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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你打算送这只原肠动物去哪里?」
处理官没有回答。
「你们的组织为什么要回收这只原肠动物?」
处理官没有回答。
「『黑天鹅计划』是什么?」
「…………」
「混账快说!」
正当莲太郎火冒三丈打算举起拳头时,他的手臂被人抓住。
火垂无言摇头。
「没时间了。」
由于太过激动所以没有察觉,莲太郎竖起耳朵,果然听见远处传来微微的警笛声。
莲太郎再度以憎恨的眼神瞪了工作服男子一眼。
想逼问这家伙的事堆积如山,不过总不可能绑走对方一起逃亡。可恶!
「莲太郎,接下来要去哪里?」
莲太郎在火垂面前拿起底片盒轻轻挥动,压低音量回答:
「去找能分析这个原肠动物细胞样本的设施。虽然我不确定对方是否愿意帮忙,至少有个人选。」
莲太郎最后转头瞥了处理官:
「你传话给柜间与黑暗潜行者。我一定会把延珠、蒂娜,以及木更小姐带回来。」
莲太郎看往正前方,与火垂一同离开现场。
4
君岛贯之一边感受板凳的硬度,一边用力闭上嘴巴。
已经保持缄默三小时,他始终低头垂下视线。
突然有人用手掌敲打他座位面前的那张钢桌。
「喂,你也差不多该开口了吧?啊?到底打算撑到什么时候?」
体格健壮、剃着平头的刑警身躯,让这间狭小的侦讯室感觉更加拥挤。
外头的雨势愈发强劲,侦讯室也变得闷热。
贯之从沾满灰尘与血污的工作服当中稍微抬起脸:
「我要保持缄默。帮我找律师。在那之前,我不会对这件事多说什么。」
如此顽固的态度,以结论来说似乎充分发挥激怒刑警的功效。
「你那是什么态度!难道不明白自己的立场吗?你跟你的同伙可是在高速公路上乱扫射机枪害死人了。为什么你们的车上会有机枪?是从哪里搞到那玩意的?你们车上载的原肠动物,原本打算送去哪里?」
眼见贯之再度缩入沉默的硬壳,刑警气歪了嘴。那个表情与虐待狂的笑容很相似。
「决定了,我要好好拷问你一番再把你扔进拘留所。你会有好一阵子都呼吸不到自由的空气了。」
就在此时,外头有人小心地敲了两下侦讯室的门。
刑警咂舌并且抱怨「到底是谁?」从椅子上起身,应付门外的访客。
只听见「不,那是因为……」刑警发出畏畏缩缩的恭敬话语。
正当贯之为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而感到讶异时,门边「可是——」、「那样……」的对话还在持续,最后终于陷入沉默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过了一会儿再度进入侦讯室的人,不是先前那名刑警。
那是一个脸有点长,戴着银框眼镜,五官散发知性气息的男子。
既然会出现在这里铁定是刑警,不过到底是何方神圣。
贯之紧张兮兮地咽下口水抬头,来到面前的男子立定脚步,缓缓摊开双手:
「我是来保护你的。」
男子卷起西装与衬衫的右边袖子。
刑警的手臂有五芒星记号,五个顶点里有三个描绘着复杂的羽翼。
脊髓仿佛被电流贯穿,贯之立刻起身朝对方敬礼:
「失礼了!没想到会是『三片羽翼』过来。」
「我是柜间笃郎。你放心吧,这个房间没有监视器还是窃听器。」
「我的同伴现在怎么了?」
「在医院接受治疗。不过当然有警察在监视。告诉我来龙去脉吧。」
「是!重要的原肠动物尸体在警察赶来的最后关头之前烧掉了。不过已经被那些家伙取下细胞样本……」
「你猜那些家伙逃到哪里去了?」
「他们还在尝试追踪那项计划,应该会设法寻找有能力分析细胞样本的地方吧。说到附近最新锐的研究设施……」
柜间在眼镜后方眯起眼睛:
「司马重工吗?」
