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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度笑道:“立宪之国,权力操于议会。宫保你想想,一只手五指都不一样长短,何况几百号议员?所以不论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不讨论个几个月,是不会有结果的。都会久拖不决。比如要和哪个国家打仗,光是议会讨论没个三俩个月是断然不成的,这样的讨论法,还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保密的?宫保试想,如果当年就立宪了,何至于出现老佛爷向西洋十一国宣战的咄咄怪事?”
袁世凯恍然大悟道:“我算明白了,按你的说法,只要立宪了,有了议会,今后咱们不论想干什么事情,都的和几百个人商量?”
杨度耐着性子道:“如今远东形势,日本一家独大,英国一直是希望远东形成均势,这样它才好从中渔利,故此英国希望中国立宪,从而变得强大起来改变远东形势;美国海军和日本,在七年前发生在日本东京的日!比谷烧打事件之后,彼此都以对方为假想敌,美国自然也是希望中国能强大一些,分担一下日本在远东咄咄逼人的气势!而立宪,则是强大的基础。故此,这些强国都希望远东能保持均势,如果还是日本一家独大,欧陆列强在远东的殖民地随时都有可能受到威胁!”
袁世凯摸了摸胡子,笑道:“这次是真听懂了,洋人也是权宜之计!不过目前的局势,是想利用中国拖住日本人。”
杨度点了点头,说道:“宫保可知最近东北那里很不太平啊!?”
袁世凯笑道:“徐天宝那小子在东北闹得欢,我给他哥东三省总督当都爱理不理的,现在可好,洋人也去找他麻烦了。真以为打过了山海关,就是他的天下了?”
杨度点头道:“宫保,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列强注意力集中在东北徐天宝那里,南方各省又保证让您担任大总统,天下再没有人能和宫保你相争了。以宫保的才干江山一统之后厉兵秣马,以中国之地域广大资源丰富,十年八载之内富国强兵也未可知啊!”
袁世凯哈哈大笑,三人边吃边聊,谈笑甚欢。
赵秉钧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欣喜若狂的大喊道:“宫保,大喜啊大喜!太后让您进宫,商议退位的事情!”
袁世凯眼里放光,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过了片刻又坐了下来,笑着道:“智庵,坐下喝杯酒。”
赵秉钧心中急切,也顾不得尊卑上下的礼法,一把拽住了袁世凯的袖子:“宫保,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喝酒?赶快跟我进宫吧!”
袁世凯按住赵秉的肩膀道:“别急,我不是被刺客给吓住了嘛,而且腿脚还有毛病,我就不进宫了!还是你去和太后蘑菇???不要急,再抻抻他们,小火慢炖!”
杨士琦笑道:“宫保是不是又该给汪兆铭那厮一点奖赏啊,要不是他和死鬼彭家珍弄死了良弼,宗社党还不知道要闹腾多久呢。”
袁世凯笑了,说道:“此人嘛~~哼哼~有点儿意思。”
第二天一早,是一个大晴天,北京城的上空一片清亮的蓝色
“啪、啪、啪”太监的三声净鞭响过,翎顶辉煌的文武大臣依次走进紫禁城。袁世凯自然是走在最前面
“袁世凯,这电文可不行啊,大清皇帝虽然退位了,可不管怎么着皇帝还是皇帝,‘相承不替’这几个字眼一定得加进去,没这四个字的话,将来皇上大婚之后有了子嗣,这承嗣大统的事情该怎么办?”
袁世凯磕头如捣蒜道:“臣何尝不知呢?臣几次三番和南方商议,只是他们就是不允,孙文、徐天宝等人言说,如果这个文本皇上、太后再不同意,他们就要直捣北京城了,而且优待条件也将废除。臣这条命自然是不打紧的,要是惊吓了两宫,臣万死莫赎啊!”
隆裕早就六神无主,听了这话更是吓的手脚冰凉,孙文还在长江以南,一天半天的还到不了北京,可徐天宝的兵马就在山海关,随时可以进攻北京。隆裕太后急忙道:“既然是这样,依他们便是了!只是这‘逊位’二字有伤皇家体面,这词句还需你斟酌着办!”
袁世凯又磕了几个头才道:“臣已经给唐绍仪去了电报了,把‘逊位’改为‘辞位’,太后觉得如何?”
隆裕苦笑着点头:“好不好的也就这么着了,不过我可有话在先,这一年四百万两银子的皇家使费,那是一个子都不能少的!”
