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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千也没说什么,望着曹杰他们带着几十个绿营兵离去。
……
进了京师巡捕四营的营地,就有人认出了刘豪林,很是惊讶。
“刘爷,您咋回来了呢?”一个绿营兵问。
刘豪林笑骂:“奶奶的,老子就该死?告诉你丫的,老子现在是副参领,四品顶戴,统旗军第二协第二标标统!”
“啥?”围着刘豪林的所有人都张大嘴巴。
是这样,陈玉山、刘豪林现在都是京城武官,用银子捐的,赵千昨天给兵部上了条陈,要了这两人进统旗军,慈禧钦点的辅助载振练兵的人,兵部也立刻准了。不过那条陈倒是要了赵大帅的亲命了,毛笔字一塌糊涂就不说了,拽文怎么也拽不顺溜,最后还是由看不过去的很有文化的陈玉山代笔。
“都站好了!”刘豪林大吼,“是个爷们的提起点精神,给协统大人看看,能不能进统旗军,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很多绿营兵立刻站直,瘦不啦叽的,赵千看着直摇头。
不过还有些兵没过来,站在远处冷眼旁观,他们的眼神很奇怪,冷漠、还带着蔑视。
“那些人也是绿营兵?”赵千问刘豪林。
刘豪林顺着赵千的目光望去,了然道:“那些人都是犯人,要么是发配来的,要么就是打仗了特赦的。”
打仗?赵千反应过来了,“甲午?”
刘豪林道:“对,他们中很多人都是上过战场的,打剩的兵,啥也不要,啥也不想,活一天是一天,看穿了。”
赵千明白了,朝那些兵走去。李奇天、陈玉山、刘豪林也不知大帅要干什么,连忙跟上,很多想进统旗军的绿营兵也跟着,洋洋洒洒一大帮人。
“你叫什么?”赵千看着一个一脸黝黑的瘦汉子。
瘦汉子坐在地上,破烂的火绳枪丢在一旁,看到赵千来也不起身,只是抬头,眼神很冷。
“妈的,二猴子,赵大人问你话,吱个声!”赵千身后一个绿营兵吼道。
二猴子还是不说话,轻轻冷笑一声。
那绿营兵还想骂,却被赵千挥手制止。赵千打量着这外号叫“二猴子”的瘦汉,个儿很高,长脚大手,手上骨节粗壮,尽是老茧子,估计是练了拳的。
“犯了什么事儿?”赵千又问。
“杀人,杀狗官。”这回二猴子开口了,依旧冷笑。
赵千眼神蓦地凌厉!
二猴子愣了一下,表情不由僵了僵。
周围一下安静了,赵千的目光就落在二猴子脸上,二猴子只对视了几秒钟就退缩了。
“很英雄嘛。”赵千说完这句话,二猴子就呆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只手直接就伸了过来,速度很快!
嘭!
所有人呆了。
二猴子飞了出去,摔在几米外。
咔,赵千捏着手指关节,然后一把扯掉了料子很贵的马褂,“起来,让老子看看你是不是英雄!”
二猴子挨了一拳,一半脸都肿了起来,可他没怂,窜起了火气,噌的一下爬起,大吼一声就扑向赵千。
嘭!
二猴子又挨了一脚,再次飞远。
“会不会打架?”赵千推了下脖颈,“别他妈玩那些假把式,打架就是要把对手打倒,一拳让你晕,两拳要你昏,三拳两脚就要你命!”
所有人都惊呆了。刘豪林更是惊讶无比!他曾和陈荣交过手,一下就被放翻,事后已经把毒蝎队员当成拼命追赶的目标,可此时,当刘豪林看到赵千出手时,才知道陈荣的格斗技术和赵大帅比,实在是太拖泥带水了!
直接!简单!有效!致命!
没有花招子,一拳一脚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对手倒下!
二猴子还真倔,再次爬起来,一个矮身,窜向赵千。
赵千后退一步,躲过了二猴子的扫堂腿,然后一个半转身,一脚就朝二猴子小腿上踩去!
要断!二猴子这条腿要断!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这一刻,空气仿佛凝结了,所有人都睁着眼睛,等着看二猴子小腿被踩断的惨状!