多田岛下了车,脱下西装外套代替雨伞遮着头,在豪雨当中一口气奔入勾田警署。
走着在熟悉的室内,多田岛的步伐不知不觉越来越快。他直接走过搜查本部的大房间前,穿过刑事课的门牌。所有刑警都出去调查里见莲太郎逃脱事件,办公室因此空空荡荡。
里见莲太郎还活着的事实在搜查本部里一闹得众所皆知,原先气氛形同解散的搜查本部顿时忙碌起来。接着在高速公路又发生事件。
多田岛遇见柜间从他想去的侦讯室里走出来。
「柜间警视,高速公路扫射事件的犯人呢?」
「多田岛警部,那个人暂时交由本厅拘留吧。」
「什么?」
多田岛连忙抱怨:
「别开玩笑了!计程车司机受到昏迷不醒的重伤,有四个人被卡车后方的重机枪射击致死。其他还有许许多多轻重伤受害者,收容伤患的医院简直成了野战医院,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了那些死亡的被害人,我就算拿扳手撬开犯人的嘴也在所不惜。这里还请交给我。」
「这是警视总监的命令。」
柜间丝毫不通融,多田岛的忍耐终于到达极限:
(插图063)
「柜间警视,我因为经常无视上级命令,所以在署长眼中是个麻烦……不过你现在的作为已经是妨碍搜查!你和总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拜托让我还可以相信你们好吗?」
柜间没有回答,只是以冷漠的轻蔑视线看向多田岛。
面对这种眼神,多田岛察觉自己与柜间之间有着深不见底的鸿沟。多田岛领悟到就算把事情闹大,对方也不会改变主意。
多田岛转过身去:
「跟你的合作到此为止。接下来我要放手办案。」
「是搜查本部决定由我们两人合作。假使你擅自行动,我要向本部提出报告。」
「一开始擅自行动的人是你吧。如果你看不顺眼,请尽管去告密处分我。」
多田岛头也不回,直接离开警署。
目送多田岛背影的柜间,确认他离去之后才万般无奈地摇头。
「如果现在不解决那家伙,事情肯定会变得很棘手。」
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的黑暗潜行者——巳继悠河双手插入口袋,同时以锐利的视线看向多田岛。
柜间摇摇头:
「不,搭档被杀我也得负责。放着那家伙不管吧。他只是跟我们一样有各自的盘算。」
悠河解除警戒,耸耸肩膀:
「那么柜间先生打算怎么办?这回的事件未免闹得太大了吧?连机枪都拿出来扫射,还被逮捕组织的三名成员。」
柜间用中指推高镜架:
「不必担心。失去意识的两人会因为心脏麻痹死在医院。君岛贯之则是预定在拘留所留下遗书上吊,秘密不会外泄。」
「毫无破锭,就是这个意思吧。」
「没错。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真的打算消灭里见莲太郎,就应该派我出马。」
「我不打算改变决定。剑尾鱼比你合适。你继续待命吧。」
悠河冰冷的眼眸看了这里一眼,无言消失在警察署的走廊深处。
那家伙的战斗力的确无庸置疑,但却散发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不确定气息。
相较于城府深沉的人,纯粹的战斗机器比较好用。
时间是晚上八点。望向窗外,从一大早就哭个没停的天空终于冷静下来。闷热的夜晚气息降临大地。
5
雨势停歇,周遭笼罩幽暗,四周的街灯就像聚光灯照亮漆黑路面。
莲太郎带着火垂从围墙探头,看向前方宽阔展开的腹地。更正确的说法,是那块土地的一部分。
「吓死人了。」
「简直就像武士宅邸……」
被仿佛在时代剧里登场的土墙环绕,墙内隐约可见三层楼住宅的屋顶。
或许是买下名胜古迹的遗址,然后直接当成住家——这里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
