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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勒到新邱勘探,随后投资40万元,创建了阜新煤田第一家官办煤矿——京奉煤矿。从光绪三十三年四月到光绪三十四年八月由于经营困难而停办。京奉煤矿停办后,民办煤窑兴起,办矿规模较比以前也有所扩大。”
徐天宝看刁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立刻为刁宝端上一杯茶,刁宝喝了一口水,又说道:“不过,这一次是不查不知道,日本人应该开始蚕食阜新煤矿了。”
徐天宝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问答:“难不成日本人敢偷采?”
刁宝摇头道:“非也,清光绪三十三年,有个日本人,名叫土居秀男化装成蒙古人潜来阜新县太和申定居,以给人看病和充当买卖牛马经纪人为掩护,没事却老往矿上跑。而且还有一个大汉奸通敌卖国,日本人通过一个名叫刘海轩的大汉奸,强行低价收购华盛、恒元、阜昌等12个中国矿商兴办的小煤窑。如果强买不成,就借财力上的优势压低煤价,打压那些咱们同胞开办的煤矿,使刚刚兴起的阜新民办煤矿多数倒闭。”
“汉奸~~又是汉奸~!”徐天宝猛地一拳捶在桌子上,“这个刘海轩什么来头?”
刁宝说道:“刘海轩,生于同治十年,直隶临榆县人。宣统元年刘海轩到阜新县新邱开办小煤矿,后来又包办阜新、朝阳、建平等县的车马税与煤矿税,聚敛起越来越多的财富,有此发家。刘海轩为了自己发财,不惜出卖国家利益效忠日本侵略者。刘海轩将以他名义收买的12个矿区以破格低廉的价格,附上转卖合同书,将一切权利转让给名为中日合资,实为日本人操纵的大新、大兴公司。日本“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为了进一步利用刘海轩,给刘海轩小洋3000元。”说道此处,刁宝已经怒不可遏了。
刁宝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刘海轩在阜新占有大批矿区,并开设了新邱、孙家湾两个大矿,挤垮了许多中国人自办的小煤矿。刘海轩对工人巧取毫夺。他将矿区附近的土地以自己的名义买下,再高价转租给破产农民,坐享其利。他还在新邱、阜新县城、锦州、奉天等地购建房屋,开办商号,盘剥民众。他腰缠万贯,花天酒地,先后娶妻妾7房,其中1名日本籍。刘海轩还贿赂、勾结大小官僚、政客,做其保护伞,因此他在阜新为非作歹,有恃无恐。”
“宣统元年才来阜新开矿,怎么已经能包办阜新、朝阳、建平等县的车马税与煤矿税?立刻给我彻查,是谁给他的撑腰。”徐天宝喝道
“遵命,卑职一定彻查~!”刁宝拱手到
“慢着!”徐天宝叫住刁宝,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东北银行的银票,说道:“你回家省亲,我也忘了给刁老爷准备礼物,这里有五百两,你让人在奉天买些东西,捎回家,就当替我向刁老爷赔不是!”
刁宝赶紧下拜道:“家父哪里承受的起~!”
“教出这么一个知道爱国救国的好儿子,就受得起!”徐天宝说罢,将银票塞到刁宝手里
刁宝满脸感激地又拜了一拜,说道:“大人是办大事的人,而卑职才智驽钝,不敢耽误大人的大事,所以卑职向大人引荐两个人,定能为大人成就大事。”
“什么人?”徐天宝忙问
刁宝说道:“第一人名叫王永江,字岷源.号铁龛,奉天省金州人,王永江年轻时便博览群书,才学过人.为人头脑敏捷,擅长理财,有纵览大局,纵横捭阖之才,现在在辽阳警政供职,深得辽阳警务提调袁金铠赏识,人称二陆双丁。第二人名叫常荫槐,字瀚勃,吉林梨树人,甲午年举人,奉天法政学堂第二期毕业,对旧官场馈赠往来酬酢的习气不以为然,办事认真,肯干。而且,二人都以铁面无私著称,定能成为大人肱骨。”
徐天宝微微皱眉,问道:“王永江在辽阳尚属奉天,而常荫槐在黑龙江,恐怕需要借助总督大人之手,方能调用了。”
刁宝笑道:“整顿阜新煤矿是总督大人亲自下令的,而且还是他上任之后的第一件大事,做好了他脸上也有光。况且只是调一个官吏来奉天听用,小事一桩。”
徐天宝点了点头,说道:“你马上替我写好折子。”
“遵命!”刁宝把银票放进口袋里
锡良看了徐天宝呈上的阜新煤矿调查报告之后,十分重视,他立刻找来陈宦一起商议对策。
陈宦想了想,说道:“首先我们要揭露刘海轩的卖国行径,激起阜新县乃至热河、奉天各界爱国人士的强烈愤慨,揭露日本侵略者收买刘海轩霸占中国国地和矿权的罪行。让世人认清刘海轩的真面目,在道义上占有先机。然后,再以民办煤矿问题诸多为由,提出由官府整顿。先重开京奉煤矿这个官矿,然后再议将民矿并入官矿。”
锡良笑道:“果然妙计,养钿(陈宦字)真是我的孔明啊!”
