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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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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朋友是怎么知道县吏到来了呢?”
他刚想到这里,秦干亦怒声说道:“吾与刘君今日近午方至乡中,日不移影,而请托的言辞就已经到了你这里!许仲的朋党还真是消息灵通!是谁给他们传的话?”
荀贞心中咯噔一跳,想到了一个人:“会不会是陈褒在给许季报讯后,顺路又找了几个许仲的朋友?”陈褒是听了他的吩咐去大王里报讯的,如果是陈褒,那么归根到底,“通风报讯的人岂不是我?”
他从容地说道:“二君轺车袍服从县中来,有可能被谁在的路上看见了,告与许仲朋党。”
“哼!”
秦干冷若冰霜,盯着谢武,加重语气,说道:“因一己私怨,罔顾国法,勾连结党,跋扈乡里,任张声势,擅作威福,外表看起来孝顺,实际上残忍无情,此郭解之流也!吾平生所恨,一则阉竖,二即此辈。今奉县君之命查办此案,必不会手下留情!”
谢武面不改色,笑着奉承道:“秦君的忠信无害,众所周知。”
荀贞“做贼心虚”,为了摆脱“嫌疑”,目不斜视地站在秦干身侧,在听了谢武的这句话后,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心道:“该说他圆滑好呢?还是厚脸皮好呢?”
蔷夫和亭长不同,亭长多用有武勇的人,而蔷夫大抵选用本乡士人。也许接触的人太少,或者认识的人都太好,自穿越来,荀贞还从没有见过如此脸厚油滑的士子。
——当然,谢武之所以脸厚油滑,不顾秦干的怒火,一而再再而三地替许仲求情,可能也与他的官职乃是由郡中任命,与县中不相干有关。
刘儒打圆场,说道:“封查之任,是我的职责,秦君何必大动肝火?哈哈?……,子明,我也不瞒你,这件事儿,谁说情都没有用的。……”拉了秦干的手,笑道,“走,上车去。速将许家查封,也免得再有谁来请托,招人厌烦。”
秦干不好给刘儒脸色,勉强收了脾气,与之上车。
荀贞、谢武也跟着上了马。
程偃行过礼后就退到了荀贞的身后,这会儿叫上杜买一块儿,两人共骑。
轺车在前,谢、荀其次,程、杜殿后,六人往大王里去。
……
谢武和刘儒说了几句话,招呼荀贞,笑道:“足下定是新任的繁阳亭长荀君了?”
“正是。谢君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怎么能直呼名字呢?太不礼貌了。我可是久仰荀君大名了,何时来的亭里?怎不提早告知,也好容我相迎。”
荀贞心道:“我有什么大名可让你久仰的?”保持一贯的温文谦虚,答道,“谢君太客气了。”
“我的姓本来就很客气嘛。”
“……。”
荀君一时语塞,顿了顿,说道:“来的匆忙,本该昨天去拜见谢君的,但不巧,来就碰上了许仲案,片刻不得闲歇。”
谢武热情洋溢地说道:“以后你我同乡为吏,理应勤加走动,多加亲近,……,唉,你要是能在乡亭任职就好了,出了亭舍,就是我的乡舍,门挨着门,两步路就到。”
和荀贞打了招呼,聊了几句,谢武又催马向前,接着和刘儒、秦干说话。即便秦干不搭理他,他也甘之若饴。
荀贞心道:“此人八面玲珑。”
……
谈谈说说,到了大王里。
上次来时见过的那个里监门看见这么多“贵人”来到,吓得跪拜在地,不敢抬头。谢武从马上跳下,很殷勤地问道:“要不要下官将里长叫来?”
秦干不给他好脸色,说道:“吾等是为封查许家而来,非是为见里长。”拂袖下车。
谢武笑道:“是,是。”里门没有全开,只开了一扇,他疾步上前,把另一扇也推开,弯腰拱手,道,“秦君请进,刘君请进,荀君请进……,诸位请进。”
对他种唾面自干的作态,秦干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眼不见心为净,不看他,直入里中。
每个里中都有一间弹室,是里长办公的地方。荀贞冲程偃使个眼色,程偃告个罪,快步走前,先去弹室中找到里长,带过来,前头引路,很快到了许家。
到了许家门口,诸人吃了一惊。
门没关,院中满是人,足有十几个人,大多褐衣带剑,也有衣衫文绣、服饰鲜华的,全都面对堂屋的门,跪坐院中,排了四五排。荀贞第一反应去找陈褒,快速地看了一圈,松了口气:“还好,陈褒不在。”
秦干一下没反应过来,扭脸去看里长,问道:“院中何人?”