二猴子脑中一片空白,冷漠的瞳孔中出现了惊惧……
可是。
那一脚没用力,只是在二猴子的裤子上轻轻擦了擦鞋底……
所有人都傻了,只有李奇天微笑低语:“又是这一套。”
“没打过仗吧?”赵千问。
二猴子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这个男人。
“战场上,每一分钟,都有人死去,或者是你的战友,或者是你的敌人。”赵千伸出手,“杀个狗官不算什么,起来,跟着我走,我告诉你什么才是英雄。”
二猴子眼神颤抖了,几秒钟后猛地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抓住了赵千的手。
赵千微微一笑,用力将他拉起。
“大人,您不一样。”二猴子咬着牙。
“有什么不一样?我也是人,只不过比一般人帅了很多。”赵千笑道,松开了手。
二猴子捏着拳头,突然单膝跪下,“王侯誓死追随!”
“起来,老子的兵,只能倒在血里,不能跪在地里。”赵千道。
“是!”王侯飞快起身,眼中闪着血气!
“这名字取的,王侯……”赵千撇撇嘴,转身对众人道:“各位,你们应该明白了,我要什么样的兵,对,就是王侯,妈的,别捏,就是二猴子这样的,老子不要你有多大本事,老子就是要你有股子气劲,不怕死,敢他妈的拼,打不过都要咬一口!觉得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到刘豪林那去领二十两银子,该回家回家,该种地种地,留在这种鬼地方等死有个屁用!”
绿营兵们沉默了,而一直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的那些兵过来了,站在了赵千身后。
……
京师巡捕第四营一共有120人加入了统旗军第二协。接下来的几天,赵千又去了其它的绿营兵营,总共招了800多人,加上现在已经是青山军的刘豪林一伙,统旗军第二协已经有了880人。
数字很吉利,可这800多号人却让陈玉山不敢接手……
因为这些人不是犯人就是流氓混混,或者是哪里都不收只能流放绿营的兵痞,基本上都有前科,简直就是一帮子匪兵!
但他们都有如下两个特点。
第一,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包天,宁愿被打得头破血流满地找牙也不认怂。第二,讲义气,认准了带头大哥就死心塌地,但这个带头大哥必须要让他们服气,要征服这帮鸟人也相当不容易。
于是,这帮匪兵只能给刘豪林带,归属第二协第二标。统旗军第二协第一标的标统陈玉山则又成了光杆司令。
而同样由赵千管带的马标也有人了,就是蔡镇龙的海盗部队,赵千也没想过短时间内操练一支骑兵部队出来,骑兵需要马匹,骑术也是需要练习很久的技能,一支没有经过锻炼和长时间磨合战术的骑兵还不如步兵来得稳健,所以蔡镇龙和左天和就带着300人的海盗部队充数了,总不能老让他们秘密驻扎在西郊吧,不安全。
蔡镇龙的海盗部队是火种,一直以来赵千都在小心呵护的火种,这火种不能灭,而且要蔓延,对于此,赵千早有打算,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也只能让他们先跟着自己操练,加强身体素质。
至于同样属于自己管的炮标,也暂时没办法,先放着。路得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不做小事则无以成大计,赵千一直都很明白这道理,只是现在更明白。
1898年4月30日。赵千从京城出发,前往操练统旗军的香河县。
京城西门大开,京城护军副参领哈泰亲送五十里,一千多号人,上百辆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声势夸张,搞得京城是个官都知道老佛爷钦点的辅助载振贝勒爷练兵的那个赵青山出京练兵去了,好像这统旗军的统领不是载振而是他赵大帅……
赵千骑着大白马走在最前面,穿着一身罗西专门为他订做的由意大利最好的裁缝手工精心缝制而成的大帅礼装,腰上挂着秘鲁实力派人物爱德华多赠送的那把华贵的纯金军刀,脚穿长马靴,金扣子是一排排的,后跟还有红宝石,礼装外还不伦不类的套着件长袍,也是江南织锦……
总之,这造型是奢侈到了极点。总之,这一大堆车马人,是高调到了极点。
不引人瞩目都难,一夜之间,赵青山这个名字在京城火了。
第九十九章 香河练军(一)
这就是香河县的城门?赵千立马不前。
香河县,位于京城和天津之间,距北京45公里,距天津港一百多公里。清顺治元年(1644年),属直隶省顺天府。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顺天府设四路厅,香河县属东路厅。
城楼不高,城门紧闭。
“哦?”赵千眉毛挑了挑。
“大帅,城门为何不开?”左边的陈玉山问。
“有人不欢迎老子。”赵千笑笑,“老子故意晚来了几天,就是要看那贝勒爷的态度,果然,摆谱了。”
“操!”右边的刘豪林骂道。
李奇天没有跟来,情报部全部留在北京城的德记珠宝行,那个珠宝行,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情报站。
“大帅,你好像特别和贝勒爷过不去啊?”陈玉山道。
“放屁!”赵千嗤了一声,“老子干嘛和人家过不去,人家含着金钥匙,皇族贵胄,老子屁民一个,光脚走路,天塌下来当被盖。”
“醋味。”陈玉山面无表情。
“醋你姥姥。”赵千一拍马头,跃下马,挥手,“就地扎营。”
命令很快传递下去,这夜,迟到的统旗军第二协及马标、炮标就在香河县城门外的大片空地上搭起了花花绿绿的帐篷,一夜无事。
第二天,城门依旧不开,城头上多了几队巡逻的士兵,穿着号坎,扛着洋枪。
赵千还是那身奢侈到极点的打扮,手握纯金军刀镶着红宝石的刀柄,虚起眼睛,望着城楼。
载振大人,你他妈的还真端架子了,行啊……
唰,赵千抽出了军刀,金色的刀身在阳光下十分耀眼。“刘豪林!”
