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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弱才死了』
据说梦就是愿望的一种表现形式。
不管表面上如何掩饰,但是愤怒,憎恨还在我的内心深处盘旋着。
因为在那儿栖息着一个渴望复仇的恶鬼。
每当回想起那日的记忆,以及那家伙的话时,我都会体会到这一点。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也是一样。自己那充满憎恶的咆哮,将我从梦境拉回到现实之中。
「哈……啊,哈……」
「托尔,你没事吧……?」
尤丽叶从上铺下来,并一脸担心地以那深红的眼瞳看了过来。
「……抱歉」
「Nein。请不要在意」
看向窗外已经天亮了,清晨来临。
但是与平常的起床时间相比,还是有点早——
「你想去那儿呢?」
在洗手间梳洗完毕,并换上轻便的衣装之后,尤丽叶还顶着一脸有些困倦的表情歪着头问道。
「我去锻炼三十分钟左右。想要稍微运动一下身体」
将说着「明白了」并点了点头的尤丽叶留在房里,我离开房间后就向地下设施走去。
能够在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使用的训练室,明明是一大清早,却已经有好几名使用者了。
我一边和同学简单地打着招呼,一边向房间深处走去。
我站在一个远超一百公斤的特制沙袋前。平常的话塞入其中的应该是橡胶之类的东西,但眼前的这个就如字面意思,是个里面装满沙子的特制品。
接着,我不停地对其放出拳击,踢技。
呼吸变得粗重,感到痛苦。
但即使如此,还是竭尽全力地打过去。
就如同要将那句话给赶出脑海一般。
就如同要向那家伙发泄憎恨一般。
只是,一个劲地进行击打。
「到此为止了」
我到底击打了多久的沙袋呢。
在因为这声音而将拳头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浑身是汗,而且那紊乱的呼吸还让自己非常的痛苦。
「还觉得你很难得的在一大清早就进行训练呢,可你到底打算打到什么时候。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就只会让拳头疼痛而已哦」
回过头就看到脸上蒙上一层阴云的橘叹息一声。
看了看被她提到的拳头,发现皮已经划破,还在慢慢地渗着血。
「啊……。好痛……」
我的脸因开始感到疼痛而扭曲了。
这时橘就拉着我的手走了起来。
「要去医务室了。因为有《黎明的星纹》所以立马就会愈合的吧,但是为谨慎起见……」
关于治愈能力强化的恩惠,多亏了与月见的那一战,我已经非常清楚了。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伤,到了明天就能痊愈了吧,不过现在还一跳一跳地疼。
但是无所谓。
多亏了沉浸在身体的锻炼中,我也觉得很畅快。
想一想的话,这代价还是挺便宜的。
就这样被橘拉着手进了在训练室一旁的医务室中,但因为时间的关系看不到校医。
「的确,在这个时间段谁都不在呢。不过,如果是这种程度的处理的话,我也能做呢」
在让我坐到椅子上之后,橘就拿过纱布并用水濡湿。
「嘶……!」
在用濡湿的纱布擦拭血污的过程中,我因伤口碰到水而痛得直哼哼。
「抱歉。稍微忍耐一下……呢……」
在橘抬起头的时候我们才察觉到。
脸靠的太近了。
因这距离而先脸红的是我还是橘呢。
我们几乎同时将头扭向一旁,就这样无言地沉默着,只有时间在流逝。
「这样就好了。之后就只要包好薄膜,再从上往下包好绷带就行了呢」
这就是在GW前的课上学过的——并不用绷带而是用伤口包裹材料盖住伤口的湿润疗法。
昊陵学园是一所战斗技术训练学校,因此伤者很多,但是托《黎明的星纹》的福治愈能力很高,因此像这样只做些应急处理就完事的情况也很多。
橘以熟练的手法在我的手上包好薄膜,接着再包绷带。
「之前在上课的时候也这么想过,橘在这种事上还真是熟练呢」
「因为在橘的道场可说是新伤不断呢,因此在进入这里之前,每天都会替什么人做这种处理的哦」
「怪不得……。那么,受伤了的话,只要拜托橘进行处理就准没错了呢」
「首先为了不受伤还请多加注意」
「说得也是」
看着一脸苦笑的我,橘的表情蒙上了一层阴云。
