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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日未见成了这样?”说着话探手去摸伍弥氏的额头,“还真有点烫呢,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请先生来看看!”
“姐姐慢走!”伍弥氏一把扯住红杏,“不过是昨夜睡觉时受了点凉,喝了碗姜汤,好多了,姐姐莫要麻烦了,无碍的!”
“真的无碍?”红杏有些信不过。
“嗯”,伍弥氏点了点头,“你就别忙乎了,咱们去屋里说说话吧,引娣,你善宝哥哥不是教你认字了吗,自己温习温习去,别忘了!”
引娣听话的点了点头去了,红杏扶着伍弥氏进了她的房间。
伍弥氏的房间暖和的很,她扯了被子披在身上,“姐姐,坐啊,我有点冷,呵呵……”
“咱姐俩说这些干啥,实在要是难受你就躺着,我陪着你!”
“这样就行!”伍弥氏往紧里裹了裹被子,“姐姐,问你个事儿,你可别生气。”
“什么事,问吧。”红杏紧挨着伍弥氏坐下,顺手将胳膊搭在伍弥氏的肩头,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有些宠溺的看着她道。
伍弥氏好像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将脑袋往红杏的肩膀上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微闭了眼睛,轻轻的问道:“姐姐,妹妹问句不该问的,自从姐夫去了之后,你考虑过再找一个吗?”
“妹妹怎么会想起问这个呢?”红杏一愣,呼吸都是一顿,飞快的说道:“我们汉人跟你们满人不同,女人讲究三从四德,我家夫君待我很好,我是不会让他死了也不得安生,被人说三道四的。”
“唔,”伍弥氏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现在的身份不同,那帮子书生们别的本事没有,背后编排人最是拿手,气量小的,能活生生被他们气死。”
“是啊,”红杏叹息一声,“做女人难啊,没了男人的女人,就像没了根的浮萍,有个儿子还有盼头,引娣倒是懂事,迟早还不是人家的……当初刚知道我家夫君去了的消息时,我真想一根绳子吊死算了,要不是引娣……唉,幸好善宝和你收留了我们,还……我这心里边……算了,感激的话我也不会说,说多了也俗,什么也不说了!”
“嗯,”伍弥氏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感激你,我是庶出,我额娘是……小的时候受尽了欺负,我额娘早早的就丢下我走了,剩我一人,连个丫鬟都不如。那段日子我都不想往回看,当时我就想,赶紧长大嫁人算了,以后一辈子也不进那个家门——记得那是冬天,老妇人让我去打水,路上都是冰,回来的路上我不小心摔倒了,手上破了个大口子,心里委屈的直掉眼泪,正在这时,一个男人经过,把我扶了起来,那男人……”
说到这里伍弥氏的眼睛突然亮了,微微眯着,像是在回忆般喃喃说道:“那男人长的可真好看啊,比我大哥要高一头,浓浓的眉毛,亮晶晶的眼睛,脸跟刀削的一般,下巴上留着黑乎乎的胡子,几乎盖住了嘴巴……”
“这人就是常保吧?”红杏打断伍弥氏问道。
伍弥氏并无惊异,点了点头,“是啊,就是常保,那时候我刚十三岁……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祈祷,居然让我真的嫁给了他,你都不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
她的脸红扑扑的,整个人都焕发了光彩,仿佛灵魂穿越,回到了当初嫁人的那天,只是,这种神情也只是一瞬,接着她就像气球被人扎破般,一下子泄了气,脸色灰败下来,淡淡的道:“可惜我没福气,结婚当日,连洞房都没来的及入,常保便有紧急军务被兵部的人叫走了,而且,自那一别,居然人鬼殊途……”
“这么说妹妹你还是……?”红杏怜惜的摸了摸伍弥氏的头发,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姐姐,守寡的日子不好熬啊!”伍弥氏的眼眶突然一红,眼泪猛的涌了出来,抽噎着道:“十五岁嫁给常保,到如今,我已经整整熬了六年啦,六年啊……”
红杏不知道伍弥氏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恸哭失声的她,只能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用力的抱紧,听着她呜呜的痛哭,猛然想到自己的伤心之事,只觉悲从中来,眼泪再也忍耐不住,哗哗的落了下来……
第四十七章 看洋景瑶林说秽闻 '本章字数:2297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8 08:35:02。0'
善宝领着福康安回到家时,是引娣开的门,善宝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小丫头,刘府好玩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嘘——”引娣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悄悄说道:“我妈跟夫人在屋子里哭呢!”