仔细想想,尽管从很久以前就听说过这里,莲太郎还是第一次造访。
——这里是司马重工社长千金,司马未织居住的宅邸。
司马重工除了是提供各种武器给自卫队与警方的供应商,还生产各式各样最新型电子设备。由于接受警方委托,在严格保密的前提下,这家高科技产业还参与弹道计算、DNA鉴定等科学办案相关的技术,没想到居住的房屋外观竟是这种已经超越和风喜好,呈现完全守旧的样貌。
莲太郎搞懂一件事,未织喜欢穿和服绝非出自本人的疯狂爱好,而是家族传统吧。
问题在于自己得在腹地广阔的住家当中,找出未织并且拜托她帮忙。
当然了,如今莲太郎沦为逃犯,乖乖从正门按铃请求登堂入室是不可能的。不,与其这么说——
莲太郎从潜伏的墙外探头沿着围墙看去,不久就发现预期的事物,慌忙把脸缩回去。
「果然来了。」
「是啊。」
有辆车以不显眼的方式巧妙停在正门附近。虽然不是像熊猫一样早已见惯的黑白双色警车,恐怕也是警察派来的。
既然无法正面突破,就只能绕道了。
「我进去吧。就算是土墙也好,帮我爬一下。」
「我也要去。如果你无法说服对方,只要把那个叫司马未织的女人掳走,就可以强迫他们听命吧?」
「什、什么?」
莲太郎困惑地望去,火垂则是用鼻子哼了一声:
「至今为止我的敌人都被我打倒了。我想强调的是拿枪逼迫对方听话才是最快手段。」
「别闹了,怎么能把未织交给你这么危险的家伙。」
「我才希望你不要搞错。我只是以最适当的手段采取最适当的行动。既然用这种方法比较快,那就再好也不过。」
莲太郎忍不住想抱住头。
「即使未织不听你的命令,也会听从我的请求。」
「你还真有自信。那么我们来比赛一下吧。」
「喂,你在胡说八道——」
莲太郎只觉得腰冷不防地被火垂揽住,凶猛的加速感随即强制他的双腿离地。等两脚再度踏在地上,已经位于土墙上方。
「趴下。」
莲太郎不明就里地模仿火垂卧倒,只听见底下发出锵啷敲击陶器的声音。那是因为被雨打湿的硬瓦撞到肚子。
在土墙上环顾司马家的广大腹地,莲太郎忘却身处的现况发出叹息。
眼前等间隔伫立的石灯笼燃起灯火照亮幽暗的道路,中央的巨大水池里有一座岛,上头还建了凉亭。
步道的各处都设置石制洗手盆。为了创造富于变化的景观,与本馆之间等距离建了几栋分散的别馆。
简直就像完整的日本庭园,这就是司马家的宅邸。
不过理所当然地,这里不只是为了满足美观。监视摄影机在各个角落左右摇摆,还可发现类似巡逻警卫的家伙。
「我们来比一比,谁先发现司马未织的所在之处吧。假如我先找到目标,就要用我的方式强迫她听命。反正目的都一样。」
还来不及阻止,火垂就已经起身,无声无息从瓦片上方跑走。
莲太郎感到很无奈。
毕竟两人只是复仇者与落入陷阱的民警这种一时权宜的薄弱同盟关系,一旦意见出现分歧,就会演变成这种后果。
只要火垂的念头完全专注在复仇上,为了达成那个目的,无论如何践踏其他人的意志或是尊严,她都在所不惜。
莲太郎越来越觉得自己合作的对象是名极为棘手的少女。
同时更认为不能把未织交给火垂。
然而话说回来,莲太郎对未织的所在位置完全没有概念。思路走进死胡同,如今只好再度从土墙上环顾宅邸。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以常识思考应该是在本馆用餐,或是准备要洗澡吧。
就机率来说,虽然不甘心,方才抢先冲向本馆的火垂判断极为正确。
这么说来,莲太郎想起过去未织曾经不时透露,自己为了练习才艺与补习忙翻天。在自己的记忆里,对于态度轻松,极少口出怨言的未织而言,这种反应相当罕见。
不只是家庭教师,还包括日本舞蹈、琴、弓道。在双亲的主意下,未织私人休息的时间似乎被彻底榨干。大概是这样的压力,使得她忍不住埋怨吧。
——弓道?