“在!”刘豪林快步上前。
嗖,军刀指向了城门,“带着第二标,不管用什么方法,去把城门给老子砸开,天大的事老子扛,砸不开他妈的不要来见老子!”
“是!”刘豪林昨天憋了一夜,现在听大帅如此说,火头早烧得冲天高,高声大叫:“兄弟们,跟着我上!”
好嘛,这刚来就要砸城门,这赵协统果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带头大哥都浑了,咱们还怕什么!
第二标八百多号人朝成门蜂拥而去!
这一窝子匪兵,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什么方法都用上了,石头砸,大刀砍,还有一伙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根大木桩,嘿哟嘿哟的撞门。更有甚者,都在准备干草木炭,还淋上了煤油,看来他们不是砸城门,是要放火烧城了!
赵千远远望着,嘴角挂着笑,军刀不停在空气中挥舞,感觉很是过瘾。
而城墙上的兵则方寸大乱,他们万万没想到,载振军门本来是以闭门惩戒目无法纪的赵青山,赵青山身为参领,官小一品,又是载振的副手,理当在城下谢罪,以请开门。没想到,这赵青山却是个二百五,如不是脑子打铁,就是这人真是个无法无天之徒!
“住手!再行动乱,我们就要开枪了!弟兄们,准备!”城楼守兵的头目大叫。
“开枪!?开你大爷!你丫是统旗军的兵,老子们也是,赵大人有令,你他妈的敢开枪试试?”“开啊,打不中的是孙子!”“这门儿就是砸了,怎么地!”“怕死不是赵大人的兵!”“操你娘的,来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头目呆了,自己一句话,下面起码回了上百句!
这些匪兵,你不威胁他还好,你要绷着张脸踩着鼻子上,那后果……
果然。
城门被他们砸的震天响,比地震还惨。
那头目脸色卡白,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城头上的其它守兵早就懵了,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开,开枪!”乱哄哄的呯呯声中,头目终于说话了。
十几个守兵慌忙上子弹,有几个人因为惊吓还把子弹掉在地上。
砰!
一个蹲下身捡子弹的守兵目瞪口呆的望着胸口……
一个窟窿,血咕噜噜的流。
“他们,他们有枪……”头目腿软了,小腿肚子都抽筋了。
中弹的守兵倒下了,接着,一排子弹飞了上来,头目肩膀中了一枪,疼的他哇哇大叫,丢下枪就往城楼下逃。
这就是偷懒用空枪巡守的结果,十几个守兵,只有头目和另外一个人逃掉,其它的全送在了城楼上。
“操你大爷!就你家有枪!?老子的枪,你丫八辈子也买不起!”刘豪林嚣张的举着一把闪着蓝光的手枪,“给我砸,砸烂了给我烧!”这枪,正是M96自动手枪,赵千离开京城的前一天半夜刚从天津港到的北京!赵千其实也不是故意来迟的,他是在等罗西的船,而卡西奥船舶公司三艘船里装的暗货,就是张成国领着莫氏船舶公司的货船从旧金山运到香港的军火!
有哈泰在,京城西门跟自家后院似的,装着大木箱的马车来来往往,十分自如。
轰!
二十米高的城门倒了,然后淋着煤油的干草柴火扔了上去,呼,火焰腾起。
我的天,这哪是朝廷新军,根本就是匪寇,暴徒!
香河县的城门,就这样在冲天的火光中化为乌有。
……
“两千把M96,两千支MC97,上百支MC98,子弹充足,加上恭王府送来的两千支青山97,弹药,另外还有很多军用品……”陈玉山感叹,“大帅,您的水,到底有多深?”
