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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斜射在小镇街道的青石板上,照得人直眩晕。
周建寅捧着一碗猪头肉,走在父亲曾经铺设的青石板街道上,短短的一段路却是那么漫长。
一进家门,母亲和老表吴春光正在家里等着,吴春光迫不及待的从周建寅手里抢过碗,直接用手抓肉往嘴里送。
望着老表狼狈的样子,周建寅不禁抱住母亲,两人痛哭起来,父亲戎马一生,出生入死,就在一碗猪头肉泛光的油汁中闪过……
天一亮,周建寅便早早出门,来到杀猪佬家叫上吴春光,再一起来到姐夫家叫上黄文德,三人前往平反委员会办公室报名。
三人刚走到平反委员会办公室大门便听见里面有说有笑。
周建寅走近,探头一看,韦山牛、陆凌南、张大贵、杨美丽、韦根红、韦根亮、梁英红、陆红旗、张文革等一帮仇人全部都在办公室里抢着报名。
周建寅三人也不做声,挺了挺胸脯,大步迈进办公室,直接走到军装跟前说要报名。
韦山牛一听,顿时气炸了,直接指着周建寅鼻子破口大骂,说次类分子等牛鬼蛇神没资格报名。
周建寅这回也不慌,给军装使了个眼色,便退到一旁不做声。
“啪!”,军装一拍桌子,顿时全场安静了下来。
军装板起脸,对韦山牛等大声斥责说,现在文革那一套已经过去了,讲究人人平等,次类分子平反做了新人也一样可以报名。
韦山牛听得是脸红一阵、青一阵,军装的唾沫足于给他洗个脸,等军装训斥完毕,只得灰溜溜带着所谓的骨干分子离开。
周建寅见韦山牛离开,报完名,便叫姐夫和老表在门口等。
见办公室只剩下自己和军装两人,周建寅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人书,放在桌子上,说自己识字不多,想来请教一下文化人。
军装一看小人书鼓鼓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三分,将书收到抽屉里,说现在比较忙,日后再来请教吧。
周建寅离开平反委员会办公室,搂住姐夫和老表的肩膀,哼着歌往家里走,留给两个人是面面相觑。
三天无话,一下子就到选街委的日子。
一大早,广播过后,镇里几百号人来到平反委员会办公室门口,只见门口摆着十二个簸箕,簸箕旁边是一小碗的黄豆,簸箕上插着几张硬纸,纸片上分别写了候选人的名字。
叮当、叮当……
每一颗黄豆落筐的声音都牵动着小镇人的心。
周建寅367棵豆子、黄文德144棵豆子、吴春光108棵豆子、杨美丽31棵豆子、陆凌云22棵豆子……,韦山牛3棵豆子……
随着军装的大声唱票,人群中不断的爆发出热烈的欢呼,韦山牛一听到自己才3棵豆子,眼前一黑,一下子气晕了过去。
等韦山牛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额头上敷着毛巾,床前坐着儿媳妇农红艳和孙子韦根贫,心中一股怨气堵得慌,便起了身,也不顾老婆的劝告,披衣出了门。
韦山牛穿过小镇,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家家户户都关了门,唯独远处周建寅家灯火通明,阵阵猜码声直奔山坳,军装的声音夹杂在里面格外洪亮。
韦山牛想想自己为革命做了那么多贡献,现在居然落到这个下场,转了个头,失魂落魄没头没脑的往前走。
走了半天,忽然前面有微弱的亮光。
韦山牛定眼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居然走到了仓库门口,这才想起了杨美丽。
美丽、美丽……
韦山牛转念一想,街委会这一成立,以后就不能来仓库了,便轻轻的走过去,呼唤杨美丽的名字。
杨美丽听到熟悉的声音,赶紧打开门,两个落魄户,也不用多说,直接抱住一团,滚在农具堆里,娇喘之声弥漫整个仓库……###第五十章 破 鞋
话说,当晚吴春光在周建寅家喝酒,酒过三巡,酒精灼人,便转身进茅房尿尿,刚走到门口,见陶所长在蹲在坑上拉得正欢,门也不关。
“操,真他们变态”,吴春光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低声骂道。
