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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们知道我的异能『腐朽云海』,所以采取远距离的攻击呢……」
「我当然知道,《御园》的资料库里有你的异能情报。」
身泛白雾的灰岛芥好奇提问,我也不屑地做出回应。
「腐朽云海」——可将白雾内的东西全部溶解,属于腐蚀的异能。连钢铁制的兵器都能溶化,其威力自然不言可喻。而且溶解比消灭多了几分生理上的恐惧感……
「你过去担任班长,常用这种能力杀鸡儆猴不是吗?」
「杀鸡儆猴吗……是《族长》准许我满足求知欲,我才会忠于自己的欲望。」
灰岛芥忧郁地叹了一口气。看得出来他真的是要满足求知欲,才干出几近杀鸡儆猴的凶残暴行。
那个该死的老爸……!我不否认每个人才有不同的使用方式,但这种允许部下发疯的做法也太不恰当了吧。
「唉,现在讲这个也没意义了。」
当务之急是——
「我要打倒你,仅此而已。」
我拔起地上的长剑,再度发动万物支配者的能力。
在我们对话的那段时间,铃莉的治愈之力已经治好我手臂的伤势了。我的攻击速度和力量丝毫不比受伤前逊色。
灰岛芥也很讶异,我迅速拉近与他的距离,他吃惊地看着我的手臂。
「这真是……太有趣了!我的判断失准了是吗!?」
「我说过了,谁会告诉你啊。」
不过,真要说的话……
「这是我老婆爱的力量啊!」
「呵、呵呵……!不合理性的答案,但很有意思啊!我想知道的,就是这种出乎意料的知识!」
我的斩击又被对手惊险躲过了。
他说自己不是怪物,其实能躲过我完美的剑技,就已经是十足的怪物了。
灰岛芥更加喜形于色。
「你这是什么异能啊?能回复到什么程度?对武器有何种影响?有时间限制吗?我好想知道!好想确认!我想进行实验啊!」
对方周身的「腐朽云海」浓度也越来越高了。
薄雾程度的云海慢慢变成浓雾,刀剑溶化的速度比刚才快了整整一倍。
云海当然也飘散到手持兵器的我身上,我的皮肤转眼开始溶化,甚至像腐烂的果实一样变黑。
他的腐毒大概瞬间侵蚀到我的骨骼了,剧烈的疼痛烧灼我的神经和意识。
话虽如此。
「你别以为……这点程度的攻击能阻止统领《御园》的《族长》!——皐月!」
「是、是!」
了解我意图的皐月,在我手边和四周创造大量的刀剑。
我握住刀剑斩向眼前的男子。
手中兵器在中途溶化,我又抓住皐月创造的其他刀剑。我不断拔起周围的大量兵器,趁其溶化前发动攻击。
我用对付久世龙也的物量战术反复进攻,溶化的金属液体如豪雨般飞溅。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不过,有一点和那场战斗不同。那就是——对手的异能。
挥剑攻击灰岛芥,等于必须接近他身旁的「腐朽云海」。我的手臂、脸庞、身体、下盘受到的损伤,换成普通人早就死上几十次了。
战斗拖久对我不利!
这点我心知肚明,无奈我再怎么焦急,兵器始终无法伤到灰岛芥。灰岛芥刻意提升云海的浓度,想要测试我的耐久程度。
幸好我的伤势有治愈的异能救治,否则我活不了这么久。
然而,持续受到致命的攻击————自我治愈也是有极限的。
「姊姊!?」
后方传来铃莉倒地的声音和皐月的尖叫,我知道治愈的异能快要挺不住了。
「我、没事……你集中、眼前的战局……」
「哪里没事啊!你的脸色都发青了!」
我偷瞄后方一眼,皐月赶紧跑去搀扶跪在地上的铃莉。
皐月说的没错,铃莉的面容毫无血色。她娇小的身体欲振乏力,连要支撑自己的身形都办不到。
皐月摇摇她的肩膀,她也没什么反应。长时间的消耗,导致她的意识朦胧不清。
「怪了,腐朽云海没有飘到后方啊……她身上有什么疾患吗?」
「没错!就是你害我们背负的其中一种疾患啊!」
我奋力大吼,借由集中心神来提高剑速。
糟了!快要没有时间了!
