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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日耳曼人来真的了!赵千眼中一颤。开始阿尔曼说的那番话非常好,非常适合这群匪兵,这群匪兵不缺胆子,不缺血气,缺的就是纪律性和军事素质,他们中间很多人都有恶习,难保不会成逃兵。打仗这玩意是用命在拼,还没打就有人跑肯定输,这是绝不允许的,尤其是在老子的军队,可现在这情况有点过了,张云一直跟着自己,这十多天根本没有参加过训练,一来就被用枪口顶着脑袋,不尿算好的了,还说的出什么话?
“一!”阿尔曼开始数了。
赵千急忙过去!
“是,长官!”
赵千停下了脚步,禁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一丝欣慰。
“很好。”阿尔曼嘴角轻轻一抽,那是他的微笑。收起枪,“念在你是初犯,惩罚减半,两公里半负重跑,刘豪林!”
“到,长官!”刘豪林应道,看他的样子好像也松了口气。
“你的背包腾空,装五十斤的石头,交给这个新兵,三分钟之内完成!”阿尔曼道。
“是,长官!”刘豪林解下背包,装石头去了。
“除……你叫什么名字?”阿尔曼问张云。
“报告长官,张云。”张云眼睛变得很亮。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阿尔曼点点头,眼神依旧凌厉,却没有了责怪。“除张云以外,所有人都有,匍匐前进,开始!”
“是,长官!”
……
汗水不停滴落,掉在黄土上很快成了泥浆。
张云背着五十斤重的背包,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他已经严重缺氧,脑袋昏昏沉沉的,呼吸好难,他望着黄土纷飞的操场,望着那些和他一样穿着灰色军服的兵,视线越来越模糊……
头上的天突然转了一圈,眼前猛地一黑!
咦?怎么没有倒下?张云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然后将自己拉起,接着卸下了背包。
清醒了一些,张云看清楚了扶着自己的人是谁……
“还记得我第一次负重跑的时候,唉,往事不堪回首啊。”赵千单肩背着张云的背包,左手扶着张云。
“大,大……”张云嘴唇在颤。
“什么大,我大我知道,妈的,小子,再大也不会给你看。”赵千的手紧紧抓着张云的手臂。
张云感觉那只手很炽热,很有力。
赵千嘴角露出了笑容,“跑,和我一起,坚持下去,不要轻言放弃。”
张云眼中有些酸涩,颤抖着应了一声。
然后,两个人一起慢慢的跑了起来……
“哦?”远处的阿尔曼望向了这边。不止阿尔曼,施耐德、齐格、德里安、皮耶、克尔辛这些教官都望向了操场边缘的那两个人影。当然,也不止他们,几乎是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不转睛的望着……
“看什么看,那是作弊!”阿尔曼率先吼道。不过,细心的人都看到了,他眼中隐隐含着笑意,那种流转着淡淡温暖的笑意……
然后,所有人动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动作更加有劲。
“说是惩罚,其实是给你开了后门。阿尔曼这个人,我太了解了。”赵千笑道。
“为什么?”张云已经恢复了一点,不用赵千扶着了,和赵千并肩跑,只不过速度很慢,背包也背在赵千身上。
“因为他是我的兄弟,我不了解他谁了解他?你啊?”赵千嗤了一声,“你小子是累坏了,麻烦你抽空望望刘豪林那一队人,他们的训练强度比你大多了。”
张云明白了,心中流淌着暖意。
“你让我想起了往事……”赵千抬起头,望着已经有些泛红的天边,黄昏快要来临了,一天的训练也要结束了。
张云没问,微微低头,默默的跑在赵千身边。
“那个时候,也有个人……”赵千眼角闪动着一点光晕,不是泪,亡命之徒没有眼泪。
那,应该是怀念,仅此而已的怀念。
“像……”赵千嘴角泛起了微笑,“现在我扶着你一样扶着我啊……”
“那个人是谁?”张云忍不住问。
“朋友,兄弟,嗯,我人生的第一个老师,他教会了我很多,他是我见过最好的军人,最强的硬汉,不,他就是一枚弹片,一枚可以为了理想粉身碎骨的弹片。”赵千笑着说。
“理想?”张云没弄懂。
“是理想,我和他都有的理想。”赵千微微点头,“只是后来我逃离了,为了自己的愧疚,我无法回去,因为无法面对。”
“大帅……”看到赵千微笑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张云竟然有点想要流泪。“你说的那个人,他,还在吗?”
