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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眼的夏娜-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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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在他们那块大地上放肆的,只剩下人类。

    白人残杀被他们称做「印地安」的中南部居民,并且不断扩张行动范围。他们建设城寨作为补给基地,派遣传教士侵略灵魂与文化,见到人就绑为奴隶,见黄金则分毫不留。原先在大陆中部长年繁荣的印地安帝国,在枪炮马匹等新事物的威力之下,轻而易举地崩溃。

    对于这些残忍的行为本身,「四神」并未感到愤怒。

    因为,早在白人到来以前,这种事对于生长在该地的人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暴政、战争、掠夺、杀人、占领、奴役、虐待、拷问、教化、强奸、诱拐,这一切对寻常人类而言,全都是理所当然(例外的部分,大概就只有活人献祭这种可说是风俗差异的积习吧)。

    继大陆中部的帝国后……东南方的帝国,也在区区十几年后碰上相同命运,但主因并不只是白人在武力方面占有优势而已,潜在的部族对立与王室纷争也是关键。人类丑恶的样子处处可见。

    所以「四神」既没发怒也未悲伤,就只是持续看着人类自生自灭。

    当他们明确感受到动摇的那一刻,时间已经进入了十七世纪。

    恐怖的死亡在大地上不断蔓延,让「四神」也为之战栗。

    某种暴力以外的力量,令充斥大地的人们纷纷倒下。

    那就是传染病。

    白人在踏上这块土地的同时,也带来了原先不存在于这片大地上的病原体。痢疾、鼠疫、天花、流行性感冒、伤寒、百日咳、霍乱、疟疾、黄热病、白喉等等,众多能致人于死的传染病前仆后继地出现,甚至有复数同时爆发,没有免疫力的人们陆续遭殃,大至旧帝国势力圈,小至边境部族,几乎无一幸免,悉数遭传染病侵蚀。

    白人最先登陆的岛屿,仅仅经过半个世纪,原先居住的岛民便已灭亡。到了疫病极度猖獗的十七世纪,大陆的北、中、南各地,只要是白人踏入过的区域,当地居民因传染病而亡的比例少则七成,多则高达九成。

    这无声的索命光景,令闻者无不为之鼻酸。身为使命的化身,只能茫然看着一切发生的「四神」,初次体验到那名为后悔的感情。

    如果白人到来时,自己将这群不速之客当成「使徒」般消灭,是否就能避免眼前的惨剧发生呢?自己是否对「不干涉人类社会」这项铁则过于固执,反而导致该守护的人类社会因此毁灭呢?

    「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们……」

    一切都太迟了,现在就算后悔也没有用。

    「我们……是否就算面对双臂抵挡不住的波涛,也该尽力去阻止呢?」

    即使晓得自己力有未逮,依旧无比后悔。

    「你的决定没有错。更重要的是,我们也支持你的判断。」

    他们那理应用来守护大地的异能,是如此的无力。

    「继续思考吧。想想我们的沉默究竟有无意义。」

    跟白人一起来此的火雾战士们,有试着安慰他们。他们这么做多数不是因为温柔,而是害怕那闷烧的感情有一天会无法挽回地爆开,逼得「四神」们出手。

    尽管如此,「四神」依旧恪守自己身为异能杀手的责任。

    因为那些恶灵——「红世使徒」并未考虑过他们的事,依然在这片大地上蔓延。他们默默地继续扛起重要的使命、负起身为神与神官的职责,守护世界的平衡。

    然而,大地也变了个样子。正确地说,是在这场死亡灾祸中一点一点地改变了。

    互相接触的世界,开始融合。

    闯进大陆中・;南部的白人并非移民,而是征服者。

    换言之,他们的目的是在这里取得黄金与奴隶,藉此衣锦还乡(部分原因在于本国担忧远方出现新兴贵族,因此不太喜欢看见当地居民将土地让渡给个人)。所以他们粗暴野蛮,而且直截了当。另一方面,由于刚开始侵略时,本国鼓励白人与当地的贵族阶级通婚,是故他们毫无顾忌地与印地安女性交合,许多混血儿因此诞生。