在这段时间里,我的伤势持续增加,自我治愈也在替我疗伤。
而那本来是属于铃莉的异能。
异能基本上是不会对施术者索求代价的,但我的自我治愈不同。
这个异能,是铃莉透过《血树》让渡给我的。
对异能者来说,异能等同性命。我和铃莉共享异能,也相当于性命共同体。
在这种特殊状态下过度发动异能——这就好比皐月同时创造多种物品一样,必须承受超越极限的负担。负担造成的影响——将反噬异能原本的持有者。
程度不大的负担,平常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例如,对付久世龙也所受的刀伤,那点程度的伤害不会有太大影响。
和《异战雪原》乱斗时的消耗,顶多睡一天就能恢复了。
可是,如果要治愈数十次的致命伤呢……?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我放声大吼,拼命突破自身极限挥剑攻击,只求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一支不行我就挥两支,两支不行我就挥三支。三支不行我就一次抓起一把进攻。
遗憾的是,我的剑终究慢了一步。反而是身上的伤势——消耗自我治愈能力的伤势越来越多。
除此之外。
「唔嗯,来不及腐蚀是吧,那么这招如何呢?」
「啊……!」
灰岛芥一拳轰了过来。
至今他都是依靠异能战斗,没有主动攻击,所以我也没有采取防御措施。我稍微避开那一记瞄准横隔膜的拳头,被击中的侧腹产生强烈的疼痛。
「刚才那一拳打断你两根肋骨了吧?」
「你还会体术啊……」
「有的敌人像你一样,有本事穿过腐朽云海嘛。」
灰岛芥也中了我反击的一剑,脖子上多了一条轻浅的血痕。
那一条血痕根本算不上致命伤。他有「腐朽云海」和体术加持……我势必会用上更多自我治愈的能力。
「哥哥!先退下吧!」
「唉呀,是你。」
皐月话一出口,立刻在我和灰岛芥之间降下一排刀剑。
多亏皐月的援救,我得以暂时后退。
「皐月也加减帮忙攻击,哥哥你先去陪姊姊!」
皐月向前踏出一步,和我交换攻防职掌。
她很担心铃莉痛苦的原因,双腿也害怕得发抖,却还是勇敢顶替受重伤的我。
「异能果然很有趣呢。拥有无尽的种类和样式,还能无偿地引发奇迹。」
灰岛芥也许是想停战片刻,他天真无邪地笑着说。
「本家的异能更是了不起。尤其是当代《族长》的异能,打了这么久我都还摸不透呢。感觉像有两种异能混在一起似的。」
摸不透我的异能,灰岛芥笑到弯腰驼背,仿佛很享受未知的谜团。
「这么优秀又复杂难解的异能,我非常好奇个中玄机啊。」
灰岛芥狠狠地瞪了我和皐月一眼。
「这种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我要杀掉你们,来弄清楚这一点。」
「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回答你哥哥的问题,他不是想了解我的目的吗?」
灰岛芥细心回应皐月的疑问。他在说出目的时……很像一个小孩在炫耀自己的玩具和刚学到的知识。
「本家是《血树》的根干。位于根干的本家近乎万能,旁支的分家却仅有单一异能,形同本家赋予的一样。」
灰岛芥像着魔似地,枯槁的面容露出狰狞的笑意。
「那么,断绝根干——亦即异能源头的本家……不晓得会怎么样喔?」
搞不好……
「所有的异能——全部都会消失对吧……?」
我搀扶铃莉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家伙在说什么疯话啊?
他就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疑问,想杀掉我和皐月吗……?