里长忐忑不安,答道:“都是许家的友人,因闻许仲之事,故特来拜慰许母。”
这哪里是拜见许母,分明是下马威!
秦干铁青着脸,没理会里长的虚词,直接问道:“彼辈怎知吾等要来封查许家?”
荀贞提心到口,虽不知是否陈褒告诉他们的的,但陈褒来许家报讯的事儿,里长定然知晓。这要被说出来,少不了一个通风报讯之罪。知法犯法,惩处最严。
荀贞微微有点后悔:“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能让陈褒来!”他虽想对许仲示好,但示好会不会得到足够的回报还不确定,若因此获罪,实在得不偿失。不过,后悔也晚了,等里长怎么说吧。
里长小心翼翼地答道:“刚才有人,……。”
荀贞咽了口唾沫。
“刚才有人怎么?来通风报讯么?”
“不是,刚才有人来许家借东西,见许母病了,所以话传出去,这些人就来了。”
“病了?”秦干似信非信,冷笑道,“吾等才来封查,她就病了?病得挺及时!”想往院中去,院子小,被那十几个人占满了,没有过道可走。
谢武、杜买两人急忙上前,大声说道:“县中贼曹秦君、狱史刘君到,尔等还不快快跪拜相迎、让开地方?”
院中诸人又不是瞎子、聋子,早知他们来了,只是没人动而已。此时闻言,跪在最前边的两个人带头,十几个人一起将双手放在地上,弯下腰,额头触地,齐拜屋内,大声说道:“县中诸君来访,小人等暂且告退,老夫人请好好养病,不要为仲兄担忧。”
跪拜完毕,纷纷起身,从院中出来,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外边的巷路上。
如果说最初对许仲是“奇其为人”,继而是“千金市马骨”,那么现在只能用“吃惊”来形容荀贞的感受。此前,史巨先、陈褒、程偃、包括“本亭求盗”、以及“谢武求情”等的表现只说明许仲很有威望,但眼前的场景却生动地显现出了许仲在乡间轻侠中的号召力。
来的有十几个人,没有来的又有多少呢?如果许仲振臂一呼,可以召集到多少人呢?而应他召集来的轻侠又能带来多少的黔首百姓呢?
荀贞又有点后悔,这次后悔的不是贸然派陈褒报讯,而是后悔做得还不够多,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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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朋党
查封是刘儒的工作,但秦干可能是被激怒了,比他更主动。
秦干并不古板,也会交际,来的路上就与荀贞相谈甚欢,遇见有学识的士子,亦能坐而论道,然而说到底,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的原则就是:“秉公执法”。
这与他的经历有关。他的家世很普通,世代务农,能走到这一步,得到县君的信任,引为心腹、任为贼曹,全靠他自己的努力。
他早年雄心壮志,认为大丈夫应当五鼎食,为君王治天下,岂能埋首田垄,终为一老农?因此不辞路远,投到郑玄门下,苦读数年。郑玄在马融门下求学时,整整三年,连马融的面都没见着,却依然日夜诵习,毫无倦怠。他也差不多,颇得其师“家风”,日夜攻读,心无旁骛,最终得到了郑玄的认可和赞许。
学成归来,以郑玄门徒的身份被郡县察举,初为县中书佐,从最底层干起,一步一个脚印,逐渐到今天的位置。因为他勤恳踏实、公正廉明,听说县君已有意拔擢他为主薄。
主薄者,掌管文书,类似秘书的角色,与县廷诸椽吏相比,仅次功曹,但与县令(长)的关系更为亲近,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一个没有背景的人,能走到这一步,殊为不易。
也因为此,因为他自家是由求学而才能入仕的,所以在南平里的时候,他提醒荀贞要“普及教化”、也因为此,因为他自家少年务农时,亲眼见乡间轻侠的跋扈专威,所以会最恨阉竖、其次游侠,在先是谢武为许仲求情、继而又看到诸多游侠少年齐聚许家后,会大发雷霆。
“此辈鱼肉乡里、骄横跋扈,民苦之已久,今又群聚许家,难道是想对抗县寺,杀官造反么?”前汉末年,东海吕母因其子被县中枉杀,广施恩泽,聚集轻侠,围攻县寺,尽杀官吏。本朝也出现过类似的事情,游侠犯法,县吏前去抓捕,却反被其朋党击杀出巷外。
虽有前车之鉴,秦干丝毫畏惧。他大步入院,呼喝道:“吾乃贼曹,奉令而来。许家人何在?”