袁世凯照例先磕头后说话:“臣世受国恩,忝为总理大臣却不能扶保社稷无虞,这优待条件臣是和南方力争来着,断然不会令君父受苦!太后放心吧!”说着说着,不晓得袁世凯是入戏太深还是真的牵动了情肠,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这一下,把隆裕的眼泪也给勾了出来,她也用袖子擦起了眼睛。
哭了一会儿之后,隆裕叹口气道:“你也不必如此了,你为社稷鞠躬尽瘁,为皇家争取到这么多优待条件,我和皇上都会念你的好的,今个儿我就按照和议颁布诏书退位,善后的事情就劳烦你斟酌着办吧。”
退位诏书是早已准备好的,御前太监将诏书捧了上来,隆裕看了几行之后,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也顾不得太后的体面,当着朝臣嚎啕大哭起来:“先帝爷啊,列祖列宗啊!后辈子孙不孝,守不住祖宗的家业!”
1912年2月12日太和殿里,外务大臣胡惟德捧着盖好玺印的诏书,用带着浙江口音的官话大声念道:“朕钦奉隆裕太后懿旨:前因民军起事,各省响应,九夏沸腾,生灵涂炭,特命袁世凯遣员与民军代表讨论大局,议开国会,公决政体。两月以来,尚无确当办法,南北睽隔,彼此相指,商辍于途,士露于野,徒以国体一日不决,故民生一日不安。今全国人民心理多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议于前;北方诸将亦主张于后,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亦何忍因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用是外观大势,内审舆情,特率皇帝将统治权公之全国,定为共和立宪国体。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袁世凯前经资政院选举为总理大臣,当兹新旧代谢之际,宣布南北统一之方,即由袁世凯以全权组织共和政府,与民军协商统一办法。总期人民安堵,海宇又安,仍合汉满蒙回藏五族完全领土为一大中华民国,予与皇帝得以退处宽闲,优游岁月,长受国民之优礼,亲见郅治之告成,岂不懿欤!钦此。”
当日,退位诏书全文通电发往全国。念完了退位诏书,所有大臣没有三拜九叩,而是行了三鞠躬的礼节之后,就纷纷退去。
就在同一天的晚上,沈阳郊外的柳条湖村边
南满铁路在沈阳城北的柳条湖划了一道弧线。寂静的夜色下,桥口勇马的心就象那天上的弯月一般黯淡消沉。他的双眼死死盯着八百米外的北大营,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桥口中佐真是一位优秀的帝国军人,无论在什么时候,他总是保持着镇静!他真是帝国军人的模范。”在桥口勇马身边的一位年轻军曹森六郎以一种敬佩的眼光看着桥口勇马。
面色凝重的桥口勇马没有注意到部下对他的崇拜目光。他谨慎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是晚间十点十九分。“东北军会不会迅速做出反应?”
桥口勇马反复考虑着这个问题,“这里毕竟有一个支那旅呀!”想到这里,他却有了一种无比压抑的感觉:“帝国把这千斤重担压到我这个中佐身上~~我能承担这样的重任吗?”
“桥口中佐!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森六郎军曹提醒他。
“再等一等!”桥口勇马低声说道,回头瞧了瞧隐藏在高粱地里的金川源正大尉和几具身穿中国军服的尸体。
“支那人没有什么反常举动吧?”桥口勇马面无表情地问道。
“没有!他们刚刚发了军饷,还完全沉浸在女人和美酒中。”森六郎答道
“好!”桥口勇马微微点点头。“今夜!就让我们为大日本帝国和天皇陛下尽忠吧!”说罢,他颤抖着双手用尽了全身力气,按下了起爆器……
轰
南满铁路柳条湖东段不足一米的一节铁轨,在巨响中随着碎石和枕木碎屑扭成了一团
森六郎军曹上前查看,微微皱皱眉头,“效果不太理想,怎么才炸毁了这么一点点。”不过,他还是向远处的桥口勇马和金川源正点了点头
金川源正立刻用一部野战电话接通了关!东!军大队部,“莫西莫西,;大队部吗?我是金川源正大尉!报告一个严重事件:支那军人炸毁了南满铁路,目前我方该如何行动,请指示!”