“在,在那里。”赵千指着天空,然后又拍拍心口,“还有这里,永远都在,我欠他的,欠这个国家的,还有欠自己的,我都会还,哪怕粉身碎骨。”
张云流泪了。
“把眼泪擦干,我都没哭,你哭什么。”赵千笑道。
“是……”张云急忙抹了抹眼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个人,他为什么会……去了那里?”
赵千眼中闪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不是说过吗,我欠他的。”
张云突然懂了,目光颤抖得很厉害。
“对,我害死他的,因为我莽撞,自大,狂妄。我和他一起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他让我逃走了,自己选择了牺牲。那是梦魇,我的梦魇,在那个布拉格漫天大雪的冬天……所以我欠他一条命,这条命,我会在这里还,不管付出什么,因为我讨厌欠债的感觉。”赵千笑了笑,“好了,不准问了,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们谁也回不去。你小子还有劲没,有劲的话跑快点。”从裤兜里掏出怀表看了看,“妈的,五点过了,六点就要开饭了,快点,还有一公里,别害得老子没晚饭吃!”
“是。”张云也笑了。
回不去么?也有例外的。赵千望着天边渐渐露出脸颊的红霞。
我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这个中国最黑暗最痛苦的时代……
正好。
赵千加快了脚步,张云紧紧跟在身边。
这一次,我决不放弃,不放弃你们,我的兄弟们!还有,我曾经因为梦魇而深埋的理想……
赵千扭头看了张云一眼,嘴角洋溢着笑容。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无风起浪(一)
“我今朝要口作龙泉把奸贼斩,骂曹操哪怕我是身遭万刃鼎镬油烹,俺铁铮铮含笑赴泉台,博一个名标青史,虽死犹生,我的心平气也平!”
今天天好,一大早阳光就明媚的很,王德彪一边唱着京剧《击鼓骂曹》的段子,一边在西市口的肉铺子张罗。
“这先生想罢主意定……”王德彪王胖子腰板子一甩,双手一抬,眼睛一瞪,还真有几分腔调。“来到……你们几个没听过是吧?加紧点装车啰!”王胖子看到伙计都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喊了一嗓子。
李猴子来了,赶着一辆骡车,油纸上覆着冰渣子,下面全是刚杀好的鸡鸭。
“哟,猴子,今儿个你可勤劳!”王胖子打了个招呼,眼睛落到了骡车拖斗上,“鸡鸭毛都烫了,呵,内脏也没藏着,娘的!”王胖子望望天,“我瞅着太阳没打西边儿出来呀!”
李猴子笑骂:“死胖子,大安屯的兵实诚,也不仗势欺人,买东西从来都是明码实价,咱也不能拉下人品不是?”
王胖子大笑:“那是,哪像县城里头的那些军老爷,妈的!”
李猴子连忙道:“小声点,想死还是咋的?”
王胖子气不打一处来:“我就说了咋的!如果不是赵大人讲理,老子这肉摊子早他妈被抢光了,老子早他妈带着婆娘娃娃逃荒去了,这鸟世道,黑灯瞎火,还有什么天理!”
李猴子也知前两天王胖子的两百多斤肉又被县城的朝廷新军给强行“买”走了,留下一张胡乱写了几个字的欠条,等于屁用,不去讨没事,你要敢去讨,看香河衙门的那些狗衙役不找个由头把你关个几天!想出来?成!再交银子!这就叫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不,应该是遭得惨不敢喊。
黑啊,真黑!
李猴子也不说啥了,吆喝着车夫甩鞭,矮骡子脚程慢,这车鸡鸭摇摇晃晃十几分钟才出了西市口。
“李老板,这是去哪儿啊?”路边炸鱼头的老黄笑着招呼。
“哟,老黄,鱼头可真香!”李猴子用力闻了几下。
“要不来个尝尝?”老黄拿着漏勺,满脸是笑。
“来,必须得来!你老黄的鱼头一天不炸,咱这西市口就一天没味道!”李猴子舔舔嘴巴。
“好嘞!”老黄捞起个大鱼头,过秤一称,“六两六,大顺子,给您包上?”
“不用,路上就吃了。”李猴子跳下骡车,伸手去接。
“看烫!”老黄忙叫。
“哎哟!”李猴子龇着牙甩手,“你不早说!”
“您猴急啊,要不怎么叫李猴子呢?”老黄的闺女站在棚子下抿着嘴笑。
“去!没大没小的!”老黄骂了一声。那闺女一阵娇笑,倒也不怕,反而和他爹羞皮刮脸。这丫头叫黄丫丫,年方豆蔻,过了年才十七。穿着布花衣,红布鞋,裤腰扎得高,身段水灵,明眸皓齿的,看着就招人喜欢。
“得,丫丫在,李叔叔被烫也值了。”李猴子看着老黄,黑猴子一样的脸上笑容可掬,“老黄,丫丫还没婆家吧?”
