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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重要的项目——火雾战土对世界各地机场的袭击——终于接近尾声了。然而,这只不过表示「使徒」们开始避免使用空中交通而已。在「使徒」的目的地日本,争斗仍旧持续着。
(没错,问题在日本……创造神随时都可能开始行动。)
席拉蒂盯着世界地图东侧那个被箭头包围、四周数值还不断增加的岛国。
(如果要战斗,就该把战力投入这个国家,以阻止创造神的企图……若非如此,就该减少周遭国家的损害……不管要怎么做,都得赶快采取行动啊。)
箭头所折的国家是「侠徒」的目的地,眼前已无法避免该国陷入更严重的混乱。而邻近诸国也捕捉得到第二波登陆的前兆。
(他的宣言基至影响到了细枝末节——)
(也就说,外界宿已经无法发挥一棵树应有的机能了?)
对于奥汀这番迂回的感想,席拉蒂无法否定。
在这危急存亡之秋,却没有能主导议论走向的人或事。
不管是谁,都无法提出决定性的意见,只能在这场大异变中惊慌失措。
「好吧,先等一下。目前发生的袭击会对于我等今后的作战造成障碍,这一点大家已经有共识了。那么,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先决定大方向吗?」
「这种意见我已经听够了。怎么着,照顺序来该轮到融合政策了吗?」
「别故意找碴来打马虎眼,我只是想建议冷静地检讨那个神只的主张罢了。」
「你要我们吞下那些家伙洋洋得意地提出的宣传口号,停止战斗?」
「那些不过是甜言蜜语而已。那家伙确实是『红世』真正的创造神,搞不好真的能如他所言,将各种乱七八糟的愿望整合后实现也说不定。可是,除此之外的部分又如何?」
「除此之外?创造一个不用吃人的新世界,并将它当作我们的世界与『红世』之间的屏障,而且几乎所有使徒都会跟着离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哈哈哈!像你这么有经验的人,居然也把未来想得这么乐观啊?不用吃人的世界?是很好没错,但也仅止于此。那家伙口中那个充满『世界之力』的世界究竟有多危险,你没想像过吗?」
「没有……」
「能使用的力量无限,也就表示他们的放肆程度会比在这个世界时更加严重……不,应该说完全无法比拟。这点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会变成这样吧。不只是强者……不,就是弱小的家伙才会放纵压抑至今的过大欲望,或是单纯出于好奇而随意地糟蹋世界。谁会去珍惜无限再生的果实呢?」
「不过啊,就算他们真的会任意浪费,要是『存在之力』的量无限,对世界造成的影响也能降到最低限度吧?对方不也说过不用再吃人了吗?」
「那些解开内心枷锁的家伙,真的能表现得如此绅士,将影响降到最低限度吗?我对此倒是相当怀疑。若『棺柩裁缝师』、『琼树万叶』,或是『探耽求究』那种想改变世界构造、影响平衡的家伙,一旦得到了无限的力量将会如何?」
「也是,这种家伙毫无疑问地会奔向新世界吧。」
最前列的席拉蒂背向后头男女老幼的声音,对这没完没了的议论感到头痛不已。
(要是不整合彼此的意见,就连最为要紧的关键都看不到啊。)
这场会议最麻烦的地方在于——
坚决认为必须阻止创造神企图的主战论者,并不一定是火雾战士;
觉得该静观新世界诞生和「使徒」移屠的稳健派,也不只有人类。
有些复仇完毕的火雾战士,认为接受眼前的事态也无妨;也有人单以理性判断(至于这判断正确与否,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认为不该轻率地挑起战端。
相对地,人类这边的倾向也不一致。有些人虽非火雾战士,却也同样想着要替被「使徒」吃掉的亲友报仇;其他还有长期于外界宿服务所以充满使命感的人、单纯出于友谊而发誓要协力的人等等,背景因素各不相同。