204豪赌
夜已深,弯月在天空高悬,二月的东北,夜里的晚风依旧很硬冷,吹在身上如同刀子一般。北大营外,两个身穿卡其色军服的东北军哨兵,正不断地在岗亭里抖动身体来取暖。
呯的一声
一颗6。5mm口径的子弹把岗亭的挡风玻璃打烂,击中了哨兵的脖子
驻守北大营的东北军是原来的巡防营改变过来的,旅长是张作霖的故友吴俊升,早年干过胡子的吴俊升即便是在睡觉时也异常警觉。枪声一响,他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
“外面哪里打枪?”吴俊升一面穿衣服,一面大叫
门外警卫员哐当一声打开大门,“回长官的话,暂时还不知道。可能是有人枪走火了~”
“妈了个八字的!赶紧去查!”吴俊升把军大衣往身上一裹,赶紧抓起桌上的快慢机,最近小日本的满铁附属地里,多了许多荷枪实弹的日本士兵。而且大都督徐天宝也下了命令,要加强戒备,这个节骨眼儿上,吴俊升可不敢马虎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吴俊升大叫道:“难道大炮也走火?赶紧拉警报!”
由于已经是后半夜,巡防营里的士兵早就脱了衣服睡熟了,猛然听见外面的爆炸声,他们当作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枪走火了,都没当回事儿。等到听到炮声才被惊醒,随即警报声大作,他们才开始七手八脚的穿衣服裤子。
“裤子,你穿的是老子的裤子~”
“王八犊子,你拿的是我的腰带!”
“枪呢?枪呢?”
巡防营里乱做一图,不少人还没弄清楚状况,提着裤子出门就被黑暗里捅来的刺刀给刺了个透心凉
巡防营士兵们这才看清楚对面站的是凶神恶煞的日本兵
“小日本来了”
“小日本来杀咱们了”
巡防营里鬼哭狼嚎,半夜三更黑灯瞎火,恐惧像月亮下的影子一般弥漫
吴俊升冲出营房,见此乱象,一把抓住一个营长,当头就是两巴掌,随即怒骂道:“混蛋,组织人反击啊,你的兵手里都是烧火棍?”
营长哭丧着脸道:“都炸营了,哪还能组织的起来啊大人,你们赶快跑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砰
砰
砰
北大营里火光冲天,枪声响的像爆豆,到处都是没头苍蝇一般乱窜的巡防营士兵,哭喊声震天动地,谁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日军闯进了大营。日军所到之处到处放火。这实际也是无奈之举,日军的数量太少了,放几把火一是给自己壮胆,二是让巡防营摸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人马。
吴俊升略一思忖,也冲了出去,他骑上马飞奔出了营门,只见营门的火光升起了三四丈高,黑烟将月光都遮挡住了。
就在北大营附近的满铁附属地之内,一家日式妓院鲸屋外悬挂着红灯笼,灯箱上还有穿着和服低眉顺眼的侍女画,三楼临街的房间里,一个衣衫凌乱的日本侍女嘴角还在流着口水,正埋头在一个男人的双腿间卖力的吞吐、
枪声都没能影响她的工作
穿着浅灰色和服的井口元太郎站在窗外,看着外面的火光一脸的陶醉,自言自语道:“真是烟花般绚烂啊!”话音未落,井口元太郎忽然睁大了眼睛,嘴巴成了一个O形,然后一只手用力摁住了那侍女的脑袋不让她向后仰脖子。
“哦~哦~!”井口元太郎发出猥琐的呻吟,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几秒钟之后,井口元太郎才松开手,让那侍女“松口”。
井口元太郎一手拿着一个酒壶,一面望向沈阳城方向,狂笑道:“美丽的满洲~~”他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想要拥抱的姿势。
看着外面的血影和火光,井口元太郎的心里升起了一股燥热,他看着旁边侍女,那侍女还来不及擦去嘴角流出的白色液体。井口元太郎不禁心里痒痒,一把将她推倒在榻榻米上,然后翻身上马骑在侍女身上,撩开和服的下摆狞笑道:“来吧,我也参加战斗,这一天将被载入大日本帝国的史册~~”