“没,不过前儿个孙婆子刚刚来说了户人家,还算凑合,虽然家境不咋样,可家里的那小子在京城当兵,来了书信,说是进了什么新军,就在香河县。”老黄笑呵呵的道。黄丫丫在一旁听了脸上通红,看起来也是中意了。
“可是县城里头的那些个兵?”李猴子楞了下道:“我说老黄,你可得千万掂量掂量。”
老黄也是一愣,“咋了?”
李猴子看了一眼黄丫丫,叹道:“县城里的新军是朝廷练的,军门是个贝勒爷,骄横跋扈的,这些新兵可把我们西市的百姓害苦了,从他们来到香河县到现在,一个多月时间,好多摊子都垮了,本钱小的让他们祸祸成逃荒的,有点底子的,还得把东西外大安屯送,这样才保得住本儿。唉,没办法,谁叫人家是朝廷的兵呢,这年头,当兵的都是祸害!”说到这里,李猴子又觉得不妥,“倒也有不一样的……”
老黄一惊,“前段时间才从天津收了摊子,赚了点钱,还说置办个房产,给丫丫弄点嫁妆,也好享享清福。”
李猴子道:“快别,赶紧带丫丫回天津去。这丫头你一个人拉扯大也不容易,别……”李猴子压低了声音,“让县城里头的兵给糟蹋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老黄呆了,面前大油锅咕噜噜的翻。“是得赶紧,赶紧答应了孙婆子说的媒,到时候姑爷也是县城当兵的,把稳……”
“你就做妖孽子吧!”李猴子上了骡车,“丫丫好闺女,我老李要是有个儿子,准给你下个大聘,就怪屋子里头的婆娘肚皮不争气!不和你说了,话点到为止,太阳出大了,得赶紧走,别被那些个朝廷兵给截喽,血本无归。”
李猴子的骡车消失在窄窄的街口。老黄心事重重的,也不炸鱼头了,招呼着黄丫丫收摊子。
就在搭棚子的竹竿放到驴车上时,斜对门的酒楼里,走出了几个偏偏倒到的人影,新式的军服没扣扣子,皱皱巴巴的,有一个还干脆把上衣脱了,坦胸露背,看得周围路过的小媳妇老娘们直躲。
这军服是黄色的,仿制的英军军服,却偷工减料,劣质的很。
这几个兵都没戴军帽,一脸醉醺醺的样子,辫子绕在脖子上,一边翻白眼一边骂人,明显就是在这酒楼喝了一夜酒,天明才出来。
“军爷。”酒楼的伙计战战兢兢的追了出来。老板躲在柜台里面偷眼看。
“啥玩儿?”光膀子的那个兵横着眼睛。
“酒,酒钱……”伙计害怕的很,如不是老板逼着他出来讨酒钱,早就溜了。
啪!一个大嘴巴子,伙计捂着脸倒在地上。
“操你娘的!”光膀子兵踢着伙计,“老子是正蓝旗的籍,吃铁杆子庄稼的,北京城里都没有人敢要郝勒郝二爷的钱,你这傻鸟眼睛长裤裆下了?”一口的京片儿,其它几个兵也来劲了,围住在地上打滚的伙计狂踢。
伙计惨叫着,不停吐血,还好这几个兵穿的是布鞋绑腿,没有像英军那样穿皮靴,不然这小伙计现在已经没气儿了。
路人纷纷的躲,酒楼老板也关上了门,躲灾祸要紧,哪管小伙计的死活……
“丫丫,咱们快走……”老黄打着哆嗦,现在他彻底相信李猴子的话了。黄丫丫也吓得慌,因为她看见那小伙计渐渐不抽了……
“呸!打死了事!”那个叫郝勒的光膀子兵啐了一口。
“郝二爷。”一个兵有点清醒了,“打死了人,要是曹标统知道了……”
“我呸!”郝勒朝小伙计的尸体上吐了口唾沫,“他曹杰什么狗屁东西,老子在二标当营统,是他妈给他上脸子!知道我叔是谁不?奶奶的卵蛋!”
那个兵不怕了,谄媚道:“二爷说的没错,巴彦巴协统可是您的亲叔叔,他曹杰算什么东西,还不是得看您叔叔的脸色办事儿!”
“七儿,你他娘的净说废话!”郝勒白了那兵一眼,看到小伙计的尸体,莫名一阵兴奋,摸了摸胯下,“操,打人这鸟货也能硬?哥几个,找地儿下火去,娘了个蛋,香河县的婊子都死光了?”
