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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琼此刻正是身处这神秘莫测的最底层,若是有光,即可看出他脸色苍白,皮肤有些肿胀,这是死后被湖水浸泡所致,任何一名神医见着他此时的样子,恐怕都会大叹无力回天,即使是传说中的仙医华佗扁鹊一流亦是不可。
湖底虽然黑暗,却是有许多声音,有如婴儿啼哭般的声音不必多说,最多的便是‘沙沙,沙沙’的声响,这声音密集杂多,却又很是细微。
怪哉,经验丰富的渔夫若是听到,必能判断出,这是湖中虾蟹在湖沙中行动时发出的声音。
一只奇形怪状的蟹出现在沧琼身边,迈开短腿,爬到了他的身上,张开蟹嘴,一口咬下。
莫以为虾蟹只吃水中藻类,它们,可是正儿八经的食腐动物。
突然沉寂了片刻,接着,便是悚然爆发出铺天卷地的沙沙之声。
一只只虾蟹从泥沙里钻出来,从石头底冒出来,从水草里爬出来,一只接着一只,声势浩荡,犹如千万大军般,纷纷向着沧琼的尸体游去,前赴后继,万舸争流。
不多时,沧琼的尸体被各种虾蟹包围了,形成了一个圆球,圆球慢慢扩达,还有更多的虾蟹游过来。
这个湖里的虾蟹似乎是通了灵,把沧琼的尸体当成了唐僧肉,又似乎是被什么迷了心智,心里只有沧琼的尸体。不过,这些虾蟹,有没有开灵智却不是外人能够知道的,也许,连它们自己也不知道。
‘呼——’
一只黑影自虾蟹组成的圆球一晃而过,又一只黑影一晃而过,十几只黑影从圆球一晃而过。
视线及远,原来这黑影是湖中的生物。这生物头似虎,身似豹,尾似鱼,却又腹生两爪,尾生双蹄,模样怪异至极,看起来异常凶悍,想来,此物便是传说中,在雨季时出现的水怪,水怪一双眼睛在黑暗的水里放着绿光,对黑暗视而不见,在它们的世界,睁眼便是白昼,闭眼即为黑夜。
水怪掠过虾蟹圆球的瞬间,便一口吞下一大片虾蟹,不过虾蟹大军源源不绝地从四面八方而来,纷纷加入这夺尸大军。是以,无论这十几头水怪再怎么吞噬,这虾蟹圆球也不见缩小,反而慢慢扩张起来。
水怪来了这十几头便没见再来,想来,这水怪繁衍不易,湖中就这些头。不过,这虾蟹大军可就有些吓人了,源源不绝,这场面,要是说出去,怕是没哪个渔人会信。
不过,狐妖异鬼、神仙妖魔、魑魅魍魉之事传出来的可多了,这,也不算多么惊人。当然,且先把这当成一个故事的话。
湖中发生了这么大的异变,如此大的盛况,湖中的生物怎么能不察觉,湖里的游鱼早就躲藏起来了,许多生物都对沧琼的尸体产生不了兴趣,也都早早躲藏起来。
从湖面往下看去,只见湖中出现了一个漩涡,虽然在不停地旋转,却没有多大的声势,不及湖下的百分之一。由此可见,这湖水是有多深。
视线回到湖底,过了片刻,远处来了几十个椭圆的生物,生物慢慢靠近,几百只,几千只!靠得越近,椭圆的生物显现出来的越来越多,体积也由碗口大扩展到了水盆大小,然后便是磨盘大,越来越大,一只足有一间草房大小。
这赫然是成千只巨鳖,它们行动也不缓慢,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不是在暗处打探清楚情况才出来,便是实在经不住诱惑出来。
几只鳖身体庞大,到虾蟹圆球近前,便是一钻就挤了进去,不过片刻,却又被挤了出来,看来还是虾多力量大。见此,成千只鳖一齐行动,向虾蟹球游去,而虾蟹大军依然是源源不绝的来此。
也不知沧琼的尸体哪来这么大的诱惑力,把湖里如此多的生物都吸引了过来,难道真是金蝉子转生?不过,即使是金蝉子转生,尸体怕也早就没了,如此多的虾蟹,一个小小的人身哪里经得起啃。
可是,这些生物却一直争抢个不停却又说不通。怪哉,怪哉。
突然,一阵光芒从虾蟹球透了出来,光芒比太阳还耀眼,却没有颜色,看起来却古朴宏远,整片湖泊都被照亮了,从湖面看去,整个湖泊亮腾腾一片,看起来美丽极了。