真的会被载入史册吗?井口元太郎自己心里也没底,因为这次行动完全是没有日本政府授权的投机冒险。参加进攻的部队是驻扎在满铁附属地内的扎住师团和铁道守备队。至于所谓的第六师团即将来华的说法,只不过是井口元太郎杜撰出来诓骗郭松龄的。实际上,日本政府派遣,并实际已经抵达的是日本陆军第十二师团。第12师团在1898年被设立,由来自福冈、佐贺、长崎,现任师团长是山根武亮中将。
近一段时间以来,徐天宝振兴东北经济的一系列措施,使得满铁在经济侵略东北的步子上一直裹足不前。最近,井口元太郎收到情报,徐天宝主持修建的东北第一条完全中国人建造、中国人投资的铁路——沈(阳)赤(峰)铁路即将通车,这条铁路严重影响了日本在满蒙的军事部署,给日本之前制定的肢解中国的《满蒙@独立计划》增加了绊脚石。
这还不算,徐天宝大力营造葫芦岛港口,被满铁视为是与大连港竞争的直接信号。与此同时,主政东北的徐天宝还进一步抛出了一个“东北铁路大计划”的铁路建设计划——《建设东北铁路网计划》,意图和德国、美国联手,打破日本与俄国在中国东北的垄断。此计划中预计在10年修筑东、西两大铁路干线,一是从葫芦岛经由通辽、齐齐哈尔至瑷珲的西部干线;一是从奉天,经由海龙、吉林到佳木斯的东部干线。两大干线都通过京奉铁路与关内相连,各条支线超过三十六条。一旦修成,对东北经济、国防的前途有无限好处,势将成为与南满铁路和中东铁路两大铁路系统相抗衡的东北第三大铁路系统。
作为满铁的高级职员井口元太郎在东北的活动屡屡碰壁,这让井口元太郎心里挤压的风怒越来越多。于是,抑郁成狂的井口元太郎开始盘算,如何来证明自己这个东京大学高材生的实力和能力。
这时候,有一个人找到了他,这人名叫川岛浪速,日本长野县松本人。川岛浪速在自己的《对中国管见》一文中写道:“世界列强之分割中国是必至的,所以日本应在此以前在满蒙制造保护国,如有机会可支援满蒙这一保护国,以统一中国本土的一半左右于日本的势力之下”。辛亥革命后,川岛曾经考虑一个“南北两分策”的阴谋,即在日本卵翼下,在黄河以北建立“北清帝国”,由日本帮助阻止革命军北上。清帝逊位之后,川岛又与日本驻北京武官多贺宗之策划,企图暗杀袁世凯,同时劫走宣统皇帝溥仪。这些计划都没有实现,于是又与清贵族肃亲王、喀喇沁王、那亲王等密谋,与良弼、铁良等组织的宗社党勾结,进行复辟清朝的活动。川岛的计划是在中国东北(即满洲)拥立肃亲王,同时使蒙古的喀喇沁王或巴林王举兵,建立一个日本控制下的满蒙王国。川岛浪速发起的满蒙!独立运动,恰恰符合日本政府和军部的意图,因而受到参谋本部的支持。
这时中国形势发生了变化,南北议和,日本政府认为“革命党将建设国家,日本有必要与之保持亲善协和,特别是列国成立借款团,日本也应参加,因而现在如发生满蒙举事之类的事;于国家不利”,从而改变了支持满蒙!独立运动的政策,把川岛浪速召至东京,要求停止这一运动。当然,如果川岛浪速这么容易放弃,他就不是川岛浪速了。
205豪赌2
川岛浪速并没有立刻回到东京,而是在一直留在辽宁徘徊。终于,他遇到了另外两个人,一个就是满铁高级职员井口元太郎,另一个就是南满州铁道守备队沈阳守备队大队长川端正刚。
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9月,日本将参加日俄战争的部分预备役军人、部分铁道兵、辽东守备军等编成六个大队,在普兰店至长春、奉天至安东间分段驻扎。其中第三大队则驻沈阳。沈阳地区铁路位于枢纽地位,第三大队所谓的守护线路包括抚顺、辽阳等地,在虎石台、苏家屯等处也都设有中队(相当于连)部。
与其它驻地不同的是,奉天独丨立守备队在编成之初是由国内调来的。1906年2月25日,第三大队长任命已经下达(后改称第二大队),步兵少佐川端正刚已赴当时还叫奉天的沈阳就职。2月20日,日军第三师团抽调出308名官兵在名古屋市小川町集结;27日,日军第九师团抽调的350名官兵亦到小川町集丨合,共同编成奉天独丨立守备队的主干。3月9日,全队乘京都九号船出发,17日到达大连。午后3时上岸,18日即登车前来奉天,19日到达。宣统元年(1909年)4月,日本成立独丨立守备队司令部(驻公主岭),将原守备队与驻军混编的体制分离,使之更具特色。守备队在盛京也多次枪杀无辜中国过路百丨姓,以行人为靶射杀;抢掠中国百姓财物,拆毁中国铁路(北陵支线)等。
川端正刚曾经在日军第六师团内任职,后来在日俄战争中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