蓦地,郝勒看到了一抹花花儿的影子。
是穿着花布衣的黄丫丫。爷儿俩没舍得拉下吃饭的器具,此时,正慌里慌张的赶着驴向前走,也不敢回头。
“好货色!”郝勒满脸潮红,“今儿个是大喜嘞,哥几个,走,尝鲜去!”
几个兵都明白了什么意思,眼睛里闪着淫邪的光。
郝勒眯起了眼睛,舌头在嘴唇上舔,“老规矩,第一马老子上,剩下的,你们这几个兔崽子分,别要卵蛋的跟上回一样,谁先谁后打了个饱架!轮着上了小马子,都是表兄弟,一家亲!哥几个,跟着老子上!”
……
“王老板,您等等。”
王德彪王胖子刚准备上马车,就看到了一个包着头的大婶朝这边走。“哟,是张嫂子。”王胖子要给大安屯的赵大人送货,心情大好,这几百斤肉食送到,前几天被抢的亏空又回来了。
“您请好。”张嫂笑着将一封书信递给了王胖子,“听说王老板和大安屯那边的军爷熟,请王老板帮忙带个信儿。”
“啥?”王老板看着手中的信,“你家老张啥时候会写字儿的?”
“您见笑了,请隔壁的教书先生写的,十几个铜板呢。”张嫂不好意思了。
“那可是大价钱了。”王胖子脱口而出,刚说完就面露歉疚,“对不住了,张嫂,我这张嘴。”
张嫂叹了口气,“您说的也没错,咱家老张上回没长眼,冲了贝勒爷的轿子,差点被打死,就差一口气儿,现在都还起不了床,也帮不了工,咱家本来就穷,现在也揭不开锅了。”
“就他们是人,咱们都不是人!”王胖子骂了起来,“自从这帮子狗兵来到咱们香河县,老百姓有没有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那可不……”张嫂露出了笑容,“现在好了,咱家二狗子前几天来了封信,托卖菜的张老头送来的。”
“哟,二狗子出息了,会写信了!”王胖子笑道。
“他哪有这本事,请个什么大帅写的,嗨,到底是当兵的,字也写的鬼画桃符。给咱老两口念信的教书先生看了直皱眉头……”张嫂越笑越开心。
“到底啥事,看把你乐的。”王胖子很好奇。张嫂的丈夫,也就是老张,曾在他的肉铺子上帮过工,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干活很踏实,所以王胖子也很照顾这家穷苦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风起浪(二)
黄昏日暮。远处的大安屯升起了阵阵炊烟。
帐篷外,张云坐在石头上,看着封信,脸上挂着笑意。
“傻乐呵啥呢?”赵千端着碗面走了过来,一边哧溜溜的吃一边说:“你有出息了,训练了十多天,连晚饭都要本大帅亲自去盛了。”
张云一惊,忙收起信,起身道:“大帅您坐,我去给您端。”
“端你姥姥,瞎啦。”赵千嚼着牛肉,“没看见正吃着呢嘛!”
“哦。”张云又坐下了,拿出信接着看。
“写的啥,一直笑,连饭也不吃,晚上可是牛肉面,施耐德都吃三碗了,再不去要被那畜生吃完了,到时候别来找我哭。”赵千在张云身后探着头,“到底写的啥……”
一不小心,嘴没包住,一滴油从嘴里落出来,掉到了信纸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赵千连忙抹嘴,咣当,碗又没拿住,摔在地上,汤汤水水洒了张云一头一脸,那信纸也完全看不清楚了。
“大帅还是要人伺候。”张云也不生气,起身帮赵千擦嘴。
“别,你不是女人。”赵千忙挡他的手,“被一个人摸过脸之后,我再也不想被别人碰了,尤其是男人。”
“谁?”张云笑问。
“一个极品的女人,说不清楚,也不想说清楚。”赵千斜睨着他,“有二十岁了吧,还不找个女人,要不我叫施耐德抽一天带你去县城完成你的第一次伟业?”
“有了。”张云笑着摸脑袋,哪怕灰色的无沿军帽上还挂着牛肉汤……
第二协的兵必须戴帽子,而且要把辫子塞进帽子里,塞不好的赵大帅看到就要剪,来大安屯驻地二十多天了,起码上百人被大帅剪了辫子,好多人干脆直接剃了光头,现在第二协九百多人,一半都是光头哥。
“你不是处男?”赵千不信,“你不要骗我,军法在上,老天在看。”
“不是。”张云摘下了军帽,摸了摸才刮没多久的光头,“是我娘给我说了个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