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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回局势,凤依云胜券在握,一看到司马南拼命,就远远退开。
司马南受死的胸口渗出一大片血迹,巨剑上的青芒也明显黯淡了不少,显然是功力大减。
叶泊雨跟司马南素昧平生,一面之下,司马南就以性命相交,叶泊雨也不是天性凉薄之人,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忘年交的朋友白白死在这几个妖女手中。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后退几步,用起全身力气,五指间剑气如虹,朝着结界的正中心撞去。
剑气碰到结界上,犹如泥牛入海,连一点涟漪都没有看到,就被结界吸收了。叶泊雨着急之下,干脆运足功力,全身撞了上去。心道,不都说自己是神剑之躯吗,那自己肉身强横,远胜过什么飞剑法器。
满以为会硬碰硬,撞在一面坚硬的墙壁上,哪知道一撞在结界上,就好像撞在一堵弹性极强的蛛网之上,水晶似的结界在叶泊雨的撞击之下凹进去尺许,又猛的一下子反弹出来。
此结界乃是风胡子布下的“壬水结界”,能把方圆百里的江河湖海之水引为大阵所用,绵软悠长,一旦主守,能够吸收和反弹一切力道。
叶泊雨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踉踉跄跄的连退出十几步才勉强站住身形,只觉得胸口烦闷,说不出的难受,刚才就是自己的全身力量反弹到自己身上,要不是退出那十几步,可能现在就受了内伤。
“原来是一个大弹簧网。”叶泊雨揉揉胸口,心中暗道。又后退十几步,运起全身的功力,再次撞过去,结果又被结界弹回,而且弹回的距离更远。叶泊雨拳打脚踢上去,只觉得软绵绵的毫不受力,就好似打在棉花上一样。
叶泊雨算是领教了柔能克刚的道理,知道自己即使力量再大,也是无用,换来的结果只能是自己受的反弹力更大。叶泊雨只看到结界之上一股股细细的水露像丝线一般结成绳索状,又如同绳索一般凝成网状,每条绳索上又有数不清的黑色符箓来回流动,吸收周边的水露之力,一时之间倒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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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恩怨情仇(上)
司马南苦苦支撑,肋下和双腿又接连中了几招,虽然都不是致命伤,却也半边身子酥麻,一条胳膊几乎抬不起来。斜眼观瞧,只见叶泊雨对着一面墙壁发呆,知道情形有异。一咬牙,心一横,暗自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长剑上。只见剑芒见血马上变成深红色,犹如刚从烈火中拿出来的长剑一样,闪闪放射出血红色的剑芒。
凤依云等人知道司马南真要拼命了,修行之人本命之血就是功力,一口血就是一成功力,六女心中一凛,花容微变,都稍稍退开了几步。
司马南乘机跃进大殿,横剑胸前,低声问道:“怎么样,找到密道没有?”
叶泊雨指着身前的结界,垂头丧气的说道:“密道应该就是这里,但是有结界挡住,无法通过啊。”
司马南顺着叶泊雨所指的方向看去,急切的问道:“什么结界?在哪儿?”
凤依云等人远远站在殿外,并不急于进来,不知道是忌惮司马南奋力一击呢,还是觉得他们两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不需要太穷追不舍。
叶泊雨听司马南如此一说,心中略感奇怪,说道:“结界就在你我的面前,你难道没有看到?”