    「我们应该让这些灵魂乘上自己的守护之翼,遨翔于时代的天空中吗?」

    此外,由于印地安人口因传染病激减,白人便从非洲大陆引进了许多黑人奴隶,作为替代的劳动力,更将人口生意当成产业之一,与体制结合。结果,黑人与印地安人之间也好,白人与黑人之间也罢,甚至是混血儿彼此之间亦然,血统的混合愈趋复杂……不知不觉间,大地上出现了只存在于此处的新人类。

    「没什么应不应该吧。难道能因为看不顺眼就抛下他们吗?」

    征服大陆中、南部的白人的本国,数百年来早已习于和相异人类作战,更因早与黑人奴隶有所接触,因此他们面对住在这块大陆上的不同人种时较无忌讳。虽然「血统纯正」的观念让混血儿即使有白人血亲也无法享受特权,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他们的存在本身便已具有意义。

    「咦……这、这太过分了……做不到……我做不到……!」

    双方接触逾百年后,白人的方针已经由征服转为定居,然而支配阶层依然由纯种白人所占据。相对地,支撑农园、矿山等地的劳动力,以及都市地带的杂役,则由持续增加的混血儿担纲。当殖民地社会成立并确立后,这些混血儿虽然和印地安人与黑人同样,在身分、职业、服装,甚至是教会礼拜等各方面遭受差别待遇,却依旧形成了一种稳固的阶层。

    「先师啊。我们在风雨中逐渐迷失了自己的根本。请您务必指引——」

    判断基准产生皲裂的声音,传到了苦恼的「四神」灵魂之中。

    自己尽力维护平衡的世界、自己从恶灵手中保护的大地,已经变了一个样子。他们的信念愈是坚定,根干异变带来的扭曲便愈加深刻。

    走投无路的他们,前往尚为人类时的集合之处「大地的心脏」——在那水脉畅流的地底洞窟中,询问正等待着身躯消灭之时到来的先师「宇宙的心臓」该如何自处。

    精神的磨耗与衰微,使得先师早已形同一具皮包骨的木乃伊。他既未睁眼也没有开口,只是坐在那里滔滔不绝地晓喻弟子们。

    《  我的四名弟子啊 西沉的太阳 无法给汝等任何指引  》

    「——我等 已失去了 照耀一切的光和热——」

    等待契约解除之刻到来的「魔王」,就在他掌上那开了个圆孔的徽章型神器中相伴。

    《  指引已无必要  汝等  已然  知晓一切  》

    「——汝等 乃真人 乃明白一切真理之受托者——」

    这位伟大的火雾战士,过去被称颂为「掌握天空的黄金」,但当年那威风凛凛的面容,如今已看不见丝毫痕迹。他现在的样子,只像具轻轻一碰就会崩溃的干尸。

    即使如此,对于「四神」来说,他依旧是在身为人类的自己迷失时,指出异能杀手使命所在的恩人。在自己熬过漫长严苛的修行,并为继承了守护大地之「神」的衣钵而欣喜时,师父更露出了那仅此一次的微笑。

    《  悲怒 喜乐 苦悔 安憩 凡有它们之处 即为使命所在  》

    「——汝等 会做出选择 我等 明白此事——」

    「四神」感受到,先师正结合精神的残渣,挤出那最后的声音。

    过去,为了一见大地尽头而持续漫步的坚强旅人,正面接下这些言语。

    过去,以双耳拾取远近生死哀嚎的海女,不停地掉下比平常更多的泪。

    过去,继承了消灭恶灵之秘法的咒术师,只是不发一语地伫立在原处。

    过去,为了挣脱枷锁不惜自断右足的王子,加深了那离不开脸上的笑。

    当年的微笑,从挣扎的嘴边一闪即逝。

    《  毋须请教他人 不必寻求谅解 自己判断 自己决定  》

    「——这才算得上 守护『大地』的『神』——」

    他们的话音,终于停下。

    没过多久,从转身离去的「四神」背后——洞口埋没在一片绿意之下的「大地的心脏」深处——涌出了让人回忆往日时光的耀眼金丝雀色光芒……「四神」明白,先师已逝。

    「在波涛上跳舞的女人」哭着跪下,

    「在雨中行走的男人」伸出手将她扶起,

    「指引亡者之路的男人」对着他们放声大笑,

    「看遍一切星辰的男人」仰起头望向光辉的碎片。

    要寻找对于世界变貌的回答,更得消灭四处蔓延的恶灵。他们的旅途,这才要开始。

    这些事能容许吗?还是不能容许呢?