水怪们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尖叫,这仿佛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正真的白昼,但他们却瞎了,森绿的眼珠变的通红,鲜血从里面冒出来。
巨鳖们静止不动,他们视力极弱,在水里本就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白天在岸边晒太阳能看清楚一点,此时,他们的视线这辈子从未如此清晰。
虾蟹们也都静止了下来,它们没有眼睛,但却能感应到事情生了变故。
紧接着,虾蟹大军便是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去,水怪们在水里尖叫纷腾,它们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巨鳖们静止不动,看着它们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光芒,一双鳖眼睁得大大的,竟然有着一丝丝神圣。
还没等虾蟹们退出第二步,水怪们翻腾第二次,鳖类们再看第二眼,这无色的光芒仿佛波动了一下。
这波动,像是从恒古传来的波动,杳无声息。
仅仅是这一波动,所有的虾蟹在光芒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水怪们和巨鳖也都消失,所有笼罩在光芒之下的生物全都消失了,留下的是一团团绿色的东西,像是烟雾,像是光芒,又像水。
一团一团绿色的物体充满了生命的气息,这像是生物体内的精华。
光芒收缩,还不及一眨眼的时间,就散失殆尽,而那些绿色的物体也随着光芒收缩。
所有对沧琼尸体打主意的生物都消失了,唯独他自己的尸体还在原先的位置,毫无创伤,依然是那个模样,虾蟹鳖类们没有伤到他分毫,只不过在他的身体上,出现了一层盈盈无色光芒,光芒的源头,正是他脖子上的那块玉坠。
玉坠放着光芒,轻轻一震,穿着它的丝线瞬间破碎。
玉坠本看不出它到底是什么形状,可此刻它却有了形状,一会是小鼎,一会是钟,一会是铃铛,刀剑,琴瑟,古筝,书卷,男女老幼,猪狗畜生,花草树木,蓝天大海,日月星辰!
它一直在不停变幻……
它,像是万物,却又不是万物。
又或许,它根本就不存在。
慢慢地,玉坠停止了变化,变回了以前的模样,这也不知道是什模样。说不清道不明,蕴含着自然的韵味。
玉坠漂浮到沧琼的胸口,慢慢融入了他的胸口,接着,沧琼的身体便是有阵阵绿光从心脏的位置扩及全身。
这是生命之光。
沧琼手腿的关节慢慢复原了,嘴里排出了一些湖水,皮肤变得红润,胸膛也有了起伏,不过仍没有呼吸,他的意识恢复过来了,慢慢清醒了过来。
沧琼睁开眼,看到眼前的黑暗一愣,再看到身体里的绿光,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我在哪?阴曹地府?”他忘记了呼吸,不过,他此刻却也不用呼吸。
“啊!”沧琼大脑突然一痛,他忍不住捂住了脑袋,好半天才止住了疼痛,但他却再次愣住了,双目无神得看着眼前的黑暗。
“这是什么?换气之境?换身之血气,躯之力气,腹之精气,是为偷天换气,改善人之体质,为慢慢仙途打下基点。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成仙成神之法?”沧琼咽了咽口水,心脏砰砰直跳,就连关于宋芊芊的悲痛都放之脑后,他只是一介凡人,对于这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像是成仙成神法门的东西焉能不惊。
继续对于脑海中突然出现的文字翻阅,沧琼从水里一下爬起来,震惊地说道:“真的是一篇仙家心法!是从哪里来的?”