看着我们茫然的神情,灰岛芥甚为遗憾地摇摇头。
「果然啊,我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们还是无法理解对吧……。探求新知的人永远是孤独的啊。」
灰岛芥朝我们踏出一步。
「你们要是愿意帮助我实验,我也乐得轻松。反之,你们无法赞同我的话,我就只好来硬的了。」
「唔!你休想!」
敌人散发「腐朽云海」走了过来,皐月创造铁锤和刀剑进行攻击。
灰岛芥也懒得闪躲,直接用「腐朽云海」化解皐月的攻势,大摇大摆地迈步前进。
「我刚才也说过了,你的异能很方便——但不适合用来战斗,这是一种适合日常生活的异能嘛。」
灰岛芥步步逼近。
我用眼角余光留意他的动静,视线却无法自铃莉身上移开。
气喘不止的铃莉面色如土。她勉强睁着眼皮,眼神却迷离涣散,视力也模糊不清了。
「小、向……」
「乖,没事了。」
我退到后方——不再受伤的我,抱着治愈能力原本的持有者铃莉。铃莉的状况似乎稍有起色,她轻轻叫着我的名字。
铃莉娇嫩的小手想握住我的手掌,可是她的手掌一直在发抖,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我主动握住她的小手。
当我必须用上自我治愈的能力时,铃莉总是支持着我,要我不必顾忌她的身体。
不过,使用这项能力——她娇小的身体,承受不了超越极限的负荷。
我看到皐月改用物量战术拖延敌人的进攻,她创造出无法轻易溶解的厚重铁板围困灰岛芥行进。
这一招大概也撑不了多久吧,看得出来铁板开始溶解变形,灰岛芥快要杀向我们了。
皐月趁机创造其他防壁,但她很清楚这么做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等防壁溶解……我和皐月——以及和我共有生命的铃莉,所有人都将无一幸免。
皐月除了创造以外别无所长,她欠缺有效的打击手段。而能妥善利用创造物品的我,也无法行动了。
铃莉在我怀里剧烈喘气,她娇小的身体不知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我不能再增加她的负担了,否则她可能会——
「也差不多该放弃了吧?你们应该很清楚,再怎么挣扎也赢不了我吧。等你们死后,我就能得到结果了,这不是很愉快吗!异能是否会消失的谜底就要揭晓了呢!我们有机会了解平常无缘接触的真相耶!」
一半以上的防壁已经溶化了,纵声大笑的灰岛芥逐渐走出了防壁。离我们的死期剩不到一、两分钟了……
「……该死。」
我的能力有限,能守护的东西也有极限。这不光是指人或物品,还包括了思想或友情等无形的事物。
铃莉的性命在我手上——我得顾及自己和铃莉,没有余力守护其他的人了。
要守护某样东西,就得抛弃另一样东西。
在我心里铃莉是最重要的,我不能再增添她的负担了——因此,我下定决心保护的妹妹快要死去……我也无法采取行动。
————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
那一招可以打破现状——使用后却无法保证安危,非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使用……一旦用上那个方法……最糟的情况,也许会让一切化为泡影……
在我迷惘的当下,时间也在无情流逝。
我该使用那一招吗——
「那又怎样!」
一位少女放声大叫,犹如要打破我的犹豫。
她在狭窄的空间里,锲而不舍地创造刀剑和防壁——她就是我的妹妹,皐月。
「就算打不倒你、双方实力差距悬殊……皐月也绝不放弃!毕月不会因为这种理由——让你杀害哥哥!」
灰岛芥溶化防壁前进,双腿发抖的皐月依旧勇敢面对他,向他丢出比铁锤更有杀伤力的刀剑。
「皐月不会说什么止戈为武之类的场面话。皐月虽然没杀过人,却也因为一己之私给别人添了许多的麻烦!」
明知攻击无效,皐月的攻势却有增无减,她吼道。
「所以,皐月要阻止你杀害哥哥!你要是想恣意妄为地杀掉哥哥——」
皐月直视来到面前的灰岛芥,宣誓她的决心。
「皐月也要不顾一切地守护重要的人——皐月要守护哥哥!」