    应该接受这一切吗?还是要拒绝一切呢?

    会得出什么样的答案,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身为火雾战士,作为使命的化身,必须做出判断。

    比先前更为强大的「大地四神」,思索着自己的身分,思索着世界的真理,并在同时迈出了步伐。他们走过冻结的冰原,走过苍茫的荒野,走过茂密的丛林,走过干涸的沙漠,最后走入了人群之中。

    在那里,他们见到了更为残酷的地狱。

    1—B.

    ——「睁大眼睛,竖起耳朵,追求全人类的幸福。」——

    对于比利・;霍金来说,自己所见的一切,就是整个世界。

    (……乔那家伙,老是一副嚣张样……平常的威风,现在上哪里去啦?)

    只不过是一个十四岁少年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时代叫公元十九世纪后半。他也不知道自己居住的土地,过去画在墨西哥合众国与得克萨斯共和国的版图内。至于美利坚合众国目前分裂为南北且彼此交战一事,自己属于南方阵营一事,他也完全不晓得。

    (怪了,汉克他……不是出去谈买卖……了吗?)

    他所知道的,就只有春天即将结束,自己住在雪松栅栏围起来的开拓村内,村里住着十个家族的人,栅栏外有牧草地、农地、森林、小河,更外侧则有一片没有尽头的平原,以及偶尔会有巡回牧师或怪怪的行商人从地平线彼端来访,仅此而已。

    (哈、哈哈……老爱装模作样的汤姆,今天也没辄了呢。)

    比利自懂事以来就待在这里,因此已知范围外的事物对他而言毫无实感。他甚至从没想过要离开这片小天地。

    根据在村里和外头往来的大人们所言,遥远的东方有合众国的交易所,非常遥远的南方似乎还有连接墨西哥的边界,不过他从没看过这些东西,更没想过要去一探究竟。或者应该说,他根本没有空闲去思考这些事。

    (你弟弟怎么啦,吉米?)

    他的日常生活里头包括了各种家务,要照料众多家畜,还得无比辛苦地下田耕种,加上牧师心血来潮召开的集会等,每天要做的事(而且能自己主导的连一项也没有)实在太多了。不过说真的,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样。他认识的当地居民,除了婴儿外几乎全都为村子付出了与他同等或更多的辛劳。若非如此,他们便无法在这个严苛的环境生活下去——若说得露骨一点,就是没两下子便会丢掉性命——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琼老爹今天没鬼吼鬼叫了呢。)

    开拓村要比军队驻扎的营寨更为偏西……换言之,这个村子位于印地安人蔓延的边疆最前线。大人们虽然引以为傲,他却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心境。每天在这个没人、没事、没物,什么也没有的地方付出辛劳,就是他的一切。

    (啊,连还小的安也……)

    此刻,从未见过的异色火焰,正在焚烧他的一切。

    对于比利来说,这天是他一生中最糟糕的日子,打从一早起来就没好事。

    早上照惯例去打水时,他滑了一跤,一头栽进河里。不但在吃早餐前就喝了一肚子带有石膏味的水,头上还肿了个疱。

    上午照料马匹时,马儿突然高高举起前脚,比利差点被踩个正着。虽然他抓紧了缰绳,勉强控制住了那匹马,不过手掌却因此狠狠地擦破了皮。

    到了傍晚,爸爸以为比利把玩手枪而揍了他一顿。虽然比利知道隔壁的乔经常偷偷将手枪拿出去玩,但他不想被人家以为自己找借口,所以没说出口。

    不管比利做什么、去哪里,都会莫名其妙地倒霉。晚餐前爸爸再次质问手枪的事情时,他终于忍不住冲出家门。

    爸爸妈妈都没有追来。

    一旦入夜,这个村子就会关上大门,所以无法跑到那相当高的圆木栅栏外头,但父母没追着比利出来的原因并不在此。对于比利而言,因为生气或害怕而冲出家门,到了隔天一早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窝回自己床上,这种事早已是家常便饭。