司马南黑沉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渝,忙道:“哦,是,是。果然有一个结界在此,刚才是被殿外那几个妖女迷惑,没有看清楚。”
叶泊雨点点头,说道:“司马堂主,这个壬水结界非常厉害,我是想尽了办法,也冲不过去,你快快告诉我怎么破开这个结界。”
司马南沉吟道:“小兄弟,为兄倒是有一个办法破开结界,把那几个妖女挡在外边,救你我几人,只是……”
叶泊雨一听有办法破开结界,刚才的一丝怀疑早忘到了脑后,忙问道:“只是什么,司马堂主,你快说。”
司马南微一犹豫,看了看叶泊雨,沉声说道:“壬水乃是天下至柔之力,如果纯取守势,要强行破除,除非修为要比布结界之人高得多,用至刚之力破掉,虽然柔能克刚,但是刚柔之间如果相差太过悬殊,那柔也是破不了刚的。”
叶泊雨心想,风胡子修为何止千年,自己这点儿道行还是拜人家所赠,更别说破人家的结界了,这个司马南肯定也远远不及风胡子,想着默默摇了摇头。
司马南却点点头道:“不错,此结界正是我血衣堂创教祖师所设,你我之力远不可及,此法当不可行。不过,此结界既然借助五行之力,咱们就可以用五行属性设法破除。”
“五行之力?”叶泊雨恍然大悟,果然是自己糊涂了,居然连五行相克最基本的道理,都没有想到。微一沉吟道:“不错,土能克水,可是依我现在的功力,即使布下土象之阵,短时间之内恐怕也破不了这个结界。”说着,眼光却连连望向殿外,看凤依云她们又在布置什么阴险诡计。
司马南明白叶泊雨心中所想,说道:“九黎洞那几个妖女只道你我已入死胡同,所以暂时停下等待时机,只等时机一到,就会全力攻入殿中。好在此地乃是禁地,有种种禁制,一般毒物无法靠近,否则你我二人恐怕早就葬送毒物之口了。”
叶泊雨心稍稍放了下来,问道:“司马堂主,那几个妖女很快就会进来,现在时间已是不多,这可如何是好?”
司马南沉吟道:“破法不难,就在你我头顶上的巨蟒身上。”
“什么?”叶泊雨吃了一惊,“巨蟒?能破结界?”
“正是。这个秘密只有历任堂主才知道,祖师殿中有密道,而密道的开关就在屋顶的巨蟒口中。”司马南说道。
“那司马堂主你到过密道没有?”叶泊雨又问道。
司马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摇摇头说道:“此秘密虽然历任堂主都知道,但到过这个密道的只有创教祖师一人,我没有进去过。”
“这么神秘!”叶泊雨大脑迅速的转了起来,“土象之力,土象之力。”
自己又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机关就在那块奇怪的红宝石上,玉石本来就是戊土精华,此块宝石又是玉石中精品,乃是戊土之精华,只怕一块这样的宝石就抵得上方圆几十里的普通戊土之力,正是壬水结界的克星啊。”
司马南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还是小兄弟这样的年青人头脑灵光啊。”说着,一跃而起,伸手就把巨蟒舌尖上的红宝石摘了下来,交给叶泊雨,说道:“小兄弟,就由你来打开这个结界吧。”
叶泊雨伸手接过宝石,正要上前,突然觉得身旁有东西簌簌落在地上,抬头看去,原来是宝石取走以后,头顶上的巨蟒身上开始出现裂纹,金色的鳞片一片片的掉在地上。“不好,小兄弟,赶紧用宝石破开结界,这个大殿要倒坍了。”
叶泊雨也知道形势紧急,忙一步上前,依着剑诀上的阵法,以红宝石为阵眼,迅速布下“戊土大阵”,“戊土大阵”并不展开,而是围绕红宝石集成一点,在叶泊雨真元的催动下,直接打入到水结界正中间的符箓中,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水结界上黑色符箓飞快的变成黄色,水结界大亮了一下,就缓缓消失不见了,两个大阵相互抵消,红宝石也应声落在了地上,露出了原来的墙壁,只是墙壁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丈许大小的黑色洞口。
司马南喜道:“就是这里,这就是密道。哈哈。为兄先去探路,小兄弟你后边跟上。”说着,低头捡起那块红宝石,大踏步朝洞口走去。
叶泊雨俯身抱起紫衣女子和王白秦,正要跟着司马南进洞,一抬头,正好看见司马南的背影,蓦的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大声叫出声来:“是你,原来是你!”