“哭?为什么哭?是不是你气她们了?”善宝心中奇怪。
“我也不知道,想进去看看却不敢,要不,哥哥你去看看吧!”引娣悄声说道,小脸蛋上挂着浓浓的担忧。
善宝心中有鬼,摇了摇头,“算了,她们都是大人了,要是真有麻烦,自然会跟咱们说的,引娣啊,你要记住,两个人,无论多么亲密,都要给对方留下私人的空间,这是对对方最起码的尊重,明白吗?”
引娣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善宝却是一叹,心说这话说来简单,真要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啊!
晚饭的时候红杏与伍弥氏对福康安倒是挺热情,盛饭布菜,只拿他当晚辈看待,亲近却又不失身份。福康安也甘之若饴,笑眯眯的吃饭,因晚上当差,连酒都没闹着喝。
善宝偷眼打量伍弥氏,见她除了眼睛略有红肿之外,面色红润,看不出什么不妥来,一时间感叹女人心思难测,便也不再胡思乱想,闷着头只是吃饭。
福康安和善宝是子时的班,到了养心殿时,殿内仍旧亮着灯,想来乾隆依旧在批折子,倒让善宝感叹不已。
不敢惊动了里头,鸦默雀静的换了班,默默的站在垂花门外,不多时,善宝便觉得有了困意,上眼皮下眼皮直打架。
“困啦?”福康安悄声问,接着嘻嘻一笑,“你第一次站夜班,慢慢就习惯了,等会让你看西洋景。”
“西洋景?”善宝奇怪重复,福康安却不说话,低着脑袋闷笑,把善宝搞的更是好奇。
有了这份心思,再被不时穿堂而过的白毛子风一吹,善宝的困意顿时不翼而飞,瞪着两只大眼不时四下打量。周遭挂有好多气死风灯,明晃晃亮如白昼,出了灯光范围,却是黑乎乎的一片,浓浓淡淡,泼墨山水般,阴森森的透着诡异。
哪有西洋景啊?善宝尚在疑惑,忽听福康安小声道:“来了!”便见远处汉白玉铺就的甬路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少顷,便看到一个挑着宫灯头前引路的小太监身后,敬事房总管太监曾公公轻声的喝骂着:“兔崽子们慢着点,摔坏了庆主儿,小心你们的脑袋!”
增公公的旁边,两个苏拉太监扛着个棉被卷儿,旁边还有三四个苏拉叉着手护着。等到行至面前时,善宝突然见那棉被卷儿内忽的一动,一只雪白的脚丫子从里边漏了出来,肉呼呼的,又白又腻,在明晃晃的宫灯照射下熠熠生辉,不禁咕咚咽了口吐沫。
“兔崽子,没见庆主儿脚都露出来了吗?还不掩上?三爷,善宝大人,今儿个万岁爷翻了庆主儿的牌子……”
福康安点了点头,“过去吧,仔细着点儿!”
御前侍卫的职责除了保卫皇帝的安全以外,还有引见大臣,递奏事匣子,看护宫禁等等,有外人递牌子求见皇帝时,即使那些被赐乾清宫行走的大臣,都得先通过御前侍卫通报,才得入内。按要求还得搜身的,不过,被窝里裹的是娇滴滴的美娇娘,给福康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动手,甚至连看都没敢多看一眼。
原来福康安说的西洋景儿指的是这个,善宝回头瞅着曾公公领着小太监们小心翼翼进了垂花门,心道以前总从书上看到皇帝临幸妃子,今儿个还真是开眼了——那庆主儿自己见过,胖乎乎的一个中年美人儿,平日里穿着打扮尊贵着呢,想不到也得用这么屈辱的方式去伺候乾隆——被子里的,定是一丝不挂吧?
想到庆主儿那高耸的胸脯,圆乎翘挺的屁股,善宝但觉小腹生火,口干舌燥,咕咚咕咚连续咽了几口吐沫。
“收起你那猪哥样!”福康安轻声喝道:“这是大内,你小子真要有色心,赶明儿老子领着你八大胡同开荤去,这里边的女人可碰不得,非但不能碰,连想都不能想,知道吗?”