    而他跑去的地方,每次都一样。

    双亲想必以为那倔强的孩子瑟缩在别人家屋檐下吧,不过实情正好相反。集合村中十家族用的广场设了个讲台,他的避难所就在底下。

    虽然叫「讲台」、「避难所」,但说穿了也只是两个大人就能合力抱起来的木箱,不过让个子娇小的少年窝在里头倒是刚刚好。另外,由于讲台必须坚固得能让村里的众多大汉站上去,因此四边的木板有特别补强过,足以遮蔽寒风。刚好白天时比利偷偷换过了里头他当成床铺来用的稻草,所以睡起来比家里的床还舒服。

    (今天就只有这么一件好事啊。)

    比利卸下木板钻进讲台中,没两下就睡着了。然而他并不晓得,这么做将使自己挥别那没空感受无聊的劳苦日常。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

    「——      ——      !」

    远处传来的高亢嗓音吵醒了他。

    (……啧,谁啊?)

    他还没清醒的脑袋,只想着「难得的一件好事也被毁了」。

    (搞什么啊……玛琪娜奶奶又开始歇斯底里了吗?)

    咚!

    似乎有匹马从他头上窜过,随即踩着马蹄声离去。

    这下子他半点睡意也不剩了。

    (咦?)

    比利连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何处。看来是有匹马从箱子旁奔驰而过。大半夜里,应该不会有人在狭窄的围栏内骑马……

    (天亮了?)

    比利不觉得自己有睡那么久,可是有光线从他当成窥孔用的小洞流泄而出。月光不可能这么强,而且这光芒还是种异样的绿光……浅浅的蓝绿色。

    (到底出了什么——)

    唤醒比利意识的叫声——

    「    !」

    再度微微振动他的鼓膜。

    他这才发现是怎么一回事。

    那声喊叫,是自己认识的人在求救。

    (刚刚的声音……是乔?)

    搞不清楚状况的比利,挣扎着打算从箱子里出去,但杂乱的马蹄声却跟刚刚一样从隔了一块木板处窜过他的面前。在这同时——

    「~~~~!」

    极近距离处传来另一种异样的喊叫声。

    这声音跟先前的正好相反,听起来既像火冒三丈,又像喜悦兴奋,也像高亢的歌声;但这种流畅且带着起伏韵律的嚎叫,他以前从未听过。

    比利瞬间意会过来。

    (印地安人!)

    虽然少年从未实际看过他们,但周遭大人再三挂在嘴边那些吓小孩的床边故事、所谓开拓者的教训,全在这一刻化为鲜明的确信,令比利背脊一凉。

    历代祖先辛苦建造的开拓村,早已被这些挡路的异教蛮族毁了数十数百个。

    像自己这样的开拓民,早已被这些无法无天的凶残盗贼杀了成千上万个。

    如今,那些蛮族、盗贼,已经从床边故事与前人教训中跳了出来,从自己身旁窜过……比利顿时吓得动弹不得。

    方才那一声似乎只是开头,嚎叫声再度响起。

    这回传来的声音则有好几个,它们或远或近,来自村子的各个角落。

    「~~~~!」

    「~~!」

    「~~~~~~!」

    为它们伴奏的则是马蹄声,以及熟识人们的惨叫声。

    「        !」

    「    !」

    「            !」

    无论是绝望的抵抗,死与痛苦的流露,或是求救的请愿,比利全都下意识地将它们挡在脑袋外头。尽管如此,他的身体依旧缓缓地开始动作。

    (别这么做。)

    直觉这么告诉他。

    尽管如此,身体依旧挪向木板上的小洞。

    说不定,双亲的声音也混在那些惨叫之中。

    (别这么做!)

    既然如此,就更该停下动作,然而少年的身体依旧转向了窥孔。因为他的意识与听觉,从洞口处捕捉到了不同于哀嚎的异样声音。比利想用「确认真相」这个行为抵消那些叫声,因此硬是压下了跟自己作对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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