等了半天,见陶所长没有挪窝的意思,实在是憋不住了,吴春光只能跑到门口,随意找到一个能挡住自己小兄弟的角落就喷起“农药”来……
“呼呼!”,一阵寒风吹过,吴春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赶紧抖了两抖家伙,正要转身回屋,忽然看见韦山牛一个人在街上鬼鬼祟祟的走。
吴春光觉得疑惑,大晚上不在家里睡觉,跑出来瞎溜达干嘛,便悄悄的跟上去……
吴春光一路尾随,只见韦山牛转身进了仓库,便知道有好事情,赶紧回来通知周建寅。
周建寅刚上任,正愁找不到机会收拾韦山牛,现在倒主动撞到枪口上。
周建寅赶紧召集酒友,出门抓。但走到门口,才发现少了关键的武装力量派出所的陶所长,还以为是先开溜了,赶紧叫吴春光去派出所请人。
“没有回所里,肯定还在屋后蹲坑”,吴春光不假思索的回答。
吴春光赶紧跑茅坑一看,差点笑破肚子,只见陶所长正一手扶着傍边的栅栏,大声的哼着。
估计是排不出大便,吴春光赶紧跑回屋,问周建寅要了半块肥皂,削尖了,走过去递给陶所长。
陶所长尴尬的接过肥皂,往下面陶腾一下,大亨一声,之才提起裤子出来与众人会和。
周建寅关键人物到场了,赶紧抄了家伙,带人往仓库奔……
众人赶到仓库外面,只见仓库一片漆黑,貌似没有人,但里面却隐隐约约传来娇喘的声音。
周建寅顺着仓库门缝一看,果然是两个人在仓库里翻云覆雨,便愤怒的踢开门,直接冲进去,对着韦山牛一阵暴打后,将两人五花大绑带到了派出所。
南坡镇派出所也是生产队解散不久后才入驻,陶河源所长作为第一任所长,正发愁没有案子,没办法在群众中立威,现在居然赶上一件流氓案,而且疑犯还是原生产队大队长和仓库保管员,真是求之不得,真好杀鸡儆猴给南坡镇老百姓看看。
韦山牛、杨美丽两人被带到派出所后,韦山牛直接被带进了审讯室连夜审讯,杨美丽暂时被隔离在隔壁房间。
“噗!噗!啊!啊!啊!”,陶所长特地回屋换上了一双皮鞋,叫周建寅把韦山牛扶正,对着韦山牛肋骨直接上去就是一脚,韦山牛顿时像猪一样,滚到墙角嗷嗷直叫;连粪便都出来了。
陶所长见韦山牛居然当众流大便,那不是侮辱自己拉不出大便吗?顿时火冒三丈,掏出“猪脚”甩在桌案上,厉声问韦山牛认不认罪。
韦山牛看到“猪脚”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还没想起自己犯了什么罪,刚要开口,背后“咚”的一声,又挨了一拳,回头一看,周建寅正用愤怒的目光盯着自己。
韦山牛一时还没适应角色转变,次类份子居然敢打自己,刚要张嘴开骂,“啪”,又挨了一巴掌,顿感脸上火辣辣,不敢吭声了。
……
人证、物证俱在,韦山牛自知是百口莫辩,在加上周建寅在现场,其父周庆将被烹尸时的惨样不断在脑海闪现,顿时头皮发麻,为免皮肉之苦,只能认罪,连在签笔录的时候,上面写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韦山牛被押到了县城,不出两个月判决就下来了,罪名是X奸妇女、盗窃、抢劫,数罪并罚判处八年有期徒刑。
韦山牛威风一时,却没想到在八十岁的年纪进了班房,更没想到的是碰上了一位“故人”。
俗话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韦山牛进入班房的第一天,发现对面床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韦山牛定眼一看,不错,此人就是自己的孙子韦建业,只是却出乎意料的比以前强壮了。
话说,韦建业被自己的爷爷送进了监狱,心里五味杂陈。但好歹做过一段时间生产队长,学得点管人的伎俩,加上年轻力壮,居然成了监狱里小有名气的牢头。
韦建业也第一眼认出了对面的糟老头。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韦建业每日三餐,按时送爷爷一顿拳脚,管饱。
韦山牛在监狱里呆了不到半年,早被韦建业折腾得不成人样。
监狱怕韦山牛一把老骨头死在监狱里,要担责任,在一次劳动改造的时故意放走了韦山牛。
韦山牛逃跑后,没敢直接回家,只能在县城讨饭吃,半年后确认没有人再抓自己,便在乡邻的嘲笑声中回到了南坡镇。