徐天宝也乘机吹捧道:“养钿兄真是高明!总督大人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帮手~”
锡良笑道:“徐抚台也不要羡慕,你提到的王永江、常荫槐两人本督也查问过了,据说也是能办事的人,本督这就下公文把它们调来奉天,在你的府中听用。”
徐天宝笑道:“多谢总督大人!”
话说陈宦的计谋果然奏效,徐天宝动用自己控制的《新中华》、陈宦通过阜新本地的报纸一起发表《日本夺矿,中国失土》,揭露刘海轩的罪行。结果,从上海千里迢迢赶来的热血学生和阜新当地的爱国青年在奉天和阜新举行游行,发起反对刘海轩勾结日本人出卖国土的学生运动。阜新学生团又赶赴阜新,在新邱煤矿附近痛打了刘海轩的亲信。
这时,奉天巡抚徐天宝和东三省总督锡良先后表态,有鉴于阜新民办煤矿乱象多多,朝廷要大力整治,对于无证开采,官商勾结之类的腐败现象进行查处。
官商勾结古来有之,清末官员腐败,煤矿又是一个来钱快的行当,结果一铲子下去,挖出来许多贪官污吏。锡良本人为官清廉,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下令徐天宝要大力整顿吏治。新从辽阳和黑龙江调来的王永江、常荫槐两人都想在新上司面前表现一下,原本就铁面无私的二人更加把那些贪官污吏往死里整。
追查贪官,除了要在吏治上给东北一个交代以外,徐天宝更深远的布局却在金融业上面。表面上这些贪官因罪得咎的原因很多,但隐含在其中不为人知的一条线索却是在当地票号、钱庄等旧式银钱业中握有股份,并且反对徐天宝和锡良开办新式银行业的一股反对势力。
东北三省由于财政开支浩大兼之税源不丰,素来都是银钱的负流入省份,即便偶然有银钱大量流入,也在参商、皮毛商、木材商等豪强之手。在白银短缺的局面下,钱庄票号一般会发行各庄的庄票,亦即以本号资本与信誉为担保而发行了可转账支票。按照面值的大小又有大洋票与小洋票的区别,所谓大洋指面值为元的整数倍票额,通常以5元、10元居多,小洋票其实就是纸币化的银角子,一般为1角、2角。当然,也有100、500的庄票,但大面额的票面一般都是信用票,通常只在生意人之间进行转账往来,不能兑换成现洋的。而大洋票也好,小洋票也罢,出了省都是要兑换成真金白银才能使用——称之为地方钞票更为恰当。
除了庄票以外,各省银钱号还存在着官帖——亦即官方发行的,可兑换成现洋的纸币。在这样复杂的金融条件下,庄票、官帖与现洋之间存在着一个兑换关系,银钱业通常称为贴水率,比如100元的庄票兑换现洋只有98元或者99元,这个贴水率随着行市的变动而不断发生变化,但通常前面的大数比较稳定,差额只在小数点后面几位,所以对于小老百姓而言这样的行情波动无足轻重而对于生意人而言就存在着投机与套利的空间。
官帖因为是官方所发,照理他的价值量应该高于私帖(庄票),但东北既然是个入不敷出的财政,这种官方保证也就成了空头支票,官帖除了不赖账、不倒闭,在及时性和有效满足兑换需求方面都不如庄票,所以在兑换时的贴水率官帖远不如庄票,但在账面上两者却是一致的。这就为各级官员留下了套利空间,征得税赋之后,除了吃拿卡要的那部分外,还要进行银钱投机——不是直接将税赋上缴,而是先兑换成庄票,再用庄票兑换成官帖,赚取两重贴水后再解交入库。由于税收核账总存在着时间差,等时间一到,账目总是轧平的。在加上日常机构运作中通常要向银钱号借贷渡过难关,这时通常就把这部分积存的官帖放出来,用你的钱再借给你,除了贴水外还要支取拆借息差。
以前历任将军只要不是太过昏庸的都明白其中的蹊跷,但对这套上下勾结、里应外合的手法均没有什么太好的招数。打击的轻了,无非是隔靴搔痒;打击的重了,一旦银钱业抽紧银根,市面上的现洋流动率将大大减少,反过来会造成对官帖的冲击,对官府更加不利,颇有投鼠忌器的制约。
