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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是什么事让老兄风尘仆仆赶来,你且支应一声,我可去府中探望!”木易紧握着安格王的手寒暄不已。
“你先下去吧!”安格王表情严肃的支开木易身边的书童,那书童就是今日午后给长老送麝香的年轻人,走起路来似很木讷。
见身边没有耳目,安格王拉住木易的手悄悄言道:“长老,大事不妙了啊!”
“哈?”木易脸色拉下了一半,转而叹道:“我本知结果如此,却还是纵容赵将军前往,罪孽、罪孽啊。”木易并非软弱之人,人言道势力大了底气足,从去年跟李存孝的一战使得月氏的大长老心如死灰,亲身体验着被突厥部落的压缩更是让其万念俱灰;这好不容易来个救世救难的人中豪杰,却落得如此下场,木易现在把一切罪责都归咎于自己,言语中虽不是明显的表露,但是依安格王对他的了解,想必长老此时悔的寸断肝肠了。
“想哪去了?依我看来那赵将军并无大碍,只是我发现了其中的些许蹊跷,此事事关重大我也不敢妄自猜测轻下定论,因而深夜来此找长老协商啊。”安格王语重心长的安抚着。
木易看安格王很少如此,可想事端的重要性。
“但愿赵将军安然无恙,我会祈祷昆仑神赐福于他!王爷既然是要事,那先进密室闲谈。”
安格王再度四处张望,确认了没有尾巴之后才跟木易走进了殿门!
这是一间灯火通明的密室,之所以称之为密室是因为它的进出口均在木易长老的塌下,轻轻一启床边不易发觉的按钮,随着咯吱咯吱声响,一扇厚重的石门从床下打开;安格王对这个地方不是很陌生,曾几何时他便于当年强势的月氏王在此密室运筹帷幄。
两人下去后,石门自动关上,这下面跟上面并无两样,都是一贯的简朴,一张大理石锻造的长达十尺的桌子横在室中,两边是并列的木椅整齐排列;唯一与上面的宫殿不同之处便是这个地方的墙壁上都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地图,大致天朝、西域、南蛮,小到东瀛岛屿;以及一副看起来年代久远的道德经老子传道图!
木易信封佛法,也包括月氏的其他几位长老,他们所修炼的功法法门大多来自于佛学的根基;想当年金木水火土五长老一呼百应,内压制突厥,外叫嚣大唐,莫不是那慕容老将军精忠报国,月氏骑兵早已兵临洛阳城下;他们练就的太极阵法需要五人相生相克,方能施放出无穷的战力,奈何那李存孝天神下凡,几回合便让月氏国的骄傲变的黯然无光,从此木易只顾修生养性,佛经源远流长,现在的木易心存善念早已看破生死。
硕长的桌子上摆着两盏古老的油灯,火焰静静的伫立着,这里安静喧嚣,不时间一窜火花溅出,都能听到噼噼啪啪的响声;随着安格王的讲述,整个密室内两个人的紧张气氛越来越浓。
当安格王说道最后,木易终于忍不住了;脸色变的很不好看,似乎对安格王所说的话表现的很不高兴。
“王爷,你的作风我木易向来很是敬重,可是你不能如此污蔑大唐的使者,赵将军一表人才、表里如一,他的心腹怎会是奸佞小人?这情报方面你是否问的准确?”
安格王见木易生气,也没有感到气愤,只等木易发完牢骚接着说道:“我又何尝想如此?你可知道赵将军临走之时可是我亲自派人暗中保护的,我选的人什么时候错过?依我的眼光,就算带消息的人不可靠但是那被强大的气劲穿透的衣服跟完颜烈那小子黯然伤神的表情可是伪装不来的!”
听完安格王这么一说,木易也觉得不无道理,毕竟安格王的才智跟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既然如此那便只剩下一种后果了。
“那就是说……”
木易刚要说话,安格王伸手伸到嘴间,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两人当即会意,开始盘算着如何面临目前的处境。
“明日我跟师弟们说下,大殿议事,到时候王爷只需旁敲侧击即可!”
“本王明白,该怎么做我会把持底线的;只是本王有一事不明,倘若那来使真应了我二人所言,可该当如何处置?”