「……比起这些,九重,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的你与其说是热衷于训练……那个,不如说是有种鬼气摄人的气氛」
「嗯……。想起了从前输给朋友时的事呢。因此不禁升起了一股不甘的情绪,等察觉到的时候,就……」
并没有说谎。虽说这只不过是事实的冰山一角,但也足够敷衍过去了。
「……嗯。那还真是输得很难看呢。但是,我虽然理解你的不甘,但还是应该多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一下」
在对忽然苦笑起来的橘点了点头之后,这次就轮到我提问了,同时也有转变话题的意思在内。
「话说回来,刚才你说了“难得看到我的身影”这句话吧。这就是说,橘是经常早起锻炼的吗?」
「几乎每天这个时候到都会在训练室哦」
在训练结束后,就会去其他房间叫同学们起床吧。
真是厉害呢,在我这样坦率表述自己感想的时候,橘却摇了摇头。
「雅每天早晨都在努力着呢。作为《绊双刃》,我也不能输呢」
「每天早上?」
「每天的早上以及放学后都在跑步哦。……不过,早上跑步也只是在《新刃战》之后才开始的呢」
是这样吗,我一边这样嘟囔着,一边想到雅也在努力着呢。
就连从几天前开始的负重马拉松,到现在也已经能够跑完了——就是因为踏踏实实的努力得到回报的缘故吧。
「我们也不能像这样随随便便了呢」
对于和入学之初相比已经有了巨大变化的《绊双刃》,橘开心地露出了微笑。
「那么,我差不多该回寝室了。橘,谢谢你能帮我做应急处理」
「没什么,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薄膜还是多换几次的好,所以到时还请不要客气地提出来」
确实比起自己动手还是这样更快,而且看起来也更不错。
「问题是手这个样子的话,记笔记就有点辛苦了呢」
「呵呵,那样的话之后就将我的笔记借给你吧」
「可以吗?」
「不过,条件是你要认真地听课」
「我知道了啦。……不过,手这个样子上厕所也很麻烦呢」
「呵呵,到那时也请不要客气地说出来,我来帮——」
话语在中途就戛然而止。察觉到接下来就要脱口而出的话之后,橘的脸颊——不,是整张脸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你——在说些什么不知羞耻的话啊」
「等等,我什么都没说吧!?」
沙沙……沙沙……波浪不住地拍打着。
「呼哇……」
翌日清晨,在无所事事地听着校门前的波涛声时,我不禁打了一个呵欠。
这时,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轻轻地脚步声。
我在那脚步声的主人靠近这边,已经能看到身体轮廓时出声道。
「哟,雅」
「透,透流君!?……是,是梦?我,我好像做梦了一般,看到了透流君……?」
「不,不是梦是真人啊」
我轻轻地拍了拍一脸困惑的雅的肩膀。
「真人?…………哎?哎?唉唉唉唉?——!!刚,刚刚的不算!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雅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是对于将看到自己一事误会成梦而感到害羞了吗,我看着不停挥动着双手的雅而微笑着。
(说要我当作没听见,不过要怎么做才好……)
过了一阵子雅取回了冷静,并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那个……为什么透流君会在这儿呢?」
会怎么想也不能怪她。
因为时值刚过早上六点的这个时候,我就在校门口等着她了。
「我从橘那儿听说雅不光是放学后就连早上都还在跑步。所以就想着机会难得,就让我也陪你一起跑吧」
「哎……?透,透流君也……!?」
「嗯,不过如果给你添麻烦了的话就算了」
「没,没这种事哦。完全不会添麻烦,嗯」
雅不停地摇着头。
因为气势太足,让人担心会不会就这样把头给摇断了呢。
「那么,就快点跑起来吧。像这样在这儿优哉游哉的也很浪费时间呢」
「嗯,嗯」
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对话,并肩跑了出去。
跑的节奏并没那么快,我们还有说话的闲功夫。
在这之中谈到的话题是——
「……那个,我说啊,透流君。这之前的事,对不起呢」
是说在黄金周,目击到我抱着全裸的尤丽叶时的事吧。