他心神一动,伸手摸向脖子,感叹一声:“果然是这个玉坠缘故,它从天而降被我得到时,一直隐隐觉得它很是不凡,没想到居然有仙家法门。”
沧琼从震惊之中回复过来,顾不得这里是什么地方,就盘坐下来想要试着炼一炼这仙家心法。
“此心法无名,便不给它取名字罢。”沧琼根据心法指示修炼起来:“据这心法所讲,开始是为仙途打下基础,锻造人的肉身,这第一重境界便是换气之境,换气境分为三层,一层是血气层,二层是力气层,三层是精气层,先从第一层着手。”
换气换气,既然要换气就得有换气的工具,这工具便是修炼出来的灵力,第一层气血层,是将灵力注入心脏,使心脏搏动频率加快,从而使全身血液循环加速,慢慢把血液中的毒素、杂质排出体外,完成这一层不仅需要雄厚的灵力,更需要大量滋补参药以及清澈无污染的泉水。
寻常修炼之人修炼出灵力便是极为了不得了,至于想要突破气血层,更是需要漫长的时间以及大量滋补的参药,不过,如果能够得到传说中的灵丹妙药,往往可以加快修炼的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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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身之血气,躯之力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沧琼终于修炼出了一丝微弱的灵力,灵力繁衍出的那个位置在会阴六寸之上,那里便是丹田。
气运丹田,慢慢控制着灵力在周身游走,慢慢,微弱的灵力慢慢壮大起来。
沧琼喜不自禁,这传说中的仙家心法修炼出的灵力会有怎样的一番威力,不过无名心法上的注解说明,在基础打好之前,灵力是不能离开身体的,只能转换‘气’,以及锤炼肉身。
换气镜尚未达到,沧琼不敢懈怠,控制着灵力向心脏游走而去,灵气来到心脏之外,略一停顿,便猛地钻了进去,根据心法催动起灵力。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沧琼只感觉心脏陡然加快了几倍,血液循环加速使得他的一张脸都发起红来,连忙停止了催动,瞬间,膀胱涨得满满的,一股尿意袭来,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水分少了很多,非常饥渴。
正当他准备张嘴喝湖中之水时,心脏猛的跳动一下,咚!一股股绿色光芒自心脏扩散及全身,霎时,饥渴的感觉消失地无影无踪。
沧琼惊讶地睁开了眼心,中万分疑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块玉坠的功效?玉坠还可以帮助修炼?”再次催动灵气,血液循环再次加快,膀胱有种要撑爆了的的感觉,他连忙停止催动,解下裤子,直接在湖水里排泄起来。
现在顾不得先生教过的文人礼仪、道德素养,情势所迫,就是不尿也得尿了,否则,膀胱炸裂,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好半天,沧琼才舒坦地盘膝坐下,至于裤子也不用系上了,一会总是要继续的,咳咳。
如果光线能照到湖底的话,便可以看见沧琼身边悬浮起了一层色泽黑黄的液体,慢慢淡化,这是换气带来的好处,排出血液中的毒素、废物垃圾。
沧琼并不知道玉坠先前灭杀了无数湖中生灵,吸收了它们体内留下的绿色物体,而后在修炼时反馈回来,否则,还不惊得目瞪口呆,他还以为这是玉坠的好处,玉坠融入到身体里了这一点不难猜到,但先前发生所事,这辈子怕是都不得而知了。
换气境的血气层需要参药来滋补血气,清泉来补充排除的水分,但现在既不需要参药也不需要清泉,倒是省下了许多麻烦。
时间缓慢而过,沧琼心底一直有个伤痛不敢碰触,他不敢去想,只有凭借着修炼来忘掉心底的悲痛。
但这又那是轻易可以忘却的,他想到宋芊芊便黯然伤神,想到那名青年便怒火焚天。他想要手刃那名青年,但想到保护他的那些汉子,明白那不是自己现在能够抗衡的,唯有努修炼这心法,才有杀了他的机会。
“大概,他们都不会想到我没有淹死,反而活了过来吧。”沧琼心底冷笑,更加努力修炼,对于这枯燥的修炼方式也就不感到厌烦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反反复复催动灵力又闭合灵力。
终于,将灵力注入心脏时,再怎么也催动不起来了,沧琼知道,换气境的初期——气血层,他已修得圆满。现在,他血管里的血液已变得纯粹无比,异常纯净,流动间更是隐隐有金光闪烁。
“没想到修炼居然这么容易。”沧琼砸吧砸吧嘴,黑暗中习惯性的睁开了眼,即使什么都看不到:“这仙家法术修习起来也太过简单了吧?”