他这一副无礼的姿态,让荀贞暗暗捏了一把汗,看了一眼站在院外的诸恶少年,忙也快步跟进,手放在了刀柄上,小声对杜买、程偃说道:“多加小心!”
刘儒本不以为意,但在听到诸少年因之而起的骚动后,不由面色微变。
谢武笑容满面,对秦干说道:“秦君稍等,容下官将许母请出。”
屋门是关着的,不等谢武过去,“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少年扶着一个老妇从中走出。荀贞认得,正是许季和许母两人。
许季面容苍白。许母双眼红肿,也许哭得太多,眼珠浑浊,这会儿由许季搀着胳膊,好像路都快走不成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昨天见她时,还没觉得这么老。
他迎了上去,搀住许母的另一边,轻声说道:“二兄误杀王屠,……。”
许母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亭君莫再隐瞒了。”一语未毕,老泪纵横,涕泪横流地说道,“老妾虽是乡下人,也知‘杀人者死’。只是苦了俺的仲郎,……。都怪俺,都怪俺,为什么要告诉他被王屠辱骂呢?”
“尔即许母?”
许母颤颤巍巍地要下拜。
秦干虽耿直刚严,但非为冷血,尽管恼怒许仲朋党,但见她此时模样,却也不肯让她下跪,说道:“诏令:‘七十岁以上的老者,入官寺不趋’。你虽尚未授杖,也不必拜了。”
——“授杖”,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会被授给一根鸠杖,是身份的象征,以示尊崇。
荀贞和许季将许母扶住,免了她的跪拜。秦干问许季:“尔为何人?”
“在下许季,许仲是在下兄长,拜见秦君。”
这次许季下拜,秦干就不拦了,问里长:“许仲尚未婚配?”
里长恭敬之极地答道:“是。”
没有婚配,就无“妻、子”可封。秦干对刘儒说道:“刘君,请封其家产。”
刘儒担忧院外少年,巴不得早点封完了事,当即和谢武、里长去到屋内,逐一检查、核实、确定。
秦干没有掺和。他转到院门处,负手雄立,蔑视院外诸人。诸少年观其形容,自觉受了侮辱,一阵阵的骚乱,好几个人握住了剑柄,但终究没有人挑头上前。
许家家徒四壁,家产不多,很快,刘儒等人核查完毕,出来说道:“许家计有:一宇二内,各有户,床、榻等器具若干,院中桑树一棵。”问谢武,“对么?”
谢武说道:“对、对。”问里长,“许家是否还有其它应被封守而你们遗漏的,或者藏在别处、没有进行登记的?如果有,你要获罪的!”
里长答道:“许家该封守的皆在此处,并无别物。”
刘儒说道:“那这些东西就移交给你两人了。你两人安排一下,找人轮流看守。等待县中新的命令下来。”
谢武、里长齐声应是。
“封守”的整个过程便是这样,等回去后,刘儒据此写一份爰书,上交长官,工作就算完成了。他问秦干:“秦君,事已毕,可以走了么?”
“许仲仗勇力,勾结朋党,擅作威福,闹市贼杀,罔顾国法!杀人后又逃窜江湖,亡命山林,这种行为是需要严加惩处的!依照法令,需将其母扣押亭舍。”
刘儒、谢武、荀贞诸人都是一愣。
刚才在来的路上,秦干还反问谢武“谁说要牵连许仲的母亲了”?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荀贞转顾院外一个个怒形於色的少年们,心中了然:“必是因此”。
谢武陪笑说道:“许母年高,……。”
“按照法令,七十以上触犯律法,不是诬告、杀伤人的,不得系拘。她有七十岁么?”
“虽不到七十,但昨晚染恙,……。”
“恙在何处?”
许母的老弱是因为伤心过度,从外表看,确实不像生病了。
“这个,……。许仲杀人,虽触犯律法,念其一片孝心使然,……。”
“若是真孝,就不会想不到杀人后,他的母亲会被扣押亭中!”
“虽说有这样的规定,但向来执行不严,不是一定要如此才行,……。”
“别人宽纵是别人的事,此案由吾负责,当依吾计而行!”
谢武还想说些什么,秦干不给他机会,问道:“本亭亭长何在?将他叫来,把许母交给他!许仲一日不自首,便一日不放其母还家!”