莲太郎恍然大悟,再度检视住宅腹地,没过多久就发现他的目标。
见识过本馆的壮丽后,那里有间让人以为是马厩的陋室。从这里看过去,陋室深处摆着类似箭靶的玩意。由于距离太远,即使定睛凝视还是无法确定。
稍微迟疑了一会儿,莲太郎点了一下头。
土墙离地大约八公尺,他以臀部贴着墙顶前进,来到需要一点勇气才能跳下去的和缓屋顶,双脚悬在空中。
但在此时,他在潮湿的屋瓦上滑了一下,连忙想用手支撑已经太迟。一股被人踹飞的触感袭来,接着是踏空的飘浮感,还来不及胆战心惊,幽暗的地面逼近眼前。
莲太郎双脚朝下落地,强力的冲击沿着脊随直冲脑门。好不容易才没有一屁股跌在地上,头上随即被浓密的黑影覆盖,朝着头上伸出双手,恰巧抓住掉落的物体。和莲太郎一块落下的屋瓦没机会摔破发出警告有入侵者的尖锐声响,仿佛很不愉快地对莲太郎报以沉默。
以这种难堪的方式入侵,要是被人抓岂不很没面子。
就在这时,动物的低吼声从距离很近的地方传来,莲太郎僵在原地。
莲太郎这时才想起直到现在还没目击理应跟监视摄影机、巡逻警卫一同出现的动物。
冷汗直流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果然看到盯着自己的玩意。
一身浓密的红棕色短毛,表情精悍。楔形脑袋的上方,做过断耳手术而变小的耳朵直直竖立,狰狞地发出咕噜吼声。
——杜宾狗。
是司马家的看门狗。
警卫很快就会过来。现在没时间继续待在这里。
为了让对手容易扑过来,莲太郎刻意弯腰引诱杜宾狗进攻。果不其然,杜宾狗发出低吼对准自己的喉咙飞来。
明白攻击的位置就很好闪躲,莲太郎让杜宾狗擦身而过的同时,比出手刀用力往下敲,轻易解决对方。
拖着全身瘫软的狗,莲太郎躲入附近的树林,警卫也像是算准时机赶到。
莲太郎屏住呼吸,从草丛的阴暗处窥探对方,手电筒的灯光瞬间扫过,他不禁眨眼。
努力转头查看周围的警卫,最后终于叹了口气。好像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很丢脸,自言自语地说声「回去吧。」便从莲太郎的视野当中消失。
重重吐出刚才憋住的气,莲太郎感觉暂时度过危机。为了避免被监视摄影机捕捉,他一边借着成排的松树隐藏身影,一边沿池畔绕了一大圈朝射箭场前进。
石灯笼发出燃烧菜籽油的酸甜气味,在风中摇晃的火舌微微改变莲太郎的影子,给他些许温暖的感觉。
本馆大概在举办盛大的酒宴吧。抚过脸颊的风带着轻微的喝采与雅乐进入莲太郎耳里。
沿着池边绕了一大圈,从岩石后方探头,当射箭场终于进入视野时,只听见「咚!」的轻快声响。那是箭刺入靶里的声音。
有人在里面。
拨开沾着闪亮雨露的冰凉芦苇,莲太郎压低重心,小心翼翼接近射箭场后方。
再度传来什么东西破空而过,猛烈刺进目标的声响。
莲太郎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清楚看到弓道服白色部分极为醒目的少女身影。
原本抵住护胸拉弦的姿势优雅地放松,连脸上的汗珠都是那么美丽。
然而隔着幽暗见到的少女,表情显得闷闷不乐。看起来就像为了排解烦忧,才会一心一意射箭。
「天气这么热,你还这么勤劳啊。」
「是谁?」
为了显示自己没有恶意,莲太郎举起双手接近对方。
射箭场里即使天色已暗依旧没有点亮照明,不过少女以习惯黑暗的眼睛看向莲太郎。
只听见惊讶以及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小里见?是本人吗……?」
「看起来像冒牌货吗?」
莲太郎理所当然地预期未织会冒出「这么晚才过来,难不成是夜袭?讨厌~~怎么办?」一如往常的戏谑语气。
但是伴随风切声,有东西刺进莲太郎的旁边,不由得惊讶止步。
缓缓转头,铝合金箭柄在鼻尖前方摇晃。
未织紧握弓弦几乎就要扯断,颤抖地喃喃开口:
「听说你死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莲太郎突然对自己的轻率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