善宝知道福康安是为了自己好,点了点头,深吸一口凛冽的寒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悄声问道:“瑶林,你当差的日子久,小时候又是在这内宫长大,你说说,宫里这么多女人,万岁爷又无分身之术,总有照顾不到的,那些女人……”
“扑哧——”福康安一笑,压低嗓子道:“我真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好色,这话啊,咱俩说说无妨,千万不能外传,要掉脑袋滴,”说到这里见善宝支楞着耳朵专心倾听,宫灯照射下耳朵上的细细绒毛都清晰可辨,心里不禁一荡,强压心火,悄声道:
“你道那些主儿贵人们穿着尊贵体面,穿着花盆底儿咔咔的挺胸抬头,好像一副贵不可犯的模样儿?私底下你是没瞧见呢——听说过‘角先生’吗?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不说那些不得宠的妃子,就那些得宠的,主子年过五旬,身子早就走下坡路了,这事谁都拦不住,不认头都不行。可女人不行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没那话儿弄痒痒,根本就受不得,怎么办?除了跟那些太监们弄些虚凰假凤的勾当,更有那有胆色的太监从宫外掏弄些‘角先生’献上媚主,真个伺候舒坦了,加官进爵不在话下——那魏佳主儿宫里的总管太监你道是怎么爬上去的,还不是靠了裤裆里那泥鳅似的丑玩意儿!”
善宝如同听天方夜谭,张着嘴能塞下个鸡蛋,却听福康安尚不住嘴,兀自喋喋不休:“这还不算,日后你当差日子久了就知道,这紫禁城白天看金碧辉煌,那都是表面上的,私底下就是一个拆烂污铺子,偷东西的,玩对食儿(指宫中女子间同性恋或宫女与太监之间的恋情)的,甚至还有玩把戏凿后门弄屁股的,真要一件一件给你讲究完,能恶心的你三天吃不下饭!”
善宝听的一阵头晕恶心,恨不能把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却空自干呕了两下,呛声说道:“莫再说了瑶林,再说老子真吐了!”
福康安恶作剧似的一笑,轻轻拍了拍善宝的后心,助他顺气,口里不停:“这些你听听就算,后宫水深着呢,咱们当侍卫的,要学会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即使看了听了,也要学着烂到自己肚子里——还有,这宫中别的地方倒还差点,尤其是长春宫那边,若非奉旨,千万不要沾边儿,知道么!”
“为什么?”善宝不解的问道,景仁宫,钟粹宫,承乾宫,景阳宫的他听的耳熟能详,这长春宫倒是第一次听说,不禁好奇起来。
第四十八章 收子墨伍弥立规矩 '本章字数:2512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8 12:25:44。0'
“这是宫中的忌讳,你就别问了,总之记住这个名字就是。”福康安的神态忽然低落下来,良久叹息一声,“行了,老实站岗吧,侍卫章京过来巡查,别被抓住了。”
善宝便不再说话,却将长春宫这个名字在心里颠倒了几次,深深的印到了脑子里。
下了值,善宝困的眼皮子直打架,拒绝了福康安的邀请,径直回家,敲了敲院门,不多时里边就传来脚步声,“善宝,是你吗?”
“是我,额娘,你怎么还没睡,不是说好了让福宝给我开门么?”善宝埋怨道,待大门打开,便见伍弥氏挑着灯笼裹着件兰花薄棉被站在大门后边,没穿袜子,赤脚踩着一双秀花布鞋,月白色裤脚下露出白生生的脚裸脚背,让善宝忽的忆起庆主儿那只肉呼呼的美脚来,急忙侧头,不敢再看。
伍弥氏却未发觉善宝神色有异,披着秀发,絮絮叨叨说着:“福宝还得上学,我本就睡觉晚……索性等着你下值。外边冷吧,赶快进来……”
“嗯,”善宝点着头,瞥眼看了伍弥氏手上,见她手中除了灯笼,并无一物,心中突然有点遗憾,一边将丰升额借给他骑的马牵往后院,一边道:“我先去栓马,不早了,额娘早些歇着吧!”