但锡良都不能容忍此种事情继续产生,锡良一方面严厉惩处这条利益链条上的蚂蚱,另一方面则通过徐天宝的关系,督抚联手,捣腾商借四百多万两白银充实银行资金,并着手改革奉天、吉林和黑龙江官银号,在奉天城设了大清银行分部,将奉天官银号改为东三省银行,统属大清银行,并规定东三省银行经营的业务为代理省库,发行纸币,以及汇总、贷款、存款、买卖粮食和生金银,发行各种债票、债券等。将原来分散在各钱庄票号的存款和借贷一并收回并维持住了市面上的流通水平和贴水率。
在整顿东三省金融业的进程中,振华工业集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一方面振华工业集团各经营实体宣布,除了现洋以外,其余各号的庄票需一体兑换成东三省银行的兑换券方予认可,另一方面又在各类农产品的收购中将大量兑换券散发出去,收购商得到了一定的折让优惠,而兑换券则保证了足够的流通空间。一来二去,东三省银行的票子迅速打开了局面。同时,振华工业集团的工业资本也开始逐步控制东三省,尤其是奉天金融资本的开始。
164恶有恶报
经过一个月的吏治整顿,一份长长的名单摆到了锡良的面前,随附名单的还有将近一人来高的证人证词和证物。锡良铁青着脸,耐着性子看完了犯官名单,从奉天府到各地县衙,共有一百三十七名大小各级官员要被革职甚至收押。锡良冷冷地自言自语道:“国之蠹虫~社稷硕鼠。”说罢,锡良朱砂笔一挥,一百三十七名大小官员就此丢了乌纱。
吏治整顿过程中,为刘海轩充当保护伞的朝阳县大小官员从县令开始被革职的就有十多个人。这么一闹,刘海轩就是傻子也知道官府要对自己下手了,于是刘海轩狗急跳墙,欲将名下所有的煤矿土地统统卖给满铁,以求满铁的庇护。
哪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刘海轩全家和几个得力的狗腿子都神秘失踪了,随即,刘海轩名下所有财产被奉天巡抚查封。
关于刘海轩全家为什么会始终,市井里流传这许多种说法,但是有一种说法流传甚广。
且说刘海轩失踪之后,有一个算命的老瞎子曾在刘家宅院门口转悠。好事者就上前搭话。哪知那老瞎子说出的话来,却叫人咋舌不已。
老瞎子笑问好事者,“你可知道,这刘海轩一个外地人,去年才新来阜新,为何这么快就暴富?那是因为他请了一个风水先生,江湖人称八岔子的,为他的煤矿做了一个五鬼运财的风水阵。别人做五鬼运财风水阵,用的是橘子石、影子石、红蚕石、云海石、靛蓝晶,五种石头做成的,只是这五行石做的五鬼运财风水发迹慢时间也短,估计也就维持个三到五年。活祭却不一样,但凡是活人祭祀,发迹快而且维持时间也长,少说也能维持一二百年。”
好事者闻听此言,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便问那老先生,“老先生看样子也是外地来的,为何能断定刘海轩是以活人祭祀,做了五鬼运财风水阵的?”
老瞎子叹了一口气,回答说:“为刘海轩做这个风水阵的不是别人,正是小老儿自己。当年刘海轩找到我,要求我为他做风水阵,并信誓旦旦地表示中国欲自强,则莫如学习外国利器。欲学习外国利器,则莫如觅制器之器,师其法而不必尽用其人。自己寻得一藏煤之处,意取中国之煤矿,用于中国之自强,不再受外强所欺,只求中国不受列强之欺,自此扫各南蛮而立八荒。只求国民能自立而自强,不受鸦片之毒害,直其背而握其拳,屹立于国之东方。”
老瞎子说道此处,便直摇头,“他那时说的义正词严,又许下重金,小老儿自己一时贪财,做了这样的伤天害理之事,结果遭到了天谴。我的妻子儿女在短短一年之间先后暴毙,而自己也忽然得了眼疾,从此失明,再也不能替人看风水了。”
好事者又问为何刘海轩全家会神秘失踪?