也就是说,火雾战士也好、人类也好,都不是单纯由于自己的存在种类而表示赞成或反对,而是出于私人理由导致了这些千差万别的意见。
创造神「祭礼之蛇」之所以刻意将情报散播到全世界,多半不只因为「要把消息告诉『使徒』同胞们」这种一目了然的理由,更是为了利用完成企图所剩的些许时间,逼得外界宿像现在这样——想来这无疑是某位老谋深算的「魔王」想出的作战——在场众人也渐渐察觉到了这点。
「更何况,『他们没必要吃人』跟『不用担心他们吃人』完全是两码子事。如果他们觉得有必要或是嫌看了碍眼,想吃几人、想杀几人都随他们高兴吧?」
「换言之,新世界的人是种微不足道的存在,想杀就杀,不想杀就拉倒?麦穗与野草,究竟哪一边比较高贵呢,嘻嘻。」
「那你告诉我吧,这些都还只是在纸上谈兵而已?难道未免要单单因为恐惧而采取杀戮这种预防手段?只要在一旁作壁上观,他们自然就会离开了啊!」
「要跟你说多少次,就是会有人看不下去啊!再说,你想叫我们放过那些恶徒?他们这不过是把放肆的地点转移到能够更加放肆的场所罢了。」
「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就现实的层面来看,这个世界所受到的损害会几乎完全消失……这的确是件好事吧?即使将来会产生大灾难,也能多争取到数百、甚至数千年的时间。」
「那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啃食与被啃食者之间的关系,以及摇摇欲坠的世界平衡,这几千年以来完全没有任何突破性的变化喔?如果对方仍然恣意妄为,迟早会导致同样的结果。这么一来『红世』也好、这个世界也好、新世界也好,全都会毁灭的。」
席拉蒂耳里听着旁人议论,脸上浮现惋惜的表情。
(如果冯·库伯利克或皮耶尔老爷子还活着,也许还能指望有办法整合……至少我就不需要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了。)
近年已将组织改革为合理体制的外界宿,之所以会碰上这种就连「该依据什么下决定」都不晓得的大混乱,当然是有原因的。
理由不是别的,正是因为组织的最高层「德瑞尔团队」的领袖「愁梦吹奏人」德瑞尔·库伯利克等人,在先前与【化妆舞会】的战斗中身亡了。在这之后后,包含德高望重的交通机关经营者「无穷聆听人」皮耶尔·蒙提威尔第等人在内,外界宿主要的分部和经营者都先后被敌人消灭。
也就是说,外界宿早在动乱开始时就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接着又因为内部爆发权力斗争,整个组织就只能在那儿浪费时间地空转。
数个月后,原先半隐居的「震威结手」苏菲·萨法利修,出面主持大局,以「准备即将到来的战役」为由暂时凝聚了分崩离析的组织。各组织部署、各外界宿分部、以及诸位身分不同的成员,都在这明确的目的下共同合作。
在她卓越的统率能力之下,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外界宿这才好不容易把内部混乱「暂时丢到一边」,重新发挥一个组织应有的功能。而拥有组织长才的幕僚长「犀渠护手」萨谬尔·迪曼提亚斯加入后,准备工作更是进行得一帆风顺,让火雾战士们能够以最完备的状态面对接下来的大战。
然而,藉此维持住的安定局势,没多久就面临崩溃的危机。
卯足组织全力编组出的火雾战士兵团,吃了个大败仗,
失去了最初的原动力、费尽苦心的成果化为泡影,而创造神的宣言更动摇了他们战斗与存在的意义。虽然仅仅过了半天,但群体意识已完全粉碎,大概再也无法统合在一起了。
在这次会议中,没有人出面整合意见、也没人愿意接受对方的主张,只是轮流进行空虚的演讲,看起来甚至像一场闹剧。
至于席拉蒂与奥汀,当然没有愚蠢到在这种情况下出面主持大局。
(虽说我好歹算是击退了敌军,但也只不过是个前线指挥官罢了。)
(别随会议起舞,也不加以推动——)
他们甚至根本没打算发言。
现在,两人就只是单纯地聆听而已。