安格王这一问倒把木易长老给问的愣住了。
“这、这,按律当斩。”木易纠结了半晌最后坚定的下了决心。
“长老此举足够交代万民,只是我现在所怀疑的并非一个高统。”
“王爷何出此言?”
“倘若本王要是赵烁,深入虎穴得虎子虽有英雄气态,但是要本王所主持这一系列的举动的话,最后本王也会给自己留下退路。”
“啊!王爷是说,那赵将军故意而为?”
安格王看着木易的眼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认真的看着木易。
“那也不必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岂不知皮之不存、毛之焉覆!”
“呵呵,但愿是你我多心了!不管如何先将那高统验明正身,以防不测;时候不早了,本王就回去了。”
“甚好!”
石门戛然开启,两人走出外面,寝宫内炎黄的灯光在碧瓦结墙的空间内显得特别苍白,木易长老吩咐着书童将安格王送出了宫外,心力交瘁的老人站在殿门口,月明星稀的皇宫大内放眼望去三面被群山环绕,东南方一马平川的江河水激荡出奔腾不息的响声,敲击着木易壮志未酬的胸襟。
“唉……”老者垂头一声长叹,自己闭上了笨重的殿门。
话说也正巧安格王刚离开长老行宫,木易也刚躺倒榻上,就出事了!
“咚咚咚……”外面是那个眉清目秀的书童,紧促的瞧着殿门,木易还以为安格王又返回了,起身叫人开门一看却是自己的贴身书童,见他表情紧张兮兮,汗珠从额头上滑落。
木易还未开口说话,书童便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长老、大、大事不好了。”
“你且别慌,慢慢说来!”
“唐使他、他……”书童结结巴巴的说着更加地急躁,只好伸手指向了宫门口的方向。
由于夜色浓重,惺忪的木易开门也没细看,被书童这么一指遂寻方向看去,见一浑身血淋淋、披头散发、衣服凌乱的大汉静静站立在宫门的廊间;午夜下看起来真像一尊被魔鬼附身的人体雕像,也难怪把书童吓出一身冷汗。
那是何人?木易眯着眼睛努力的打量,那人影见木易长老出来了,也走了过来;这一走顿时引来了数以千计的侍卫,迷惑与彷徨散漫在这些侍卫身边,他们举弯刀对准凄厉的人影,也没人轻易进攻,千百名侍卫被一个人逼的步步倒退,不一会儿都聚拢在大长老的身边,他们都停住了脚步。
待来人走进,木易一看顿时大吃一惊,眼前的人不是唐使高统么?怎么落到这步田地?
“高大人?……高大人?”木易循声问候着,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保护大长老,大哥我来了,刺客在哪?让俺来收拾他!”廊边的另一处寝宫外传出暴躁浑厚的声音,正是童心未泯的五长老土著,大嗓门呼喝间已经衣不遮体的挡在木易的身前,金月长老也随即赶到。
这正是:有心捉贼不见踪,卧榻旁现梦中人!
【033】 有患无备 '本章字数:278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1 17:55:43。0'
“啊?这不是我兄弟高大人么?兄弟,你咋成这副模样了?”土著定睛一看,却实是午后跟自己把酒言欢的高统,急忙小跑作势上前询问。
“五弟,不可造次!”木易此时小心谨慎,总觉得有个巨大的阴谋在等着他去揭开,而一旦揭开好像要毁尸灭迹一般,见土著长老如此,连胜喝住,不满的表情映入所有在场人员的眼帘。
土著虽然脾气暴躁,却也心智聪慧,虽秉性好玩,却也懂得大体;事到如今月氏国力衰弱,面临重重危机又见大哥这次少有的生气,不妨也静下心来看着高统陷入沉思。
就在众人为发生在眼前的诡异事件感到莫名其妙之时,站在人群中央的高统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侍卫纷纷上前围住,长老缓慢走了过去,见高统左肩出一处深可见骨的刀山,木易叫人持火把过来一看,灯光下那伤口冒着团团血花,红里透白间是阴森森的白骨裸露在外,后背处、左腿上尽是伤痕;看着昏迷不醒的高统,金月长老伸手试探了鼻息,点头意思说并无大碍。
“快,叫赤峰城中最好的医师,把高大人扶到我府中。”木易接连下了数道命令,看着高统被抬进宫殿中的时候,木易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寻思看来自己跟安格王是错怪唐使了。
“大哥,救人要紧呐!”被土著这么一说,木易也不再多想,快速拖动着老迈的腿脚跟了进去。
看着床榻上静卧的高统,木易用功暂且封锁住了各处伤口的穴道从容淡定的做起了简单的止血。
“这伤口不深却大幅度撕裂肌肉,伤口长度拉的及长,却并未破损一片骨质,往往最残忍的招式便是这般,能让受伤者饱受骨肉相连之苦。唉!这是为我们月氏弯刀所致,凶手当是个使刀高手,能将二十九路残风刀法使得如此淋漓尽致,我们月氏族当中能有几人?”