“深个屁,这都是钱。”赵千插回了军刀,翻身上马,“枪,子弹,都是老子造的,钱,也是老子挣的,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恐怕……”陈玉山缓缓摇头。
“闭嘴,多干事少说话,去,把那帮发狂的小子给我叫回来,适可而止,再这么下去估计他们要进城抢劫了。”赵千斜坐在马上。
“是,我的大帅。”陈玉山上马,策马而去,一边跑还一边猜测大帅到底在旧金山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二弟,这样恐怕……”蔡镇龙过来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闪着光。他已经没有穿那旧旧的普鲁士海军服了,而是穿上了青山劳保厂产的军服,灰色的,样式很像美军二战时的军服。蔡镇龙虽瘦,但一身精肉,这军服穿在他身上很是合体,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蔡镇龙身边跟着左天和,这个毕业于德国一所海军学校的二十五岁的英俊年轻人曾在德国伏尔铿船厂当技术员,现在也穿着和蔡镇龙一样的灰色军服,骑在马上眉头轻皱。
“大哥,天和。”赵千朝他们点点头。
“二弟,你这样做会不会太高调了?”蔡镇龙正了正军帽,“我知你大张旗鼓的出京是为了让人知道你赵青山,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可现在又是为何?”
赵千眼中闪烁着,没有说话。
左天和开口了:“大帅,蔡大哥说的没错,这样做的后果弊大于利。”
“怕什么,我不怕,多的是理由,喏,看见那个陈墨风没,能言善辩,死人都能说活,他载振的折子还没到朝廷,陈墨风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大不了打嘴仗,咱们对着上折子,打官司扯皮就是。”赵千笑道。
“你就不怕朝廷……”蔡镇龙还是担心。
“朝廷?更不怕了。”赵千点燃支烟,递给蔡镇龙,知道左天和不抽烟,也没给他。
蔡镇龙接过烟,抽了一口,忽然笑了,“二弟,你还真是个赌徒,这把,你又赢了。”
“大哥,赌赢的,就不能叫赌徒了,要叫赢家。”赵千吐出口烟雾,“载振心高气傲,习惯抬头走路,不知道摔跤啥滋味,读了点西学、有点小见识就觉得天就井口那么大一块,这种人,好收拾的很,只要让他摔一跤,就什么都怕了,看到石头就绕路,看到绳子就怕蛇咬。”
“万一他不怕呢?”左天和问。
“那他就是十足的傻瓜,更蠢。这样就更好处理了,等下他就要出来了,我们看着办。”赵千舔舔嘴唇,“其实呐,那园子里头的老佛爷才是聪明人,她比谁都清楚载振的能力有多大,我高调出京,造了点声势,加上这一出,绝对名动京城,谁都要骂我一句狂徒,谁都要把‘浑人’、‘二百五’、‘匪类’这些称呼加在我身上,慈禧也肯定知道,原本她就在关注我,现在看得更紧了,这个老女人凭借心机手腕就掌了天下,绝不可能因为一两件事就判断一个人,所以这件事她不会管,她会继续看,看我赵青山是真浑还是假浑,是真心为她练军还是借鸡下蛋,借树乘凉……”
“如果慈禧看出你的目的了呢?”蔡镇龙手指夹着烟,一直没抽,烟卷烧了一半,烟灰落下。
“她看不出来的。”赵千扔掉了烟头,“毒蝎早就在香河县周围了,香河县没有电报……”
蔡镇龙眼中寒光一闪,明白了,不再言语,静静立在赵千身边。左天和微微一愣,旋即轻轻点头。
这时,刘豪林回来了,二协二标的那帮子匪兵也回来了,陈玉山满头大汗,看来要约束这帮人的确费劲,这也是他陈墨风不敢带这些兵的原因。
就在刘豪林抹了把脸,要向赵大帅表功时,一群穿着号坎的清兵从城里冲了出来,手里都有枪,而那一马当先的,正是怒气冲冲的载振!
第一百章 香河练军(二)
“大胆狂徒!”载振的马乌黑发亮,身为一军之长,也不穿军服,反而一袭锦锻长衫,金线马褂,长辫子上桂花膏抹得晃人。
当真丰神俊朗,翩翩贝勒爷。
只不过,载军门现在怒火烧到了天上,而且大腿气得发抖,都快要夹不住鞍子了。
“换句台词好不好。”赵千笑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