老瞎子便问好事者,“这刘海轩发达之后有没有多行善举,用来冲抵那五鬼的冤煞之气?”
好事者回答说:“这刘海轩暴富之后,非但没有做善事,反而勾结日本人,通敌卖国,出卖国家的矿产求个人富贵,弄得犹如过街老鼠一般。”
老瞎子摇头道:“那五个用作活人祭祀的矿工本来就死得冤枉,又被埋在地下,怨气不得散发。如果刘海轩多做善事,还能稍稍消解这股怨气,可他非但不行善,反倒变本加厉的作恶,那么这五股怨气终会破土而出,届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刘海轩岂能善终?”
说罢,老瞎子摇头晃脑的走了,从此再没人见过
这个说法流传最广,虽然有颇多迷信的色彩,但是在这个年代,人们却更愿意相信这种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故事。
刘海轩一除,阜新民心大振,徐天宝趁机开始重开京奉煤矿,在此基础上建立了阜新煤炭公司,并邀请当地民间矿主以入股的方式加入。徐天宝善办实业的名声在外,振华集团的热河工业园、天津工业园的股票让股东们转了个盆满钵满。如今徐天宝三个字几乎可以和“财神爷”画上等号。于是,民间矿主们纷纷拿着地契和官府批下的票书前来入股。原本一些无证开采的小煤窑主也积极响应朝廷的号召,以自己的小煤窑入股阜新煤炭公司,摇身一变,成了国有煤窑的股东。
虽然徐天宝及时斩断了满铁伸向阜新煤矿的魔爪,但是毕竟还是有十二个矿区被刘海轩卖给了满铁。为了彻底赶走日本人钉入阜新煤矿的这颗钉子,徐天宝也采用了周学熙对付英国人的办法,用大批中国煤矿将日本人控制的十二个矿区团团包围,同时大量对中国人的煤矿进行技术改造。
当时,中国人开办的煤矿大多开的是竖井,从井里提升煤矿石用的是辘轳绞盘加人力的土办法。阜新煤矿公司成立之后,立刻改为蒸气机铰车提升,采煤的效率大大提升。同时采用斜井与竖井建在一起的开采模式,采取斜井入风,竖井排风的自然通风方式,有效地解决矿井里瓦斯爆炸和工人的安全问题;矿井里有大量积水,起初是人力推动的小磨筒式抽水机排水,后来也改用蒸气机驱动。煤矿石运到地面后,最初是肩挑人扛装上独轮车运走,现在则是变为斜井提升,蒸汽铲装运到马拉窄轨矿车在轻便铁路上运输。
这一系列举措都使得日本人控制的煤矿陷入困境,他们挖出来的煤比阜新煤炭公司的贵,运输成本更高,非但无利可图,反倒还要倒贴。最重要的一点事,自打爆出刘海轩为日本人办事遭到天谴之后,中国人都不愿意去日本人开办的煤矿工作,任凭日本人开出高薪,照样没人肯去。
钱再多,也得有命花。搞不老好还要祸害家人,这可不上算
正在为日本移民失踪而烦恼的后藤新平每天还要听大仓组的人来抱怨,这也难怪,大仓财团在阜新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现在非但没有捞到好处,每天还在不断亏损,人家有牢骚也是正常的。
“徐天宝~~”后藤新平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嗯~~~~”
叮铃铃
后藤新平桌子上的电话铃声响起,后藤新平抓起听筒,“莫西莫西?哦~~是坂桓君啊,你怎么来奉天了?”后藤新平喜形于色,“什么?你得到了天皇陛下的嘉奖?真是恭喜你了,太让人羡慕了!”
“怎么?你想和支那武士比武?好主意!”后藤新平高兴地说道:“最近,支那人很嚣张!”
且说1909年九月的一天,两个报童手举着报纸,跑过大街,高声叫着:“先生、女士们请看新出版的《奉天日报》…日本大正天皇钦命武士道坂桓正三,与一干日本武士来华,要与中国武师比武,声称要打遍中华武林,横扫东亚病夫!”
《奉天日报》是徐天宝到奉天后新开办的报纸,主编是丁开璋的好友张榕。最近一阶段,因为阜新煤矿的事情,奉天热河一带对日本人的反感急剧升温,这次,日本人主动挑衅,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好似油锅里进了水,引起了剧烈的反应
而民间的群情激奋不同,东北总督府里,倒是出奇的平静
“来来来~~涵斋先生,请用茶!”徐天宝亲自为一位年近半百的中年人倒茶,此人身穿一身短