木易停下了手中的活仔细地听着金月长老对伤口的分析,也深有感触,只是想到残风刀法乃月氏大内秘传刀法这一茬,不禁背脊凄凉,暗自踌躇道刺杀赵烁的莫非另有其人?考虑到目前突厥的手段,那暗黑狼骑想借刀杀人也不一定。
不一会儿被木易喝去叫医师的下人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是刚离去不久的安格王,见他一脸凝重跟在下人后面,神情倍感迷惑。
众人见王爷驾到纷纷行礼,安格王大手一挥径直走向了床榻;要说赤峰城中最好的医师,安格王敢称其二,没人会称第一。
安格王伸手把住高统的脉搏,眉头时而松散、时而紧凑、最后愣是表现出一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的表情。
“怎么样?”土著长老急不可耐的问道。
“放心,高大人没什么大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安格王起身盯着众人问,最后把视线停留在木易长老的身上。
木易也不知情况,只好询问身后还没反过劲来的书童。
那书童结结巴巴说了半天,也只是在打理书房时看到,后面也没了下文。
“长老,借一步说话!”安格王示意一声,跟木易走到了一边。
木易从刚才安格王把脉的表情就知道后者有万千疑惑,这也正欲开口问个究竟,此时一肚子气憋得闷闷不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要是让赵烁知道了,岂不骂自己过河拆桥么?这真当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安格王看出了木易的不快,神色稍稍放松了些许:“长老稍安勿躁,高大人没有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待事情查明之后,倘若是本王错怪了他,那本王当愿负荆请罪;只是我还有疑问。”
“什么?你还要什么疑问?你的每一个疑问都让事情往不可思议的地步发展。”
安格王打断了木易的话,表情神秘的插口道:“难道这还不够么?这还不能让我怀疑他么?”
木易一听,只好愤愤说:“你且说来。”
看着体弱多病的木易,一头白发在月色下映着点点银丝,安格王缓了缓紧张的情绪,面对这个平易近人的老哥,自己何尝不想整个月氏平安无事。
“我说老哥啊,我是医师,你可信得过我?”
木易撇头看了一眼信誓旦旦的安格王,闷闷不乐的点了下头。
“那我的无相功法练虽不是炉火纯青,但也在内家高手中名列前茅,这一点老哥你可有异议?”
木易这时丝毫没有考虑,虽气氛不已,但点头点的极快,安格王做人做事光明磊落,外人只知道这个亲切的老人好交往,可是契丹武林顶尖人物却是对他谈之色变的,听到这里木易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安格王见之释然,伸手制止了有话要说的木易,接着说道:“我如今是一介草民,但好歹混迹官府大半辈子,契丹大大小小案件在我手上破了的不到一千也有八百了,至今没人伸冤误判;你可知任何事件不能只看表面,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一件事情,必须揭开那一层覆盖在表面的面纱;然而现在让我看来,那赵将军是没有错的。”
“那王爷的意思是赵将军也是被人迷惑了?”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一者那赵烁忠诚、二来他仁义,这我是不会看走眼的;至于高大人嘛,我略有种隐隐的不祥!”安格王看了看宫门,在木易眼前来回踱步,手中的羽扇微微舞动。
“王爷你且继续说。”
“不知老哥你可曾记得昨日晚宴!”见木易没有答话,安格王将自己心中的迷惘一层层揭开:“那高大人期间有一种冷漠,却没有逃得过我的眼睛,说实话自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他深有抵触,倒不是他虚伪的人品,在天朝为官不会伪装也生存不下去,这点我表示同情;之所以让我对他抱以戒备,是因为我从他身上能感觉到一种邪恶的气息,老哥你以前也是专研内力之人,但凡内力深厚的人都会隐藏气息,唯有一种气息是无法刻意去抹掉痕迹的,那就是戾气!”