「那我先杀了你也无所谓。反正你也是本家人,先杀后杀没什么两样。」
「皐月死了也无所谓!不过——」
我想起了自己的原则,在兵凶战危之际露出了笑容。刚才我也是以那种核心观念为基准来推敲答案的。
「皐月要按照自己的优先顺位来行动!不管是大事或小事,哥哥总是默默地保护皐月,这次换皐月来保护哥哥了!」
「你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大哥是吗?」
要贯彻某项意志,必定得付出牺牲。
这就是代价。
没有付出代价,无法得到任何东西。就好比买东西要花钱一样。
「没错。」
可是。
「皐月要保护哥哥、保护家人,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牺牲任何东西也在所不惜!」
承受强烈负荷的皐月,用她充血发红的眼睛瞪视灰岛芥,坚定说出自己的决心。
那是甘愿牺牲性命,以求达成目标的惊人决心。
我听了皐月的话,嘴角自然勾勒出笑容。
…………啊啊、该死,我竟然被妹妹上了一课。
十几分钟前,我才说过同样的话不是吗?也不晓得是有意或无意,现在皐月又重复喊出我的决心。我们未免太相像了,简直像到讨厌的地步啊。
我摸摸铃莉的背,让她靠在桌上休息,再从地面上站起来。
没错,我没必要犹豫啊。
「……小向。」
「嗯。」
「慢走。你一定……要回来喔。」
「我不会丢下你离开的。」
铃莉察觉我的想法,神情疲惫地向我挥挥手。
心爱的铃莉——那个救我一命,现在也不断帮助我的爱人,给予我向前迈进的动力。
是啊、没错,这一切不过是我们争相贯彻自我主张罢了。
灰岛芥想断绝本家,满足自身的求知欲。
御园皐月遵从心里的优先顺位,发誓要保护御园日向。
那么,我呢?
「这还用问吗,答案只有一个……!」
那个答案,是我生存的动力。
那个答案,也是我生死相倚、祸福与共的重要对象。
我早已记不清,自己是何时被她吸引的。我们很自然地爱上对方,在对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好了,快点回想起来吧,御园日向。
想起你是为何而生的。
「我的行动原则——」
没错,我的行动原则只有一个。
「————我要保护铃莉,永远陪伴最心爱的铃莉!」
用上这一招,不保证我能恢复原状。说不定,想保护我的皐月也会很难过吧。
不过,为了保护铃莉,我不介意付出牺牲。
「哪怕是自己或别人的性命——所有的一切我都敢拿来牺牲!」
我猛然大吼,对峙的二人转头望向我。
一直常伴我左右,对我付出关怀的铃莉,也在后方守望着我。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我身上,当中隐含了各式各样的热烈情绪,我也下定决心开口。
的确,铃莉是我的生存意义,唯一的生存意义。基于这种准则行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我说了一句足以改变一切的言语。
「这个世上,铃莉以外的人事物——全都是物品。」
瞬间,世界失去了色彩。
桌子、沙发、地毯、四散的刀剑和溶化的铁板。
视野内的全部东西——不对、我偷瞄了后方一眼。除了露出温和笑容的铃莉,其他的东西都失去了色彩。
当然,这纯粹是幻觉,我的眼睛和大脑也没问题。
不过,和铃莉无关的人事物——对我来说全部没什么两样。
全部——都是物体。
我一步步踏向灰色的世界。
米白色的沙发、淡红色的地毯、发出暗淡光芒的铁板与刀剑,全部失去了颜色与意义,变成了同等的物事。
我在静止的世界漫步,来到守在我们面前的御园皐月身旁。
灰色的沙发、灰色的地毯、灰色的铁板刀剑,我往旁边瞄了一眼……待在那里的人也同样变成灰色了。
皐月变得和周围的沙发地毯一样,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我伸手碰触在我眼中已经变得和其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