「这种基础知识不用你讲解也知道。不过啊,所谓的『迟早』到底有多早?不就像刚才所说的还要数百、数千年吗?」
「因为是遥远的未来,到那时自己早就已经死了,所以撒手不管?因为地点在别的世界,所以他们的问题他们自己解决就好?只要现在自己没事就无妨?」
「反正人类也活不了多久,如果装聋作哑,至少自己活着时都能平安无事嘛。」
「难道就因为恐惧未来,所以要肯定这个『使徒』食人的世界,看着毫不知情的人类不断遭到啃食却默不吭声吗?我对这种残酷的世界可是敬谢不敏。」
「你说默不吭声?那其他世界的陌生人倒霉就没关系?」
「如果要说这是残酷,就当它是残酷吧。我认为这可是个好机会,能让家族与朋友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安全世界哪!」
「是啊!你们明明很清楚被啃食一方的痈苦,为什么不能理解这种成天担心受怕的心情呢?难道说『只会维持短短数十年』的恐惧就那么不值一提?」
「唔……这个嘛……」
「我、我说啊,如果我们和新的火雾战士能够在新世界战斗的话,就能像在这个世界一样阻止『使徒』嚣张了吧~?」
「确实,新世界的人类也可能经由相同的过程签定合约……但是可能性不高。要是那个神说的没错,新世界充满了『存在之力』,那就没必要限制在人类的躯壳内了,『魔王』可以亲自战斗。」
「这么一来,等到确定新世界是否具有危险性之后,再让担心大灾难发生的『魔王』们前往即可,这不是皆大欢喜吗?原先对于火雾战士这个系统感到不安而犹豫的众多『魔王』若能亲自出手,应该也会乐意协助吧?」
「想必乐园诞生后,无数『使徒』也会闻风而至吧。」
「啊……」
「而且,双方将会在燃料无限的情形下持续交战。激烈的情势,将会导致激烈的手段。搞不好大灾难会来得比我们想像中的更快。」
「既然做出来了,也不可能在了解危险后就把它给抹消吧。一旦创造完成,所有人都得为了此后所发生的一切负起责任。大部分的问题,到了那时也全都结束了。」
突然,席拉蒂开始思考。
(我们有办法前往新世界吗……在那个世界,火雾战士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世界完成后,夹缝的扭曲又会变得如何呢?)
(这全都只是臆测,所以会转化为疑惑——)
奥汀所言非常中肯。
不管哪边的主张,说穿了都只是基于揣测而来的悲观与乐观。
双方倾向都是由个人的本性所致,只要新世界还没成为现实,无论哪一边都不会有决定性的说服力。当然,与会者也都知道这一点,然而他们的立场和当下的情势,都不允许放弃议论。众人都持续着自己的高谈、并承受对方的阔论,尽管知道这场论战毫无意义,眼前却也别无他法。
只不过——
火雾战士这边在辩论时,多少会带有现实感。毕竟他们接触「『红世使徒』这种生物」的经验与时间,远比同席的人类来得更多、更长。
得到乐园的「使徒」们,到底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在这数千年间,即使一再听别人高喊世界危机、还因此被追杀,甚至见到了两界夹缝之间产生的大风暴这种现实灾害发生,他们都没有要收敛的意思。事到如今,哪可能还会去在意世界的平衡呢?
正因为火雾战士,才会如此确信。
席拉蒂也考虑到这点。
(特别是「使徒」们都知道新世界是「为了自己等人所创造的乐园」……这下子不就等于是替他们的放荡行为摇旗呐喊吗?)
与至今身处之地从根本上相异的世界。
那就是——为了同胞们所创造的乐园。
神赐予众人,一片充满力量的新天地。
(光是这个「事实」,不就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傲慢吗?)
新世界的诞生将会导致新观念形成,这才是席拉蒂担心的。
奥汀则是明白地将其整合在一起。
(他们将会认为,身为世界所有者能自由地做任何事——)
如果,新观念传播到「红世」,成为让后到的「使徒」也能轻易了解的常识,届时新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德行呢?