“嗯,我那日兀自沉落,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内修气息这一点,我也跟老弟你一样抱同一态度,我自从去年伤在李存孝手下,内力几尽全无,但是这一点老哥信你;莫不是那高大人到我们月氏别有用心?”
“我那日借以敬酒之名伸手触及他的肩胛,毫无敌意的注入一缕真气想查探一番,起初那高统大惊之下还有意阻拦,但也就是顷刻间,我的气息畅通无阻直达他的经脉,那时我也没有多想,只是认为高大人没有内力罢了,至于戾气嘛,可能是随赵将军一路走来所遭遇的多次厮杀给沾染了;然而我刚才给查探脉搏之时,一如既往的注入真气,却惊人的发现他的体内有一股雄厚的力量在护着心脉、丹田两处要塞,我的真气刚正纯白,本想助其一臂之力,但那一团内力似乎有吸力般吞噬着我的内息,好奇之下我再度注入一大股真气,见那团内力似如无底洞般贪婪,呼……”安格王一一道完不经吁了口冷气,无奈的表情似乎在为之惋惜。
木易这才恍然大悟,琵琶骨乃习武之人提气用功的必经之地,任何习武之人只要琵琶骨一废就毫无用武之地,因此肩胛也是内家高手重点保护的位置,这么说来那高统的确有可疑之处,可是眼下高统反而被月氏大内的残风刀法伤成这样,又能跟袭击赵烁扯上什么关系呢。
“老弟啊,你所说的句句没错,可是我们又如何能证明高统来月氏的真实意图呢?”
“呵呵,长老不必忧虑,凡事皆事出有因,待那高统醒来一问不就真相大白了么?”安格王回答的及其肯定,现在他只要得到高统所言的认证,若跟自己所推测的一般无二,那也就是他高统从座上宾转为阶下囚的大好良机。
“走,我们且去看看情况如何。”安格王携手扶着木易走进了殿堂。
“长老、长老请留步!”一道沧桑细腻的声音从数丈外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是金楼的老鸨,后者从宫门口跑来,疾步如飞。
这正是:以身作则探虚实,自作罪恶人不知!
【034】 无首使帮 '本章字数:3250 最新更新时间:2013…09…11 17:55:45。0'
“长老,王爷,大事不好了,中原使团在金楼巡天了!”
木易看了看安格王,又看了看老鸨,语气沉重地说:“你且仔细说来。”
老鸨气急败坏的赶来,本在金楼的她过惯了潇洒的日子,自从前日里中原使者的到来潜意识地给她增加些许压力,她深知自己管辖的地方并非一般的江湖,金楼实乃一片藏龙卧虎的英雄地,她也深知大唐使者的安慰重如泰山,因此加派人手暗中保护,说实话她自认为身手再高的杀手也不可能在自己安排下的人毫无察觉下击杀了中原的使者,何况还是武艺本就不俗的六人!
跟往常一样在照顾客人的她只看到小二满头大汗地赶来汇报,这么大的事情也只得找个僻静的地方传达,一惊之下这还了得,起初不大相信小二的话语,但那小二随她多年也不是论虚做假之人,这才跟客人理论着支开了身,打开天子二号的大门顿时被里面的场面吓了个傻。
屋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六具尸体,不,准确的说是六具白森森的骸骨,他们身上的肉都变成参差不齐的碎片,地上到处都是衣服跟血肉的杂碎,阴风从墙角卷起一阵恶臭差点把老鸨熏了过去。
小二第二次进门,忍不住吐了一大口的白沫,两眼泛白,几乎呕出了胆汁!
“祸事了!祸事了!这还了得!”老鸨一介女流之辈,虽也是江湖高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