司马南仗剑刚要进洞,突然听到叶泊雨在身后惊声大叫,立刻停下脚步,转身沉声说道:“小兄弟,你说什么?事态紧急,咱们先进密道要紧。”
叶泊雨把手里的两人放在地上,一手指着司马南大声说道:“司马南,昨天夜里把我们带进血衣堂的那个黑衣人就是你,我记得你的背影。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司马南鼻子里哼了一声,脸一下沉了下来,缓缓说道:“叶泊雨,本来还想着让你多活一阵儿,看来是容不得你了,这可是你自己找死,须怪不得我。”
此时,屋梁上的玉石巨蟒已经裂成了几大截,蛇身上的鳞片和房梁上的檩条不断掉落下来,眼看着这个祖师殿就要整个坍塌了。
叶泊雨看着司马南狰狞的面孔,昨夜里许多想不清楚的事情好像一下子有了一条清晰的线索,串在了一起,自己被那个黑影一路引入血衣堂,又被血尸诱惑到后院,再被紫衣女子所救,然后两人被食尸虫逼入七星大阵,再到这祖师殿,最后遇上司马南,陷入九黎洞群女包围,被迫打开祖师殿密道封印,现在想来,这一步一步看似偶然,迫不得已,其实从头至尾都是有人在背后早就策划好的,而自己完全就是这里边的一个棋子。叶泊雨越想越怕,只觉得自己陷入一个极大的阴谋之中,最可怕的是自己到底有什么利用价值,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恰恰自己一无所知。
司马南见叶泊雨沉吟不语,只道他害怕,不敢说话,而自己刚才与凤依云六人打斗半天,也消耗了不少体力,短时间能不能杀掉叶泊雨,实在没有把握,但是事已至此,只能速战速决,当下狞笑道:“叶泊雨,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要怪你就怪那个老贼吧。”说罢,长剑一扬,一招“血光满地”,分心便刺。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断喝:“且慢!”说着,一根清莹如玉的竹笛架住了司马南的长剑。司马南借势收住招式,长眉一扬,厉声问道:“怎么?你干什么?”
叶泊雨闻声望去,只见凤依云一行六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入殿中,刚才救了自己的正是凤依云。
凤依云抬头看看断成好几截的巨蟒,又看看身边的叶泊雨,娇声说道:“司马南,你只知道逞一时之快。现在密道虽然打开,但谁知道里边有没有还要用得着这小子的地方。万一这小子还有用,你现在杀了他,一会儿岂不坏了你我大事!”
司马南微一犹豫,大声说道:“这小子一夜之间修为大进,我看已不在你我之下,一定是在老贼那儿得了好处,现在不杀,以后等他明白了如何使用体内真元,那时,再想杀他,就算你我同上,恐怕也是休想。”
凤依云一摆手,娇声说道:“不妨,我自有办法。可以让这小子几个时辰内无法使用任何功力。”说着,纤手往前一伸,说道:“毒火。”
旁边的毒火忙从怀中掏出一个羊脂白玉的小瓶,打开瓶盖,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蜡丸,递在凤依云手上。
凤依云一合手掌,把蜡丸轻轻捏破,蜡丸中原来是一条小小的黑色虫子,在凤依云白如凝脂的手掌上,显得漆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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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恩怨情仇(中)
“傀儡蛊!”司马南一见此物,饶是见多识广,都不禁变了脸色,急声说道:“凤依云,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种东西不是百年前就被赶尽杀绝了吗?”
凤依云手上的傀儡蛊乃是上古大巫传下来的至毒之物,现在传到了蛊族一支,必须使用本人的心头之血培养,培养几十年才能成形,成形以后,再在蛊体之上布下抹去神智之法,下到敌人身上,蛊体的阵法与施法本人心神连通,能够暂时操纵敌人的思想,管你什么修为根基,只要神念控制力不够,只能乖乖的听下蛊之人调遣。
这种傀儡蛊因为太过阴险霸道,百年前就被六大门派联名所禁,并且六大门派都派出各派高手,围剿巫蛊两门,就是为了赶尽杀绝这种让人闻风丧胆的毒物,经此一役后,此物再没有出现在江湖之中。谁知,今天凤依云身上竟会带着此物,难怪司马南变色。
凤依云冷笑一声,说道:“此事以后再解释。还是先了结了这小子再说。”说着,一使眼色,司马南和另外五女分左右把叶泊雨围在中间。凤依云手中托着傀儡蛊,媚笑道:“小兄弟,这可是千年难得的宝物啊,今天算是便宜你了。快,张嘴把它吞下,你就不会有痛苦了。哈哈哈。”
叶泊雨自付现在还不是凤依云的对手,更不用说凤依云同司马南联手了。强自忍耐,机会不到不敢动手。但现在神念之强大,远远超出司马南,神念一扫,就看破了傀儡蛊的厉害之处,又看到那个黑色的虫子不知道有多少条腿,还在凤依云手掌中缓缓蠕动,说不出的恶心。哪里还肯张嘴,只是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下意识的把浑身真元都运在双手上,准备生死一搏了。