“嗯,”伍弥氏轻轻点了点头,将手里灯笼递给善宝,“我屋里点着灯,你拿着灯笼,后院黑灯瞎火的,小心磕着碰着。”不小心与善宝的手相触,便觉手指一阵酥麻,心尖儿一颤,倏地将手收回,拧身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善宝原地站了片刻,出了会儿身,牵马往后院而去。
这一打岔,居然错过了困头,善宝回房躺了许久都无法入眠,瞪着眼睛直到窗户微微发白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感觉睡的没多久,便被外边传来的声音吵醒了,起身揉了了揉惺忪的睡眼,侧耳听了片刻,发现是引娣传来的银铃般笑声和一个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却不是福宝,更不是刘全。
到底是谁呢?要知道现在这个时代视男女关系为大防,绝对不会有男人来家中串门的。善宝心中好奇,匆匆穿了衣服出门,便听红杏压低嗓子说道:“引娣,你小点声,你善宝哥哥当了一夜差,正睡觉呢,莫吵醒了他。”
善宝加快了脚步,出了跨院儿月亮门,便看正院子里平整的石板甬路上,引娣手里拿着个木棍,上边拴着红绳,正在一下一下抽着地面上滴溜溜乱转的一个陀螺,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伍弥氏和红杏站在廊子里笑眯眯的看着,在两人的下首,一个小胡子年轻人束手而立,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却露着七分的恭谨,不是那子墨还能有谁。
子墨面对月亮门,最先看到善宝,快行几步,啪的甩了袖子,利索的冲善宝打了个千儿,清朗的声音说道:“小的南宫子墨,给大人请安了。昨儿个夜里回来听隔壁刘大爷说大人找我有事,小的便想着早些过来,不想打扰了大人休息,还望大人恕罪!”
善宝抬头看了看天,雪早停了,乌云却未散去,心说没表还真是别扭。再看那子墨,依旧低头半跪着,连忙将其扶了起来,“‘戡乱在十臣之列,诵诗致三复之勤’(注)原来你姓南宫?起来起来,私下场合,我没这么多讲究。”
这个时候引娣也跑了过来,手里举着木头做的陀螺,献宝似的冲善宝道:“哥哥,快看,这是这位子墨先生送给我的,多漂亮啊,一抽就转,可好玩了!”
“是吗?谢过子墨先生了吗?”善宝笑着从引娣手里接过陀螺,见这陀螺做的极为精致,光溜溜沉甸甸的,上面抹着红绿蓝三色漆料,下方尖端处甚至镶了个光滑的铁珠子,用来减少陀螺旋转时的摩擦力。
“都说子墨先生手巧,看来果然不是虚言啊!”现在这个时代,能够将陀螺做到如此地步,善宝忍不住赞了一句。
子墨将身子一弯:“大人高抬小的了,小的不过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罢了,当不得大人先生的称呼!”
善宝见子墨行事不卑不亢,说话也有条理,倒真是念过书的样子,心中甚是喜欢,网罗之心更胜,干脆开门见山道:“昨天早晨听邻里们说了你不少好话,我刚当差不久,手底下缺个使唤人,你可愿意过来替我办事?”
南宫子墨一下愣住了:昨夜他翻来覆去的琢磨善宝找他的用意,今早甚至打听了善宝家中的情况,给引娣带来了礼物,若说没有巴结之心,那绝对是矫情了。
世人皆有向上之心,善宝如今鱼跃龙门,小小年纪便做了皇帝近臣,只要不出事,升发是迟早的事——能在他的手下做奴才,巴结好了,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比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卖货郎生意可不强上万倍?
只是,他万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心中打好的腹稿竟然都没用上,就听善宝如此相问,总有种幸福来的太突然的感觉,懵懂了片刻,这才噗通跪倒在地上,砰砰磕头,“能得主子看重,奴才求之不得……”
子墨如此奴性,善宝倒没有就此轻视于他——不过是时代的产物罢了,观念的改变,非乃一日之功,他虽然自视甚高,却也不愿做那螳臂当车的悲剧英雄——后世之人便无奴性吗?为了批条子签合同,老子还不是跟那些官员富贾们奴颜卑膝么?想自由,想高贵,可以啊,投胎到帝王家啊?
“起来吧,用不着这么多礼,我这人随性,并不特别讲究这些,你但只记住一句话,‘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之过,虽过不罚’,做事能对的起天地良心就好。我不敢保你出将入相,但一个荣华富贵还是不吝送你的。”既然确立了主仆的名分,善宝便也端起了主人的架子——一味的平易近人并非为上之道,若无规矩,底下人会生出不恭不敬之心,他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