席拉蒂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也只不过是猜测……)
不知不觉间,她也开始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让一切变得暧昧不明的大前提了。
「那个,虽然可能太晚了,可是……我们不能跟他们交涉吗?」
「交涉?跟【化妆舞会】?」
「跟创造神。我听说那位神只以原本是人类的『密斯提斯』为代理者,就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研判,我认为那个『密斯提斯』并非无法沟通。」
「别开玩笑了!如果有调查过来龙去脉就该知道吧?在先前的战役中,那个怪物可是给予兵团主力致命一击的当事人啊!」
「那是战场上的事吧!再说,他也只不过是阐述自己的理念罢了。从他那边的主张看来,大体上并没有错吧?」
「唔……!」
「再说,我也没说要叫他们住手,只不过得在创造时追加一项附带条件而已。要创造一个不会吃人的世界……不、创造一个永远不会扭曲的完美世界——」
「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
「——欤?」
「那位神只毕竟只是『使徒』的神喔。之前的『大缚锁』也好、这回的新世界也好,实际上都不是由于他『自己这么想』所以成形,而是反映了大多数『使徒』的愿望,并将愿望的核心集中后再『定案』——只是种单纯的功能性结果。」
「这么说来,该不会……」
「没错。若是大多数『使徒』没有打从心底期望完美的世界,那位神只『什么也做不到』。如果是为了达成群众目的而行动,只要还有『存在之力』那他想怎么做都行,但他却无法主动修正不合理之处,无法加以变通……这就是所谓的『神』。当然,与那位不过是代理者的『密斯提斯』做任何协商,都是没有意义的。」
「怎么会……」
「这一点,就是乍看下万能的创造神秘身为『神』的制约了。」
「啧,我还以为这是个出人意表的好提议呢,果然所谓的代理者不过就是个扯线人偶而已。算了,若非如此,也不会出手把熟人所在的军队给击溃吧。」
席拉蒂听见这番对话,有些担心地看向旁边。
大厅最前列正中央,坐着一位看起来年过四十的修女。她正是先前大战的指挥官,也是目前外界宿的实质领导人——苏菲·萨法利修。
现在,她与藉由头巾上所绣的蓝色星型神器发生的「拂之雷剑」武瓮槌神一同坚守沉默……或者该说,他们就是打算接受处罚,才会选择坐在易于成为众人视线焦点的最前列中央。
在中国内地的决战,包含幕僚长萨缪尔·迪曼提亚斯与客将「皓露祈求人」山塔席尔在内,出阵的总兵力有八成战死。阻止创造神复活或消灭祂、占领地方根据地——移动要塞「星黎殿」,或者是夺取内部隐藏的机密,所有的战略目标全都失败了。当然不用说,兵团本身也无力再战了。
那是场难以形容的惨败。
担任指挥的苏菲,在脱离战场后便立即回到此地。
她也晓得自己失去了权威后,反攻日本的作战得不到周围的协助和许可。更现实地说,现在的火雾战士究竟有没有余力这么做都很难讲。不过,也只有这里能进行世界级规模的发号施令与情报蒐集了。
她既没不负责任地选择与夏娜等人同行这条轻松的路,也没有孤身前往日本逞匹夫之勇,而是严肃地回到苏黎世。撤销职位自然不用说,坐在这儿的她甚至做好了成为众人出气筒的觉悟,只为重新了解以自身立场究竟能做到什么。
然而,会议开始后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跟她的觉悟和激昂的气氛相反,会场里没有任何人析责她,也没人捉过有关撤职的只字片语。好像完全没发现她人在现场一样。
因为其他与会者特别心软……当然不可能是这样。这是出自于敬畏——在场看过详细战报的全员,都不认为还有人能在那瞬息万变的战场中表现得比她更好。如果要非难她的指挥,当然也得要有相称的力量与资格。
即使如此,若会议上那些激情的声音表里一致,应该也会有人出面指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