凤依云看叶泊雨脸上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心中得意,又是一阵狞笑,咬牙切齿的说道:“叶泊雨,快的自己张口,省的老娘费事!”说罢,身形一晃,就准备强行下手。
谁知,就在此时,突然觉得后心一凉,忙低头一看,一把碧绿的长剑从自己胸口穿过,透过胸口足有尺许长。凤依云缓缓转过头,低声说道:“你,怎么是你。”身形晃了几晃,手中的傀儡蛊一下掉在地上,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家都往凤依云的身后看去,凤依云身后站着的正是一直昏迷不醒的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冷笑一声,手上微一使劲,长剑从凤依云胸口拔出,一道血箭射出,紫衣女子手中的长剑碧光灿然,没有沾上一滴血迹。
“你,你。”凤依云只说出了两个字,一口鲜血喷出,就觉得身上的力气不断的飞快消失,双肩一晃,就一头栽倒在地。
旁边九黎洞的五个女子见自己平日奉若神明的洞主如此轻易就被人杀掉,怔了一下,才同时缓过神来,纷纷围上,抱起凤依云的身子大声痛哭起来。
司马南怒吼一声,一把推开围在一起的众女,把凤依云牢牢抱住怀里,大声叫道:“依云,依云,你不能离开我啊。”凤依云软软的躺在司马南怀里,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看着司马南着急的面孔,浅浅笑了一下,说道:“司马哥,这么长时间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已经受够了,今天,咳,咳,今天,妹子先走了,可惜,可惜不能陪你共渡天劫了。”
司马南双目紧紧的盯着凤依云,一只大手抚着凤依云散落在地的长发,沉声说道:“依云,两百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办法给你一个名分,让你受了两百多年的苦。我,我,真是枉自为人了。”
凤依云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点点晕红,说道:“司马哥,能够听到你这么一句话,我已经满足了,有没有名分那有什么打紧。你千万不要太过自责自己。”
司马南一边摇头,一边把右手紧贴在凤依云背上,吼叫道:“依云,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我们说过,我们要渡过天劫,一起修仙,长生不老的。”说着,运指如飞,接连封住凤依云全身十几处大穴,运气自己苦修百年的功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到凤依云体内。
凤依云摇摇头,说道:“没用的。司马哥,这把剑一定是上古剑仙所炼制的飞剑,剑身上附着的法印正是我们巫蛊教派的克星,没用的,司马哥。”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头一歪,软倒在司马南的怀中。凤依云已经是引气后期的高手,但元婴未成,肉身一毁,自然也就活不成了。
司马南缓缓将凤依云放下,交给一旁的毒火,抬起头来,不怒反笑,大笑道:“好,好,依云,我现在就杀了这几个小崽子,替你报仇,然后再与你共赴黄泉之路。”
这边,叶泊雨一步就抢在紫衣女子身前,低声道:“紫衣姑娘,我来帮你。”紫衣女子脸上苍白,微微点点头,往前跨了一步,与叶泊雨并肩站在一起。
司马南怒到了极处,缓缓举起长剑,长剑又泛起了血红色的剑芒,一步步向叶泊雨两人走过来,额头上青筋爆出,脸色狰狞之极,仿佛是要吃人的野兽一般。一招“血影弥天”就向两人攻出,剑影点点,将两人全身上下都罩在剑光之下。
紫衣女子抢上前去,仗剑与司马南斗在一起,生死关头,两人都拼尽全力,一个为报情人之仇,一个为保朋友之命,一个丈许虬髯大汉,一个紫衣翩翩少女,剑影翻飞,打得不可开交。叶泊雨只能远远站在剑圈之外,一时插不进手去。
两人交战的圈子越来越大,旁边的墙壁受到两人劲力催动,本就剥落不堪的墙壁更是簌簌落下无数的粉尘,屋顶大梁上的檩条一根接一根的落在地上,连中间的正梁都摇摇欲坠,眼看就支撑不住了。
九黎洞的众女群龙无首,看情势危急,抱着凤依云的尸首,一窝蜂似的拥出大殿,向山下跑去。
司马南与紫衣女子拆了几招,眼看稳占上风,但蓦的一剑将紫衣女子逼开,跳出圈子,大声叫道:“且慢动手,你到底是谁?怎么会使血影剑法?”
紫衣女子本就冰冷的脸庞好似罩了一层寒霜,缓缓举起手中碧绿如水的长剑,冷冷的盯着司马南,怒声说道:“司马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你可认识我手中这把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