是沧琼想的太简单了,修炼之术,进阶速度可不是每个人都如此之快,既然是转换气血,当然需要大量的参药滋补,而且寻常参药还不够格,必须得是百年之上的参药才可,而且,莫以为转换气血真就这么简单,参药内不照样有少许杂质,清泉又不是仙露琼浆,当然也有杂质。
因此,排出一些杂质毒素,又吸收一部分,这样一来,转换气血当然缓慢无比。
除非有滋补的灵丹妙药,或者像传说中,王母娘娘的蟠桃那样的仙果灵药,服下这种东西,才能加快修炼进度,不过,世间奇珍,凡人又怎能轻易见得,即使见到也识不得,没有那个福缘消受。
转换气血圆满成功,气血层大成,沧琼便细细研究转换躯之力气的力气层。
所谓力气层,转换躯之力气,便是用灵力淬炼身体,把血肉里的毒素垃圾、脂肪排除,使身体的肉全部变成有力的肌肉,使其紧密起来,如此修炼后,不仅能清除天生便有的汗臭、腋臭,更能增长人的力气,使人力壮如牛。
大换血之后这便是这大换肉了,沧琼嘿嘿一笑:“小意思,待我把这层也修炼完毕,到时力壮如牛,便能报仇雪恨了。”
这力气层可比气血层难以修炼,难度成倍增长,所需的滋补参药更是成倍增加,而且,还需要更加磅礴的灵力。
沧琼先是修炼心法,使灵力再次壮大,渐渐,身体内所能储存的灵力溢满,再怎么修炼也衍生不出新的灵力,腹部的丹田已经被灵力填充满。
这腹部的丹田可是不大,所能容纳的灵力有限。无名心法有云:换气之境乃为仙途锤炼基石,此境与下一境肉身境亦同,皆为铺垫。
换气境和下一境界肉身境都是锤炼身体,为修炼仙法做准备,所以,这两个境界都不能使用灵力对敌,所能容纳的灵力自然有限。
时间流逝,沧琼一直在黑暗的湖底修炼,若不是玉坠吸取的那些绿色物体一直支撑着他,他怕是早就窒息或着饥饿而死。
这一天,也不知是白昼或者黑夜,沧琼猛得睁开了眼睛,身体慢慢渗出了一层黑色的污垢,像是油污一样,一部分污垢脱离了身体,一部分还粘连在皮肤上。
沧琼脸上满是笑意,张口欲说什么,双眼却猛地一凸,急忙站起身,手忙脚乱地向上游去,湖水深及千丈,在向上游的过程中,粘连在身体上的污垢纷纷脱离,倒是省了搓洗的麻烦。
上面隐隐有光线传来,沧琼精神一震,更加卖力向上游,不要片刻,光线大满,加力滑动,猛的一头扎出了湖面。
“原来那个汉子把我扔进了这个湖里。”此刻正值日中,沧琼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心里感到万分愤怒,还没等他压下心里的怒气,双眼又是一凸,连忙两手并脚向岸边游去。
上了岸,他钻进一片草丛,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传来,不要片刻,便有一股恶臭在空气
中扩散开来。
原来,力气境是把大部分毒素从皮肤排出,而一小部分当然是就近从……
沧琼这么着急上岸,自然是为了大解,在血气层时已经厚颜无耻在湖底尿了那么多泡,这力气层哪能继续在湖底大解,先生教的文人礼仪、道德素养还是有点作用的。
大解完毕,沧琼钻出草丛,看着蓝天白云,听闻鸟语花香。身怀仙法,感觉世界多么美好,空气多么清新。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沧琼心中有点疑惑,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鼻子一吸,一股新鲜的空气顿时进入肺里,一吐,一股浊气由鼻而出。
“看来玉坠不禁修复了我的手脚,还能支撑我在湖底呼吸。”沧琼把这一切都归到玉坠身上,虽然是玉坠的功效不错,但却是因为吸收了无数生命体内的绿色物体。
沧琼抬起手一看,皮肤变得光滑细嫩,但本色没有改变,所以也不是非常白,摸摸脸颊,光滑柔软,原来修炼还能有这种好处,比城里那什么美容养颜的坊子有效多了,要是城里的贵妇们知道,怕是得趋之若鹜。
该回家了,沧琼像城里走去,这一走,感觉身体分为轻盈,用力向前一跃,顿时跃出了两丈的距离。
沧琼满脸惊喜,要知道,一个壮年大汉奋力一跳都不能跳出一丈远,而他这随意一跳便能跳出两丈,身体素质得增强了多少,换血换肉过后果然了不得,不禁排出了血肉中垃圾,而且还使身体变强,这修炼的好处不言而喻,而且,这仅仅是开始,是基础,那以后得是有多强。
想到那个青年丑陋的嘴脸,还有宋芊芊的冷漠,沧琼心里除了心痛,还有跃跃欲试,这自然是想杀了那个青年,他能派人杀我,我自能杀他!
进了城,沧琼向家走去,视线一转,见一个干瘦老头正坐在茶摊上吃惊得望着他,老头双手捧着瓷杯,定定地瞅着他,这老头,正是在前段时间在赌馆里问他名讳的老头。
见到一个算是熟人的人,沧琼一笑,快步走了过去,问道:“先生,请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老头呆了呆,答道:“今天,今天是大暑。”犹豫了片刻,说道:“沧琼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