可怕例子喔。类似的名称在中部一带也有所谓的重石石,不过那应该是完全不相干的系统。毕竟那边是石头,我们现在是说螃蟹。」

    「所谓螃蟹——是指真正的螃蟹吗?」

    「别傻了,阿良良木老弟。宫崎或大分那一带的山间,根本不可能捉得到螃蟹吧。只是单纯的民间故事罢了。」

    忍野一副打从心底傻眼的样子说道。

    「当地没有的东西比较容易成为话题,空穴来风或背后造谣本来就比较好炒作不是吗?」

    「螃蟹是日本原来就有的东西吗?」

    「阿良良木老弟想讲的是美国螯虾吧?你不知道日本传说『猿蟹合战』吗?的确,俄罗斯有很著名的螃蟹怪谈,中国也不少,但是日本也毫不逊色啊。」

    「啊啊,原来如此,猿蟹合战是吧,这样一讲的确是有这回事。不过,你说宫崎一带——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呢?」

    「在日本乡下被吸血鬼袭击的你不要拿那种问题来问我啦。反正地点本身并没有意义可言吧。只要有那样的情况——就会在那里发生,仅此而已。」

    当然,地理和气候也很重要,忍野又补上这一句。

    「这类的故事,不是螃蟹也没关系。也有对方是兔子的传说,除此之外——虽然跟小忍无关,但提到美丽女子的传说也不少。」

    「嗯……就好像月亮的图案一样呢。」

    话说,忍野怎么随便叫人家小忍。

    虽然这跟故事无关,但我稍微同情起她来了。

    她明明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真悲哀啊。

    「好了,既然这位小姐说她遇到的是螃蟹,那这回就是螃蟹了吧。这也算是普通的案例。」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战场原用强势的态度,向忍野问道。

    「叫什么名称,那种事情根本不重要——」

    「没那回事,名称是很重要的喔。就像我刚才告诉阿良良木老弟的一样,九州岛深山里并没有螃蟹,在北方或许有,但出现在九州岛仍属相当罕见。」

    「河蟹的话应该捕得到不是吗?」

    「也许吧,不过那无关乎本质上的问题。」

    「怎么说?」

    「它在本质上并非螃蟹,原本可能是神灵。感觉就像从重石神,衍生为重石蟹一样——不过,这是我个人独创的理论。一般都认为螃蟹才是主角,神灵是后来添加的。但认真来想,的确,这两个说法至少也应该是同时产生的。」

    「不管你是一般认为的还是认真想都好,那种鬼怪我根本就不知道。」

    「哪有不知道的道理,毕竟——」

    忍野说。

    「你已经遇上了。」

    「…………」

    「而且——它现在也还在那里。」

    「意思是——你看得到什么吗?」

    「我什么也看不到啊。」

    忍野说着,便愉悦地笑了起来。那种过度爽朗的笑声,似乎仍旧让战场原感到不舒服。

    我也有同感。

    那只会让人觉得他在嘲弄人。

    「说什么看不到,简直是推卸责任嘛。」

    「会吗?魑魅魍魉之类的东西,人类基本上都是看不到的吧。这点谁都一样,而且怎样也摸不到,这才是正常的。」

    「是正常没错。」

    「大家说幽灵没有脚,或是吸血鬼不会倒映在镜子上,可是这些根本都不是问题所在,基本上那种东西,原本就是无法确认、无法定义的——只不过,小姐,谁都看不到,而且怎样也摸不到的东西,究竟有没有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呢?」

    「究竟有没有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你自己刚才不是说过就在那里吗?」

    「我是说过啊。可是没人看得到,而且怎样也碰触不到的东西,不管存在或不存在,这点就科学上来讲都是一样的吧?无论在那里或不在那里,全都是一样的。」

    总之就这么回事,忍野说。

    战场原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

    的确,这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解释。

    从她的立场来看。

    「其实,小姐,你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喔。在你旁边的阿良良木老弟,不光是遇上还被袭击呢。而且还是被吸血鬼袭击,身为现代人真是一大耻辱啊。」

    少罗嗦。

    不用你管。

    「相较之下,小姐你简直好太多了。」

    「为什么?」

    「所谓的神灵,其实无所不在。既无所不在,又不存在于任何地方。早在你变成那样以前,它们就存在于你的周围——也可以说都不存在。」

    「真像在说禅呢。」

    「这是神道啊,算修验道吧。(注:日本一种包含佛教、道教、阴阳道、禁咒道等各派融合体的综合型宗教。)」

    忍野说:

    「可别误会喔,小姐。你并非因为什么的关系才变成这样子——只是立场稍微不一样了而已。」

    事情从一开始,本来就是这样。

    忍野现在这样说——说法和放弃诊治的医师一样,几乎没有两样。

    「观点不一样?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意思就是我看不惯你摆出那种自己是受害者的模样啦,大小姐。」

    忍野突如其来地,呛出犀利的言词。

    就像我那时候一样。

    或者说,像羽川那时候一样。

    我留意着战场原的反应——然而她却没有反唇相讥。

    仿佛坦然接受了。

    看见这样的战场原,忍野「哦——」地一声,似乎感到佩服。

    「挺意外的,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任性骄纵的大小姐罢了。」

    「为什么——你会那样认为?」

    「因为会遇上重石蟹的人,大抵来说都是那种型的。毕竟它不是想遇就可以遇到的,通常也不是会危害人类的神灵,跟吸血鬼并不一样。」

    不会危害人类?