对于这完全没想到的光景(对我来说也是)而感到恐慌的雅,用《骑兵枪》将我房间的地板给开了个大洞(*现已修复)的事,我至今仍记忆犹新。
自那时开始直到今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向我低头道歉了,虽然还不到每次见面都道歉的程度,但是雅在深刻反省这点已经确实地传达过来了。
「但,但是……」
「没什么但是。一个劲地被道歉也让人无法静下来,最重要的是在那种状况下,会被误会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误会呢?」
「哎?」
「所, 所以说你和尤丽叶酱不是……做那种事的关系吧?」
雅红着脸提出的疑问,让我也脸红了起来,我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
「太,太好了……」
雅嘟囔着,没有让误会扩大而就此结束,这让我也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不久在跑了几圈之后,雅就没有进行交谈的从容了。
「透,透流君……。你先跑……也没关系的哦」
「知道了。那我先走一步」
在进入最后一圈后我对上气不接下气的雅点了点头,我们就都开始全力奔跑了。虽然到此为止还都是并肩前行的,但是因为原本的体力差距过大,雅一下子就被我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辛苦了,雅。已经快了很多了呢」
「嗯,嗯……。谢谢,透流君」
在我到达学校大门前的数分钟之后,雅终于到达了终点。
雅将手放在膝盖上,不停地喘着气。
只是如此的话是在跑步结束后经常能看到的光景,但少见的是雅的……那个。
那遵从重力而摇晃的样子,让人联想胸口是不是塞进了哈密瓜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呢。
每当雅因喘息而肩膀上下起伏的时候,那两个东西就晃动起来——
(……话说,我是以何种眼神在看努力跑步的雅啊!?)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我用双手拍了拍脸颊。
「透流君……?」
「我是想打起精神……」
「又是这样?呵呵,透流君还真是会在奇怪的地方打起精神呢」
想起了之前的事,还在喘着粗气的雅露出了笑容。
对那样的她,我也只能露出苦笑——
突然,响起了让这气氛为之一变的声音。
一架直升机穿过我们的头顶,并就这样往学院内飞去——不久,就开始在教职员大楼附近降落。
「这一大清早的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禁将疑问脱口而出,但雅也不可能回答地出来,只是歪着头。
清晨的阳光照射到了徐徐下降的直升机身。
有某种东西反射了阳光,绽放出了黄金的光芒。
这光芒,却让我不可思议地无法移开目光。
在学院内,有与透流他们一样注视着直升机的人影。
在教职员大楼的一个房间——在理事长办公室深处的寝室装饰着吊灯,铺着豪华的红色地毯,还有装饰精巧的家具,桌子,以及带有华盖的床。
当然,从这个房间注视着窗外直升机的人影——就是昊陵学园的理事长=九十九朔夜。
「……来了呢」
虽然是早晨,但朔夜已经梳妆打扮完毕,正穿着一如既往的漆黑色哥特装。
从寝室来到办公室后,身为心腹的三国已经等着了,朔夜带着他向操场走去。
几乎在朔夜他们到达操场的同时,直升机着陆了。
从直升机中,出现了一个有着金发的少女的身影。
对着让人联想到太阳的少女,朔夜妖艳的微笑着。
「欢迎来到昊陵学园。《特别》——莉莉丝=布里斯托尔」
第二章『如果借用你的话』
「你就是《异能》——九重透流吧」
这就是转校生声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时间追溯到大约一分钟前。
在进行《升华之仪》的星期六早晨。
HR时间开始,月见刚说了「让我介绍一下转学生」这句话后,紧接着——
几乎是所有同学都咽了口唾沫。……甚至就连那个老虎都是如此。
进入教室的是有着金色的头发以及苍玉之瞳的外国美少女。
不只是头发和眼睛,还有着海外女优那样让人相形见绌的充满诱惑力的挺拔身材,不止是男生,就连女生也为之叹息。
加之洋溢在周身的气质,风韵,其红润的嘴唇更加强调了这些特点。