话说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杨美丽。
陶所长处理完韦山牛的事情,已经是后半夜了,便打发了众人回家睡觉。
折腾了一个晚上,陶所长也有些困意,便把门锁死,正要回家睡觉,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呼呼的酣睡声。
哦,杨美丽,陶所长这才想起隔壁房间的杨美丽还在那里关着。
杨美丽的美貌和浪荡故事,陶所长刚来南坡镇就有所耳闻,但还没有机会一睹风采,这回倒阴差阳错的安排了这样的见面场景,赶紧掏出钥匙,打开隔壁房间看个究竟。
陶所长一进门,见不远处的墙角卷缩这一个人,像一堆抹布一样堆在那里,顿时兴趣大减,干脆上去踢两脚过瘾算了。
但当陶所长走近了借着灯光一看,顿时改变了主意。
不愧是南坡镇有名的X妇,只见杨美丽虽然头发蓬乱,嘴角一丝血迹,仍挡不住那俊美的脸庞,尤其是被扯破的衣衫下面两圆球若隐若现,腿肚子都软了。
三分酒气,十分胆肥。
借酒壮胆,陶所长直接扑上去将杨美丽摁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兴奋的嘿咻起来,派出所顿时传来阵阵凄厉的嚎叫声……
清晨,杨美丽踉踉跄跄的从派出所出来,见天还没大亮,赶紧绕着镇外转了一大圈,去了仓库简单捡了几件衣物,回到家里闷头便睡,从此和仓库保管员这个肥差彻底告别了,韦家也断了最重要经济来源。
话说,韦国爱一大早睡着正酣,忽然感觉一团热乎乎的热团钻进被窝,定眼一看竟然是老婆杨美丽,只是感觉脸色有点苍白。
没搞错吧,韦国爱已经一年多没和杨美丽同床了,现在这个女人居然主动送上门。
韦国爱也懒得管那么多,回来就好,直接滚上去,将杨美丽压在身下嘿咻起来。
此时此刻,杨美丽已经没有了任何硬气的资本,只能含着眼泪任凭身上丑八怪不停的折腾着自己即将逝去的青春……###第五十一章 分田到户
再说另一边,周建寅收拾完了韦山牛,自是兴奋得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周建寅起了个大早,连早饭也懒得吃便到广播站宣布成立南坡镇街道委员会,自己任街长,黄文德任街委支书,吴春光任治保主任,再拉周数艳儿子王文广任文化站站长……
从此,周建寅开始了在南坡镇呼风唤雨的日子。
周建寅上任后,想起父亲铺设街道的壮举,便乘着全镇重新变更门牌的机会,重新规划南坡镇。
周建寅将南坡镇分成了东街和西街,从自己房子往东为东街,往西为西街。
这样周家的房子就牢牢占据了南坡镇龙头的风水宝地位置,周家又找到了起势的机会。
规划好南坡镇街道后,按照党的号召,分田地成了摆在周建寅面前的头等大事。
土地千百年来,都是关乎老百姓生死和国家存亡更迭的最重要资源,不管周建寅怎么分,都是会得罪不同的人。
为了“公平”起见,周建寅虎将潭下游的大部分田地划归东街,上游的大部分田地划归西街,具体按人头,采取抓阄的方式分。
分田地在农村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韦家因为被分在西街,大部分为旱地,自然是百般不愿。
现在虽然失势,但韦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丁。
在韦山牛的带领下,韦大蛇、韦国爱、韦根红、韦根亮、韦根贫再加上西街的一些老生产队人员二十多人拿着镰刀,天天守在田间地头,分田到户工作组一来丈量田地,马上冲过去……
周家男人不够,贵为街长的周建寅也无可奈何,分田到户工作就是这样搁浅了下来。
这天晚饭过后,周建寅还是想往常一样彻夜难眠。
“砰砰!砰砰!”,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周建寅赶紧披衣开门一看,原来是姐夫黄文德。
黄文德闪进门后,悄悄贴着周建寅耳边说了几句,周建寅顿时豁然开朗。
送走姐夫后,周建寅终于享受了一个多月以来的一场酣睡。
第二天,周建寅召集街委开了个简单的碰头会,又前往乡政府征得赖乡长同意后,便宣布了新的分田方案。