    既不会危害——也不会攻击?

    「也和会附身的妖怪不一样。它仅仅只是存在于那里而已。只要你不去期望些什么——愿望就不会实现。唉呀,我本来没打算管这么多的。因为我没有想要帮大小姐你啊。」

    「…………」

    只有自己——才能够救自己。

    忍野总是这么说。

    「你知道吗?小姐。这是国外的一个民间故事:某处有个年轻人,心地非常善良,某天,年轻人在街上巧遇一名奇特的老人。这名老人拜托年轻人将影子卖给他。」

    「影子?」

    「没错。就是在太阳下,会出现在脚边的影子。老人说请用十枚金币的价格卖给我。而年轻人就毫不犹豫地卖了。以十枚金币的价格。」

    「……然后呢?」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很难说——没有实际面临那种状况,是不会知道的。也许会卖,也许不会。这种事情,也要看价格才能决定。」

    「很正确的答案。好比说,有人会问金钱跟性命哪个比较重要,这种问题本身就很奇怪。即使讲起来同样是钱,一圆和一兆圆的价值也大不相同,就连生命的价值,也因人而异。什么生命一律平等,那是我最憎恶的低俗言论。算了,这不重要——总之那个年轻人,并不认为自己的影子比十枚金币还要有价值,这也难怪,毕竟影子这东西,就算没有了,实际上也不会造成任何困扰嘛,不会产生任何的不便。」

    忍野比手画脚地,继续讲下去。

    「可是,结果呢,年轻人却遭到了镇上群众与家人的迫害,和周围格格不入。大家都说他没有影子感觉好诡异。这也难怪,的确很诡异啊。虽然有时候也会用阴影来形容诡异的事物,但没有影子更加诡异吧。理所当然存在的东西居然会没有——也就是说,年轻人将理所当然的东西,用十枚金币的价格卖掉了。」

    「…………」

    「年轻人为了拿回影子,四处寻找老人的下落,然而却不管怎么找,不管找多久,始终都无法找到那名奇特的老人——就这样,锵锵。」

    「那究竟——」

    战场原她——

    表情不变地,对忍野响应道。

    「这故事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嗯,没有什么意思啊。我只是觉得这故事可能会让小姐感同身受,产生共鸣吧。卖掉影子的年轻人与失去体重的小姐,就这样。」

    「我并没有——卖掉自己的体重。」

    「对啊,没有卖掉,而是以物易物。失去体重,也许会比失去影子更不方便——尽管如此,论起和周围的格格不入,这两者是大同小异。不过——只有这么单纯吗?」

    「什么意思?」

    「就是『只有这么单纯吗』的意思。」

    忍野一副话题到此结束的模样,在胸前击掌道:

    「好,我了解了。如果想要取回体重,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毕竟是阿良良木老弟介绍来的。」

    「……你愿意——救我吗?」

    「不是救你。只是助你一臂之力。」

    这个嘛,忍野看看左腕的手表确认时间。

    「现在太阳还没下山,你先回家一趟吧。然后用冷水清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再过来好吗?我这边也要先做个准备。你是阿良良木老弟的同学,这就表示你也是那间高中的模范学生吧,小姐你可以半夜从家里出来吗?」

    「没问题,小事一桩。」

    「那么,午夜十二点左右,重新在这里集合,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你说要换干净的衣服?」

    「不用全新的也没关系。穿制服的话,会有点糟糕,毕竟每天都在穿对吧。」

    「……谢礼呢?」

    「啥?」

    「请不要装傻。你不是义务帮忙我的吧?」

    「嗯,嗯嗯——」

    这时候,忍野转过来看着我。

    彷佛在估算我的价值般。

    「嗯,如果这样会让你心情轻松点的话,那我就收点谢礼吧。这个嘛,好,就十万日币。」

    「……十万——」

    战场原复诵这个金额。

    「十万圆——是吗?」

    「这个金额只要在快餐店打工一、两个月就能赚到手了吧。我认为很妥当。」

    「……这跟我那时候的价码差很多耶。」

    「是吗?我记得在帮班长妹处理的时候,也是收十万圆啊。」

    「你当时跟我开口要了五百万耶!」

    「没办法,因为是吸血鬼嘛。」

    「不要随便把理由都推到吸血鬼身上!我最讨厌那种盲目跟随流行的风潮!」

    「你付得起吗?」

    忍野一边敷衍着忍不住插嘴吐槽的我,一边朝战场原问道。

    「当然。」战场原说:「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付给你。」

    于是——

    于是,两小时后——的现在。

    我在战场原的家。

    再一次——环顾四周。

    十万日币的金额,对普通人而言也不算小数字,对战场原来说更是超乎寻常的巨款吧。看着三坪大的房间,我不禁心想。

    除了衣柜与矮桌、小型书柜以外这里什么也没有。以战场原杂食性的阅读习惯来看,屋内书本的数量略少,这方面恐怕都是靠着善加运用旧书店和图书馆来补足的吧。

    简直就像以前的穷苦学生。

    不,战场原实际上就是这样子吧。

    据她所说,学校方面也是靠奖学金就读的。

    忍野刚才说,战场原比我好运多了——虽然讲起来好像是这样,实际上究竟如何呢,我不由得陷入沉思。

    的确——就生命危险的层面,或是给周围带来的困扰而言,被吸血鬼袭击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好几次都觉得死了还比较轻松,即使到现在,我有时也忍不住会去想:要是当时有个万一的话该怎么办。