“当啷”一声,门外有人将佩刀拔出一截。
院内诸人大多立在树下,阳光透过枝叶,筛落下来,映衬得他们的脸上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谢武的笑容渐成不安,刘儒、里长,以及“雄武”的杜买、“粗壮”的程偃,额头上都有汗水渗出。
荀贞穿越以来有两大收获,一个渐渐养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深沉,一个勤学技击,此时虽紧张,还算镇静,但也握紧了刀柄,一双眼紧盯院外,只等感觉不对,便要首先暴起发难。他注意到拔刀那人二十三四,猿臂蜂腰,似为头领,诸少年都在看着他,好像在等他令下。
时人尚武,儒生、文人中亦有很多人通晓剑术。秦干的师兄弟中就有很多文武双全的,秦干亦通击剑之术,身上佩戴的也有剑,但他没有拔出,甚至连碰都没碰一下。他迎对诸少年,身躯挺立如青松,厉声叱道:“尔等是欲试吾剑,还是欲试国法?”
颍川郡人文荟萃,有颍阴荀氏、许县陈氏、阳翟郭氏、长社钟氏等等的名门世族;同时也继承了战国、先秦时的“剽轻”遗风,有祭遵这样因被衙门的官吏冒犯,便“结客杀之”的“奇士”。前汉邹阳评点各地风气,说颍川“时奇节”。“奇节”,即包含游侠风气。
杀几个官吏,对任气轻生的轻侠少年们来说,似乎不算一回事儿,但面对秦干的这一声叱咤,却竟有好几人不由自主地畏缩后退,又听得“当啷”一声,却是适才拔刀的那人不知怎么手一松,刀又落回了刀鞘。
秦干不依不饶,移步迫前,又叱道:“尔辈先群集院中,今又围堵门前,所欲何为?是想炫耀你们的势力,为许仲脱罪么?若是,前站!”
没一个人往前站的。
“如果不是,还不速速退去!”
当时讲究“循吏”和“酷吏”,越是“坚直廉正,无所阿避”的,越是能得到敬重和畏惧。秦干久在县中任职,素有清名,此时又嗔目作色,气势越发逼人,在他的接连叱责之下,诸少年虽没有走,但也不敢再骚动喧哗了。
荀贞大为敬服,心道:“这就是所谓的凛然正气么!也只有这样的官吏,才是国家的栋梁啊!”暗叹口气,“只可惜,……。”只可惜乱世将临。
若非因知乱世将临,他绝对会支持秦干的做法,可惜事与愿违。乱世将起,正是要用此辈轻侠之时。他想道:“我本来没有打算将许母扣押亭中,但事已至此,与其将许母交给本亭,不如置於己手。如果做得好,未尝不能将坏事变成好事。”
他初来许家时,去过本地亭舍,那个“求盗”极不配合。由此可以看出,即使将许母交给本亭,也定不会吃苦,既然如此,何不将这个“示好”的机会留给自己呢?寻思已定,他快步走到秦干的身边,低声说道:“秦君息怒,我有一句话想说。”
“什么?”
“正如来时秦君所说:王屠系我繁阳亭住民。若扣押许母,我想应放在本亭。”
“噢?”
“此地亭中,连亭长在内,只有三四人,人数少,武备不足。许仲有勇力,又结交少年,若将许母扣押在此亭中,似有不妥。”
秦干沉吟片刻,说道:“荀卿言之有理,便交付卿亭!”
院外诸少年没有胆量再在秦干面前乱来,但荀贞初来乍到,人皆不识,对他们却是毫无威胁,有听到这番对话的,都怒目相对,咬牙切齿。
此时最重要的是把许母“抢”到繁阳亭,对这些少年的怒目,荀贞只当不见,见秦干允了,从容不迫地退回许母身边,说道:“已得了秦君的允许,请老夫人暂住我亭。”
杜买和程偃就站在边儿上,闻言之下,杜买大惊失色,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小声劝道:“荀君,许仲侍母至孝,若将其母扣押繁阳,或会有不测!他又不是咱们亭的人,何必为此呢?”
荀贞笑了笑,只说了一句:“杜君多虑了。”不多做解释。
既然决定将许母扣押到繁阳亭,那么也就不必找本地亭长了,秦干当先,刘儒、谢武在中,荀贞等人在后,一行人出了许家。
诸少年忌惮秦干之威,不敢阻拦,皆拜倒路边,为许母送行,齐声说道:“老夫人慢走!请毋担忧,家中诸物,自有俺等照看。”等秦干他们走远了,还不散,又跟在后边,跟了好几里地。这么浩浩荡荡的一群,引得路人、田间的农人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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