按照方案,为了起到示范带头作用,周建寅和街道委员会成员家属选择虎将潭坝下的水田,再往下划出十亩水田给韦家和部分西街群众。
因为虎将潭在文革时被韦家带头挖垮了,靠近水坝下面的良田成了水洼地,根本种不得水稻。
韦家得了东街下游的部分水田,刚好灌溉充足,赚到了便宜,自然是一百个举手赞成。
虽然小阻挠,但有了韦家和西街一些老顽固的支持,不出三天,南坡镇田地还是小有波澜的瓜分完毕,连先前黄冬梅“怀孕”多分一份的争议也没了。
周建寅通过分地,自我牺牲,满足了绝大多数乡亲的利益,算是在南坡镇树立了威望,小镇暂时回归了平静。
秋收过后,周建寅去河里摸了几条鱼,再带上几斤玉米酒,悄悄的来带乡政府,敲开了赖德仁乡长的房门。
赖乡长开门一看,见周建寅手里提着家伙,加上上次分地给自己留了好印象,心里自是十分欢喜,赶紧将周建寅拉进门,水一热,鱼上桌,两人猜起码来……
几码下来,酒过三分,周建寅搂住赖乡长肩头说:“老哥,要想吃鱼,你批我十包水泥,我把水坝一修,鱼苗一放,收成算你一半,您老天天有鱼吃”。
赖乡长一来南坡镇,看着将军谭那么好的潭水放着着实可惜,早有建鱼塘的念头。现在周建寅一说,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入伙,加上已经有三分醉意,便拍着胸脯,踉跄起身,拿出公章在一张白纸上盖上大印,塞到周建寅怀里,叫周建寅找兰会计要水泥。
周建寅赶忙把“批条”收好,酒过三巡,两人猜码之声更加震天……
周建寅等赖乡长睡下后,帮赖乡长盖好被子,赶紧拿着“批条”回了家,找来笔,在白纸上面写下:“现批给南坡镇街道委员会十五包水泥,用于修水坝”,便叫上姐夫和吴春光拉了一辆马车,提着一只鸡匆匆来到乡政府找兰会计。
话说兰会计晌午看见周建寅提着鱼和酒来找乡长,却没见叫自己去喝酒,心中早就有三分怨气。现在见周建寅来要水泥,再看字迹也不像赖乡长,便找各种理由推脱。
周建寅早已料到兰会计有这么一手,赶紧叫吴春光拿鸡进来。
兰会计见吴春光拿鸡进来顿时两眼放光,假装推辞了几句后,便找来钥匙,领周建寅去了仓库……
说干就不含糊,周建寅连夜召开了街道委员会会议,当晚就广播出去,全镇有钱出钱,没钱的每户出一个男人参加修复水坝。
第二天一大早,周建寅叫了几个人一起把十包水泥拉往水坝上拉。
周建寅一到水坝,只见黑压压人群一片,还不赖,连韦家人都到了,只是个别家代表比较小,有的个头都没有锄头高。
周建寅领着大伙在水坝上干了两天,算是把水坝缺口给堵上了,就等雨季的到来了。
周建寅站在坝头,望着水潭的水一点点的往上涨,想到父亲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吧,不禁黯然泪下。
“啪啦!啪啦!哇!哇!”,随着阵阵的闪电、声声的蛙叫,大雨倾盆而下,龙虎潭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家家户户男丁、女人,听到打雷下雨的声音,凡能动的赶紧披着斗笠出门,冒雨犁田蓄水。
韦山牛带着家里的男丁扛着犁具一到田边,顿时傻了眼,周建寅家田里的水正从高处往自己田里漫,一踩下去水都漫过膝盖了,只能先回家等晴天。
好不容易晴了几天,韦山牛到田边一看,更是气炸了,周家直接从水坝边开一道小口,水源源不断的流到田里,原本没人要的水洼地瞬间变成了良田。
自己家这边的田在太阳烘烤下已经开始开裂了,更为严重的是,如果要引水必须先经过周家的田,这不是要自己向人家低头吗。
韦山牛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在周家田埂上开了个大口,就径直回了家。
周建寅早料到韦家有这一手,也不争,人一走,便把田埂一堵就完事了。
这样一来,你开我堵,一个多月下来,周家早就插秧了,韦家的田还是半干不稀。
韦家几兄弟每次二两米酒下肚,便提扁担找周建寅打架,但几次到周家门口,要么见陶所长在里面喝酒,要么听到赖乡长在里面猜码,要么干脆两人都在,只能忍气吞声。
韦家终于熬到全镇都插秧完了,才蓄水成功,开始插秧,但早已过季,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