    所以——

    战场原也许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然而——想想我从羽川那边听到、有关战场原国中时候的事情,又觉得要这样简单地下定论或认定,似乎有些牵强。

    至少,这样是不公平的吧。

    我忽然想到。

    羽川她——羽川翼又是如何呢。

    羽川翼一自己的情况。

    名为翼一——拥有一对异形翅膀的女人。

    就像我遭到吸血鬼袭击,战场原遇到螃蟹一样,羽川也曾受到猫的魅惑。那是发生在黄金周的事情。过程极为悲壮凄绝,结束后回想起来,彷佛久远的往事般,然而那一切只是数天前的事件而已。

    话虽如此,但羽川却几乎完全丧失了黄金周那段时间的记忆。她本人可能只知道托了忍野的福事件才得以解决,也或许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然而我却——记得一清二楚。

    总之那是,相当棘手的事件。

    已经有过吸血鬼体验的我都这么认为了。猫居然会比鬼更恐怖,这种事情我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从生命危险的角度来看,单纯来说羽川比战场原要悲惨得多了,但是我一想到——战场原究竟以什么样的心情走到现在这点。

    一想到现状。

    一深入思考。

    就连温柔也会视为敌对行为的人生,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卖掉影子的年轻人。

    失去体重的她。

    我,无法理解。

    这并不是——我能理解的事情。

    「我冲好澡了。」

    战场原从浴室走了出来。

    一丝不挂地。

    「咕哇啊啊啊!」

    「麻烦让开一下,你这样我没办法拿衣服。」

    战场原泰然自若地,不耐烦地拨弄湿答答的头发,一边指着我背后的衣柜。

    「衣服!快把衣服穿上!」

    「所以说我现在正要穿啊。」

    「为什么现在才要穿!」

    「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穿吗?」

    「我是叫你先穿好再出来!」

    「我刚才忘了带进去啊。」

    「那你好歹用毛巾遮一下啊!」

    「才不要咧,那种小家子气的作风。」

    她用一脸坦然的表情,大大方方地说道。

    很显然这时候争论也没意义了,所以我匍匐着从衣柜前爬开,移动到书柜前方,彷佛在细数架上排列的书本般,将视线和思考集中在书架上。

    呜呜呜。

    第一次看到了,女性全裸的身体……

    可……可是总觉得好像不太对,跟我原本想的不一样。尽管我并未抱持任何幻想,但我所期望的,我梦想中的,应该不是这种裸体万岁的完全开放感才对……

    「要干净衣服吗,穿白色的是不是比较好?」

    「我不知道啦……」

    「我的内裤跟胸罩,全部都是有花纹的耶。」

    「我不知道啦!」

    「我只是征求一下意见而已,为什么你要大声嚷嚷啊,莫名其妙,你有更年期障碍是不是?」

    打开衣柜的声音。

    衣服摩擦的声音。

    啊啊,不行。

    烙印在脑海里面挥之不去了。

    「阿良良木,你该不会是,看见我的裸体而欲火焚身了吧。」

    「就算真的是那样也不是我的责任!」

    「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试试看,我会马上咬断舌头的。」

    「哎呀——真是个守身如玉的女孩子呢!」

    「我是说咬断你的舌头。」

    「太可怕了你!」

    什么跟什么啊。

    也许要以我的角度去理解这个女人,根本是异想天开。

    人类是没办法理解人类的。

    这明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咯。」

    「确定吗,真是的……」

    我从书柜前转身,面向战场原。

    她还穿着内衣裤。

    连袜子也没穿。

    还摆出非常煽情的姿势。

    「你这家伙到底有何目的!」

    「什么嘛,我是为了答谢今天的事情才特别大放送的说,你至少也高兴一下吧。」

    「………………」

    这是为了答谢吗。

    搞不懂她在想什么。

    真要说的话,比起道谢我更希望你能道歉。

    「你至少也高兴一下吧!」

    「你恼羞成怒了吗?」

    「礼貌上你应该要说一点感想吧!」

    「感、感想……」

    基于礼貌吗?

    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呃——这个……

    「你身、身材不错嘛,类似这种话吗……?」

    「……低级。」

    战场原彷佛在看腐坏的厨余般表示唾弃。

    不,应该说她的语气当中夹带着怜悯。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当一辈子处男。」

    「一辈子!你是未来人吗?」

    「别乱喷口水好不好,处男会传染耶。」

    「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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