如果说同为外国美少女的尤丽叶是浮在暗夜中的梦幻般的月亮,那么她给人的印象就是在天空绽放光芒的太阳。
那样的她将单手插在腰上,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从正面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因为那身体稍稍前倾的姿势,在我想将视线从两个那摇晃着的膨胀物上移开的时候她的第二句话向我砸来。
「……喂,你在听人说话吗?」
「——!!抱,抱歉。我就是九重透流……」
「OK。九重透流,我对你有兴趣。所以就请稍稍陪我一会儿吧」
好像在一个月前也听到过与之相似的发言,可这次虽然措辞比较温柔,但口吻却是命令式的。
对黄金的少女来说我会照她的意志来行动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一般,也不听我的回答就转身走了出去。
「喂,喂。就算你突如其来地说要我陪你,可现在——」
「……请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说了这一句话。
「我说,现在还在 HR中……」
在寂静的教室内,第一个开口的是月见。
「能特地为我下达许可的吧,月见老师」
「……请把☆」
就算在一瞬间额头爆出了青筋,可月见还是同意了转校生的任性要求。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月见可不是会允许这种事的家伙啊……)
「……找透流有事的话在这儿说也没关系的吧」
即使老虎一脸焦急地对转校生说道——
「因为和你没关系,所以无所谓吧。我想要在没有杂音的地方说话」
被转校生以桀骜的口气给顶了回去。
平常的话应该破口大骂了吧,但是被她的一句话,一瞪眼给震慑住了吗,老虎只是小声地哼哼着。
「嘛,我稍微去一下。再说,只是说话的话马上就会结束的」
我对老虎微微的笑了一下,离开了座位。
姑且在班主任月见允许的情况下,也没有强硬拒绝她的理由。
我和黄金的少女一起,走出了教室。
我们来到的是校舍和寝室之间的某个庭院。
因现在也是花红柳绿的时节,整个庭院都被各色的玫瑰所覆盖。
在我对那让人呛住喉咙玫瑰香——感到有点头痛的时候——她却闲庭信步一般在狭窄的碎石小道上走着。
其目的地是一座西洋风格的凉亭,有一个身穿管家服的女子在其中待命。
那个管家与其说向我们——不如说是只向黄金的少女一个人恭敬地弯腰行礼。
在凉亭中央的桌子上镶着其中有美丽刺绣的白色十字架,在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套茶具。
「……难道你想要开茶会吗?」
「嗯,就是如此哦」
“你这不是挺明白的嘛”她露出了这般意思的笑容,在椅子上坐下后就翘起了二郎腿。
虽然有着想要说的以及想要问的事,但我也效仿她的样子在她的对面坐下。
在椅子上坐下后,管家少女就为我满满地倒了一杯奶茶。
「谢谢」
「…………」
我明明说了谢谢,可为什么还会被她瞪呢。
(为什么啊……)
虽然我心中感到困惑,但是坐在对面的黄金少女却毫不在意管家的样子,将奶茶一口气喝完并一脸满足地露出了笑容。
「好了,有事——」
「不不,在说事情之前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虽然你好像知道我的样子,但我却完全不知道任何有关你的事」
我急忙打断了单方面开始说话的少女。
「这么说来我还没自报姓名呢。我叫莉莉丝=布里斯托尔。是英国学校的学生哦」
英国学校——
在之前学到过,其正式名称是弗伦圣学园,和昊陵学园相同都是由Dawn机关设立的兄弟学校。
不光是除日本外唯一的《超越者》培育学校,而且,其毕业生会从属于Dawn机关的治安维持部队这点也是和昊陵学园相同的。因为在归属部队之后,会被派往海外,所以总有一天会遇到英国学校出身的人吧,虽然听说过这些……。
「原来如此,是英国学校的……」
「嗯。……虽说从今天开始就是昊陵的学生了呢」
莉莉丝眨了眨眼,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在看到这个笑容后,我才第一次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